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貓貓主動靠近
貓貓主動靠近
不得不說,傅琛這一句話成功地吸引了楚然全部的注意力。
說不心動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雖然父親做的飯也很好吃,但是傅琛的貓飯是可遇不可求的。
楚然悄悄掃了眼坐在前排一無所知的家長們,小腦袋瓜子裏已經開始琢磨着用什麽理由來拒絕晚上和他們一起吃飯了。
盡管楚然相信爸爸和父親不會真的限制他的活動,但他也不好意思直接說他的目的是要去對面蹭飯。
似乎有哪裏不太好,但到底是哪裏不好呢?
楚然小腦瓜子轉了半天也沒想明白其中的緣由,秉持着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放棄的想法,他幹脆放棄為難自己,直接按照自己的本心做出決定。
【我會把他送過去的,麻煩傅老師照顧了。】
手機上敲下了給傅琛回複的消息,楚然決定從最簡單的一個人開始攻克。
楚然抿着嘴唇,一雙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楚亦。
“言言?”楚亦可不知道他被弟弟定義為了家裏最好說話的一個。
此時的他被楚然一雙水靈靈的眸子看得心裏開了花,整個人都美滋滋的,哪裏還有心思顧及楚然眼中閃過的緊張。
其實這還是楚然第一次遇到和家裏人請假出門和朋友玩的情況,從前和養父生活在一起的時候,楚然的身體不允許他頻繁出門,而且因為一直在家,他也的确沒有可以約出門的朋友。
像現在這樣把家長丢在家裏自己出門玩的行為,對于楚然來說是完全陌生的。
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一雙玻璃珠般玲珑剔透的眼睛望着楚亦,雖然不說話,可是卻能用眼神表達自己的期望。
如果此時林羽君轉過頭就能意識到楚然此時的表情根本就是他從前在電影裏的表現,全是技巧沒有感情,但現在面對楚然的人是楚亦,一個無法抵抗撒嬌的弟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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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楚亦來說,面對一個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弟弟,無論現在楚然想要什麽,哪怕是天上的月亮他都可以去努力一把。
“言言怎麽了?”他放輕了聲音,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和藹一點。
楚然不知道楚亦對他的縱容,但不影響他被楚亦此時的表情吓了一跳。
他悄悄往後靠了一點,貼着門小聲道:“晚上我可以出去吃飯嗎?”
因為心裏藏着事情,說話時楚然多少有些底氣不足,聲音也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乎快要聽不見了。
“和朋友嗎?”前排的林羽君聞言轉過頭來,笑着準許了楚然的申請:“想出去就出去玩,待在家裏多沒意思。”
楚煜也跟着說道:“要去哪裏吃飯?需要我們送你過去嗎?”
楚然都已經在腦海中準備了好幾個可能會一道的問題,完全沒想到自己可以進行得這麽順利。
他連忙擺手拒絕了楚煜的好意:“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可以過去的。”
“那行,自己在外面注意安全,有什麽問題給我們打電話。”
楚煜以前也不是沒有經歷過孩子出門和朋友玩的事情,楚亦玩得瘋的時候可不是言言能比的,只是出去吃個飯而已,他都不覺得這是一件需要報備的事情。
“下次想出去玩和我們說一聲就行了,不用問可不可以的。”
楚然連聲應好,眼睛彎成了兩道月牙,靠在車門上,懷裏抱着軟綿綿的抱枕,整個人看起來又軟又乖。
楚煜和林羽君挺高興楚然能約着和朋友一起出門,反倒是楚然覺得最容易解決的楚亦對弟弟要出門的這件事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他看着楚然的臉,貓妖的直覺讓他萌出了一股危機感,“言言的朋友,我們認識嗎?”
