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貓貓的心聲
貓貓的心聲
楚然愣愣地看着靈鏡中的畫面,半晌回不過神。
他從來像此刻一樣希望靈鏡騙了他,但楚然很清楚,靈鏡是最不會出錯的東西之一。
楚然垂下頭盯着地面,整個貓仿佛被抽空了活力。
他知道自己的記憶有些問題,楚然并不記得這個項鏈是什麽時候獲得的。
養父說,當初撿到楚然的時候,他的脖子上就已經有了這麽一個鏈子,從小就寶貝得不行,最初的時候,哪怕連養父都不能碰他一下。
盡管楚然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他會對一根項鏈有如此之深的執念,可心裏始終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這是一個非常珍貴的東西。
楚然匆忙地召喚靈鏡,甚至沒有任何遮擋,所幸楚亦第一時間發現,悄悄地幫楚然掩蓋住靈鏡的存在。
對于段梓海和藏一飛來說,小貓只是在盯着一片虛空發呆,看起來就像是被剛才的意外吓得愣神。
唯獨只有從楚亦的角度能看見弟弟脖子上開裂的玉石,盡管看不太清楚,但不妨礙楚亦能确定這就是一塊功能單一的儲物石。
要是言言喜歡,家裏可以給他更漂亮,功能性更好的項鏈,無論什麽樣的,他們都能想辦法弄來。
不過楚亦并沒有說出這話,楚然的表現已經擺明了他非常喜歡這個項鏈,哪怕此時它出現了意外,小貓也不過多看了幾眼便重新把它藏在了長毛之中,生怕被其他人看到。
楚亦只當沒有看到楚然藏起來的小東西,目光錯開,正好移到藏一飛的臉上。
藏一飛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被他這麽一看,又一次軟了腿滑到地上,臉上不知道從哪裏蹭來了一堆灰,擠出一個難看又讨好的笑,就差把“我不好吃”寫在臉上了。
楚亦沒有解釋自己對他沒有那種欲|望,他雙手抱胸,從上到下俯視藏一飛。
“你為什麽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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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亦聲音清冷,冷着臉的模樣逼得藏一飛眼淚都快下來了,若不是楚亦收斂了身上的氣息,頂級血脈的壓制足夠讓他當場露出原形。
藏一飛張着嘴,半天一個字都沒蹦出來。
段梓海上下檢查了一圈,确定了小貓崽身上只是蹭了點灰,并沒有受傷,這才把注意力放回到藏一飛身上。
看着地上唯唯諾諾不敢說話的人,他皺着眉頭說道:“崽崽就是看到你鬼鬼祟祟的才會跟着跑出來。”
“我沒有。”說話的人不是楚亦,藏一飛膽子大了不少,他扶着牆站起來,往遠離楚亦的方向悄悄挪了兩步。
“是林老師……林頤鳴讓我去買杯奶茶,他最近在減肥,怕被經紀人發現,專門叮囑我出來的時候小心點,別被發現了。”
聽到林頤鳴的名字,段梓海下意識地往楚亦的方向看去。
雖然藏一飛的話聽起來沒什麽問題,但他始終覺得這件事情恐怕和林頤鳴撇不開關系。
可在人家哥哥面前,段梓海也不好說出自己的猜測。
不過令段梓海意外的是,聽見林頤鳴被卷入,楚亦只是皺了皺眉,并沒有為他辯解的意思。
段梓海心下訝異,面上卻半點不顯。
