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貓耳然然

貓耳然然

新冒出來的小耳朵仿佛一個第一次走出家門的孩子,對世界上的一切充滿好奇的同時,又對這個未知的世界帶着恐懼。

傅琛已經不知道該用怎樣的心情來形容他此時的震撼,他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這對陌生而又熟悉的小耳朵,成功惹得它又是一陣輕顫。

小耳朵想要藏回楚然的發絲中,卻發現自己再也沒有了回去的路,只能把自己暴露這個人的眼前。

似乎察覺到了一道炙熱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耳朵上,楚然不滿地把自己整個人藏進了被子裏,毛茸茸的長尾巴卻從被子裏冒了出來。

突然出現的意外讓傅琛很是拿不準,他給老師發了消息,本以為自己肯定得不到回複,卻意外地收到了林羽君的回音。

得到了楚然家裏人的答複,确定楚然的身體沒有出現其他異常後,傅琛才敢睡覺。

他掀開了被子的另一邊,謹慎地躺了進去,生怕自己不小心壓住了某只小貓的長尾巴。

就在傅琛躺下後沒多久,某條長尾巴直接搭在了他的身上,緊緊地将人纏在自己的領地內。

傅琛被迫緊緊貼着楚然,兢兢業業地給他做人形降溫器。

這一晚,有的貓一覺睡到天亮,有的人卻徹夜未眠。

翌日,從床上醒來時,楚然看見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爸爸?”

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一時間有些恍惚。

楚然明明記得昨晚是在傅琛家裏睡的,為什麽爸爸會出現在這裏?

他四周打量了一圈,的确是傅琛的家裏,也的确是他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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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睡醒的大腦很難把這兩件事情聯系起來,楚然反應了半天才回過神來。

“你來接我嗎?”

楚然剛準備坐起來,身下傳來的異樣感覺就讓他的動作頓時僵住。

一條帶着硬度的長條物體抵住了他的動作,随着他的動作帶來一陣隐隐的鈍痛,就好像自己坐在了自己的手背上一樣。

楚然低下頭,看着被子中多出來的一條尾巴,他不由自主地睜大了眼睛。

“我不是在做夢吧?”

楚然不太确定地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尖銳的痛感提醒他這就是現實發生的一切。

林羽君攔住了楚然的手,看着他手上被掐出來的紅痕,他忍不住輕輕拍了楚然一下:“傻孩子。”

林羽君的手指從楚然手上的紅痕緩緩劃過,帶走了疼痛帶來的灼燒感。

昨晚接到傅琛的消息說起楚然的異常時,整個家裏都慌得不行,聯想到楚然之前和他們說起的每個月的特殊時間,他們才稍微安心了一點。

今天一早林羽君就來到了傅琛家,不但是不放心把楚然一個人留在家裏,而且也想要要早點檢查一遍孩子的身體情況。

幸好楚然的身體沒有大問題,也沒有像楚然之前說的那樣變回原形後再也無法使用靈力,林羽君一直懸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還有哪裏不舒服嗎?”他摸了摸楚然的頭,注意避開了那對新生的敏感耳朵。

楚然搖了搖頭,他看了眼手機上的日期,懊惱地拍了拍腦袋。

最近的日子過得太過惬意,他都把自己固定的變回原形的事情忘記了。

不過現在看來,他似乎已經比之前好了不少?

林羽君的話肯定了楚然的猜想,“還是小時候的後遺症,但是現在已經好了很多。”

至少不會再無法維持人形,這就是最明顯的改善。

楚然嘗試了一下控制自己的耳朵和尾巴,雖然能夠感受到它們的存在,但卻沒有辦法讓靈力通過,只能任由它們裸露在外面。

看出了楚然的努力,林羽君摸了摸他的頭安撫道:“沒事的,很快就好了。”

