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一座冰雕

第85章 一座冰雕

天地瞬間大亮，嬌花瞬間失色。

兩把絕世好劍相撞的瞬間，劍氣逼人劍光大亮，仿佛一道閃電，嘩啦一下，所有的一切都敞亮了。

兩劍相撞發出的那道聲音就仿佛是一道雷電，一下子劈中了沈星何，他當時就渾身僵硬了，以驚恐的神色與對面同樣驚恐的秋晴對上了一眼。

劍光雖然只亮了一下，但是兩人都保持着那個動作，渾身僵硬得不敢動了。

空氣就這樣安靜了下來，周圍的蟲鳴聲不斷，仿佛緩解了兩個人窒息的尴尬。

但是，周圍除了有會叫的蟲，還有不會叫的螢火蟲。

螢火蟲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仿佛沈星何是它們爹媽似的，就愛往他身上湊，将他整個人的輪廓都渡上了一層光。

要是平時也就算了，好歹也算是有點那麽光輝和氣質，但現在就有那麽一點令人絕望了。

沈星何整個人都是懵的，仿佛一塊石雕站在那裏，半天都沒動也沒想起來轉身。

還是秋晴先反應過來，立刻收劍轉身，雖然現在都看不見了，但是她還是閉上了眼睛，臉都要爆炸了，剛才那一幕簡直是忘不掉了。

她深呼吸一口氣，沉了沉氣息，冷靜地說道：“大師兄……”

沈星何聽到秋晴的聲音，整個人像是聽到了一道驚雷，然後平地如一個炮仗一樣炸開，彈飛，劍都不要了，丢在旁邊，整個人彈飛到高空，再重重落下。

‘啪——！’

是重重的落水的聲音。

沈星何在水底下，企圖讓水淹沒自己來假裝今天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不過是一個貧窮的劍修照常的光膀子……最多再光腚的練劍日常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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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還是緩緩閉上了眼睛，腦子裏一片空白，覺得自己今天……不，是以後都不能見秋晴師妹了。

他得冷靜一下，他是一個冷靜強大的劍修，想想辦法彌補一下！

但是怎麽辦！這水裏面好熱好熱，這是沸水麽？這是要把他煮成湯了！

秋晴聽到身後落水的聲音，猜到或許是沈師兄感覺到尴尬就下水躲躲，她松了口氣，然後也沒回頭，說道：“大師兄，我見你今晚上好像不太對，像是身體不适，怕你出事，所以過來找你，既然你沒事的話，那我就回去了。”

身後沒有回應。

秋晴等了一會兒，皺了一下眉頭回頭看，就看到溫泉水面上一片平靜，沒有沈師兄的影子。

她當時覺得有些奇怪，忍不住又喊了一聲：“大師兄？”

沈星何渾身的血液都在溫泉的高溫下沸騰燃燒起來，吃下去的那幾個魅果就像是在他身體裏到處翻攪着一樣。

秋晴皺着眉頭剛想過去看看，就看到溫泉水忽然就沸騰了起來，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像是水燒開的聲音。

下一秒，她就看到沈師兄的腦袋冒了出來。

當時沈師兄整個腦袋都在冒煙，呼出來的氣都是煙霧似的，看起來很不對勁。

此時水掩蓋了他的身體，秋晴倒也沒覺得有多不好意思，只關心地問道：“大師兄你怎麽了？”

大師兄現在情況很不好，大師兄不想說出來，大師兄社會性死亡想要鑽個地洞還被燒沸騰得忍不住出來了——沈星何腦袋嗡嗡嗡的。

沈星何沒有說話，這會兒的身體馬上就要不受他控制了，雄性的本能讓他此時特別想要給他的蘑菇找一個窩埋進去。

他漲紅了臉，張了張嘴，本想一本正經嚴肅地說話，然後開口時就帶着顫音了。

“師妹，你別管我。”

秋晴聽着沈師兄的聲音都帶着哭腔了，尾音發顫的樣子又像是之前在魔域裏的時候檀伽大着肚子時的語調一樣，不由就覺得沈師兄肯定有事！

她沉思兩秒，本着都是一個峰的師兄妹的關系，覺得自己此時不能離開，便問道：“我有什麽可以幫到大師兄的嗎？”

沈星何聲音發抖柔弱得好像一只瑟瑟發抖等待救援的小貓咪，哼唧了一聲：“俺想種蘑菇。”