之前楚亦為林頤鳴道歉的陣仗可一點不小,全劇組都看在眼裏,從那之後,也有不少開始巴結林頤鳴的,多半是懷着想要借此機會拉進和楚氏的關系。
可現在看楚亦的表情,或許這對兄弟之間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麽簡單。
段梓海默默記下這個細節,相比起豪門恩怨,他現在更在乎把小貓平安地送回劇組。
楚亦也有自己的安排。
他掃了藏一飛一眼,對段梓海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容:“你們先帶崽崽回去吧,我去處理李杓,有任何進展會告訴傅琛的。”
段梓海應了下來,沒有和楚亦客氣,藏一飛連忙跟上他,生怕被一個人留在楚亦的身邊。
就在他即将離開時,一道含着笑意的傳音進到了藏一飛的耳朵:“今天的事,我不希望被其他人知道,林頤鳴也不可以。”
藏一飛膝蓋一軟,他背對着楚亦瘋狂點頭,甚至連回頭的勇氣都提不起來。
如果不是因為急需一份高薪的工作,他就算是有九條命也不敢靠近這家人。
就在藏一飛滿心悔恨的時候,一道尖細的小奶聲把他從滿滿的負面情緒中拽了出來。
“喵。”
今天謝謝你。
怕藏一飛聽不懂他的話,楚然又傳了一次音。
今天藏一飛臨時返回的确超出了他的意外,如果沒有他的幫忙,楚然不覺得這件事能這麽輕松的解決,至少在楚亦和段梓海趕來之前,他恐怕沒辦法像現在這樣毫發無傷。
藏一飛的臉在小貓的一句道謝中紅的不成樣子,仿佛一只煮熟的蝦米,如果不是還在趕路,他恨不得直接把自己蜷起來。
藏一飛的反應有點出乎楚然的意料,但在楚然心裏,林頤鳴的這個助理要比他本人讨喜不知道多少倍。
段梓海很快抱着楚然回到了劇組。
林頤鳴在聽說楚然馬上就要回來的時候便知道計劃出了查漏,他穩住臉上的笑容,将藏一飛拉去了一邊。
“我的東西呢?”林頤鳴不忘把戲做全,既然那邊的行動已經失敗了,他不能再暴露自己。
藏一飛沒有猶豫直接低下頭,熟練地給林頤鳴道歉:“剛才碰到了楚先生,他讓我直接回來,不允許給您帶東西。”
“我哥來了?”林頤鳴聲音滿是驚喜,“那他要來劇組看我嗎?”
藏一飛不知道怎麽回答,只能把剛才楚亦的話複述了一遍,委婉地表示了一下楚亦還有別的事情要去處理,可能不會來劇組。
每多說一句話,林頤鳴的臉色就更黑一分,到最後,藏一飛在他的面前已經不敢再說話,垂着頭站在林頤鳴的身邊,眼神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的臉色。
楚亦不是為了他而來,這一點林頤鳴并不意外,可每當藏一飛低眉順眼地站在他面前,林頤鳴便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楚亦都已經來了,這個呆頭助理卻不知道主動把他留下來,白白害他喪失了一個好機會。
若不是情況特殊,他絕不會找這種腦子不靈光沒有一點眼力見的人在身邊,但現下,這是公司能給他安排的最好的助理,若是他在鬧下去,楚亦是絕對不會縱着他的性子的。
想到這裏,林頤鳴重新調整好了表情,淺笑着告訴藏一飛沒事,面不改色地握住已經清空了所有消息的手機。
另一邊。
早就等着消息的一群人在段梓海抱着楚然回來的時候連忙圍了上來,卻又在傅琛走來的時候給他讓出了一條道。
看着段梓海懷裏的楚然,傅琛不動聲色地松了一口氣。
他伸手在楚然的臉側蹭了蹭,唇角揚起一個淺淺的弧度,柔聲道:“玩開心了嗎?”