楚然順勢在林羽君的掌心蹭了蹭,他從被子裏鑽了出來,卻發現自己好像連最簡單的走路都不會了。

拖着尾巴的感覺很玄妙,楚然還是第一次變成這副模樣,不知道要怎麽處理自己的褲子是一個問題,更惱人的是他現在很難掌握平衡。

林羽君就站在楚然的旁邊,扶着他适應自己的新形态。

從發絲中冒出來的耳朵向下壓平,透露出主人此時不安的情緒。

林羽君一方面覺得心疼,另一方面又被楚然這副模樣可愛到,恨不得好好地把孩子摟在懷裏抱一會兒,好好給他舔舔毛。

不過他還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念想,時刻護在楚然的身邊,免得他下一秒就因為重心不穩摔倒在地上。

楚然慢吞吞地挪到了鏡子前,看着裏面盯着一對貓耳的自己,不由得覺得頭疼。

只是變成貓的話,他還能跟着其他人一起出個門,可是現在這副模樣,他似乎只能老老實實地待在家裏。

好不容易熬到了殺青,雖然本來也沒有什麽出門的計劃,但楚然還是感到了幾分遺憾。

等到這幾天結束之後,他大概就要開始忙于準備新專輯,恐怕也沒有休息的時間了。

楚然不高興的時候會把所有的情緒都寫在臉上,小嘴一撇就成了一個向下的括號。

林羽君被他這副模樣逗樂,伸手在楚然的臉頰上捏了捏,決定用一點其他的方法哄孩子:“父親做了早餐,要回家嗎?”

不高興是一回事,吃飯是另外的一回事,楚然從來都不會因為心情不好而讓自己餓着。

而且他畢竟還是在傅琛家裏,房間的主人都走了,他繼續留在這裏似乎也不是個方法。

想到這,楚然快步地跟上了林羽君的腳步。

他的适應能力比自己想象中更強,很快就能掌握好了擁有尾巴時的行走節奏,迅速恢複了平日裏的模樣。

回到家中,楚然意外地發現家裏多了兩條晃來晃去的尾巴。

而尾巴的主人,正是沒去公司上班的楚煜和楚亦。

見到楚然回來,楚亦立馬迎了上去,轉過身展示自己蓬松而又飽滿的尾巴:“言言看,是不是很漂亮?”

楚然看了眼垂在自己身後的毛尾巴,又看了眼楚亦的,并沒有做出評價。

沒有吸引到楚然的注意,楚亦卻并沒有氣餒,他看了眼還在廚房忙活的楚煜,壓低聲音說道:“我還找到了安置尾巴的方法。”

這倒是楚然的确需要的東西,他湊了過去,觀察楚亦尾巴和自己的不同之處。

楚亦得意地搖了搖尾巴,趁着楚煜不在的時候瘋狂分享自己收獲的方法。

楚然學着他的模樣調整尾巴的位置,雖然改動不是很大,但是舒适度卻猛地上了一個檔次。

“哇。”他忍不住發出了驚呼聲,眼睛裏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了崇拜:“哥哥好厲害。”

楚煜端着魚湯從廚房出來時正好看到了這一幕,他頓時暴躁起來,把給楚然的魚湯穩穩地送到桌上後,楚煜轉身跺着腳過來抓人。

“楚亦!”他怒吼道:“這是我想出來的!”

明顯大了一號的尾巴幾乎炸成了一根雞毛撣子,楚然忍不住笑了下,如果不是怕被傷及無辜,他很想要上手去摸摸楚煜的尾巴。

楚亦聳了聳肩,躲到了林羽君的身後朝父親吐舌頭做鬼臉:“但是是我先告訴言言的。”

楚然現在已經對家裏這種幼稚的争執見怪不怪了,他聽着楚煜和楚亦毫無意義的拌嘴,淡定地繞過了擋在前面的哥哥,毫不猶豫地直奔餐桌。

雖然心心念念桌上的魚湯,但楚然還是沒有冷落了辛苦做飯的楚煜。

“父親辛苦啦。”楚然一把抱住了還在和楚亦争辯的楚煜的腰,在他懷裏依戀地蹭了蹭,“父親也超級棒的。”

