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獅子大開口
“當然是娘的銀子,不然我哪裏來的銀子。”
岑大河沒好氣道。
耿氏奸詐的笑了,随即又有點擔心,“看樣子娘還不知道那銀子丢了,要是知道了,可咋辦?”
“什麽咋辦,跟我們有什麽關系,誰知道娘怎麽弄丢的。”岑大河冷笑一聲,“不過我還要裝幾天瘸子,不然那兩個老東西怎麽會對我那麽好,把采光好的那間屋都給咱們了,不就是因為覺得對我有愧。”
有人歡喜有人愁,錢氏郁悶死了,她舍不得自家的閨女住那麽糟糕的屋,只能把那間屋收拾出來放雜物,還是讓姐妹倆擠在一起。
暗恨岑鐵柱和張氏偏心,如今家裏的活大多數都是他們夫妻幹了,可還是偏心小的。
“娘,我餓了,什麽時候能吃飯?”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怎麽就不能學學岑遠,讨你爺奶的歡心?”錢氏把氣撒在了孩子身上。
岑柔哇的一聲哭了。
岑大江正好進來,“你拿孩子出什麽氣,岑遠用的着讨他爺奶歡心嗎,在爹娘眼裏,孫子說什麽做什麽都是好的。”
“岑大江,你也在埋怨我沒給你生兒子是不是?”
錢氏頓時覺得委屈。
岑大江頭大,每次說到這個,錢氏都不依不饒,他打算出去避避。
正要走,錢氏拉住他,“你給我回來。”
被拽了回來,岑大江只得道:“我哪有那個意思。”
“你沒那個意思?你沒那個意思你話裏話外都是對閨女不滿?我嫁給你容易嗎?你看看我的腿。”
錢氏捋起褲腿,腿上都是小口子還有很多小紅疹子。
岑大江一愣,“媳婦,這是咋弄的?”
“咋弄的,還不是岑蓁,說什麽找小龍蝦長得好的原因,有個屁原因啊。誰知道小龍蝦怎麽長得那麽好,我的腿這兩天就這樣了。”
“這死丫頭肯定是騙咱們的,咱們上當了。”岑大江咬牙切齒道。
錢氏委屈的繼續抹眼淚,岑大江看着錢氏的腿,不禁也心疼起來。
“他爹,咱們這個家何止岑蓁耍心眼。”
“還有誰?”
錢氏打發了岑柔,抹了把臉上的淚痕,拉着岑大江小聲道:“我今天看到岑大河走路可利索了,還哼着小曲兒。”
“你沒看錯吧,大河的腿不是斷了,怎麽利索的起來?”
錢氏拍了岑大江一把,“你別把這事兒不當回事,我覺得岑大河可能是裝的。咱們因為他這腿吃了多少虧,活兒我們幹了,采光好的屋沒我們的份兒。要是真是裝的,咱們可要揭穿他。”
“不能吧,當時他被送回來的時候,腿确實是斷了。”
“你是在說我無中生有嗎?”
錢氏又要發火兒,岑大江立刻道:“行行行,我這幾天多注意點,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裝的。”
“這還差不多。”
錢氏白了岑大江一眼,怎麽看怎麽像抛媚眼,撩的岑大江心裏癢癢的,可是這是大白天,指的趕緊出去洗冷水臉。
……
都九月份了,可天氣依舊熱的出奇。
岑蓁好想念有空調的日子,沒有空調有個電扇也是好的,沒有電扇,哪怕有一盆冰塊放屋裏也是好的,可是啥也沒有。
一大早,她就拎着兩瓶酒去了村長家。
村長正忙着指揮人幫他搬磚。
“村長,忙着呢?”
“是小蓁啊,找我有事?”
視線在岑蓁手裏的兩瓶酒上掠過。
“是有點事情。”
“走,進屋說去。”
村長帶着岑蓁去了自家的老房子。
因為小龍蝦的事情,村長對岑蓁可是客氣多了。若是村裏其他這麽大的孩子,村長怎麽可能會這麽客氣。
吳氏還給岑蓁端來一盆子蘋果。
“吃吧。”
岑蓁也不客氣,揣了兩個在口袋裏。
“村長,我來是為了說承包死水塘的事情。”
“你真要承包死水塘?”