段梓海遞給傅琛一個眼神,後者頓時心領神會,臉上笑意不變,只是眼中閃過暗色。
周圍人多,段梓海沒有和傅琛多說,
他把楚然送到傅琛懷裏,平時多少會有點反應的楚然只是敷衍地晃了晃尾巴,繼續垂着腦袋,半點沒有之前的活力。
段梓海語氣擔憂:“沒受傷,只是有點吓到了,看起來沒什麽精神。”
哪怕段梓海沒說,傅琛也能感受到楚然的不對勁。
他摸了摸楚然的頭,小貓只是掃了他一眼,把腦袋搭在傅琛的手臂上,背影透露着散散的失望。
傅琛再怎麽有能力也不可能幫他把已經碎裂的玉墜修複如初,這種帶有特殊功能的靈石,別說是普通的人類了,就連一般的妖都拿它束手無策。
更何況,碎裂的靈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已經喪失了它本身的價值,沒什麽妖會再費時費力填補裂痕。
正想着,挂着玉墜的細繩突然被人動了一下,楚然楚然沒有多想直接回頭一爪子撓了上去,眼中滿是警惕。
碰他的人是傅琛。
被小貓抓了一下,傅琛臉上不見半點愠色,反而是在他的背上輕撫,等到楚然身上的肌肉放松下去下去才收回了手。
看到傅琛手上被他抓出的兩道輕微的白痕,楚然伸出的指甲默默地收了回去。
他知道傅琛不會動他的東西,可那一瞬間楚然已經沒辦法控制自己的爪子。
小貓溫熱的肉墊落在傅琛的手上,覆蓋了上面淺淺的白痕。
楚然揚着頭,觀察傅琛表情的同時,小爪子輕輕拂過傷口。
“沒事的。”傅琛手背蹭了蹭楚然的肉墊,對上小貓帶着愧疚的眼神,他低下頭,額頭在楚然的眉心蹭了蹭:“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突然拉近的距離頓時讓楚然繃緊身體,也忘記了用爪子抵住傅琛的臉。
若不是他的個頭比傅琛小了一大截,他現在的位置幾乎可以和傅琛鼻尖碰鼻尖。
楚然畢竟不是真的貓,就連養父都不曾和他有過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就更別提其他旁人了。
在這個距離之下,楚然甚至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傅琛每一次呼出的熱氣打在他的臉上。
絨毛随着呼吸的頻率晃動,微弱的幅度,但卻能再楚然的心中掀起駭浪。
所幸傅琛沒有維持這個姿勢太久,在楚然的眼神逐漸驚恐之前松開了他。
盡管如此,楚然仿佛還是能夠感覺到傅琛的溫度停留在他的眉心。
小貓“喵嗚”了一聲,腦袋埋進傅琛的臂彎中,小爪子捂住自己的額頭一個勁的蒙蹭。
真是……非禮貓了。
被傅琛這麽一打岔,楚然沒有再陷入發現玉墜破裂的無助和崩潰中,大腦逐漸恢複了運轉的能力。
當務之急是回到自己家裏,盡快恢複人形,這是他找到修複玉墜方法的前提。
“崽崽還是被吓到了,他之前從來沒有傷過人。”段梓海在旁邊說道,他的眼睛看着傅琛手上逐漸變紅的痕跡,不禁皺起眉頭:“你要不要先去處理下?”
“沒破皮。”傅琛輕輕捏了一下楚然的耳朵尖,被他不耐煩地躲過後沒有任何不滿,反倒是笑意更深地為楚然辯解:“是我不小心碰到他的寶貝了。”
段梓海是知道楚然有一個誰都不能碰的項鏈,他曾經還想過那上面說不定會有楚然原來的主人留下來的信息,只可惜小貓崽從來都不讓人碰,時間長了,他也就作罷了。
不過今天倒是個意外。
“不過剛才我好像看見了。”段梓海低聲嘟囔,努力回憶方才一晃而過的畫面。
