25 瘟疫

瘟疫

原來藥香得鳳熙然的令去栖雲村，被人帶到那口水井準備灑消毒藥粉時，路過一戶人家。

那戶人家居住土坯房，一個約摸三四十的女子，頭戴惟巾，在如此炎熱的天氣竟然裹着一層厚厚的被子，許是還不滿足，搓着手嚷嚷着“冷”，渾身打着冷顫，哆哆嗦嗦，身上裹緊那麽多，額頭也并未出汗。

見藥香他們來，許是她的夫郎，對着藥香他們說她昨日便發熱，冷得緊，可否開些藥讓她服下。

藥香側頭往院內望去，只見那戶人家院內飲水的陶罐上面裏面有水，上面圍着一層水蠅，還在嗡嗡直叫。

“這便是你們飲用的水源？”

那男子點點頭，見有水蠅暗罵句：“這些該死的東西又圍上來了。”說着還揮揮手似要把那些水蠅趕走。

藥香心驚，大聲讓湊近這個院子的人站住切莫靠近。

“快回去！全都給我撤退！她許是感染疫疠！”想起鳳熙然之前多次提醒，災後易引發瘟疫，她心中警鈴大作。

“不，不可能，妻主她身子一向很好，肯定只是發熱，對，只是發熱！不！不可能感染瘟疫！”方才借被子的穿着破衫男子被藥香叫着站住，不敢置信的搖頭結結巴巴道，還轉頭看向繼續瑟瑟發抖的女子。

“不！昨日”他還欲開口解釋。

便聽那女子“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緊接着直接一頭栽倒在地。

藥香一陣錯愕，她還想開口制止那男子靠近那人，那男子直接撲倒在女子身上，哭喊着“妻主，妻主！”那女子嘴角溢出鮮血似不會停止一般汩汩往外冒，似痛苦一般嚷嚷着“冷！冷！”然後逐漸眼神渙散。

看得旁邊的村民臉色大變，紛紛退後，生怕被沾上。

“快！把這個院子封住，不許讓人靠近，快去通知太女！”藥香語氣淩厲，沖着身邊一個呆楞住跟過來的差役吼道。

緊接着她将手上和身上重新灑了消毒的藥粉，在臉上蒙着布，讓那男子放下那女子退後，她前去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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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觸上那人鼻息，果然氣息全無！

那男子還不敢置信地搖頭，怔怔地看着地下的女子，直接跪倒在地:“都是我的錯，為了省錢不帶妻主去醫館，我該死，我該死啊！以後可讓我們幾個怎麽活？”

許是又想到什麽，他立馬給藥香跪下磕頭，哭着哀求道：“求你救救我，我！我不能死，我家還有稚童，我可不能有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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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熙然聽聞栖雲村發生這樣的事，腳底一個踉跄，被景飒扶住後，被景飒抱上馬車送回鎮上，她坐在急馳的馬車上腦子極速運轉。

這疫疾來得如此兇險，迅速，若不即使隔絕傳染途徑，後果将不堪設想。

景飒見鳳熙然呆呆沉思的模樣，以為她沒經歷過，被這症狀唬住，忙拉住她的手，把她摟入懷中，用手拂着她的後背:“莫怕，有我在，我一定會護你！你也莫氣，我是為你好，你不擅醫術，你若前往，說不準還會給藥香姑娘增添麻煩！讓辰姒陽去！”

見鳳熙然還是有些呆愣，扶住她，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語氣真摯:“你要安好，不然墨言他們會因你喪命！就當是為了我，為了墨言，你也不可把自己陷入險境，你放心！我會幫你！”

鳳熙然看着景飒這幅溫柔的模樣，心裏也頓時安靜下來。

“對不起，方才是我太沖動了！”

鳳熙然方才那一瞬間有些激動，是因她想起前世的那場疫情，她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手下和朋友先後喪命，身邊連救助過她們的醫護人員輪番離去，她想起自己曾經親身經歷過的事情，心情有些沉重。

這會子她冷靜下來，沖着景飒露出一抹安心地微笑：“謝謝你！”

她的這位夫郎，一直都默默在身後幫她打理後宅之事，似朋友一般做她堅固的後盾，性子雖有些高冷但很善良和墨言的那種溫柔不同，他更有主見和領導力。

“你放心，回去以後我讓星竹跑一趟這邊，一定保證落雲村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景飒似對着鳳熙然發誓一般，看着窗外。

回到醫館以後，鳳熙然找到辰姒陽：“我這有一味方子叫，大青龍湯方，你屆時可以給她們服用，還有五苓散，也可以用，請注意好防護，我們在城內等你們的好消息！”

“還有讓她們一定要注意水邪，這是我和藥香多次叮囑過的，我把飛霜派給你用！”

“好！”

鳳熙然還似乎不放心一般，又去讓飛霜看看麻黃和杏仁還有石膏那些藥材還夠不夠，她又讓飛雨去采買些生姜和大棗，叮囑到時候帶着炙甘草，桂枝，一并煮着飲用。

“你們自己要捂住口鼻，做好防護，即使那些未得病的村民也要讓她們注意觀察，一經發現抓緊時間隔離！”

裏正聽說了村中有人死亡的事情，拉着夫郎的手：“你說我會不會是也得了，我現在感覺自己渾身酸痛得緊，你去求求讓太女給我瞧瞧好不好？”

“不對，大女，對，大女，求求太女幫大女和二女她們也瞧瞧，咱家可不能出事啊！”

她聽聞那個醫術極高的醫女還有這個姒陽公子都去了，眼下慌張地緊，聽說死掉的就是隔壁家的趙大，她生怕自家女子和她們接觸過也感染上，氣惱之前沒讓大女她們跟着，這會子她糾結地緊，既擔心自己又擔心家中。

鳳熙然見這裏正這樣，白了她一眼，冷哼道：“你們村的村民都死了，你現在還只想着你自家，你這裏正這些年就是這樣當的？如此自私自利？如此冷漠。”

那女裏正被鳳熙然一頓數落，因擔心和委屈眼圈發紅，那夫郎因擔心更眼角都開始拭淚。

鳳熙然一陣無語，醫館其他還在躺着的病人也憂心。

此刻醫館內這麽多人是否安全？他們又驚又怕，悄悄離身邊的人遠些，生怕周圍人傳染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