楚然還沒有回答,林羽君轉過身拍了一下楚亦的腿,不滿道:“言言有自己的朋友。”
或許楚亦和楚煜粗神經感受不到,可林羽君心裏一直有一份恐懼,他們太晚了才參與到楚然的生活中,現在的言言已經不是一個沒有自己想法的孩子了,他害怕過多的詢問可能讓言言感到不适。
他們本來就不算緊密的聯系不能再一些不足挂齒的小事被分開了。
被提問的楚然反而是松了一口氣,這才是他認知中孩子準備出門時家長的正常态度。
他在說話之前就提前料到了會被問到這個問題,早在心裏準備好了答案。
“宋栖元。”他一本正經地回答道,生怕自己的心虛被看出來,楚然一直盯着楚亦的眼睛,試圖讓對方相信自己沒有說謊。
聽到不是傅琛,楚亦立馬放松了下來,擺擺手表示沒有問題。
他從頭到尾防的都只有這一個,只要不是傅琛,其他的誰和言言一起出門都可以。
楚然在心中無聲地和宋栖元說了聲抱歉。
盡管他的家人似乎和宋栖元沒有聯系,但以防萬一,楚然還是悄悄和宋栖元發個了消息,叮囑他若是今晚有人找過去,就說他們兩個現在在一起。
楚亦正好往前湊了個腦袋和林羽君撒嬌,并沒有注意到楚然在後面做的小動作。
他故意夾着聲音,一大只頂到爸爸的旁邊,哼哼唧唧說道,“我還不是擔心言言被人欺負了,要是碰到個心懷不軌的故意接近他怎麽辦。”
他故意把“心懷不軌”四個字強調了一下,就差直接點名某個對他弟弟有念想的男人了。
林羽君随手揉了一把楚亦的腦袋,不輕不重地在他的額頭上點了一下,“下次不可以了。”
“為什麽不可以?”楚然收起了手機,學着楚亦的樣子把腦袋送到了林羽君的下,仗着自己個頭小成功地擠走了他哥的位置。
他眨眨眼,歪着頭趴在椅背上看着林羽君:“這不應該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林羽君愣了一下,轉而緩緩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
他撫摸着楚然柔軟的頭發,心髒被填的滿滿的。
楚然的腦袋一直趴在林羽君的旁邊,閑着沒事就去蹭兩下。
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林羽君剛才和楚亦說那句話的意思。
楚然看了眼倒回椅子上獨自開朗的楚亦,再看了眼專心開車的楚煜,湊到了林羽君的耳邊小聲傳音道:“爸爸不要覺得抱歉,我們不是一家人嘛?”
楚然故意撒嬌的時候會把每個字都拉長一些,聽起來格外的軟。
林羽君摸了摸楚然的臉頰,從口袋裏拿出了一顆水果糖剝開送到他的嘴裏。
“言言好乖。”
有了之前的報備,晚上出門的時候,除了幾句來自家長的叮囑之外,楚然沒有受到任何的阻礙。
他裝作是要離開小區的樣子,其實只是在裏面繞了一圈,找了個監控死角變回原形。
楚貓貓已經靠着原形在小區裏跑過很多次了,熟門熟路地藏在了傅琛的院子裏。
之前已經和傅琛約定好了時間,楚然沒有等太久便聽見了門口傳來汽車引擎聲。
更準确的說,是晚飯即将上桌的聲音。
他藏在草叢裏悄悄往外看了一眼,準備在傅琛走過來的時候給他一個驚喜。
傅琛剛打開院子門便看見了一條毛茸茸的尾巴從一個盆栽後面露了出來。
似乎每一次他的小貓試圖藏起來的時候都會忘記這個重要的部件。
不過這一次,傅琛沒有揭穿楚然的小把戲,裝作沒有看見的模樣朝裏走去。
才剛走進去兩步,藏在後面的小家夥就自己沉不住氣了,兩只前爪騰空,猛地撲到了傅琛的鞋子前面。
傅琛被他可愛得頭暈,蹲下身摸了摸楚然的腦袋。
“這麽早就在等我了?”
