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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別喝酒。”小梨在月落耳旁說道,“這酒聞的就烈,您千萬不能喝啊。”

月落垂頭,看着茶桌上的三杯酒。

的确如小梨所說,這酒光是聞着就烈,下了肚,怕是不到兩杯人就倒了。

可她不願這怪病跟着自己一生,見這位老神醫一臉鄙夷不屑。

她當即就拿起一杯,擡頭一飲。

這酒不光烈,還泛着微苦,月落眉頭蹙成八字,輕呼了一氣。

“小姐……”小梨說道,“別喝了。”

“還有兩杯。”老神醫淡淡的提醒道。

林月落又拿起一杯,她給自己定心,酒水罷了,回去休息一夜就行了。若是惹得這位老神醫不悅了,那就是白來了一趟。

她再仰頭,入酒過喉。

這次,月落明顯感到自己醉了,腦子沉沉暈暈的,肚裏燒得很。

小梨見狀,扶住月落,勸道:“小姐,您別再喝了。”

小梨擔心這酒傷身,萬一這三杯都喝了,月落指不定會怎樣。

“這酒,我來喝吧。”小梨正要拿起那最後一杯,她想替月落分擔。

老神醫在這時,發語道:“誰治病,誰喝。若是替人喝了,那就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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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朝着小梨微微搖頭,她此刻頭暈的不行,不想多語。

她伸手去拿,卻拿了個虛,定了定神,拿到了酒杯。這次,她沒有一飲而盡,覺得是前兩杯自己喝的太猛了才暈的這般快。

她細細抿了抿一口,這酒雖猛烈,但小抿了一口,卻有一絲甘甜。月落不知自己是喝上頭了還是這酒本就是這味兒。

她轉身,看了一眼樓下的戲子。

“你到底是來看戲的,還是來治病的?”老神醫語調有一點不耐煩,她上下打量着月落,說道。

林月落聞言,沒再抿酒,一股腦全喝了。

沒一會兒,老神醫笑了,月落回頭去看她,“您這是……”

老神醫不知是在笑戲,還是在笑月落,笑得眼角泛着淚。

月落不懂,老神醫在笑什麽,月落只是從她的笑意中感到一種的傷感。

她手足無措的和小梨對上了眼,小梨也一臉茫然。

“若是不嫌,就用這個吧。”月落拿出了一塊帕子,遞給老神醫。

看着這位老人的模樣有些思念起了自己的祖母,月落沒見過祖母,只是有時在趙柔的眼神和話裏了解到祖母是一位溫和清透的人。

趙柔說,祖母待人真誠,為人清透,心裏有一塊眀鏡兒。

“說吧,得了什麽病。”老神醫接過帕子,目光還在戲臺子上,挪不過眼。

“您先看完戲,看完小女再告知您。”月落淡淡地笑了一下,“小女不急。”

人都尋到了,何必急這一時呢。

老神醫轉頭,看了看月落,她默言,指了指左旁的木椅,似乎在示意月落坐下。

月落逐漸頭暈眼花了,沒多言,只是稍稍朝她點頭以作感謝,便落了座。

她長舒一氣,沒心思看戲,反倒側眼觀察着這位老神醫。

也不知昨夜那人是誰,竟助她尋到了人,但月落不知那人是好是壞,心中雖有點點感恩,但仍是警惕着。

這戲演的什麽劇目月落沒懂,戲臺子上的戲子一身紅衣,亂得眼花,難辨雌雄。

她的心思目光慢慢地被這戲子引了去。

孰不知,這戲臺上的戲子也在有意無意的朝她看去。

坐了許久,月落是愈發疲倦,她忍着醉意,暗中掐着手肉。

“知道這戲子是誰嗎?”老神醫突然問道。

月落搖頭,她在意的不是這戲子是何人,她是想着治病須得用幾日。

“小女不知。”

老神醫輕哼一氣,解釋道:“這人,是這靜水樓最為出名的名角兒。”

“藝名,靜水笙。”

林月落聽言,呆呆的點了下頭,她不常聽戲,沒懂“名角兒”是何種意思。

只是知道,這位戲子很厲害,這戲腔驚人,引得的四周的老客連連拍手叫好。月落聽得,有些震撼,但不至于激動拍手。

月落下意識看向老神醫,見她一臉嚴肅的看着靜水笙,月落只當看看,沒想問什麽。

下一刻,老神醫拍起了手,這聲兒小到只有月落才能隐約聽見。

“還得練,還不夠。”老神醫呢喃道。

一曲畢,靜水笙下了臺。

“說吧。”老神醫對着月落說道,“說說你的症狀,有哪些。”

林月落将小梨支開,說道:“咳血,心悶。”

她沒藏着掩着,将自己的症狀如實的說了出來,“我這病,不是生來就有的。只是誤吃了不知名的藥丸,得了這病。”

“咳血幾日了?有咳了一月?”

“沒有。”月落有些後怕,幸好她尋到了人,她這病若是這樣拖下去,哪日死了也死的不明不白。

“您看小女這病,可還有得救?”