楚煜的聲音戛然而止,臉上的怒火滅得幹幹淨淨。他繃住的嘴角瞬間軟了下來,露出一個向上的弧度。

“還是言言乖。”楚煜嘟囔着,他把手搭在楚然的背上,還沒把人抱穩,他的崽崽就像個小泥鳅似的溜走了。

相比起第一次回家吃飯時多少有些拘謹,還會主動詢問是否需要幫忙的自己,現在的楚然已經完全省略了這一步,以最快的速度準備好了餐具,只等一家人坐齊就能開飯。

其他人也沒有耽誤,四個人很快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楚煜熬的魚湯很清淡,非常适合早餐,尤其符合楚然的口味。

他全程都低着頭,恨不得把整張臉都埋進碗裏。

坐在他旁邊的林羽君無奈地幫楚然拉住了快要落入湯裏的頭發,眼中滿是笑意。

楚煜也放下了勺子,一臉滿足地望着楚然。

能夠得到這樣正向的回應,就是楚煜作為廚師獲得的最大成就感。

楚亦哼哧哼哧地往肚子裏灌了一碗湯,放下碗時發現兩位家長都在盯着弟弟,他也忍不住一起看了過去。

楚然吃飯的速度并不快,就像是小貓喝奶一樣,雖然頻率看起來很高,但每次都是一點點,不注意的話還會不小心弄得自己一臉都是。

想象一下原形的言言把自己整個腦袋埋在湯裏的畫面,楚亦的心軟成一片。

楚然喝完了一碗湯之後才發現家裏人的視線都落在他的身上,他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空碗,不好意思地問道:“你們都不吃嗎?”

“在吃呢。”林羽君變了個小夾子出來,将楚然落下的頭發別在頭上,“言言還要嗎?”

楚然正在糾結,看到楚亦已經站起來準備再來一碗,他也毫不猶豫地把碗遞了出去,“謝謝哥哥。”

在楚亦一碗接一碗的投喂下,楚然美滋滋地把自己吃撐了,要不是林羽君最後攔住了他,楚然覺得自己還能再來一點。

一頓幸福的早餐過後,楚然開始了他在家的鹹魚時光。

和哥哥玩會兒游戲,研究一下姚浩清發來的新工作,再接收一下爸爸和父親的投喂,一天很快就過去了,雖然這樣的日子很惬意,但楚然卻始終覺得不夠滿足。

要說缺的東西,大概就是他已經一整天沒有見到傅琛了,很想去劇組看看男朋友。

想到這裏,楚然頓時喪失了對手裏東西的興趣,他恹恹地撥弄着自己的尾巴,無聊地盯着電視機,卻一個字也沒有看進去。

楚亦也不能時時刻刻陪在楚然的身邊,雖然他自己很不樂意和楚然分開,但卻不得不找出時間處理手頭堆積的工作。

楚然一個人看了一會兒電視,無聊地從沙發的這頭滾到了另一頭。

要是傅琛在這裏的話,肯定會給他找出其他好玩的。

楚然嘆了一口氣,腦海中緊跟着蹦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他的眼睛亮了亮,從沙發上翻下來,剛才低落的情緒一掃而空。

楚然跑去廚房,倒了一杯熱牛奶,端着朝着書房走去。

楚煜和林羽君都在這裏。

當楚然在家的時候,楚煜就會把辦公室挪到家裏,而書房就是他工作的地點。

就像從前的每一天一樣,林羽君坐在一旁的小沙發上,手裏捧着一本書,用閱讀的方式陪伴楚煜工作。

兩個都是安安靜靜的,彼此互不打擾,卻又在某個時候同時擡起頭相視一笑。

怕打擾到他們,楚然小心翼翼地從門縫中伸了一個腦袋,沒有制造出任何的聲響。

林羽君幾乎是瞬間就注意到了門口的小家夥,他合上了手裏的書,笑盈盈地朝着楚然招了招手。

楚煜注意到了他的動作,轉頭朝着門口看去。發現來人是楚然,他的表情也跟着柔和下來。

楚然沒想到自己這麽快就驚動了兩個人,他有些不好意思,貼着門邊鑽進了書房。

“言言怎麽來了?”