楚然哼哼了兩聲,沒有成功吓到傅琛,他還覺得挺遺憾的。
大概有些人天生不易受驚吓吧,楚然在心中這樣安慰自己。
傅琛并不打算揭穿小貓把尾巴暴露出來的事實,他把草地裏的小貓撈起來,抱在懷裏帶進了別墅。
明明只是小半個月沒有來過,但楚然卻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來傅琛家裏的時候,這裏冷淡得好像只是一個家具堆放點,而根本不是個人住的地方。
可是現在,暖色的燈光,毛茸茸的貓爬架,還有一櫃子的小零食和貓玩具,沒有一個不在彰顯主人的存在。
傅琛是一收工就趕回來的,楚然雖然饞,但還不至于壓榨他立馬去廚房做飯。
只是他也做出了努力向傅琛表達自己的期望。
一小只貓屁颠屁颠的跟在傅琛的腳邊,無論他都到哪裏都緊緊粘着,只要對方一停下來,楚然就仰着頭眼巴巴地望着傅琛。
傅琛太清楚這只小家夥的想法了,簡單地換了一身衣服後把小貓崽抱進懷裏直接帶去了廚房。
如願以償的楚然很好說話,一條貓軟在傅琛的懷裏,把自己拉成長長的一條。
棕色的尾巴尖輕輕晃動,充滿了勾|引的味道。
傅琛捏着這條大毛蟲揉了一把,打開冰箱拿出了不少新鮮的海鮮。
無骨魚、處理過的鮮蝦扇貝,沒有一個不是楚然喜歡的。
看着小貓在見到海鮮時瞬間亮起來的眼睛,傅琛心中的成就感逐漸積攢。
今天楚然答應晚上把貓送來之後,傅琛就安排了符兆迅速準備晚上的食材,而且專門挑了楚然最喜歡的材料,打定主意要不讓小貓白跑一趟。
符兆不負期望地把傅琛想要的東西都買回來了,并且遠遠不止一只貓的食量。
這也是傅琛計劃的一環。
在給楚然做飯的同時,他還能給自己熬一碗海鮮粥。
自從知道了崽崽原本是人之後,傅琛就不僅僅滿足于用貓飯拴住他。
鮮香的海鮮粥的确也是一個非常誘人的武器。
只可惜楚然并不知道傅琛的小心思,還在殷切地等待自己的貓飯出爐。
知道楚然自己心裏有數,傅琛不需要像從前一樣擔心小貓因為不懂事沖上來被菜刀弄傷。
他幹脆把楚然抱到了操作臺上,用最近的距離看着他操作。
傅琛動作雖然很熟練,可是卻很精細,在楚然看來這就是恨不得直接要在蝦肉上雕出一個龍的程度。
雖然明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道理,可看着傅琛慢條斯理地處理食材,楚然還是忍不住上了爪子。
“喵!”
你要不要快點!
毛茸茸的小山竹在菜板的邊緣拍了拍,哪怕是貓貓的臉也不妨礙滿臉都寫着催促的意思。
傅琛用手背蹭了蹭楚然的臉頰,“稍等一下,馬上就好。”
有了楚然的加急之後,傅琛的動作的确快了很多。
貓飯最後和海鮮粥幾乎同時出鍋,楚然聞了聞自己碗裏的,轉而将目光盯上了傅琛的粥碗。
兩碗食物各有各的香味,楚然兩個都不想放棄。
而且顯然,傅琛肯定不會碰專門給貓咪做的食物,但是給人類吃的食物,就不能強迫貓貓對它無動于衷了。
楚然小爪子搭在傅琛的手腕上,只要他做出用勺舀的動作,貓貓的爪子就會用力,張開嘴等待傅琛的投喂。
只不過他的願望終究是落空了,在楚然張開嘴的時候,傅琛已經把勺子送到了自己的嘴裏。
“喵!”
楚然頓時不高興了,氣鼓鼓地瞪着傅琛,大有要是不喂給他就要原地揍人的趨勢。
傅琛眼中滿是縱容的笑,他伸手把楚然丢到一邊的貓飯拉了回來,放在小貓的面前說道:“你自己有的。”
“喵!”
可我想要你的!