楚然的肌肉再次緊張起來,哪怕他表現得很平靜,但抱着他的傅琛不可能感覺不到。
他捏了捏楚然的後頸,手指逐漸向下,朝着玉墜懸挂的地方靠近。
盡管整個貓都處于蓄勢待發的狀态,但楚然這一次控制住了自己,沒有再把爪子伸向傅琛。
湖藍色的圓眼緊緊地盯着傅琛的行為,若是對方做出任何出格的動作,他仍然會毫不留情的下手。
一旁的段梓海繼續補充道:“是個藍色的小東西,看起來不像是名牌,可能是主人家給他買的裝飾品。”
段梓海說出玉墜的特征的瞬間,楚然身上的長毛炸開,喉間發出警告的低吼。
盡管段梓海沒有看清,但說到這步,已經足夠讓楚然不安。
傅琛放在他頸間的手并沒有冒犯的動作,非常仔細地繞過了楚然護住的部分,單純的只是幫他重新整理了一下頸間略帶淩亂的長毛。
“不會碰你的東西。”傅琛拍拍小貓的頭,抱着他往椅子走去的路上順手接過了符兆遞來的梳子。
細密的梳子劃過長毛,一點點帶走夾雜的灰塵。梳齒力度适中地按在皮膚上,僵硬的肌肉放松下來。
楚然的身體不自覺地随着傅琛的動作逐漸舒展,逐漸在他的腿上軟成一灘。
“崽崽!”宋栖元好不容易等到機會,忙不疊地跑到楚然身邊,滿臉心疼地看着他:“吓死我了,我還以為他真的跑丢了。”
楚然動了動尾巴算是給他報了個平安,可落宋栖元眼裏,小貓一直無精打采地在趴在傅琛的腿上,看起來就是被吓壞了。
有傅琛的叮囑在前,宋栖元也不敢拿零食逗貓。
“我們崽崽真是不容易。”
宋栖元悄悄摸了摸楚然的尾巴尖,擡頭對傅琛說道:“傅哥你可要讓人好好照顧好崽崽,我聽爸媽說之前影視城發生過蠻惡劣的虐貓事件,雖然已經過去挺久的,但終究感覺不太安全。”
段梓海沒來得及攔住宋栖元,只覺得周身的溫度仿佛在一瞬間冷了下來。
段梓海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他朝着傅琛看去,對方神色自然,并沒有因為宋栖元的這句話有任何改變。
不管在一起共事多久,段梓海始終摸不透傅琛的想法,只能盡量避免不小心踩入雷區。
宋栖元沒注意到傅琛身後正朝他瘋狂使眼色的段梓海,他搓了搓自己身上莫名冒出的雞皮疙瘩,繼續道:“好像主使還是個家裏有錢有勢的,事情沒爆出來就被壓下去了,只是我爸媽當時也正好在拍戲才聽到了點消息。”
他蹲下身看着楚然,聲音緊張:“崽崽,你可不能再亂跑了,外面壞人很多的,像你這麽大的小朋友,人家都是一口一個的。”
楚然別開頭,不願去看宋栖元那副哄小孩的模樣。
擔心這樣的情景未來海湖出現,宋栖元小聲地提議道:“傅哥,要不劃一片小區域專門給崽崽玩,這樣他也不會亂跑了。”
“喵?”
“你想把他關在劇組?”一道女聲精準地說出了楚然心中的想法,原本站在不遠處的喬粟一臉不滿地走過來,抱胸站在宋栖元面前。
原本就沒什麽底氣的宋栖元被她這麽一看更慫了,蹲在地上可憐兮兮地仰着頭:“我就是怕崽崽出事嘛。”
楚然一聽更怒了,想不明白宋栖元的腦瓜子是怎麽冒出這種離譜的念頭。
劇組人已經很多了,專門圍出一片區域給貓,是嫌現在的工作效率太高了嗎?
楚然忍不住罵罵咧咧,自己一個貓不夠,他還看了眼正在和宋栖元對峙的喬粟,堅信對方一定講清楚道理。
“劇組就這麽點地方,你想把貓關在哪裏?”喬粟蹙眉,語氣中滿是對宋栖元這個提議的不贊成。
楚然附和地小幅度點頭,譴責的目光直射宋栖元。
“你忍心讓他這麽大個貓就被關在一個小籠子裏,連基本的自由都沒有?”
楚然:???
你說誰那麽大一個貓?
不對,這是重點嗎?
