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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什麽國家級認證、非物文化遺産傳人等等的名號,不知道的時候也就算了,可是等到确認,再看他們轉發的大部分言論,衆人齊齊震驚。
夏挽風一個才二十幾歲的表演系小姑娘,竟然真的有那麽高超的刺繡水平?
也有人懷疑這是夏挽風在作秀,可沒說兩句就被廣大的網友給噴了。
你作秀,你能請出這麽多有名的大佬,請紫光閣給你說話?這不是什麽女學生,女主播,得是主丨席的女兒!
一瞬間整個微博都炸了。
“一直知道小姐姐的刺繡牛逼,沒想到居然那麽牛逼……”
“什麽錯針繡,亂針繡,納絲,平金……我光記名字都要暈了,夏夏居然真的能把它們一一掌握!天才少女人設不崩!”
“之前覺得一塊手帕八千塊是在扯犢子,可是現在一看各種介紹,各種手法,翻一倍我都覺得便宜了怎麽辦?”
“已準備吃土入手,不要攔我!”
諸如此類的言論數不勝數。
夏挽風在畢業大戲以後被冠以了民國大小姐的稱呼,而現在民國大小姐直接晉升成為了國民小繡女!原本已經高達10萬的粉絲量,又以成了火箭的速度往上升,最後,竟然直接在十以後多加了個零……
一衆吃瓜群衆那都是目瞪口呆。
誰能想到事情會發生這麽大的反轉?
但夏挽風并沒有就此停手,她敲開了裴軒的窗口,簡簡單單地輸入了幾個字。
“可以了,麻煩你了。”
對面發過來一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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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但很可靠。
大約又五分鐘以後,一個新注冊的賬號敲開了某個大v的窗口,把已經核對出來的IP地址比對效果發送給了該大v。
現在這個時代流量就是金錢,大v看有這麽大一個瓜,頓時了解了對方的意思。
他做了簡要的編輯,“震驚!國民小秀女被污蔑一事竟然是同校學生惡意陷害!是嫉妒?還是憎惡!”
以及,“捕魚直播惡意競争,名下簽約主播竟聯手對家平臺,剪輯污蔑!”
标題嘛,就是要越吸引人眼球越好,和當初夏挽風那則“青春女高校學生被富商包養,竟賣出天價手帕”是一樣的道理。
可現在夏挽風被證明了清白,那麽背後那些個陰陽怪氣、颠倒乾坤的人就沒有讓她那麽痛快的理由了。
裴軒一直關注着事态,看見就有網友們反應過來自己被誤導,齊齊轉移風口,總算是放下心了。
他正想要撥電話告訴夏挽風這個消息,結果自己的手機先響了起來。
“裴、裴軒!”
對面小姑娘軟軟的喊他。
電話裏有風聲。
小姑娘的語氣依舊很甜,卻比平時的故作調笑更多了幾分慵懶和散漫。
裴軒敏銳地察覺到些許不同。這并不是裝出來的,而是身體表現出來的一些自然反應。
“你在哪兒,幹什麽呢?”
“嘿嘿嘿,”小姑娘笑得像是只偷|腥的小貓,“我在我們教學樓天臺上呢,要來一起喝酒嗎?”
酒!
他終于意識到這股淡淡的違和感究竟出自于哪裏。
“你大晚上的跑到天天去喝酒?”裴軒匪夷所思,“喝完了,激動了,順便享受一下飛翔的感覺?”
“瞎說什麽玩意兒呢,幾罐啤酒而已,我酒量很好的。”小姑娘不滿,“這不是大作戰取得意料之外的成果的慶功酒嗎?”
她一個人喝還覺得不開心,非要叫上裴軒,“你也來嘛,我還叫了雞排外賣,來一起吃啊!”