楚然清楚傅琛知道他的意思,貓飯雖然很香,可是別人碗裏的菜永遠都是更有食欲的那個。
小貓癟着嘴,變成了一個向下的括號,直接把不開心三個字寫在臉上。
傅琛安撫地摸了摸貓腦袋,用勺子舀了一口貓飯喂到了楚然的嘴邊。
傅琛都做到這種地步了,楚然也不好意思再鬧脾氣,一口咬在了勺子上,算是接受了自己今天得不到海鮮粥的現實。
但是傅琛并沒有完全撲滅楚然的希望,等到他吃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開口道:“這個你不能吃,但是你的主人是可以的。”
楚然正在咀嚼的動作頓住,他擡起頭看着傅琛,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咽下去。
現在抓緊時間逃走,變回人再來吃飯的可能性還存在嗎?
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讓他肚子裏剛剛吃下去的東西全都消失啊!
傅琛早就算好了楚然吃飽飯了沒辦法再來一趟,從一開始就沒有給楚然這個機會。
楚然摸了摸自己已經吃的滾圓的肚子,心裏有些後悔今天答應來這裏蹭飯的決定。
看着正在收拾碗筷的傅琛,楚然軟綿綿地癱在桌子上,舒展肌肉讓自己變成一塊毛茸茸的貓餅。
今天吃不到也不是大問題,他相信之後肯定還能找得到機會來傅琛家裏蹭飯,到時候他中午點個海鮮粥,晚上再要個海鮮全席,想想就覺得心動。
不愧是貓貓呀。
楚然無意識地舔了舔嘴角,眼中滿是惬意。
某個小貓并不知道自己已經主動地定好了下一次再來的計劃,只是覺得自己的想法真是天衣無縫。
傅琛收拾完東西回來時,正好看到楚然一個猛的翻身,險些從桌子上滾下去。
他連忙一個健步沖到楚然的身邊,但是小貓已經先他一步找回了平衡,重新站穩在桌子上。
雖然被吓得不輕,可見能夠看得出楚然此時的興奮。
傅琛怕楚然再把自己摔下去,伸手把楚然放在了地毯上,“怎麽這麽高興?”
楚然還在記仇剛才傅琛的行為,根本不理會傅琛的問話,雄赳赳氣昂昂地邁着小短腿向着他熟悉的貓爬架進發。
直到他聽見……
“我給你準備了新玩具。”
傅琛的一句話立馬讓楚然剎住了車,兩只前爪瞬間變了方向,但是他沒有急着轉頭,等待着傅琛說出後半句話。
傅琛沒有讓楚然失望,主動提出了邀請,“要來看看嗎?”
“喵!”
楚然大聲回應,轉過身讓傅琛趕緊帶路。
話這麽說,但其實楚然已經迫不及待地沖在了傅琛的前面,跟着他的指引走向了別墅的樓梯。
來傅琛家裏這麽長時間,楚然還是第一次走到這裏。
傅琛在家的活動範圍很小,別說是二樓了,就連一樓都還有很多看起來根本沒有裝修過的空房間。
需要專門把送給楚然的禮物放在二樓,想必是一個很大的家夥。
楚然滿心期待,卻在遇見樓梯時猛然剎住了車。
傅琛家的樓梯高度比楚然想象得要稍微高了那麽億點點,楚然必須揚起腦袋才能看見平面。
對于一只可以通過爬花架偷偷溜進傅琛家的貓來說,這個高度對楚然來說并不是太大的問題,但是不代表他想在剛剛吃飽飯的時候讓樓梯碾過他的肚子。
貓貓會死的!
楚然在心中發出了無聲的吶喊。
就算還沒有付諸實踐,可他已經能夠想象到等他的爪子搭上去之後會發生的事情。
玩鬧的心被打擾,楚然怒氣沖沖地轉過頭,将憤怒全都發洩在傅琛身上。
“喵!”
修這麽高幹什麽呀!