“大師兄你說什麽？”秋晴沒怎麽聽得清，忍不住又問道。

沈星何覺得自己的蘑菇都要漲壞了，這事又不能和師妹說，聲若蚊蠅一般随便說道：“師妹有冰水麽？”

他想着，師妹肯定沒有冰水，然後就能讓她‘無可奈何毫無辦法’地走了。

秋晴皺緊了眉頭，倒是沒想過沈師兄要冰水，她說道：“冰水倒是沒有，不過我有一個靈器，這靈器是夏日用來冰鎮果子用和做碎冰用的，只要用這靈器就能把水弄成冰。”

師妹的聲音仿佛如天籁一般，沈星何覺得自己有救了！

他當時就義正言辭一本正經激動非常就差給師妹放煙花一樣說道：“求求師妹，把師兄在的這個溫泉池化作一塊冰。”

秋晴：“……”

雖然沈師兄一向就和尋常人不太一樣，但是這個請求也着實是奇葩了一點，“大師兄，可你還在裏面。”

“事到如今也不瞞師妹了，剛才那一幕還請師妹忘掉，實則是師兄練劍有點經脈不通渾身燥熱了，需要點冰水壓壓火，師兄不能出來。”

沈星何一本正經地用此時低沉沙啞的聲音說道。

秋晴是聽說過練劍有的人會練到那種地步，她沒想到像是大師兄這樣的劍道天才也會這樣。

不過就是一個小忙罷了，秋晴拿出靈器，後退一步，道：“那師兄，我來了！”

“好的，師妹，來吧！”沈星何在水下的身體肌肉都繃緊了，快要熬不住了，真怕自己的蘑菇自動找坑。

秋晴催動靈力把靈器開啓。

當時沈星何就覺得從天靈蓋湧上來一股涼氣，那股涼氣瞬間蔓延到四肢百骸。

不過是眨眼之間，剛剛還沸騰的溫泉這會兒整個水面都結冰了。

沈星何在自己的嘴也結冰之前迅速留下一句話：“師妹，你回去狐貍洞吧，別讓晏師妹擔心……”

話剛落下，他整個人成了一座冰雕。

秋晴看着沈師兄的樣子，嘆了口氣，也放了心——大師兄今晚上的不對勁原來是練劍走火入魔了而已。

所以秋晴放心地回了狐貍洞，因為沈師兄如今的樣子實在是不宜被人看見，于是，她只把這事偷偷說給了秋晏聽。

當時秋晏就笑得肚子疼，眼淚都流了出來，直誇道：“姐姐幹得好！”

月光下，溫泉池裏只剩下一座冰雕。

一座蘑菇鼎立的無助可憐又總算安心了的冰雕。

第二天一大早上，陸長天出來打水，正好經過了那一處溫泉。

然後他就看到了半個身體在冰面上的冰雕沈星何，當時他皺緊了眉頭，滿臉疑惑：“？？？？你在幹什麽？”

除了頭融化了，其他還是一座冰雕的沈星何：“……能鑿冰救我嗎，老陸？”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師妹的靈器這麽厲害，這冰一晚上都沒融化。

陸長天沉默了一會兒，蒼白冷漠的臉上沒什麽表情，轉身就走了。

沈星何：“……”

但很快，陸長天又回來了，他面無表情地看着沈星何，從芥子囊裏拿出了一只鐵楸，異常強迫症地開始鑿冰救沈——沈星何不在冰水池中間，很不對稱。

‘咣咣咣，咣咣咣——！’

‘咣咣咣，咣咣咣——！’

‘咣咣咣，咣咣咣——！’

一炷香後，陸長天鑿冰救沈獲得成功，他看到沈星何光着腚的樣子，就差把‘惡心’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沈星何迅速用靈力化開身上最後一層薄冰，重獲自由，立刻穿上了自己的破衣服，抱着陸長天的胳膊就哽咽道：“老陸，你絕對不會知道昨晚上到現在我究竟遭受了什麽，冰火兩重天不過如此。”

陸長天冷漠地推開了他，轉身之前，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留下兩個字：“變态。”