大半夜的跑到學校天臺去吃雞排……
裴軒覺得自己腦袋青筋都跳了兩下,他現在對夏挽風的酒量保留非常大的懷疑。
但沒辦法,小姑娘現在還或多或少留了點理智,知道打電話叫他,過那麽一個小時兩個小時的……可就不一定了。
他拿上車鑰匙,出門,覺得自己像是養了個不讓人省心的閨女。
半個小時以後,裴軒根據夏挽風發的定位找到樓頂。這裏大概也是平時供學校學生午休放松的地方,有桌子,椅子,和一個木質的秋千吊椅。
夏挽風腳下已經躺了兩個啤酒罐子,所謂的雞排外賣大大咧咧地放在椅子的另外一頭,她一手抓着吊椅的扶手,腳輕輕點地,悠閑在搖椅上蕩來蕩去。
她看起來已經有點醉了,但見到裴軒還是下意識揚了一個很明媚的笑容,本來已經水潤潤、濕乎乎的眸子裏帶着淡淡的光彩,毫不掩飾她見到裴軒的高興。
她沖裴軒招招手,又指指旁邊的紙袋,“來吃雞排呀~”
裴軒就走過去,手碰了碰旁邊的紙袋。
果然。
“已經冷掉了,不要吃了。”
“啊?”夏挽風的眼神很失望。
她看向裴軒,氣鼓鼓地指責,“都怪你來得太晚了。”
“你大半夜的又喝啤酒又吃雞排,想要胖死?”
“嘿嘿,”夏挽風笑的傻乎乎的,“我又不胖。”
的确,夏挽風一米六八,四十五公斤,不要說胖,那腰,不過盈盈一握,再下去一點都要瘦成排骨了。
可這一塊冷雞排下去,別說能不能長肉,明天估計就得拉得虛脫了。
裴軒不管夏挽風控訴的眼神,直接紮上了雞排袋子,扔到旁邊的桌子上。
“別在這吹冷風了,趕緊回去。”
“不要……”她抽着鼻子耍賴,“我還要喝酒。”
“小醉鬼。”
眼見着夏挽風的手還要向旁邊的最後一瓶啤酒伸去,裴軒率先把東西拿了過來,他拉開易拉罐,仰頭。
大概是常年在部隊,他身上總染上了一股軍匪氣質,哪怕是現在喝酒也一樣,強硬又霸道。
這氣勢把夏挽風這只迷迷糊糊的小醉貓給鎮住了。她就擡着頭,看裴軒滾動的喉結,和他眉宇之間流露出來的淡淡張狂。
一瓶啤酒喝完,裴軒把空了的易拉罐倒過來給夏挽風。
“沒了。”
還沒等夏挽風對逝去的啤酒瓶表示哀,他已經遠遠把易拉罐瓶子抛到了垃圾桶。
“該回去了?”
夏挽風從椅子上站起來,沒過一秒又跌坐了下去。剛才還不覺得,可是這會兒站起來簡直天旋地轉。
小姑娘嘟嘟囔囔地抱怨,“你別晃,你晃的我都暈了。”
“到底是誰在晃?”裴軒無奈。
“算了,我背你……宿舍在哪裏?”
“宿舍十一點半就鎖門啦。”現在是十二點,所以四周才一個人都沒有。
“……”
裴軒咬牙,“那你不早點回去?”
小姑娘卻非常委屈,“可是我在等你啊。”
……
算了,和醉鬼講不清道理。
“上來,趴好。”裴軒半蹲到夏挽風面前。
夏挽風這時候聽話極了,她趴到裴軒背上,雙手抱住他的脖子,腦袋乖乖巧巧地靠在那結實的肩膀。
她靠的太近,一呼一吸,熱氣全部噴灑在裴軒的後頸,幾率調皮的卷發順着重力落下,悄悄垂進裴軒衣領。
裴軒腳步微僵,不自覺的側了側頭。可即便是這樣,身後那溫熱而柔軟的觸感,和萦繞在鼻尖的香氣依舊如影随形。
“裴軒,我有點困……”
“那就睡覺。”
不知道什麽時候,對着夏挽風宛若撒嬌一般的呢喃,裴軒的聲音不自覺帶了幾分沙啞和隐忍。
夏挽風陷入到柔軟的床上的時候,短暫的清醒了一會兒,她迷迷瞪瞪地着眼睛。
“這是哪兒?”