傅琛在楚然停在樓梯前時迅速意識到了問題,已經熟練把握小貓性格的人在迅速彎腰抱起處于炸毛邊緣的小貓,成功地讓喵喵亂叫的楚然變了聲音。
不需要自己爬樓,楚然的怨言逐漸變成了哼哼聲,叫聲從
看在傅琛如此上道的份上,楚然決定不計較這些小問題。
他伸長了脖子好奇地往樓上看,哪怕還沒有開燈,他也能夠借助一樓的燈剛看到一些模糊的輪廓。
那裏似乎又是一個嶄新的貓爬架。
這個想法無疑讓楚然感到很興奮,小爪子激動地拍打傅琛的手臂。
他希望這個貓爬架能和之前的一樣,毛茸茸并且有吊床和可以選擇的玩具。
楚然滿心期待,心跳也跟着加速,傅琛不得不稍微用力把他箍在懷裏才能保證楚然不從他身上滾下去。
在傅琛打開了二樓頂燈的瞬間,楚然已經找不到詞彙來形容他此時的震撼。
這是他從出生以來見識過的最華麗的貓貓空間,哪怕是和他自己家相比,也有過而無之不及。
看着小貓在他懷裏露出呆愣的表情,傅琛嘴角一彎,勾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這是他在楚然剛來的那兩天就做下的決定,從設計施工一直到最後的完成都有他的參與在其中。
辛苦了這麽久,為的就是小貓在看見成品的這一刻露出的驚喜表情。
事實證明傅琛的确做的很成功。
被放在地上,楚然都快不會用四只腳走路了,東摸摸西看看,對每一個物件都散發出了巨大的好奇。
盡管在家的時候楚亦已經教了他很多不同玩具的用法,但是這裏仍然有很多楚然第一次見到的花樣。
他一邊震撼貓玩具世界的種類繁多,一邊感嘆傅琛的收集速度。
小貓參觀的同時,傅琛就在旁邊給他解釋。
“我準備的太晚了,有些限量版的玩具已經買不了。”說到這裏時,他不禁有些遺憾。
傅琛絕對舍不得讓他的貓貓玩別人用過的東西,能夠出現在這間屋子裏的全都是他花高價購入的全新套裝。
在聽見“限量版”三個字的時候,楚然就意識到了不對勁,重新打量了一遍這個房間,他深刻地感受到了一股金錢的味道。
傅琛家裏只有他一只貓,楚然很清楚這些都是給他買的,也正因如此,他才會覺得愧疚。
他畢竟不可能真的做傅琛的貓,這些錢遲早全都會打水漂。
楚然轉過頭看着傅琛,叫聲中帶着幾分顫抖。
“喵!”
敗家子啊。
雖然他的确很喜歡這個房間的布置,可是一想到買下這些東西的傅琛花了多少錢,楚然覺得他就是個純純的大怨種。
楚然從小接受的教育都是勤儉節約,精打細算,每一筆錢都要花在刀刃上,因此他非常不能理解傅琛這般大手大腳的行為。
更何況這筆錢還是花在他身上的。
傅琛敏銳地察覺到了小貓情緒的變化,他蹲下身問道:“不喜歡嗎?”
楚然橫了傅琛一眼,生悶氣的模樣看起來就是一個炸了毛的小絨球。
傅琛伸手想要摸摸他的腦袋,卻被楚然扭頭躲過,幾分鐘前還很亢奮的楚然現在已經徹底變了一副态度。
雖然小貓沒有說話,但傅琛最後還是領會了他的意思。
“覺得我花錢了?”
傅琛繞到了楚然的前面,順勢坐在地毯上和他說話。
他的手指輕輕點了下小貓的腦袋,卻被楚然瞪了一眼。
雖然現在楚然不理人了,可傅琛的臉上卻滿是笑,“沒多少錢的。”
楚然可不相信所謂的沒幾個錢,湖藍色的眸子中寫着質疑。
“要不要把銀行卡給你看看?”