沈星何背起籮筐，帶着小鳳凰重新跟陸長天一起回到狐貍洞，秋晏和秋晴正在一邊燒火，檀伽剛采了一堆蘑菇回來，笨蛋明胤手裏抓着一只兔子烤着。

秋晴擡頭的時候，不僅看到了出去打水的陸師兄，還看到了頭發上沾着冰霜的沈師兄。

雖說昨晚上只是因為沈師兄走火入魔的關系引發的一些事，可她看到沈師兄的一瞬間，昨晚上那一幕就揮之不去地出現在眼前。

當時她就閉上眼，有些不忍直視。

秋晏也看到沈師兄了，當時就想起來昨晚上姐姐和她說的話，她有點猜到沈師兄是吃了魅果的關系，因為她看到胡裏山到處都是魅果，沈師兄肯定忍不住吃，所以就會燥熱，然後變成一座冰雕。

她笑得快岔氣了。

沈星何：“……”

他仰天長長地嘆出一口氣來。

在境森裏待了兩天，依舊沒有明胤的一魂一魄的其他下落和線索。

大家已經決定明天早上帶着明胤離開境森。

這期間，秋晏一直留意着傳信玉簡那個消息集會裏的消息，看能找出什麽線索來。

消息集會裏的消息很雜，小到今天合歡宗大師姐穿了大紅色肚兜這樣的小事也有，在一些信息裏篩選重要的信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秋晏還沒找到明胤的一魂一魄的下落，反倒是看到了許多關于檀伽的消息。

都是一些腦子有坑的，傳檀伽的血肉有如何如何大用，甚至有宣傳號召着大家去挖他血肉的意思。

前兩天時，那些消息只是一些人口嗨而已，可今天，秋晏收到了歐陽盈盈的傳信。

歐陽盈盈：“晏晏，你是和佛子在一起吧？你們暫時別回天佛門！一些人瘋了！現在天佛門聚集了一群人說是身體有魔氣快死了，求佛子賜肉的，莫名其妙，外海域那邊又沒有什麽動靜，怎麽就中魔氣了！八成是看消息集會上那些沒有根據的話就信了的腦子無溝壑的人！”

她言語之間都是憤怒，秋晏看着她的話，怒火也燒了起來。

還沒來得及回複，歐陽盈盈的信又傳了過來：“還有，昨天我師父還有掌門師伯還有你師父他們臨時有事，離開了青虛劍宗，去了海東那邊，好像是敖家的一位老祖宗馬上就要飛升了，敖家的人擺宴，邀請了各大宗門的人。”

“天佛門本來也要去的，只是了定師伯閉關，妙悟師叔忙着處理那群來天佛門的散修，所以沒去。”

“晏晏，咱們無妄界竟然現在還真有人能飛升，我以為那都是傳說中的事了！我也好想去海東敖家看看啊，許久沒有見敖旭師兄了。”

秋晏發現歐陽盈盈聊起八卦和敖旭來就滔滔不絕，她一個字都沒來得及回複，就看到了她發來的一籮筐的話。

看完後，她的眉頭越皺越緊。

怎麽那麽巧呢，她這邊才猜測完妖族的一魂一魄很有可能被抽去給那群老家夥重塑垂垂老矣的身體內的生機和魂魄了，就傳出來海東敖家的老祖宗要飛升這事。

這可真的不是小事，這是整個無妄界的大事。

秋晏收回看傳信玉簡的眼睛，擡起頭來看向前方。

今天，是妖皇大選的最後一天，也是要決出最後妖皇的日子。

紅紅是一條九尾紅狐，化作原型的九條大尾巴漂亮得不像話，她踩着高貴的步子，僅憑氣勢就壓倒了對手狼妖，獲得了勝利。

秋晏決定等妖皇大選過後再離開境森，也就是一會兒的事，所以她現在沒有把歐陽盈盈說的說出來，避免影響了大家的心情——這兩天在境森過得很開心，妖族都很可愛。

紅紅打贏狼妖後，就妖妖嬈嬈地靠在那兒，哪怕還是狐貍的模樣，亦是渾身上下寫滿了‘風情萬種’這四個字。

秋晏立刻鼓掌，給與極大的肯定！

狐妖紅紅開開心心地化作人形，結果對手還沒來得及和她鬥法，就迷倒在了她的風情之下，自動繳械投降。

新妖皇幾乎是不用人投票，胡裏山的狐族族長，狐女紅紅成了新一任妖皇。

秋晏倒不覺得草率，這是妖心所向，精神領袖說的就是這樣，每一族有每一族的生存方式，大家相安無事，過得舒心就好。

境森的妖族很多，各部族也有不少實力強悍，打架超兇的，如蛇族，狼族都是如此。

妖族的妖皇，更像是一個官方發言人的存在，他不一定是實力最強的，但一定是最受歡迎的——也就是吉祥物。

大家該平和的時候平和，該一致對外迎敵時，境森必然也是擰成一股繩的強大存在。

“秋晏，你今晚上就要走了麽？”