看到楚然手上的東西,楚煜已經默認了這是要給林羽君的牛奶,然而,楚然下一句話卻讓他感到了受寵若驚。

“我來找父親。”楚然捧着裝這牛奶的杯子,殷勤地送到了楚煜的手邊,眼巴巴地望着他:“給你帶了牛奶。”

在家裏,能夠擁有這樣待遇的人從來都只有林羽君,大家總是會給爸爸更多呵護是一回事,楚然對廚房的破壞能力是另一回事。

不管是保護房子還是保護孩子,家裏一般不會随便讓楚然進廚房,楚煜也還是第一次收到了來自楚然的投喂。

“謝謝寶貝。”楚煜摸了摸他的頭,哪怕他極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可是一雙眼睛依然笑得快要看不見了。

楚然也跟着他一起抿着唇笑,烏黑的眼睛亮晶晶的。

等到楚煜喝了第一口之後,他才軟着聲音撒嬌道:“父親工作辛苦了,要注意休息吶。”

楚煜在他這幾句話哄得暈頭轉向的,他的手搭在楚然的背上,嘴角已經快要咧到耳根去了。

反倒是林羽君覺得楚然突然跑來肯定沒有這麽簡單,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可是看着楚煜這副沒出息的模樣,他也不準備戳破,坐在旁邊靜靜地看着他們。

楚然悄悄看了沙發上的人一眼,對上林羽君的目光,他就知道爸爸肯定能猜出他的小心思。

既然林羽君沒有要阻止他,楚然就開始進入了下一步的計劃。

他搬了個小板凳坐在楚煜的腳邊,仰頭望着他,眼中滿是孺慕,“父親,我能不能跟你商量個事?”

剛被楚然哄得花心怒放,現在別說是商量了,無論崽崽要什麽,楚煜都會立馬答應的。

“盡管說,只要是我能做的都行!”楚煜趁機摸了摸楚然的腦袋,雖然很想要對那兩個尖尖的耳朵下手,但楚煜最後還是克制了。

只是他情不自禁地多看了兩眼,将楚然的這副模樣牢牢記在心裏。等到這幾天過去,恐怕他就沒有機會再哄得楚然故意給他露出小耳朵了。

楚然再一次看向了林羽君,從爸爸那邊得到了鼓勵的點頭後,他趴在楚煜的座椅扶手上,慢吞吞地開口道:“今晚我把我的房間讓給你好不好?”

楚煜還沒有理解楚然這句話的意思,就聽見他繼續說道,“然後你把爸爸讓給我好不好?”

又是送牛奶,又是關心他的工作情況,到頭來是想要在晚上搶走他老婆。

要是換做別人,楚煜早就動手打人了,但現在提出這個請求的人是他的孩子,而且還是用一種商量的語氣,楚煜怎麽都狠不下心拒絕。

但是他也不想晚上一個人睡書房QAQ。

看着楚煜吃癟的模樣,坐在邊上的林羽君忍不住笑出聲來。

大的小的,楚煜一個都得罪不起,他看了看此時笑得正開心的林羽君,又看了看仍然用期待目光望着他的楚然,還是決定再争取一下自己的權益。

“寶貝,我覺得我們家的床其實挺大的。”

楚煜試圖用委婉的話術為自己奪回留在床上的機會,他只盯着楚然下手,根本不敢去問林羽君的意見。

想想都知道,當有孩子在的時候,林羽君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将他掃地出門。

楚然眼裏的光頓時滅了,他可憐兮兮地望着楚煜,就算是控訴時,他的語氣也沒什麽力度:“可你剛才都答應我了。”

楚然的聲音中帶上了哭腔,他也不讓眼淚掉下來,就用一雙眼睛盯着楚煜。

楚煜頭疼得不行,要是時光能夠倒流,他一定會在答應楚然時增加一個條件——不允許搶他老婆。

在楚煜絞盡腦汁思考要如何解決這個棘手的場面時,林羽君從沙發上走了下來,一把拉起了還在小板凳上的楚然。

“答應孩子了就別反悔。”他面無表情地說道。

作為最了解林羽君的人,楚煜就算不看都能猜得出林羽君現在心裏肯定高興得要命,全靠演技做出這副冷淡的模樣。

為了能夠一下子滿足他的寶貝們,楚煜最後還是決定犧牲自己成全他人。

得到楚煜的點頭,楚然的眼淚說收就收,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謝謝父親。”他清脆地喊道,從上到下都散發着喜悅。

