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尋水

尋水

鳳熙然知曉淩欣是有些起床氣，在門外笑着沖她致歉，見裏面傳來動靜，不一會兒姑父也叫喚人進去給她洗漱便去其他房間叫喚其他人起來。

墨言沒成想鳳熙然竟起這麽早，忙不疊上來道歉，讓主子叫喚起床，成何體統，鳳熙然揮手毫不在意，反正姑母的人今日已經幫她侍候妥當，墨言暗自發誓，明日要早些，不能讓旁人搶了這活計。

看看外面天色尚早，薛晨曦嘟嘟囔囔，在床上翻滾半晌就是不想起。

“好了，快些吧！時辰不等人，出發晚了，暑氣出來天氣燥熱的慌，莫非你要留在府中？”

薛晨曦一聽鳳熙然要将她丢下，骨子裏那股強氣被激，也顧不得，抓緊時間催着男侍給她洗漱，勢必要将鳳熙然比下去。

她想起昨夜回來後，将那張麻子折磨一番，心裏也是一陣得意，鳳熙然讓人待會一同帶給沐心。

等用完膳，鳳熙然讓景飒他們将所有東西收拾妥當。不出意外，今日若找尋不到便要留宿山中，讓多帶些夜明珠照明，淩欣跟随前往，她的副将留在城中處理其他瑣事。

等到門口，看了被捆在一起，被毒打一番血肉模糊的張麻子，衆人眼角抽抽，整人這還是得交給行家啊！

今日出城早，城中看門侍衛見城主早早出城也是一驚，抓緊給他們放行，浩浩蕩蕩一行人便往沐心所在村子去。

有早起進城的村民看到這一行人往外，都好奇發生了啥，一個個伸頭張望，又相互打聽。

“我聽說了，咱們太女這次來是幫咱們去山上找水源的！”

“什麽？這太女當真管我們死活？”

“當然，你沒看十天半個月都難得一見的城主都跟在後面嘛？官大還是能壓人。”

……

“行了，行了，抓緊時間進城別堵在這了，交錢交錢！”城門侍衛見這些村民如此八卦不耐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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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一聽還要收錢的村民，摸摸兜中銅錢，把剛剛得知鳳熙然她們去找水的喜悅壓下，都這麽難了，進城還要交錢，若不是來打聽還有沒有救濟糧，她們才不願巴巴跑來費那錢。

家中生活越發艱難，城中那些商戶賣的東西反而越來越貴，若是質疑上一句，還能噴得你面紅耳赤。

“不賣便滾，老娘開店做生意不是打發要飯的，老娘也要生活，你可不知如今買糧那些如此艱難！”

真是各有各的難處，因着連日來的幹旱，大家臉上都沒有多少笑容，唯一的盼頭就是希望真能找到水源，家中儲存的水實在是太少，真要幹死。

鳳熙然不知城民們和大家夥的困難，不過看大家臉色也不是很好，明顯沒有生機，試想，活着那麽艱難，能活一日便活一日，莊稼都絕了，天也不降雨，哪裏來的盼頭。

到了沐心所在的朝雲村，朝雲村諧音招雲，大意就是盼着能多來些雲彩多降些雨。

淩霜将那張麻子扔下：“殺人償命，你若是想殺了她也可。”

沐心見到此人心中也是憤恨不已，上前就扇他幾個耳刮子，質問他為何要對她的幼弟下手。

張麻子是猜到此次自己也是活不成了，倒是張狂的很，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天鳳律令殺人者償命，尤其是像張麻子這種以極其殘忍手段殺人是要處以斬刑，沐心讓鳳熙然該如何懲處便如何懲處。

鳳熙然便讓人将這張麻子捆綁着繞城一圈，也算警誡其他城民不要犯這樣的事，巡街一圈，最後處以斬刑。

覺得這樣的懲罰對他太輕了，鳳熙然更是沒想到後來別人彙報，有人看不過眼拿了其他東西砸了他，找不到趁手的直接拿了石頭砸他，生生砸死，然後到斬首之處血流一片，那血竟然又被有些膽大的給沾了去，只不過終究沒有大膽去吃肉，倒是讓她想起以前書中“人血饅頭”那一幕。

那是迂腐，可這實在是被生活逼得緊，鳳熙然就覺得貧窮和饑餓真能将人性的惡激發的更大，此是後話。

這會子，她正和衆人尋思着上山。

自從昨日沐心處理好弟弟事情以後，便和裏正說了今日要和鳳熙然她們上山的事情。

“小弟也好久沒喝到新鮮的水了，昨天的水還是少了些，我再去取些。”