“而且傅哥還在這裏,要是段哥一個人忙不過來,我可以讓我的助理來幫忙,怎麽都比你這個主意好。”
聽着喬粟越說越遠,楚然“喵嗚”兩聲希望能把話題扯回來,然而當事人只是對他說了聲“別鬧”,繼續描述自己的提議。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楚然下意識回頭,正好捕捉到傅琛還未落下的笑容。
“心情好點了?”傅琛的手落在楚然的悲傷,溫暖的觸感透過長毛傳到皮膚上,帶着安撫的力量。
楚然沒有回答,他錯開目光,耳朵悄悄動了動,腦袋埋進傅琛并攏的腿縫中。
宋栖元和喬粟還在争執,但卻在萬導朝這邊走來時齊齊停下,禮貌地打了招呼。
“怎麽跑出去了?”萬導走到楚然身邊,哪怕已經有人告訴他小貓沒有受傷,但還是不放心地自己确認了一遍。
“沒被欺負吧?”說這話時,萬導擡頭看向傅琛,眼神中蘊藏的深意,只有兩人能懂。
傅琛輕輕笑了下,“沒有,只是一下子找不到路被吓到了。”
他沒有強迫楚然和萬導打招呼,只是自己側身,将楚然的正臉對着萬導。
楚然叫了一聲,回應傅琛的話,心中慶幸剛才把自己打理幹淨了,至少不會被一眼看出之前發生了什麽。
方才那群人一看就是有備而來的,背後指使的人身份不明,哪怕萬導如今的身份也不是一般人敢得罪的,但楚然并不想因為他的緣故讓萬導平白無故惹上麻煩。
“委屈我們崽崽了。”萬導揉了揉楚然的腦袋,看着楚然這副沒精神的模樣,心裏跟着不太舒服,“我應該找人看着他的。”
“您忙,沒注意到他是正常的。”傅琛開口撫平萬導的自責,楚然也跟着叫了一聲,算是附和傅琛的話。
萬導蹲下身,兩只手捧着小貓的臉捏了捏,叮囑傅琛:“你好好哄哄他。”
傅琛應了下來,在萬導關切的目光中抱着楚然坐在椅子上,力度适中地給小貓揉下巴。
不算愉快的小插曲過後,劇組明顯感覺到了傅琛和平時有些不一樣。
“傅老師今天好強,基本上都是一條過。”
“栖元都被完全帶入戲了啊,平時都沒覺得他演得這麽好。”
“傅老師一副抓緊時間下班的樣子,萬導攔都攔不住。”
“突然覺得就算是楚然來了,傅老師肯定也能帶得動。”
“前提是傅老師願意。”
“小聲點,一會兒傅老師聽見了。”
現場每個人都把傅琛突然的轉變看在眼裏,楚然也不例外。
直到現在他才恍然明白,傅琛前幾天的表演完全可以說是為了将就搭戲的其他人,掩蓋了自己的光芒。
盡管不知道傅琛今天受了什麽刺激,狀态完全到了一個新的層次,但只要他出現在鏡頭裏,所有人的視線就會被他一個人吸引。
在傅琛高效的工作狀态下,當天的拍攝任務提前到了尾聲,傅琛甚至在萬導的強烈要求下多拍了兩個鏡頭,最後依然比計劃提前下班。
這個結果對楚然來說自然是最理想的。
劇組終究是人多眼雜,只有回到家裏,他才有機會背着人偷偷觀察他的玉墜。
“崽崽的精神看起來好多了。”段梓海開着車,趁着停車的時間看了眼還能自己趴在窗邊看風景的楚然,聲音放松了不少。
傅琛應了一聲,伸手捏捏楚然的爪子,得到小貓不悅的一巴掌之後眼中情不自禁地染上了笑意。
“今天是我的疏忽,我給你道歉。”傅琛蹭了蹭楚然的臉側,低聲說道:“那些人絕對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了。”
楚然動了動尾巴算是接受了傅琛的道歉,至于盯上他的人是誰,楚然并不是很在乎。