村長一開始并未把這件事放在心裏,死水塘是沒有用的水塘,誰也不會蠢到花錢去承包。
“村長,我真的要承包,這可不是跟您開玩笑的。對了,上回借您的十兩銀子,如數奉還。”
岑蓁從口袋裏掏出十兩銀子的銀票,雙手奉上。
村長接過,心裏詫異的很。
莫非這承包死水塘的事情其實是趙掌櫃讓這麽做的,只是自己不好出面?可他承包死水塘做什麽呢。
村長心裏篤定岑蓁這銀子是趙掌櫃給的,不然岑大海一家現在窮的連飯都快吃不上了,哪裏來的銀子。
岑蓁就是故意拿出這十兩銀子的,村長心裏的那點小九九她清楚的很。她就是要讓他摸不清她的虛實,現在只能借一借趙掌櫃這股東風了。
“這麽着急做什麽,你家現在正是缺錢的時候。”嘴裏這麽說着,收銀票的動作一點不慢。
“我爹說了,欠了銀子他心裏不踏實。”
村長點頭,“你爹是個厚道人,只是你也別怪你爺,你爹現在不能幹重活了,要是不分家,你爺的擔子可就重了。”
岑蓁心裏好笑,村長這是勸她呢,還是在拉仇恨呢。
她爹不能幹活了,她爺擔子重了,可是怎麽不想想,她爹不能幹活了就分家,這不是卸磨殺驢嗎?
他一家人的死活怎麽辦?
“村長您說得對,我爹說了,我爺不容易,這不,他的腰好一點就下地幹活了,誰讓家裏還有這麽多張嘴等着吃呢。”
村長嘴角抽了抽,他剛剛還說她爺不容易,岑蓁這話聽着咋那麽不對勁呢?
她爹的腰有病,分家了,現在帶着病還要下地。
村長轉移了話題,“小蓁,你老實告訴我,承包這死水塘的事情,是不是趙掌櫃讓你這麽幹的?”
“這個,村長,老實說吧,是。不過村長,這事兒你可千萬別跟別人說,我怕別人誤會我跟趙掌櫃有什麽,我們真的沒什麽。”
岑蓁的臉上滿是擔憂,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模樣。
她越是這麽說,村長越懷疑她跟趙掌櫃有什麽,最起碼認為趙掌櫃對岑蓁有什麽。
說話更熱絡了。
“小蓁,其實那死水塘也沒什麽用,承包給你也成,可是你能告訴我,趙掌櫃用那死水塘做什麽嗎?”
死水塘不能養魚,不能洗衣服,基本上就是廢的,現在有人肯花錢承包,村長其實心裏是很樂意的。
可他也是個喜歡占便宜的主,總要打聽清楚岑蓁承包這死水塘做什麽才肯罷休。
“我不能說,趙掌櫃說讓我保密。”
“小蓁,你看,你又不是跟外人說,跟村長爺爺說沒事。”
這一下子咋就變得這麽親昵了,岑蓁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為村長的厚顏無恥點贊。
“村長爺爺,我說了,你千萬別告訴別人。”
“嗯,我肯定不說。”
“趙掌櫃承包這死水塘是為了養小龍蝦。”
村長吃驚道;“小龍蝦到處都是,幹什麽還要自己花銀子承包水塘來養殖?而且死水塘怎麽可能養得活小龍蝦。”
“我也不知道,可能有錢人的想法不一樣吧。”
岑蓁一臉茫然。
村長這才恍然大悟,是啊,有錢人的想法跟他們能一樣嗎。
反正那死水塘也沒有用,不如承包出去賺點銀子。
養殖小龍蝦到處都行,何必要花銀子承包死水塘。
頓時覺得這銀子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餡兒餅。
“小蓁,這事兒你能做主嗎?雖說死水塘沒什麽用,可是畢竟是村裏的産業,要承包,這費用恐怕不低。”
這是要獅子大開口啊。
岑蓁笑眯眯地說道:“趙掌櫃說了,死水塘到處都是,如果價格太高,他就去別的村承包。”
村長趕忙道:“這可不成,這樣吧,那死水塘有四畝地大小,你就給十兩銀子一畝,四畝也就是四十兩銀子。”
“四十兩銀子?承包多久?”
岑蓁以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村長真敢開口。
她去看過死水塘,四畝地大小倒是不錯,可這價格也太高了點。
“一年。”
“一年四十兩?村長,這個價格也太離譜了,我想趙掌櫃肯定不會答應。”
岑蓁搖頭,吳氏在一邊都覺得臉紅,心道,這個老頭子真敢開口。
“你去試試,說不定趙掌櫃就答應了呢。”
岑蓁想翻白眼,當人家趙掌櫃人傻錢多呢?
“好吧,村長爺爺,我去試試。不過,要是不成,您可別怪我。”
出了村長家的門,岑蓁呸了一口,白瞎了她兩瓶酒。
回到家,紀氏做好了飯等岑蓁。
“小蓁,村長咋說?”
“娘,咱們回屋說吧。”
岑蓁有點蔫,她想的太簡單了,有利可圖,村長怎麽可能輕易的承包給她,哪怕是沒有用處的死水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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