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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前兩天在飛機上,那态度明顯是會接的。

手機丢回給庾柯,易渡慢條斯理地重新拿起筷子吃飯。

庾柯收回搭在沙發上的手,湊近皺眉,“你們到底說了什麽?”

他一手撐着筷子,一手倒酒,“沒說她不接,估計有什麽事,自己問她。”而且剛剛說的是,如果……就是還沒确定,應該臨時有事檔期沖撞了。

庾柯坐起來發消息過去,那邊的人說她有事,待會兒再回他。

庾柯仰頭嘆了口氣。

易渡喝了兩杯酒,看了看對面大導演,又慢悠悠轉頭看外面,一瞬後,視線裏出現了一輛黑色車子,停在雪地中後,車上下來一個穿着白色外套與黑色長靴的人,棕色頭發馬上鋪滿雪花,她邊踩着平底靴往餐廳走進來,邊掃落頭上的雪。

微微傾頭撩發的動作,很是風情萬種。

人進來後往大門另一邊走去了,庾導沒發現。

易渡摸出手機,想了想發了條消息過去:“怎麽不接了?”

盛臨看着手上的名字,以及信息,他們在一起吃飯呢?

她回道:“沒有,我是說如果。我公司找我談事,保不準有合作。我拒絕自家公司的戲,不太好。”

易渡把手機遞過去,繼續悠哉悠哉吃飯。

誰知道庾柯看完信息眉頭擰得更深,看他,“這說明更沒戲了。”

“她會拒絕的。”

“我不覺得我有這麽大的誘惑力,足以讓她拒絕自家公司的大戲。而且也不好拒絕,說不過去。”她自己也說了。庾柯關了手機,悲傷斟酒。

對面的人慢條斯理道:“我有。”

庾柯一愣,随後笑了起來,“對啊,靠,我把你忘了。你們飛機上到底聊了什麽了?你怎麽什麽都知道呢大哥?”

他對盛臨真的不可能沒有吸引力的,且吸引力很大,不然他當初怎麽敢打着拿他們互相誘惑來促成這部戲的主意呢。

易渡沒理他,閑散地把手肘撐在膝蓋上慢悠悠吃着東西,偶爾看看冰天雪地裏的雪景,端酒輕抿。

盛臨拐到另一邊的窗邊落座,對面是她公司一個高層,年輕的英國白人,穿着西裝,紳士優雅地正看着雜志。

她客氣微笑一下,落座。

手機沒回消息,她随手看了眼放在桌上。

之所以一大早先給庾導打預防針,是因為她不敢保證能真把公司的戲推掉,他們之前有過一點分歧,她把手上的公司股份全部轉讓了,現在各自看對方……不怎麽滿意。

而她還在合約內,不能真的逆着合同行事。

對方操着一口倫敦腔和她問好,盛臨禮貌回應,侍應生上來點菜,她随意看了看,點完把菜單遞過去。

對方上了酒,盛臨沒說話,她不想喝,但不妨礙酒上來。

公司高層先和她客氣寒暄了一陣,問她最近忙什麽,多休息不要太累。她抿唇微笑,回答後順便道謝。

酒上來了,對方倒了一杯過來,盛臨碰了下杯子輕抿一口,随後就放下。

對面的男人看了眼,也沒說什麽,一笑後話鋒一轉談起工作上的事,說有部英美合拍的劇,定了她女主角,順便遞了個劇本給她。

盛臨接過來翻了翻,公司本來就是英美合辦的,拍的大多劇都是合作出來的,沒什麽奇怪,劇本也中規中矩沒什麽太大吸引力,但也不會沒感覺。

盛臨沉默須臾,想了想,公司在給她示好。畢竟,她年初丢掉手上股份的時候外界以為她要離開,公司股價急轉直下,損失當即慘重。

現在好不容易緩過來,她也沒走。

所以,公司聰明地示好來了。

要是別的時候,她還挺樂意好好繼續合作,畢竟是待了好多年的公司,從她十幾歲為了養活自己拍戲開始。

但是,她已經答應庾導了。

盛臨摸起杯子,斟酌須臾,開口:“是什麽時候?我可能沒檔期。”

“你可以推了一部分戲。”對方自然而然地道。

盛臨偏開頭看外面雪景,沒說話,喝了口酒。

……庾導不會真拉黑她不喜歡她了的,可是他确實很想她接了他的戲,況且,還有個對她吸引力百分之百的男主角,舍不得。

盛臨不太開心,端起酒杯不知不覺又一飲而盡。

。……

庾柯似乎安下心了,篤定她的女主角會為了男主角來拍他的戲,心一寬,又招呼侍應生上酒。

易渡已經喝夠了,懶洋洋吃着菜。

“不一定,別到時候反倒把我拉黑了。”

庾柯夾菜的手一頓,随後嗤了聲,“你怕我拉黑嗎?算了吧,從我認識你那天開始,你一直是六親不認的。”

易渡淺淺扯起唇瓣,笑了下。

庾柯嘆了口氣,認真端詳對面長相實在無一可挑剔的男人,“你怎麽對自己沒信心呢?換個立場,如果是你,盛臨對你有沒有吸引力?”