裏正點頭也派了村中幾個年輕女子陪着沐心她們一起去尋找水源，還帶了好裝水的容器，昨天沐心最後也沒獨享那水，又給裏正和幾個實在渴的村民稍稍分了些。

一行人浩浩蕩蕩往山上爬去，路邊全都是枯幹的樹枝，平時大家夥也很少往這山深處走去，本來都想着這山上樹木都枯死了，不大相信會有水，沒想到就是被找到了。

爬了好久，大家嘴唇幹的皴裂嗓子覺得冒煙，摸摸額頭的汗，身上都濕透，看看前面一眼望去還是高聳枯樹的路，身後除了一同上來的幾人便還是枯樹，地上都是石頭，土地都幹幹的，一絲風都沒有。

本來興致盎然的村民們，也有些打退堂鼓。

“沐心，真的有水嗎？”那人不停的舔舐幹裂發白的嘴唇，忍着喉嚨冒煙的疼痛，沙啞問道，她真覺得若是再找不到水，莫說回去，她覺得她都要烤死在這山中。

“你不信，你跟來幹啥？還帶那些東西。”昨日那個和沐心交好的人，扯着沙啞的嗓子替沐心說話。

她瞪了眼說話的那人，身上背了一個又一個罐子，恨不得要将家中盛水的罐子全搬來。

“問問，俺就問問，沐心別生氣啊。”那人被訓也不生氣，笑着讨好沐心，既然沐心昨日能帶水回去，這點還是信的，就是這距離實在是太遠。

鳳熙然也好久沒走山路，運動這麽久，她也是疲倦的很，扶靠着大樹喝口水壺裏的水，尤其她覺得身上這裏三層外三層套着，的确不如現代的短裙短褲短袖來得方便，不過她只能慶幸，穿的多不會将她白皙的皮子給曬傷。

不過壺中的水是有限，剛才幾人分着喝，這會子也是見底，幾個村民沒水只能眼巴巴的瞅着鳳熙然喝，不敢上前索要，只能不停的咽口水。

當然大部分水還是鳳熙然喝了，誰讓她身份最尊貴。

“若是再找不到水，的确是有些麻煩。”她心裏暗道，首先自己就水源不夠了，等到找到還不知何時，能省些就省些。

想到這她又讓給景飒把水收好，“幫我收好了，可別喝了。”身上減輕負擔她也輕松些，她也沒有保護男子的自覺，誰讓他是自己夫郎，伺候自己也是應該的，水若是給了旁人，還真能給她偷喝了，反正姑母她們總不好意思去搜景飒的身要水喝。

這系統提供的圖紙上的地址就是在這山中，具體是哪顆樹還是哪顆石頭底下只能靠她們自己，她自己又不懂這些地理勘測知識，慶幸這不有沐心嘛，以後她得忽悠沐心跟她走，以後她自己負責根據圖紙位置圈畫一塊地，具體尋找讓沐心負責，也不會讓人懷疑她。

她上前同沐心搭話，沐心也是沒想到鳳熙然竟如此體恤百姓，這麽熱的天還跟着一起尋水，不過她性子較冷，也不是藥香那種多話的人，三言兩句就話題終結。

“殿下，還是省些力氣少說話吧，離水源之處還要一段距離。”

鳳熙然聽了這話也不氣惱，能人嘛，脾氣都是有些古怪，理解理解，等找到水源到時候再和她攀談一番。

休息片刻，一行人又慢慢往山上走去，鳳熙然擡頭看看天，果然一朵雲彩都沒有，不過她還是集中精神抓住手中的樹枝慢慢往上爬，這地曬幹後都沒着力點，踩在上面和走在沙地一般。

薛晨曦從未爬過這樣的山，她此刻就覺得腿軟，剛才鳳熙然她們說話，她累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止不住翻白眼，淩欣情況也是如此，可這邊還有好些男子跟着，那些男侍也沒有一句抱怨，她一女子總不好示弱，也只能狼狽喘着粗氣，扶着身邊人往上走。

誰知她年紀大了，腳底一陣打滑，身子竟往前傾，想抓住旁邊的樹枝，手倒是抓住了，那樹枝不牢，被她拽斷，眼見就要摔倒，她一把抓住前面薛晨曦衣衫。

“啊！”

薛晨曦冷不丁被一拽，身子一仰，又急急拽前面的人，就這樣連環拽，幾人倒是從山上慢慢往下滾。

走在前面的鳳熙然幾人聽到驚叫回頭，一看這情形，鳳熙然急着命令道：“飛霜，星竹，攔住她們。”

只見飛霜和星竹足間輕點，快速從旁邊的枯樹上着力，飛速趕到下面攔住滾住的幾人不讓她們滾下去，淩霜也跟着沖下去。

還好淩霜眼尖抱住一棵樹，用力拉着衆人，幾人使力才不讓人滾落。

鳳熙然看到這一幕也有些傻眼：“爬了半天，白爬了？”不過若是讓她們從山上滾下去，被這些樹枝和石子劃傷也是麻煩。

“姑母，怎樣？有沒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