想要抓走他的人就那些心思,要麽見他好看想帶回家,要麽想拿他去賣錢,今天這幾個多半是後者。
不過已經不重要了,無論對方到底是什麽意圖,他之後也不會以貓的模樣出現在影視城了。
被迫原形的狀态只剩下最後一天,只要明天想辦法不跟着傅琛去劇組,楚然就有能力保證自己順利離開。
當務之急,是解決項鏈的事,那些對他有想法的人,遲早會露出馬腳。
“楚亦已經去處理了,那些多半是李杓的人,但是你知道的,那東西就跟個泥鳅似的,根本找不到證據。”說的到這裏,段梓海忍不住錘了一下方向盤。
突然的鳴笛吓得楚然猛然回神,扭過頭看向一臉憤怒的段梓海,腦袋飛速運轉,記錄下他提到的名字。
傅琛捂住了楚然的耳朵,帶着譴責的目光掃向段梓海。
哪怕還在氣頭上,但段梓海卻并沒有在做出其他行為:“李杓到底知不知道,沒有傅家的支持,他根本什麽都不是。”
“他知道。”傅琛毫無波瀾的聲音接過段梓海的話,他輕撫着楚然後背的長毛,手指描摹着小貓耳朵尖的輪廓,把已經快爬到段梓海椅子上的楚然抱了回來。
“他知道,所以才敢肆無忌憚。”
段梓海啞然,深吸一口氣,怒紅的臉色并沒有因此消減。
“要是沒有那些人的支持,李杓就不會一直盯着我了。”
五年前是,五年後亦是。
楚然揚起頭,正好對上了傅琛看下來的眼神。
“怎麽了?”他彎起嘴角,聲音染上了溫度,不複剛才的冷淡。
楚然尖着嗓子叫了一聲,低下頭整理自己獲得的信息。
聽起來,傅琛是認識今天那波人的,而且正如他猜的那樣,來抓他的只是幾個小喽啰,背後驅使的人依然穩坐高臺,半點沒沾身。
貓崽子朝着前方的虛空呲了下牙齒。
他可不會管什麽張家李家的,但凡還有下次,他一定會讓這群人知道貓爪子到底有多尖。
“我們到家了。”傅琛一只手托起楚然的頭,手心蹭到了小貓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牙上。
他拒絕了楚然想要自己跑回家的念頭,動作溫柔地把楚然裹進毯子裏。
臨進門時,傅琛回頭掃了眼還站在車旁沒有離開的段梓海。
“把東西都發給楚亦,他知道怎麽處理。”
楚然的好奇心被徹底激了起來,可從踏進家門的一刻,傅琛仿佛把這件事情徹底抛在腦後,把楚然放在貓爬架上,挽起袖子走向了廚房。
楚然很清楚,傅琛不會對一只貓解釋他們口中的“李杓”是誰,只是默默地記下了這個名字,開始專注于現在更加重要的事情。
小貓趴在吊床裏,留意傅琛動作的同時,悄悄地打量自己破碎的玉墜。
幾個小時的時間足夠讓楚然從最開始的慌亂中回過神來,再加上劇組的人一直在他的身邊,楚然直到現在才能好好地檢查玉墜的情況。
玉石上的裂痕不深,但卻從底部一直蔓延到最頂上。
若是一般的玉石,不少的店面都能提供修複服務,可楚然的玉石沒有那麽簡單,帶有靈力的東西幾乎沒有再重新恢複的可能,一般都只有被丢棄這一個選擇。
正當他嘆氣時,傅琛的聲音讓楚然立馬藏起了項鏈。
如此棘手的問題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解決的,只有等到恢複人形,他才有機會接觸到其他線索。
“吃飯了。”傅琛端着小碗,直接走到了楚然面前。
鮮香的貓飯勾得楚然空了一天的肚子發出不滿的聲音,他不禁咽了下口水,眼巴巴地盯着傅琛手裏的小碗,尋找位置從貓爬架上跳下去。
可沒等他從吊床上出來,傅琛用小勺挖了一點貓飯,直接喂到了楚然的嘴邊。
這是……可以的嘛?