“走了言言。”林羽君拉着楚然往房間走去,楚煜跟他們身後,他趴在門上,像條被人抛棄的大狗一樣,試圖激起裏面兩個人最後的同情。

“晚安。”林羽君朝楚煜揮了揮手,摟着擠到他懷裏的楚然,無情地将楚煜丢在了外面。

楚煜只能眼睜睜看着卧室的門在它面前關上,而裏面的兩個人沒有任何想要把他放進來的想法。

托着沉重的步伐,楚煜自己挪到了書房,而聽着他的腳步聲走遠,林羽君才轉過頭對楚然道:“想跟我說什麽?”

楚然訝異地望着林羽君,明明他還什麽都沒說,林羽君就已經知道了他的想法。

“就你這小腦筋。”林羽君親昵地戳了戳楚然的額頭,“是不能告訴父親的事情嗎?”

被戳破了心思,楚然抱着林羽君的腰蹭了蹭,臉上升起了兩朵紅暈,小聲道:“我和傅老師在一起了。”

說話的時候,他根本不敢去看林羽君的表情,自己一個人燒成了小火球。

他其實也怕家裏人不同意,畢竟就憑楚煜和楚亦那種護短的性格,肯定不會輕易讓傅琛進門的。

他們只會覺得自家白菜被豬拱了,關你是家豬還是野豬,優質品種還是殘次品,那兩人只在意最後的結果。

想來想去,楚然還是覺得應該先和林羽君說清楚。

“挺好的。”林羽君摸了摸楚然的臉頰,“小琛是個好孩子。”

想起之前傅琛找到他時說的話,林羽君的眼睛盡是滿意。

相比起其他還完全不熟悉的孩子,楚然選擇傅琛對林羽君來說就是最好的結果。

林羽君本以為楚然會過很久才跟他主動坦白這件事情,卻沒想到楚然這麽快就來找到了他。

聽到林羽君的聲音,楚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可以說,楚然覺得爸爸似乎很高興看到這個結果。

短暫的呆愣過後,楚然的眼睛迅速地彎成了一道小月牙的形狀,“我還以為你會不同意呢。”

“都是大孩子了,有什麽不同意的。”林羽君憐愛地摸了摸楚然的頭,把他的手塞進了被子裏。

楚然扯了扯被子,将自己的小半張臉都藏在被子後面,不太确定地問道:“那我明天可以去找他嗎?”

林羽君點了下楚然的鼻尖,無奈地搖了搖頭。

“去吧,注意安全。”

第二天天剛剛亮起,楚然就已經醒來了。

有了昨晚的坦白,楚然現在可以大大方方地去跑去劇組看人了。

得到了林羽君的準許,楚然就沒有再管家裏的其他人,他相信有爸爸和他在一邊,父親和哥哥被說服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父親,我想要芋泥牛奶。”

在廚房發現了楚煜的身影,楚然立馬跑了過去,纏着楚煜給他做一杯溫熱的奶。

雖然炸廚房的能力一流,但是在有人指導的情況下,楚然還是可以幫忙打打下手的。

楚煜遞給了楚然蒸好的芋頭和紫薯,一點點教他如何把它們壓成細膩的泥狀。

楚然領了任務,迅速地把碗裏的東西都壓成了不成型的狀态。

“這樣可以嗎?”他端着盆遞給楚煜,成功收獲了一顆芋圓作為獎勵。

楚煜檢查了一遍楚然的成果,毫不吝啬自己的誇獎:“言言好厲害。”

楚然被他誇得小梨渦都跑出來了,他捧着臉從廚房跑了出去,又很快回來趴在門邊,看着楚煜把牛奶和芋泥混合在一起。

楚家的保溫杯都是有特定的陣法,可以保證杯子裏的液體始終保持在合适入口的溫度。

為了能讓楚然吃到最下面的芋泥,楚煜更是貼心地準備了自帶吸管的杯子。

捧着準備好的芋泥牛奶,楚然蹦蹦跳跳地上了姚浩清的車。

雖然楚煜和楚亦都能有空送他,但是為了避免這兩人故意帶他繞路拖延時間,楚然還是決定拜托比較靠譜的姚浩清。

“這個是給你的。”楚然沒有忘記準備姚浩清的那一份奶茶:“我父親做的,味道超級好。”