狐女紅紅嘟着紅唇，挽着秋晏的胳膊，撒着嬌，很是不舍。

她穿着秋晏送的裙子也掩不住那一身的風情，眼睛勾一勾，就是某江小說裏常見的那一句‘命都給你’。

秋晏忍不住摸了摸美女的臉，笑眯眯地說道：“對啊，我去幫你插隊，去晚了的話，妙悟師叔那兒就插不上隊了。”

狐女紅紅就笑了起來，幽幽地朝着一旁的檀伽看了一眼，說道：“真不要我的兩個弟弟跟着你走？他們什麽都會的，做坐騎都行！”

秋晏就嘆了口氣，給了她一個‘沒辦法真的不行的家裏有悍夫’的表情。

紅紅掩嘴就笑，嬌嬌地說道：“慈悲禪不行，還是歡喜禪好，等我安頓好境森裏的事，還有那道金光的事，便出去找你。”

說着，秋晏也忍不住朝着那道狐貍洞上方的金光看過去，點點頭：“好！”

來境森時很匆忙，離開時同樣很匆忙。

明胤雖然如今已是神志不清了，但是在即将離開境森時，他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片美好樸實的土地。

等以後有機會，她還要來境森來一趟，好好欣賞這裏的美麗風光。

重新站在飛星舟上，離開境森後，低着頭看境森便依舊是一片在濃霧裏的黑森林。

那暗黑的顏色仿佛在告訴所有試圖進入境森的人——這裏很危險，千萬不要進來。

“怎麽，舍不得離開境森？”檀伽看秋晏的目光一直落在境森裏，低着頭問她。

秋晏便挽住了檀伽的胳膊，将頭靠在他身上，道：“我喜歡境森。”

檀伽垂着眼睛笑了一下，夜色下一陣風吹過來，秋晏的一縷頭發吹到了他臉上，麻麻癢癢的，他握緊了秋晏的手，道：“那等以後忙完了所有事情，我們在境森裏造一座屋子。”

秋晏閉上眼睛，想了想那副場景，立刻就笑着跑去了秋晴那邊，對秋晴說道：“姐姐，我們以後來境森裏造一個大房子……”

檀伽看了一眼秋晏興致沖沖的樣子，便低頭又笑了一下。

“檀伽，去敖家的路上，你別回天佛門了。”沈星何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他身邊的，壓低的聲音帶着幾分深沉，英俊的臉上此時神情很認真。

檀伽道：“我要回去把佛昙給我師父。”

沈星何皺緊了眉頭，這回是真的一本正經：“了定師伯要是好不了，你打算如何？”

檀伽沒說話，反而偏着頭目光柔和地看他：“要是以後我出了什麽事……”

沈星何直接一劍拍在檀伽嘴上。

檀伽：“……”

沈星何面對檀伽的‘你是不是想死’的表情時一臉無懼，只說道：“別瞎說，你能出什麽事？！”

檀伽想了一下，也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他看着秋晏的方向，慢吞吞地說道：“你說的對。”

沈星何又說道：“狐貍洞的那道金光如果真的是通往上界的通道，這件事被境森外的人知道的話，恐怕……”

“恐怕境森安寧不了。”檀伽接過了沈星何的話，“得盡快把明胤的一魂一魄找回來。”

沈星何握緊了沈家劍，俊臉嚴肅地點頭，然後忽然說道：“我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一回事。”

檀伽就提醒他：“你說的是你把衛拂青丢進芥子囊的事嗎？”

沈星何一拍大腿，總算想起來這事，衛拂青痛失良叽後被他暴打一頓直接不管死活丢進了芥子囊。

他把衛拂青從芥子囊裏拉出來一看，除了面色更慘白以外，看起來還活着，沈星何就又将衛拂青塞了回去。

當時痛醒了的衛拂青：“……”

連罵人都沒來得及罵。

敖家那位老祖宗現在還沒飛升，只是預備飛升，排場大得不得了。

秋晏已經通過傳信玉簡與諸位師兄都聯系上了，得知這一回大家都會去，江師兄，謝家兩兄弟。

江流師兄傳信過來：“晏師妹，我大姐這一回也會去，她準備了許多衣服要送給你與晴師妹！”