易渡眉眼不動,“我自己是老板,想接什麽接什麽,想象不了,沒法比。”

庾柯哼笑一聲,“得,公司多了不起,不就是忙着別的事大半年沒拍戲了嗎?告訴你,這樣下去粉絲遲早全掉光了。”

易渡:“我不靠粉絲吃飯。”

庾柯噎了一下,心酸,他媽的這個是實力派,“ok。那就單純說說,盛臨對你有沒有吸引力。”

這話題,對面眉眼精致的男人終于吃東西的動作微微放慢,他微微偏頭盯着外面的白色,雪花倒映在那雙無與倫比的桃花眼裏,像是寒江裏的景色全裝進了他身體中。

腦海裏閃過那夜喝完喜酒回去途中,她隔着車窗和他說“今天很有緣分”,然後垂眸一笑的畫面。易渡眉眼微動。

庾柯看着他這個一動不動已經足夠構成一步大片的動作,心裏默默嘆氣,就算最後保不住女主角,男主角一定要留住。

想法剛落下不到三秒,易渡回神,端起酒杯一口喝下後放下筷子,擡眸,“有,吸引力無窮,所以,她不接的話,我也不會接。”

庾導:“???”

吃完飯,易渡結了賬去了洗手間洗手,剛剛倒酒時淋了點在手指上,有點濕。

回來時從另一邊要繞到門口的時候,想起什麽,眼神往前面窗邊掃了掃,一眼看到不遠處的一桌人,她沒有在吃飯,臉色似乎不怎麽好,不知道是天氣太冷還是……

還沒想明白,她端起酒杯朝對面的人潑了過去。

易渡腳步剎住,默默看着,她此起彼伏地呼吸,擡眸,轉眼也看到了他。

他擡腿走了過去,到了桌邊她眼前,回頭看看她對面的人,眼熟,不認識。

易渡一把把人牽起來,認真上下看了眼後,又皺着眉看了看對方,後者冷眼看他,想起身,被他如冰的眼神壓住,一動不動。

他回頭,撈住人走了。

喊來的車已經停在餐廳對面路邊,易渡把人帶上車後座。

開車的是團隊一起來的人,年輕小男孩格外喜歡她,一見目不轉睛,易渡淡淡開口:“先下去,我和你女神聊聊。”

盛臨臉色從見了他已經漸漸緩和下來,陰轉晴好,一聽,擡眸問:“聊什麽?”

易渡坐在她對面,聞言愣了一下,随後,“你說呢?”

盛臨無辜地看他。

易渡和她對視兩下,在她美得晃眼的淺笑裏眉眼微動,半垂下眸瞥了眼她在輕輕摩挲着的手指,酒打濕了指尖,上面還殘留着明顯的紅酒光澤。

他轉頭抽來紙巾,拿起她的手擦,“脾氣還挺大,怎麽回事?”

“和公司高層談事,沒談攏。”

“沒談攏你潑人家酒?”他輕挑下眉。

盛臨一笑,看着他寬大的手心圈着她纖細的手腕,另一只手拿着紙巾卷住她的手指,輕輕按壓。

側臉稱着外面不斷灑下的雪花,一片海水水光映襯在上面一樣,波光粼粼。

實在,太好看了。

“嗯?”他擡頭。

“說話不尊重我,就潑了。”她紅唇微啓,随口說。

她說話倒是優雅得不行,易渡定定看着她,基本猜出來是什麽情況了,那樣的公司高管,對她這樣有些資本不太聽話的女星,某個時候忍不住了,肯定沒什麽紳士好話。

她卻只輕飄飄說了,不尊重她。

盛臨看不出他眼底的神色,怪她沖動還是什麽,轉開了臉。

她就穿着一身棉料掐腰的外套,袖子還是七分的,露出來裏面黑色的毛衣,飯吃了那麽久,這會兒手上一片冰涼。

意識到還握着她的手,易渡馬上放開。随後,解開外套給她披了上去。

她回頭,近在咫尺地和他對視。

易渡收緊手臂,攏緊她身上的衣服,讓她暖一點,“可以發脾氣,但一個人很危險,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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