姚浩清驚恐地接了過來,仿佛手裏的這個不是一杯奶茶,而是一只定時炸彈。

姚浩清很清楚,如果不是因為有楚然在,他這輩子恐怕都不可能喝到楚氏集團董事長親手做的奶茶。

懷揣着敬畏的心,姚浩清捧着杯子喝了一口,當奶茶從喉嚨中滑下時,他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不同的表情。

“好香。”姚浩清臉上滿是驚豔,他看了眼包裝的杯子,整個人都是震撼的。

作為一只妖,姚浩清自然能夠嘗出奶茶中蘊藏的靈力,雖然只是一杯奶茶,但裏面的用料絕對不簡單。

姚浩清一邊嘬奶茶,一邊在心中感嘆楚然家裏人的大手筆。

楚然并不知道姚浩清的心理活動,他趴在窗邊,興沖沖地看着兩旁的道路。

來劇組這麽多次,基本上都是一大清早,楚然不是在睡覺就是在背臺詞,這他還是第一次這樣細致地觀察窗外的景色。

大概是因為對即将發生的事情充滿了期待,就連兩旁光禿禿的林道樹都看出了幾分別樣的美感。

姚浩清看着旁邊已經快哼起小曲兒的楚然,無聲地嘆了一口氣,一副拿他沒辦法的模樣。

他唯一擔心的就是楚然在外面太興奮,把自己好不容易藏起來的耳朵和尾巴露出來了。

姚浩清像是個老媽子一樣反複地叮囑:“帽子帶好,衣服不要亂脫。”

楚然全都點頭應下,又在姚浩清的注視之下往帽子上加了個固定的陣法,确定帽子不會因為他的動作不小心脫落。

“這樣可以了吧。”楚然展示了一圈自己的結果,還沒等姚浩清說話,他就連蹦帶跳地朝着片場跑去。

看到楚然的到來,劇組的大家都挺驚訝的。

“然然!”化妝助理連忙走到他的身邊,臉上全是欣喜,“是有新的工作嗎?”

“來探班。”楚然聲音輕快地和大家打招呼,姚浩清在他的身後,将帶來的小禮物分給劇組的其他人。

趁着傅琛還在拍戲的時候,楚然蹦到了人群最後的休息區,迅速地找到了傅琛的椅子。

将芋泥牛奶放在椅子上,楚然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一個最佳觀賞點,憑借着自己的好視力遠遠地看向人群的中央。

傅琛的表現一如既往地出色,哪怕楚然和他隔着很長一段的距離,但卻能感受到他所表達的情緒。

或許準确地來說,傅琛唯一的一場失誤就是在和楚然拍吻戲的那天。

似乎察覺到了楚然的目光,傅琛擡眸朝這邊看來。

楚然連忙彎下了腰,悄悄地躲回人群的最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怎麽又來了?”

楚然偷偷摸摸的動作被宋栖元抓了個正着,他看了眼還在拍戲的傅琛,瞬間露出了一個“我懂”的表情。

他的神隐中滿是打趣,一句話要拐好幾個音:“喲~家屬來探班了啊。”

楚然禁不起逗,宋栖元只是随便說說就能讓他臉上的溫度瞬間升上去。

楚然在宋栖元的手臂上打了一巴掌,壓低聲音說道:“就你話多。”

雖然在和宋栖元說話,可楚然卻一點沒有落下傅琛那邊的情況,有任何的聲響都會忍不住回頭看眼。

見到楚然的這副模樣,宋栖元忍不住啧啧了兩聲,一副磕到了的模樣。

“想看就看呗,誰還會攔着你啊。”見楚然一直貓着腰,宋栖元心中逐漸有了一個猜想:“你不會是瞞着傅哥悄悄來的吧?”

楚然被問得愣了愣,回過神之後,他不滿地喊了回去:“怎麽了嘛!”