楚然的眼睛不斷地在傅琛和面前的貓飯上來回,多少帶着點被震撼的滋味。
養父雖然對他很好,但一些基本的事情卻不會縱着楚然的小性子。
從小到大,除了小時候生病沒辦法下床的時間,楚然從來沒被允許在卧室吃飯,更別提躺在床上,只需要張嘴就可以了。
不太好吧。
楚然的扭捏沒能持續超過十秒,貓飯誘人的香味不斷地鑽進他的鼻尖,仿佛一股洪流沖散了他此時全部的顧慮。
他張嘴輕輕地舔了一下,沒幾分鐘就徹底把所謂的規矩全部丢在了腦後。
反正都是最後一頓飯了,楚然不想顧慮那麽多,以後也不知道哪裏還能有這種程度的美味。
楚然越想越悲傷,嘴上吃飯的速度随之放慢,打定主意要讓每一個味蕾都記住這個味道。
楚然磨磨唧唧地被喂了半天的飯,傅琛也沒有催他,端着碗站在貓爬架面前,耐心地等他咽下之後才會送來下一勺。
咽下最後一勺貓飯,楚然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滿臉惆悵的小表情惹得傅琛揚起了嘴角。
“不能多吃。”他摸了摸楚然已經鼓起來的的小肚子,在小貓發飙之前收回手,拿了塊濕毛巾擦去楚然嘴角的污漬。
被伺候的過于舒适,楚然也不好再鬧,趁着傅琛回到廚房收拾東西時火速離開,一頭鑽進被窩裏,把自己藏得嚴嚴實實的。
等傅琛回來的時候便看見卧室裏原本疊好的被子不知何時亂成一團,其中還有個明顯的不規則凸起。
傅琛輕笑一聲,将被子稍微掀開一條縫,免得小貓在裏面把自己悶着。
只不過他剛剛揭開,一只爪子就扯把蓋在自己頭頂上的被子扯了回去,就差把掩耳盜鈴寫在臉上。
好在傅琛沒有繼續的意思,聽見遠去的腳步聲,楚然才慢慢地從被子裏探出一個頭,望向卧室大門的方向。
傅琛的每個動作楚然都看在眼裏,雖然相處時間只有五天,但傅琛的種種行為都推翻了從前楚然對他的全部認識。
會做最好吃的貓飯,會給他買漂亮的小盒子,會給他留一晚上的燈,就連五年前的事情,楚然也不那麽确定了。
明明當初來這裏的目的是找出真相,結果最後除了知道傅琛有個不讓進的書房之外,什麽也沒摸清楚,唯一能帶走的大概就是身上新長出來的肉。
貓貓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肚皮朝天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地盯着天花板。
雖然沒有目标,但下次再來的時候,他一定會滿載而歸的。
說不定還能順便吃一頓。
楚然砸吧砸吧嘴,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
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他要把精力留給更重要的事情。
他聽到傅琛返回卧室的聲音,緊接着,自己的身邊的床墊微微下塌。
“早點睡吧,明天有客人要來看你。”
一只手搭上了楚然的身體,一下一下的輕拍着他的後背,就像是小時候養父哄他睡覺的模樣。
還有記憶更深處,幾個模糊的身影在他的眼前晃動,相互推嚷,卻又不敢發出聲音。
可當楚然努力想要看清這些人的臉時,光怪陸離的夢境逐漸變成了一個男人身影,楚然看不清他的臉,但卻認得他手裏端的碗,就在不久前,楚然還拿它吃過飯。
楚然的手裏還拿着拌飯的工具,可本來應該在他面前的飯碗卻不知何時落在了旁人手裏。
貓飯的香味瞬間湧入楚然的鼻腔,可端着碗的男人卻離他越來越遠,連帶着香味也随之變淡。
“喵嗚!”
你回來啊!這是我做的飯!
楚然朝着傅琛大喊,對方只是回過頭嗤笑一聲,腳下的步子越來越快,輕而易舉地拉開了距離。
辛苦忙活了半天,最後的成果卻被人搶走,哪怕是在自己的夢裏,但楚然卻拿那人半點法子都沒有。
與此同時,正準備入睡的傅琛剛剛閉上眼睛,一道陌生中帶着些許熟悉的少年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垃圾傅琛,勞資遲早弄死你。】
不負責小劇場:
楚然:不要了
傅琛:你不是這麽想的诶
無獎競猜:為什麽貓貓說壞話就被聽見了!
明天要上夾子了,所以更新會恢複到正常的晚上九點,你們別熬夜了,我也別熬夜了,一起早睡早起吶!(悄悄求個作收:右上角作者專欄→收藏作者,感謝感謝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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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