原本還能和傅琛挨在一起的楚然瞬間蹦開老遠的距離。
這可是傅琛的個人隐私,貓貓或許不懂,但楚然一定明白這是不能随便看的東西。
巴掌大的小貓徹底放棄了繼續和傅琛在這個問題上進行沒意義的鬥争,幹脆直接擺爛地躺在了貓咪跑步機上。
滾輪随着楚然的動作晃了一下,但上面的貓崽并沒有要跑起來的意思,保持着趴下的姿勢一動不動。
傅琛并不認為這是楚然接受的意思,他走到了跑步機旁邊,像是從前給楚然推吊床一樣輕輕晃動跑步機的滾輪。
“買這些也讓我很開心。”他蹲下身,伸手在楚然的下巴上撓了撓:“我也想讓家裏看起來更熱鬧一點。”
楚然斜着眼睛看向傅琛,并沒有從他的臉上看出任何說謊的痕跡,他這才稍微好受了一點。
看到楚然逐漸接受這個房間,傅琛的心也跟着落了下來,耐心地陪着楚然把房間裏的東西全都玩了一遍。
淺嘗辄止,但是足夠消磨整個晚上的時間。
楚然并不戀戰,晚上睡覺的時間一到他就準時跳上了傅琛的大床。
無論是劇組的酒店還是綜藝的別墅,沒有一個能比得上傅琛的大床,只有在這上面的時候,楚然可以腦袋一沾枕頭就睡得不省人事,也對後來傅琛把他抱進懷裏的事情一無所知。
第二天一早,傅琛出發去了劇組,而楚然用和上次一樣的方法回到了自己家。
家裏人已經根據楚然的吩咐準備好了去祭拜養父的東西,在臨走之前和楚然做了最後的确認。
其實除了楚然給的清單之外,他們還準備了其他很多東西,甚至在知道了渝州喜歡喝酒之後順便捎上了一瓶白酒。
楚然還是第一次帶着這麽多人和東西去看養父,他心裏忍不住的雀躍。
他相信在看到他現在的生活之後,養父也一定會很高興的。
渝州葬在本市的城郊一個修建多年的墓園裏,當初養父在彌留之際交給楚然唯一的任務就是他和從前的妻子葬在一起。
楚然雖然沒有見過這位養母,但是在他和養護十幾年的相處之中,他能夠充分地感受到養父對妻子的愛,最後自然也不會讓養父失望。
大概是上天知道了楚然出行的目的地,出門時的萬裏晴空逐漸變成了陰沉沉的模樣,仿佛下一秒就會落下暴雨。
在這樣壓抑的環境下,楚然的情緒和跟着低落下來,不再有出門時的興奮。
楚亦自始至終關注着弟弟的情緒,發現他心情不好時立馬遞上了一顆水果糖。
清甜的果香彌散在唇齒之間,甜味仿佛有種神奇的魔力,可以讓他的心情明媚了很多,邁着輕快地腳步帶着家人來到了渝州的墓前。
因為不是養父一個人的墓,楚然主動地向家人們介紹上面的名字。
“這個是我的養父,這個是養母,裏面其實還有一個哥哥。”
說道這裏的時候,楚然悄悄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讓家裏人幫忙保密。
“哥哥去世的時候很小,所以就悄悄和養母放在一起了,養父讓我姓楚,其實這也是養母的姓。”
說話的同時,楚然的手撫過石碑上的文字。
原本因為積攢灰塵而顯得霧蒙蒙的文字在他的手下變成了鮮紅的顏色,墓碑上因為雨水侵蝕而出現的裂縫也在楚然的手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養父早上好。”
楚然看着石碑上養父的名字,可卻一點不覺得冰冷難受,“我帶我的家裏人來看你了。”
身後的三只大貓順勢彎下腰和墓中人打了招呼。
若不是有楚然這一層紐帶在,他們和渝州本應該是兩個世界的人,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有任何的交集。
可是命運就是神奇的将兩個毫無關聯的家庭綁在了一起。
林羽君和楚煜走上前,看到墓碑上的文字,他們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考量。
哪怕在墓碑上也只有渝州妻子一個人的遺照,而屬于渝州的那一部分依然是一個凹下去的石坑。
察覺到了爸爸和父親的疑惑,楚然主動開口說道:“養父他不太喜歡照相,從小到大我和他沒有一張合照。”