宋栖元忍不住笑了一聲,他見過偷偷來探班的,沒見過給大張旗鼓給全劇組帶了禮物之後還說自己是偷偷來的。

按照楚然弄出的這個架勢,傅琛就算想不知道都難吧?

不過宋栖元也不準備點破某些小情侶的把戲,他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将楚然從上到下看了一圈:“知道嗎,你現在特別像我媽當初懷我弟的時候,背着我爹偷偷去劇組的樣子。”

他一邊說着,一邊比劃了一下楚然身上的裝扮,“不但能保暖,還能把自己擋地嚴嚴實實的,一點都看不出來有其他的問題。”

楚然身體僵了一下,他眼神閃躲,錯開了宋栖元的目光。

雖然這個比喻有些離譜,但本質上來說卻是一樣的,只不過他的羽絨服下面藏的不是孩子,而是一條毛茸茸的尾巴。

楚然坐在椅子上,不安地動了動身子,讓尾巴在腰上纏得更緊了些。

一只手落在了楚然的頸側。

楚然揚起頭,卻發現傅琛不知道何時站在了他的身後。

“呀。”他驚喜地喊了一聲,眼中滿是喜色,“你怎麽這麽快!”

傅琛用手背貼了下楚然的臉頰,看到他通紅的手,問道:“冷不冷?”

楚然的腦袋要得跟撥浪鼓似的,他雙手捧住保溫杯,獻寶似的送到了傅琛面前,“嘗嘗!”

傅琛就着楚然的手喝了一口,屬于芋泥的細膩口感頓時充斥了口腔,牛奶中帶着合适的甜度,壓過了原本屬于牛奶的腥味。

“是我做的!”楚然挺了挺胸脯,一臉驕傲地說道:“味道怎麽樣?”

傅琛沒有回答,只是将吸管送到了楚然的嘴邊。

楚然沒有多想,張嘴咬住了吸管的頂部。

“啧,你們還真是不在意旁邊人的死活。”宋栖元靠在椅子上,嘴上這麽說着,實際上他看得津津有味,就差捧一把瓜子。

還有什麽比正主舞到臉上更讓人感到快樂的嘛?