謝岐楓：“晏師妹，若是我弟纏着你姐姐不放的話，盡管揍他別顧及謝家顏面。”

謝岐杉：“呵~許久未見兩位師妹，師妹可好？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哥的話，晏師妹不要放在心上。”

她翻來覆去等了一下，沒等到那位自己從蓬萊東島出來時遇到的第一位男配敖旭。

這麽個眨眼的時間，就回了青虛劍宗了。

秋晴和沈星何要回第一峰，還要想辦法将小鳳凰們安置好，便下了飛星舟。

陸長天自然是沉默着跟在秋晴身後。

這一下，飛星舟上就只剩下了秋晏和檀伽。

秋晏還記得檀伽說要帶她去見了定尊者的事，當然也還記得歐陽盈盈說的天佛門被散修們占據了的事。

“一會兒我們直接去了定尊者在的地方。”秋晏小臉嚴肅地對檀伽說道。

她一點不希望檀伽與那群散修遇到。

清晨的光落到檀伽身上，給他光禿禿的腦袋鍍上了一層金光，晨光裏，他像是散發着聖潔的佛光，卻是低着頭答應了秋晏：“好。”

“檀伽，你說，你師父會同意你與我的事嗎？”秋晏這會兒後知後覺有一種要見家長的感覺，便有些緊張起來。

檀伽斬釘截鐵地告訴她：“會。”

秋晏松了口氣，家長要是同意，那是最好的了。

飛星舟路過檀伽的小院，秋晏看到了下方小燈泡叉着腰罵那群上門來的散修，從她的角度看下去都能看到小燈泡唾沫橫飛的模樣。

很快，飛星舟又路過了妙悟師叔在的歡喜禪山頭，從上往下可以看到歡喜禪的師兄們那荷爾蒙爆棚的身體，多看一眼都是賺。

了定尊者是在天佛門的一座光禿禿的石山峰上閉關。

秋晏落地的時候，腳下踩了一地的白色碎石子，前方有一座竹屋，竹屋很簡陋，搭建得和一個茅房似的。

“師父。”

檀伽帶着秋晏朝着竹屋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秋晏心裏有無數疑問，但此時心情恭敬：“師伯好。”

裏面沒有人回應他們，但秋晏聽到了竹屋的門打開的聲音。

然後她聽到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走到了他們面前。

“辛苦你們了，為師都知道，起來吧。”

再接着，是一道極為稚嫩的比小燈泡的聲音還要稚嫩的聲音響起。

秋晏覺得有些奇怪，忙擡頭看了過去，然後就看到了一個和小燈泡差不多大小的小和尚穿着白色的袈裟，負手于後，一臉正經得‘仿佛馬上要去拯救世界’的表情，帶着慈愛地看着她和檀伽。

秋晏滿腦袋的疑惑。

小和尚那張嬰兒肥的臉上露出了然的又有些滄桑的表情，“我是你師伯，了定。”

秋晏：“！！！！！！”

檀伽便解釋道：“師父不願被魔氣吞噬，用了大部分修為将魔念強行消化滅除，之後便化作了這般孩童大小，是以，師父需要佛昙。”

秋晏表情一臉複雜難以直視又十分佩服：“原來如此。”

她從芥子囊裏取出了佛昙，雙手奉上：“師伯，這就是佛昙。”

小和尚沒有立刻接過，只憂心忡忡地來回走着，似乎在猶豫什麽。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奶聲奶氣地說道：“你們去我竹屋裏一趟，将我的兩根禪杖拿出來，我拿不動，一人拿一根，其中一根只能師侄拿。”

秋晏：“……”

秋晴處理完青虛劍宗的事，就催促着沈星何一起來天佛門找秋晏和檀伽。

畢竟，她想着，要是秋晏和檀伽與那些散修打起架來，她與沈師兄是強有力的幫手。

沈星何是知道了定尊者在哪一座山頭閉關的，從前師父提起過，所以他直接帶着秋晴和陸長天飛了過來。

結果，從飛劍下來時沒注意下方有個白衣小和尚趺坐在那，直接跳了下來。

沈星何一腳把小和尚了定踩進了碎石坑裏。

當時秋晏和檀伽剛好從竹屋裏出來，一人拿着一根禪杖，看到了這一幕。

秋晏睜大了眼睛一臉惶恐：“大師兄……你把師伯踩沒了。”

沈星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