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傅隊幫着換下衣服

第40章 傅隊幫着換下衣服

安夏婉和安雯的相繼離世對于江淵來說是近乎毀滅性的打擊,面對江嶼舟受傷,江淵表面不說,實則把怨氣全撒在了傅承身上。

江嶼舟理解江淵,外人只覺得他是成功的商人,只有最親近的人才知道他每晚加班加點的工作,只是因為思念亡妻,沒辦法入睡。

正好趁着這個機會回去陪陪江淵,江嶼舟沒有拒絕。

父子倆平時都忙,在一起的時間不算多,江淵過兩天還要飛國外,在醫院一直待到了将近十點,才在秘書的提醒下離開。

江嶼舟白天沒睡,十點已經徹底沒精神了,護工阿姨照顧着他簡單洗漱完,關了燈,拿着手機去走廊給家人打電話去了。

病房門隔絕了走廊的熱鬧,江嶼舟困得頭疼,擱在枕頭底下的手機響了,他摸出看了一眼,是傅承。

他有點驚訝,沒想到傅承還會給自己打電話。理智告訴他不要接,可是看着屏幕上傅承的名字,好像無論如何又做不到視而不見。

傅承今晚值班,查了崗哨往值班室走,電話響了很長時間才被接起,江嶼舟的聲音傳過來,即便因為不滿而比平常冷淡了一些,在靜谧的夜色中還是顯得很溫柔。

江嶼舟“喂”了一聲就沒再說話,平時打電話的時候兩人聊天總是很随意,今天一下子竟然不知道說什麽。

“休息了嗎?”傅承問。

“沒有。”江嶼舟的聲音聽起來帶了幾分疏離,“傅隊有事嗎?”

身後傳來一陣聽上去略顯歡快的聲音,不用回頭也能猜出是誰,趙林一把勾住傅承的肩,笑嘻嘻地問:“誰啊?大晚上不睡覺,讓我們傅隊陪着煲電話粥?”

趙林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和傅承低沉的嗓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江嶼舟本來就頭疼,此時覺得更加難受,有氣無力地和趙林打了個招呼。

兩人挨得近,隔着電話,趙林聽到江嶼舟的聲音,拱了拱傅承:“傅隊,你問了沒?”

傅承知道趙林指的是什麽,低聲回道:“還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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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林伸手推開值班室的門,傅承随手拉開椅子坐下,又是“刺啦”一聲,江嶼舟皺着眉按了按太陽穴,聲音帶了一絲無奈:“我頭很痛,傅隊有事就直說。”

“沒休息好?”傅承脫口而出,緊接着又生生把下意識的關心吞了回去。

“段隊很關心你的傷勢,聽說你周末出院,讓我問問你有沒有人照顧。”傅承補充道:“如果沒人照顧的話,可以搬到隊裏的家屬樓。”

江嶼舟笑了一聲,隔着電話傅承都能聽出其中的勉強:“我搬過去,誰照顧我?”

趙林趴在桌子上晃着腿,聽到江嶼舟的話就想開玩笑,傅承了解他,轉頭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有炊事班,還有勤務兵,”傅承說,“隊裏人多,照顧起來也方便。”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江嶼舟想要什麽答案,兩人都心知肚明,傅承刻意沒給,江嶼舟知道。

“不用麻煩了。”江嶼舟很輕地笑了笑:“傅隊不是說要給我申請一面錦旗麽,這樣就夠了,等出院了我挂在店裏,說不定還能幫我招攬點生意。”

傅承清楚江嶼舟不會來,他昨晚的話太傷人,江嶼舟這種優秀的人,身邊從不缺追求者,他驕傲自持,不可能受了這樣的委屈還硬往他身邊湊。

“你過來啊!”趙林驚愕地盯着傅承,又看了看手機:“江老板,那你上哪兒住啊?誰照顧你啊?”

在肖剛的提醒下趙林多少也悟出了點傅隊和江嶼舟的關系,驚訝于傅隊的不開竅,幫忙問了一句。

“算了,”江嶼舟沒正面回答趙林的問題,低聲說:“搬到隊裏更像個笑話。”

“什,什麽意思?誰笑話你?”趙林不幹了:“你為了傅隊傷的這麽重,誰要是笑話你傅隊第一個不放過他!”

江嶼舟覺得這話很好笑:“可能吧,如果沒其他的事,我先休息了。”

沒等傅承開口,電話已經挂斷了,趙林愣眉愣眼地看着黑下去的手機屏幕,瞅着傅承問:“怎麽回事?我總覺得今天的江老板說話夾槍帶棒的。”

和平時溫和的樣子完全不同。

傅承沒說話,像沒聽見似的,趙林最受不了自己說話對方不理,靠在另一張椅子上給肖剛發微信去了。

本來剛剛困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挂斷電話,江嶼舟卻毫無睡意,他有點煩躁地伸手按了按脹痛的太陽穴,腦子裏一團亂麻。

原本江淵說好出院當天要過來,誰知臨時有個會議走不開,護工阿姨跑上跑下地幫江嶼舟辦出院手續,傅承走到病房門口時,看到江嶼舟一手捂着刀口正在艱難地套外套。

雖然已經拆線了,但是刀口還是時不時傳來陣痛,江嶼舟動作不敢太大,外套穿了好半天穿不上。

他一時之間有點心煩意亂,幹脆把好不容易穿上的一只袖子也脫了,小孩子似的坐在病床邊,傅承看着,心裏不是滋味。

“傅隊來啦!”護工阿姨手裏拿着一大堆票據從後面走過來,如釋重負:“我還正想着江先生換衣服不方便呢,正好傅隊來了就不愁了!”

