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無奈下山

月光下，只見剛才的院子裏一片幽暗。

蠟燭盡滅，老者伏在已經昏迷了過去，而那老虎也已經恢複到之前的小貓咪的模樣，此時正圍着老者團團轉。

一道光束從天而降，照在老者身上，然後他緊縮的身軀慢慢舒展，原本的殘喘連連也舒緩通暢起來。

小貓咪見狀伏在地上一副颔首道謝的模樣。

“主子，”小紅帶着幾分詢問的口氣：“你這是覓食還是喂食？”

“小紅紅，你話多了。”

“主子，我讨厭你這麽叫我。”小紅語氣氣憤，但還是忍不住說道：“我實在鬧不明白，是不是因為八年前我們在她出生的時候路過，你就會對她特別留情了？”

“明明是一口食物，你偏偏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相助。”

“信不信那天我偷着跑過來吃了她？”

終于有了一句回話：“信不信我直接把你封存住再也不放出來？”

“主子，你偏心，為什麽對一個甚至沒有謀過面的陌生人比對我還好？”

“不是吧，你不會。。。。”

聲音越來越遠，直至消失。

半個時辰後，老者醒了過來。當看到身邊的殘局，禁不住長嘆了一聲，一臉頹敗的站了起來。他甚至懶得收拾這些東西。

他先回到他居住的雜物間換了一套服飾，然後推開了正房的門。

跟雜物間簡單粗陋相比，正房中顯然好了不是一點半點。只不過透過錦帳，睡在床榻上那個又黑又胖又醜的女孩實在是有些紮眼。

“妮兒，”老者輕呼了一聲女孩的名字，嘆息了一聲，掀開帳子将她因為睡得不老實的胳膊放回了錦被。

當見女孩并沒有因為自己的呼喚和舉動醒過來，老者又是一聲輕嘆，放下了帳簾。

貓兒無聲息的靠上來，對着老者的腿上蹭了兩下。

“虎兒，”老者蹲下身，輕撫了貓兒一下說道：“以後怕是要你守護小姐了。”

貓兒輕嗚了一聲，似在應諾，又似是疑問。

“罷了，罷了”老者看看窗外搖搖頭說道：“如今也只能走一步說一步了。”

說完，他直接盤坐在地上雙手相和，斂眉閉目。

不一時，只見老者雙手翻飛，對着女孩一指，頓時一道靈光射入女孩兩眉之間。不多時，只見那道靈光猶如靈蛇一般在女孩身上蜿蜒了一圈，然後消失在女孩身上。

女孩似是只覺得身上舒适無比，禁不住滿足的輕吟了一聲。調轉身子睡的更香了。

“小姐，老奴無用，怕這是最後一次了。”老者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顫顫巍巍從地上站起身來，腰背一下子仿佛佝偻了下去。

守在旁邊的貓兒嗚咽了一聲，圓圓的眼睛看着老者，似乎想說什麽。

“無事，”老者勉強一笑，說道：“反正今夜是死不了。“

從女孩房中出來後，老者回到了雜物房。不時的嘆息聲伴着蟲聲幽鳴直到天明。

早晨肚子餓了的女孩揉着眼睛去找老者，進了老者居住的門後剛喊了一句“爺爺，我肚子餓了，”然後就驚叫了起來：“爺爺，你怎麽又老了？”

只見床榻上的老者此時已經鬓發皆白，仿佛已經老了二十歲。

老者一夜未眠，剛剛打了一個盹就被女孩驚醒了。當看到女孩帶着幾分呆滞的目光，禁不住暗自嘆息。妮兒這麽反應遲鈍的孩子都看出自己現在衰老的狀況了，那看來自己這身子是實在的不妙了。

他連忙撐起身子，從發硬的木板上下來，一邊摸索着穿鞋子，一邊笑道：“妮兒越來越大了，爺爺自然也就老了。”

“爺爺，你不會死吧？”妮兒帶着幾分恐懼，握着拳頭說道：“妮兒不讓爺爺死，爺爺死了妮兒就沒有爺爺了。”

“不會，不會，”老者搖搖頭，一指收拾出來的包袱說道：“妮兒，今日咱們下山，爺爺帶你去山下鎮子裏去吃肉包子，燒雞好不好？”

下山去吃美食迅速轉移了妮兒的擔憂，她馬上拍着巴掌笑道：“好，好，爺爺一直說山下的肉包子，燒雞好吃得很，妮兒要去吃。”

已經十歲了，卻這麽好哄，老者暗暗嘆息了一聲，不知道自己之前的決定是不是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