他聳了聳肩,臉上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
對于這一點,楚然其實挺遺憾的。
自從養父去世之後,還記得他容貌的人越來越少,貓妖天生的好記性能夠讓楚然永遠記住養父的臉,可是他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的模樣從旁人的記憶中衰退。
盡管如此,可楚然卻從來沒有想過彌補這份遺憾。
“我聽說,養母和那位哥哥就是因為在去照相館的路上出的車禍,所以養護父這麽多年才會這麽抗拒這件事情。”
楚然從不去戳養父的傷口,對這件事情閉口不提,只是從其他人的口裏得知了這個消息。
林羽君和楚煜點了點頭,接受了楚然的這個解釋。
無論他們對渝州有任何的懷疑,可是渝州這麽多年對楚然的養育之恩都是不可磨滅的。
如果沒有他一直以來的不放棄,也不會有他們和言言團聚的一天。
楚然看着家人們站在養父的墓碑前,認真說着很多感謝他的話,眼睛突然覺得有些酸澀。
他無意識地癟嘴,淚水在眼眶中一個勁地轉圈,随時都有可能落下來。
他悄悄躲在最後,試圖藏住自己的小珍珠。
“言言現在成了很優秀的歌手,也學會了演戲。”
聽着家裏人一句句地和養父分享他的現況,楚然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他張開雙臂,一把抱住了離自己最近的楚煜和林羽君。
被冷落的楚亦頓時不樂意了,伸手把弟弟抱在懷裏,強行加入了大家。
一家人抱着一團,被擠在中間的楚然忍不住笑了起來,眼睛彎彎的,因為殘留了淚水,比平時看起來更加晶亮。
林羽君松開抱着楚然的手,看着孩子有些泛紅的眼眶,他輕輕捏了一下楚然的臉頰,“言言不難過了,渝先生一定會為你驕傲的。”
楚然點頭如搗蒜,腦袋埋在林羽君的懷裏蹭了蹭,抱着他的腰不肯松手。
林羽君摸了摸楚然的腦袋,等到感覺言言的情緒逐漸恢複之後,他輕聲說道,“我們先去車裏,一會兒回來接你好不好?”
他們知道楚然肯定有很多話想和渝州單獨說,主動提出來要給他們留出充足的空間。
楚然的确有這個想法,他乖巧地點頭,戀戀不舍地松開抱着爸爸的手。
他一直看到爸爸父親和哥哥的身影消失在視線的盡頭之後,楚然才轉過身慢慢地和養父說話。
因為一直忙于和公司解約的事情,楚然已經很久沒有來過了,積攢了一肚子的話要告訴養父。
養父從來都是不善言辭的人,曾經在家裏也是這樣,楚然一張嘴叭叭的說,養父靜靜地坐在旁邊聽,在楚然說累的中途給他遞上了一個削好的水果。
養父看起來完全不在乎楚然說的話,其實每一個字都記在心裏。
楚然還記得自己從前随口提了一句班上正在流行某個牌子的果汁,某天回家的時候他就看到了自己桌上放着一杯養父自己做的果汁。
雖然他們的家庭條件不算好,但是養父全都會在能力範圍內給楚然最好的。
想起從前,楚然笑了笑,擰開白酒的蓋子給養父倒了一杯酒。
“我酒量不好,就不陪您喝了。”
楚亦那張嘴早就把他工作上的近況告訴了養父,楚然變沒有再重複一遍,反倒是說起了生活上的事情。
他告訴養父,他現在有了全新的家庭,家人們都很愛他,不會再讓他受欺負,他也在劇組裏交到了到了新的朋友。
說到朋友,楚然停了下來,看着石碑上的文字,他笑了笑說道,“要是以後有機會,我也把他帶來見你。”
楚然并不覺得他帶朋友來見自己過世的養父有多大的問題,在他的認知中,這就和小時候把朋友帶回家來一樣的道理。
“希望下次來的時候還能多個人吧。”楚然笑着将白酒倒在養父墓前的泥土裏。
他又和養父說了很多劇組中的趣事,等到一瓶白酒差不多見了底,楚然才決定和養父說再見。
他站起身,眸中帶笑和養父揮了揮手,轉身朝着山下的方向跑去。
時間不早了,他的家人還在等他回去。
楚亦答應了萬導幫忙修複戲服的事情,并且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完成了任務。