阿姨聲音大,隔着一層門江嶼舟聽得清清楚楚,傅承還沒來得及拒絕,阿姨已經一把推開門,把傅承無比熱情地迎了進去。

江嶼舟背對着門坐着,聽到動靜轉過頭來,看了一眼傅承,沒有動。

護工阿姨拿過江淵的秘書昨天特地送來的運動褲遞給傅承:“那啥,我現在去護士站拿藥,你幫江先生把褲子穿上吧。”

護工阿姨說完非常識趣地把門關上走了,傅承拿着江嶼舟的褲子,尴尬地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走到江嶼舟面前。

“傅隊來給我送錦旗的?”江嶼舟冷聲問。

傅承嘆了口氣,把褲子放在旁邊,拿起江嶼舟的外套,像給小孩子穿衣服一樣,小心地幫他穿好:“沒有,我過來看看你。”

江嶼舟心裏帶着氣,實在不想用傅承幫忙,無奈自己确實力不從心,只得擡起胳膊,緩慢地把袖子伸進去。

傅承彎下腰,替他把外套拉鏈拉好,拿過褲子:“來,我幫你把褲子換了。”

江嶼舟的臉“噌”地紅了,結巴了一下:“不用。”

“你自己換不了,”傅承不由分說地扶着江嶼舟的手臂:“來,先站起來。”

兩人幾乎是一個擁抱的姿勢,江嶼舟在傅承的攙扶下站起身,眼睛躲閃着不肯看他,他沒法彎腰,頭幾乎埋在傅承懷裏,只能羞恥地任由傅承幫他把病號服的褲子脫掉。

江嶼舟雙腿筆直,耳朵都紅透了,覺得雙腿一涼。

“坐下,幫你穿褲子。”傅承把病號服的褲子搭在一旁,拿起江嶼舟的衛褲蹲在江嶼舟的腳邊。

他的動作很自然,低頭抓住江嶼舟的腳踝,江嶼舟下意識往後躲了一下,傅承手上的力道稍微加重了一點。

“別躲。”傅承低着頭,聲音聽不太分明,把江嶼舟的腳搭在自己的膝蓋上,順勢把褲腳套在江嶼舟的腿上。

江嶼舟的皮膚很白,腳踝的骨頭突出,踩在他膝蓋上的力度不輕不重,是一個極度暧昧的姿勢。

傅承心裏根本不想面上看着那麽淡定,克制着內心翻湧的情緒站起身。

“回家要好好休息。”傅承低頭看着江嶼舟紅透了的耳朵。

所有的虛張聲勢都是表象,只有身體最真實的反應騙不了人,江嶼舟沒什麽力,抓着傅承的手臂站着,兩人的距離太近了,近到江嶼舟的呼吸輕輕噴灑在傅承的側頸,他盯着傅承的喉結,心裏泛起不容忽視的酸澀。

“沒想到傅隊這麽清閑,還有時間過來關心我們小舟。”

門口一道沒有任何溫度的聲音傳來,傅承擡眼看過去,一身西裝的江淵站在門口,身後還跟着他的秘書。

“爸?您不是說不過來了嗎?”江嶼舟轉頭看到江淵,松開撐着傅承的手,伸手撐了一下旁邊的床頭櫃。

江淵面色不虞,走進病房盯着傅承看了兩眼,顯然是非常不滿他的出現。

傅承也沒想到會這麽巧,低聲叫了聲“江叔叔”。

江淵沒搭理傅承的招呼,毫不客氣地開口:“傅隊這麽忙,就不用麻煩你特地過來了,小舟自然有人照顧,不勞傅隊挂心。”

江淵很少有針對性這麽強的時候,江嶼舟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隐約察覺到他對傅承的敵意。

傅承沒說什麽,只點了點頭:“嶼舟受了這麽重的傷,中隊上下都很重視,今天出院過來看看是應該的。”

江嶼舟垂下眼,自嘲地勾了勾唇,就像被傅承當頭潑了一盆冷水,心裏的悸動被澆得冰涼。

江淵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出院手續已經辦好了,如果傅隊沒事的話,我們準備走了。”

“好。”傅承看了一眼江嶼舟,又不放心地低聲囑咐了一遍:“把身體養好。”

“知道了。”江嶼舟盯着床頭櫃看:“謝謝傅隊關心。”

江淵保持着剛剛的姿勢沒有動,逐客令下得很明顯,傅承看着江嶼舟,從江淵身邊擦過,離開了病房。

秘書走上來,拎起江嶼舟的行李袋,江嶼舟走不快,捂着刀口慢慢下了樓。

司機很快把車子開到了住院部樓下,半個月沒出過門,天天被關在病房裏,突然下了樓,江嶼舟被陽光晃得有點睜不開眼。

外面涼飕飕的,夾雜着深秋的寒風,但是空氣很清新,等着秘書把行李袋放進後備箱的間隙,江嶼舟在門口眯着眼站了一會兒,一眼就看到停在醫院門口那輛眼熟的黑色路虎。

“小舟,”江淵叫了他一聲,坐在車內,沒什麽表情地看着他:“上車。”

江嶼舟回過神,和江淵并排坐在後座,秘書替他關了門,緊跟着坐進了前排。

車子緩緩從醫院大門樓駛出,江嶼舟的眼睛就像定格在了傅承的車上。

傅承的車停在醫院門口的路邊停車位上,熄了火,傅承的胳膊随意地搭在打開的車窗上,他戴了一副墨鏡,遮住了視線。

江嶼舟知道,他一直看着自己,即便他無法清楚地捕捉到傅承的目光,即便隔着這麽遠的距離和江淵車子上厚厚的車窗。

扔在中控臺的手機突然瘋狂地震動起來,傅承掃了一眼,是薛祁安的號碼,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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