林月落是将所有押在了她身上,她的一語間,足以定月落的生死。

“毒素沒入心骨的話,還有的救。”老神醫說道,“手放上來,給你把脈。”

孟微舟此時,無所事事,白子帆離開前特地交代了她不可打草驚蛇,若是有任務會派人或信鴿來。

她已在自個的卧房裏呆了三日,無聊了就睡,睡夠了就趴在窗邊賞月賞景。

本想接客,白子帆卻又給了竹媽媽十銀錠,包了孟微舟兩月。

所以,這兩月內孟微舟不必接客,竹媽媽撈到錢也樂呵,沒在管着孟微舟了。

“整日呆在這卧房裏,不是吃就是睡,我跟畜生有何區別。”孟微舟說着,攥起了拳,“這個白子帆,即使是去邊疆了還要陰魂不散的管着我。”

真的是夠了。

孟微舟氣惱着,門被人推開了,竹媽媽笑盈盈的走了進來,“微舟啊,你的命是真好,有人花錢管了你的身,哪日若是被看上了成了小妾,也別忘了竹媽媽對你的養育之恩哦。”

孟微舟勉強的揚起嘴角,道:“竹媽媽找我有何事?讓我接客?”

“哎呦,這說的什麽話啊,你都被白公子包養了,我哪兒敢再讓你接客啊。”竹媽媽笑笑道,“今日找你,是因白公子的事兒。”

竹媽媽說着,拿出了一玉牌,放到桌上,道:“方才白公子派人送來的。”

孟微舟看了一眼,便急着趕人,“那就多謝竹媽媽了,我今日困得很,您就請回吧。”

“好,好的。”竹媽媽盯着那玉牌盯出了神,她來時就仔細瞧了瞧着玉牌,料子是上好的白玉。

若是孟微舟真能被這位白公子看上,她說什麽也得狠狠敲一筆才行。

“那微舟你先睡吧。”說罷,竹媽媽走了出去。

孟微舟撐着臉,見竹媽媽走了後她瞥了一眼桌上的玉牌,她不知白子帆想做什麽,說好的派信鴿來安排任務的呢。

她拿起玉牌,對着窗,大致看了看,只見牌上似乎刻着幾個小字。

她一怔,眯着眼念了出來,“夜未時醒看窗。”

孟微舟想了想,笑了一聲,任務來了。

不過,她沒想到白子帆會派人在這玉上刻字,想必是派不了人來了。

“最好是一個好任務。”

能令林月落立即消失更好。

未時,孟微舟醒了過來,她站到窗邊,到處看了看。

一炷香後,孟微舟等的快要睡着,一只信鴿飛了過來,落在窗沿上,咕咕了兩聲。

“鴿子?”孟微舟揉了揉眼,這鴿子一身黑,喙上一點白。

她見這信鴿腿上綁了東西,打算去解,卻被它啄了兩下。

孟微舟“啧”了一聲,看了一眼指尖。

這臭鴿子和白子帆一樣惹人讨厭極了,她一把抓住翅膀,拽了過來。

“滾吧。”孟微舟拿到紙條,手推了它一下,這信鴿便飛走了。

她展開紙條,掃過一眼,抿着笑。

沒想到,白子帆竟這麽狠心呢,“殺人?這也太容易了吧。”

殺人可以,目前雖不能對林月落動手,但孟微舟已然可以想到林月落那番撕心裂肺的模樣了。

光是想想,孟微舟就激動的不行。

靜水樓內,這位老神醫把着脈許久沒說話,月落有些忐忑,她欲言又止。

“你這脈搏,虛。”老神醫說道,“血虛,氣虛。但毒素目前沒入骨,若是拖着不治,丢命是必然的。”

“你到底誤吃了什麽藥丸?”老神醫問道。

“……”月落自然是不會将這事如實道出的,正打算如何搪塞過去,小梨就提起木籠喊道,“小姐,我能過來了嗎?”

月落朝小梨點點頭,小梨走了過來,朝老神醫說道:“神醫大夫,您可以救它一命嗎?”她打開木籠,小心翼翼地抱芝麻糊出來。

“這……”

月落替小梨說道:“這貓身上不知被誰塗了黑液,不知是不是黑液的作用,它昨日吐食了。”

“哦?”老神醫聽言,頗有些興致,她從未聽聞這事,“抱來,我看看。”

“這貓,被人喂了毒啊。”老神醫掰開芝麻糊的口,看它舌苔,說道。

“啊……不會吧……”小梨聽的快哭了出來,“芝麻糊就是一只貓……誰下如此狠的心給它喂毒啊……”

林月落站定,安撫着小梨,又朝老神醫問道,“請問……”

“這貓被下了毒,一點活潑勁兒也沒有。”老神醫撥開芝麻糊的毛,借着光,仔細看了看毛裏粘着的黑液,說道,“你怕是惹上了什麽人?”她朝月落說道。

月落有些慌了,若是被這位老神醫知曉了,會不會不治她了?

“小女前來,只是治病。”

“兩毒相融,必攻心骨。”老神醫只是說了這八個字,月落瞬間就聽懂了。

“你來幹什麽?”老神醫突然朝別處看去,問道,“偷懶來的?”

“哪有。”

來人正是靜水笙,這靜水樓的名角兒。

“就是來見見這位姑娘。”靜水笙看向月落,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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