接到要恢複拍攝的消息時,楚然整個人都是震驚的,第一時間趕往了現場。
在了解劇情之後,楚亦找來的裁縫師将戲服稍微做舊了一點,用一種自然的方式掩蓋了戲服出現問題的部分。
重新穿上這套衣服,楚然心中滿是驚訝,目光緊緊盯着鏡子中的自己。
在見到實物之前,他絕對想不到最後能出現這樣的效果。
這段戲講述的是秋朔自殺的部分。
在洛枳外出領兵時,京城發生叛亂,秋朔作為重臣家裏嬌寵的小公子,又和洛枳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迅速成為了叛軍首先盯上的目标。
抓住一個秋朔,就能輕易地控制住遠在邊疆卻手握實權的皇子洛枳。
他們給秋朔随意地安上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對外稱作閉門反省,實質是用他的安全威脅洛枳。
自知無法逃脫,秋朔沒有做出任何掙紮,他只是找到出了曾經的婚服穿在身上,在叛軍圍住院子的那一刻服毒自殺。
此時被重新修複過的戲服帶着一種被主人藏在衣櫃深處的感覺,雖然被疊放整齊,可卻帶着短時間無法抹去的折痕。
萬導也沒想到修複過的戲服竟然還能産生出全新的效果,甚至比之前完整的一件更好。
他拉着楚然上下打量,一連說了好幾個好字。
現場很快準備就位,将中間的位置留給楚然。
在萬導的監視器裏,紅衣少年正在笨拙地為自己束發,從他生疏的動作可以看出,小少爺以前從來沒有自己做過這件事。
雖然動作不流暢,可是秋朔并沒有放棄,哪怕手臂酸痛也沒有停下的意思。
頭發被束在腦後,帶着些許的淩亂,可卻半點沒有影響到秋朔精致的面容。
他看着鏡子中的自己,低下頭拿出口脂點在毫無血色的唇上。
鮮豔的紅不像是嘴唇自然的顏色,反倒是更像身體中流淌的血液。
傅琛看着萬導監視器裏面色蒼白,仿佛喪失了所有生機的人,背後突然就掀起了一層冷意。
他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那個冰冷而又潮濕的小黑屋裏。
他緊緊地抱着言言,可是卻攔不住言言在他的懷裏慢慢失去體溫。
四肢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禁锢,連帶着呼吸也跟着困難起來。
傅琛覺得自己眼前有一道強光閃過,緊接着世界便徹底陷入了黑暗。
再次醒來時,入目的同樣是醫院純白的天花板。
傅琛有那麽一瞬間的恍惚,卻在看見坐在自己旁邊的楚然時逐漸回過神來。
楚然沉迷在書本的世界中,一只手負責翻頁,另一只手握在輸液管上。
傅琛張了張嘴,卻被喉嚨中幹澀的疼痛所擊敗。
雖然傅琛動作幅度很小,但楚然還是成功地捕捉到了。
他扭過頭滿臉的驚喜地喊道:“傅老師你醒了。”
緊接着,楚然伸手摸了摸傅琛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皺着眉頭自言自語道:“好像沒那麽燙了。”
大概是覺得不确定,楚然又一次靠了上來。
這一次他沒有再伸手,而是采用了更加直接的方法。
楚然掀開自己額前的碎發,光潔的額頭抵上了傅琛的。
傅琛只能看着楚然的臉離他越來越近,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
眼睛裏只剩下了楚然一個人,傅琛下意識地錯開了目光,不敢去看楚然那雙清澈純粹的眸子。
視線慢慢下移,最後落在了那顆飽滿的唇珠上。
他們之間的距離幾乎為零,只需要再稍稍靠近一點,傅琛就能吻上那兩瓣他垂涎已久的柔軟。
啵啵!(在一起)(親一個)(生一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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