“我家。”裴軒出去的時候沒有帶身份證,只能把人帶自己家裏了。
這裏是他回部隊以後随意找的房子,北歐式的裝修風格,空曠,簡約,一個人住起來非常舒服。
只是他這裏常年不來客,雖然有客房,但已經很久沒有打掃了,裴軒也就只能讓夏挽風住自己的房間,自己去沙發上将就一晚。
他給夏挽風換完床單被褥,關了大燈,給夏挽風留了一盞小夜燈。然而他剛準備出去,就被夏挽風拽住了手腕。
“你等等,我、我還有東西給你。”
夏挽風明明已經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卻還是大着舌頭磕磕絆絆的表達着她的堅持。
裴軒動了動手腕,想掙脫又怕傷了這個沒輕沒重的醉鬼,只好耐下心。
“什麽東西?”
夏挽風就沖他笑,她把手伸向自己的口袋,從兜裏掏出了什麽,撒嬌似得拍到了裴軒的胸口。
“這個,送給你呀。”
那東西觸感非常柔軟,裴軒下意識接住,就意識到那僅是一塊細軟的布料。他疑惑,低頭,就瞧見了一只威風淩淩從江海躍出的霸氣蛟龍。蛟龍繡的細致生動,一雙突出來的巨眼更是充滿桀骜不羁的意味,細細去看,竟是被針線一層層活活繡出來的!
這是……
刺繡?
裴軒愣了一下。他昨天一整個晚上都在幫夏挽風查ip,處理那個所謂“八千元的天價手帕”,對這塊所謂的蛟龍手帕,更是不知浏覽過多少次照片。
裴軒握着那塊小小手帕,拇指不自覺摩挲過上面細密的針腳。他當然知道當初有人向夏挽風購買這手帕的時候,夏挽風是以“要作為謝禮送人”的說辭拒絕了的。
可裴軒完全沒有想到,再見到這塊手帕竟然會是在這個時候。
而那個所謂要送的人,竟然會是他。
“你……這是要送給我的?”
“對呀,”夏挽風醉的不輕,所以她也聽不出裴軒話裏的驚愕和複雜,只會軟乎乎地對他笑笑,“就是覺得,很适合你呀。”
“……謝謝。”
“我會好好保管它的。”
裴軒抿唇。
他知道言語有的時候總會顯得脆弱而沒有誠意,可是現在除了“謝謝”以外,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
“你喜歡嗎?”
夏挽風有些迷蒙的眼睛盯着他,似乎有些緊張。
“當然。”
聽到裴軒不帶任何猶豫的回答,夏挽風放松的笑了,她像是個得到重要人認可的孩子,帶了一些傻氣,“那別放着啊,拿來用。你要是喜歡,我再給你繡。”
她對裴軒獻寶。
“我會繡好多東西呢,手帕、方巾還有……荷包。”
說到最後一個的時候,她的聲音前所未有的低了下來,有點害羞,有點扭捏,精致的小臉上染了紅,像是兩朵紅色的棉花糖。
裴軒床沿上,聽着夏挽風興奮地絮絮叨叨,有些聽懂了的,偶爾居然也會回應一兩句,聽不懂的也只當是醉鬼沒有邏輯的絮叨,并不去探究她心底的秘密。
時間過得好快,時針也一會兒就從二變到了三。小姑娘的絮叨慢慢輕下去了,似乎是已經進入了夢鄉。
裴軒給她蓋好被子,起身,準備離開。
然而他才剛剛起身走了沒兩步,又聽見小姑娘喃喃地叫着他的名字。
“裴軒。”
“你什麽時候……可以親親我呀?”
裴軒瞬間回頭。
床邊上的小姑娘依舊靜靜的躺在床上,半張臉已經陷進了柔|軟的枕頭。
她還在睡覺,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扔出了怎樣的□□,把裴軒心裏向來平靜的潭水炸的水花四濺。
裴軒走過去,關掉了屋子裏唯一亮着的那盞小夜燈,在黑暗裏,他的目光裏帶着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複雜和紛亂。
最後,他坐在床沿,彎下腰,輕輕、輕輕在夏挽風的眼角吻了一下。
幹淨,淩冽,并不帶任何的旖旎,但卻包含了裴軒近乎全部溫柔。
“小醉鬼,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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