宋栖元現在唯一遺憾的就是楚然和傅琛似乎還沒有對外公開的打算,他就算知道真相,也只能自己暗地裏偷偷磕。

楚然被這一聲弄得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不上不下地卡在原地。

“別理他。”傅琛警告地掃了宋栖元一眼,哪怕沒有說話,卻已經有了足夠的威懾力。

理智告訴宋栖元現在應該趕緊收拾東西滾蛋,但是CP粉的倔強卻讓他繼續留在原地,近距離地觀察兩人的相處,嘴角的笑容自始至終沒有落下去。

傅琛的目光回到捧着保溫杯喝奶的楚然身上,眼中的寒意頓時被笑意填滿。

只可惜楚然戴上了帽子,他沒有辦法像在家時一樣好好地揉揉這個小腦袋,若不是場合不對,他傅琛很想做更多的事情。

“好喝的诶。”楚然看着自己手中的杯子,成就感頓時填滿了整個胸腔。

他其實能喝得出楚煜肯定在他沒注意的時候重新加工了芋泥,楚然做的時候自己心裏有數,絕對沒有此時這麽絲滑的口感。

雖然有父親的潤色,但是楚然還是要把這杯芋泥牛奶歸為自己的作品之一。

傅琛低着頭望向楚然,眼中滿是笑意。

給傅琛送奶茶只是楚然的目的之一,他其實還存了另外的一個念頭,就是來接傅琛回家。

不需要再掩飾自己的存在,楚然大大方方地找了一個最佳觀賞點。

而有了楚然在等他回家,傅琛的工作效率比之前更上一層樓。

演員的狀态帶動着導演的狀态,萬導越拍越上頭,一次性過了好幾場戲。

他的臉上滿是紅光,額頭冒着細密的汗珠,但是眼睛卻格外的亮。

楚然就站在萬導的旁邊,看着鏡頭中傅琛的表現,好幾次都有想要叫好的沖動。

無論看多少次,傅琛的演技都會給楚然帶來驚喜,他就好像一個可以不斷開發的寶藏,讓人永遠不知道上限在哪。

就算是楚然也懂了萬導喜歡和傅琛合作的原因,有一個能夠配合且完成甚至超越心中構想的演員絕對是每個導演的夢想。

因為傅琛的高效,他比計劃得更早完成了今天的拍攝任務,盡管萬導很想讓傅琛留下來繼續,但是他也知道傅琛此時的心情,早早地放了人。

楚然還是第一次接人回家,坐在後排的位置上,他的手忍不住勾住了傅琛的小拇指。

傅琛朝他看去時,楚然眼睛裏閃爍着得逞的笑容。

傅琛抓住了楚然的手,輕輕地在他的手心撓了一下。

楚然眼睛笑成了一條月牙,他打量了眼前面開車的段梓海,沒有弄出其他的小動作。

兩個人安安靜靜地坐完了全程,但等到回家的一瞬間,楚然立馬變了一張臉。

他以最快的速度摘下了身上累贅的衣服,帽子,以及厚重的外套。

一對小耳朵終于可以不受束縛地露出來,蓬松的毛絨尾巴也跟着重獲自由。

楚然原地蹦了兩下,整個人肉眼可見地精神了很多。

能夠自由活動的滋味可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楚的,他轉過身朝着傅琛搖了搖尾巴,卻又在傅琛伸手時把尾巴藏了起來。

被楚然戲耍,傅琛也不覺得生氣,只是看着楚然仿佛釋放天性一般的模樣,縱容的同時又帶着心疼。

他把楚然拉到懷裏,下巴在他的頭頂蹭了蹭:“不舒服就別出門了。”

“可是我不出門就見不到你呀。”楚然誠實地回答道,他伸手抱住了傅琛的腰,仰着頭望着他:“你應該不會主動去我家吧?”

楚然的尾巴不受控制地卷住了傅琛的手腕,就算他自己把尾巴挪開,但下一秒,擁有自己想法的尾巴又一次纏上了傅琛。

楚然的臉上帶着幾分羞赧,他一只手捏在自己的尾巴上,轉頭對傅琛說道:“不過我已經和爸爸說清楚了,你以後想去就去,不用管父親和哥哥。”

傅琛的眼睛滿是笑意,他低下頭在楚然的頭頂吻了一下,“謝謝然然。”

傅琛的唇正好落在了楚然新長出來的耳朵附近,受到刺激的小耳朵情不自禁地顫了顫,一如他主人此時的心情。

傅琛的指尖在楚然的耳朵尖上點了一下,成功地引起了懷中人不住的顫抖。

“這麽敏感嗎?”

楚然的臉紅成了番茄的顏色,推了推傅琛的肩膀,聲音中帶着幾分慌亂地說道:“你快去洗澡。”

傅琛卻沒有聽楚然的話,他的手依然放在楚然的腰上,低沉而磁性的聲音帶着鈎子一般:“今天不和我一起了嗎?然然,那天你不是這樣的。”

說到這個,楚然的腦海中不由得蹦出了前天在浴室裏發生的事情。

他整個人都燒了起來,打人的手沒有多少力氣。

“你不準再說了。”楚然捂着傅琛的嘴,眼睛裏仿佛又一層水霧,眼角的紅痕滿是誘人的味道。

傅琛的唇落在了楚然的眼尾,說出的每個字都似乎要把他帶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真的不一起來嗎?”滾燙的吻逐漸從眼睛緩緩往下,一點點地朝着更加不可觸碰的地帶靠近。

楚然根本沒有抗拒的能力,抓着尾巴的手不知道何時松開了,胳膊自覺地樓主了傅琛的脖子。

傅琛落在楚然腰上的手緩緩往下,當他握住尾巴時,楚然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輕顫了一下。

傅琛眼中的笑意更深,他湊到楚然的耳邊,聲音低啞:“想不想試試尾巴?”

我在幹什麽我在幹什麽我在幹什麽,我是誰我在哪為什麽我會寫出這種神奇的發展,啊我該死的道德感。

話說的大家都出去玩了嗎~前兩天我錯峰出門,結果還是差點因為堵車沒趕上高鐵QAQ,難以想象今天會堵成什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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