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今生(七)
今生(七)
今生(七)
磁帶沙沙的在錄音機裏放。劉正中夢呓似的聲音傳出來:“五年前?我不知道。做軍人的,不該過問的事情就絕不過問。函升啊,他确實去管過學習班。這個孩子,打小就心思重,帶着一班學員出海,差點弄出事故,本來要記過,後來老段幫他壓下了,還是想不開,搞得要吞槍自盡,沒辦法,我把他送到松陽山療養院。哦,那确實是軍隊的一個秘密療養院。”
紫簟把錄音機關掉,對甘姜說:“就這些了。這個劉司令,心直口快,估計是真的不知道什麽。”
“那麽下一步,我會親自去一趟松陽山療養院。”甘姜說着,笑眯眯的看着紫簟。紫簟硬着頭皮咳嗽一聲:“這個,我可以跟你去。但是,一,不準再把我一個人扔在草堆裏等一個小時;二,我老太太了,不能指望我爬上爬下,翻牆越野,你都可以背黃潛,就不能背我一程?”甘姜氣結:“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我背着他也最多走一小段路。上次你去開會路遇色狼,不是還回來一個勁兒感謝我對你的高強度訓練?”紫簟以手撫額:“幸好,這是我們四人計劃裏的最後一個,搞定之後就可以養尊處優,要不我遲早要橫死。”最後一個字還沒落,甘姜已經撲上來捂她的嘴:“別,你別胡說啊。”她聲音微微顫抖,分明是認真了。紫簟心頭一熱,不由拍拍她的臉:“傻瓜,記不記得我們在緬甸?我中了四槍都好好活過來了,福大命大着呢。”(緬甸舊事,請參閱瞳影今生之紫簟篇。)
甘姜坐回去,神色仍舊郁郁:“我知道,我的事情最危險最麻煩。”紫簟無法接口,求助似的看看默野,後者只得清清嗓子轉移話題:“甘姜,劉司令你是玩轉了。但是你那天也太招搖。”甘姜點頭:“那天是我操之過急。”
一直沉默的晴霜此刻接口:“未必呢。我想過了,要想在短時間內解決這件事,我們就不能不走這條招搖路線。司雷文曉軍那邊已經沸沸揚揚,我們無法回頭,不若索性将計就計,拉開了陣仗,別人只當甘姜素性風流,也當我利用她做生意。只要他們不疑心到那裏,我們就還是安全的。”
四個人都一點就透,細想晴霜這番分析,也确實有理。沉默潛伏忍耐,都不是四人的風格,當初出手時就往快和準走,那麽也顧不得是否是險招了。
甘姜想了想,又補充道:“退一萬步說,就算事發,你們也一定可以全身而退,我們這兩年積累下來的財勢,就算是基地總司令也未必能奈我何。”
紫簟聽出破綻,嘩的站起來:“甘姜,你說什麽?什麽是你們也可以全身而退?你自己呢?”甘姜默然半晌,輕嘆:“是,我不瞞你。如果将來情況壞到無以複加,我也一定要拼個魚死網破,至少,要手刃周于之。”說着,手指一彈,一直在把玩的幹将匕首脫鞘而出,在燈光下發出迫人的寒光。
夜涼如水。近日來一直顯得懵懂嬌弱的甘姜突現殺伐之意,眉眼間又現當日安息谷初遇時的冷峭酷烈,三人俱是一震。紫簟心裏想:“這當口上也勸不了她,不如日後想個什麽辦法把她好歹拖着一起走。”擡頭看看最足智多謀的晴霜,卻見她臉色慘白,也不知道正在想什麽,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祥之感。
這晚對黃潛來說,實在難以入睡。明天終審,幾乎可以百分百肯定會當庭釋放。他輾轉反側,父母,嘉嘉,顧試,還有甘姜的臉一次又一次浮現,從前的每一個細節都好像加倍放大,在他眼前晃動,真可謂折磨。好容易熬到天亮,他被帶了出去。
法官,陪審團,律師,甚至控方都顯得提不起精神來,一切好像設計好的,只是在走過場。乏味而冗長的程序之後,法官終于宣布将他當庭釋放。他沒有預想中的興奮,反而看着天窗外直射下來的陽光裏那清晰可見的微塵,心神恍惚。
羅振華興致勃勃的走過來,在他耳邊低聲道:“我們去慶祝。她在等你。”黃潛目光一閃,并未答話。羅振華卻沒注意到他的情緒,拉着他就往外走。
一直到坐上車,黃潛都沒有說一句話。羅振華幾乎可以感到對方明顯的冷淡。連道謝都沒有,本來已經無禮之極,又擺出一副難看的嘴臉,簡直不知所謂。羅振華強壓下心頭的怒氣,畢竟大風大浪都經過,對付黃潛絕對易如反掌。思忖片刻,他隐隐猜到了什麽,于是漫不經心的介紹:“我們要去的地方,是我在鳳凰山新置的海景房。除了甘小姐以外,還沒有人做過客。”他目光掃過黃潛,卻見他仍舊面無表情,于是又加一句:“我同甘小姐在那裏跳過幾次舞,她非常喜歡那屋子。相信你也會喜歡。”
黃潛終于動容,卻不是他意料中的憤怒,而是深切的悲傷無奈。“她喜歡,那就好。”黃潛只說了一句。羅振華反而尴尬起來,甚至生出同病相憐的感覺。他自負已久,對女人也一貫花心,卻不知道為了什麽,一見到甘姜就不由自主的栽了下去,連收買證人這麽危險的事情也肯做。但是甘姜呢,還永遠和別的男人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令他又恨又愛,失去了一切從容應對的方式。想到這裏,他溫和下來,對黃潛說:“我準備了好酒,你一定要痛飲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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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沿着盤山道行駛,過了一會,羅振華在一座小洋房前停下。屋子門前是濃密的花蔭,可見主人花了不少心思。剛下車,就見一個輕盈苗條的身影從後面轉過,飛奔而來,在黃潛面前立定。黃潛凝視她的臉,才發覺找不到合适的開場白。而淚盈于睫的甘姜卻想都沒想,大力擁抱他:“黃大哥,我終于等到你出來了。”
黃潛既然出獄,如何安置他就成為一個問題。這之前,甘姜和晴霜他們讨論過幾次,都覺得他還是離開此地為好。羅振華受她們委托暗示了黃潛好幾回,他可以安排他順利離開,過上悠閑舒适的下半生。但是不知道是真沒聽懂還是假沒聽懂,黃潛無動于衷,沒跟任何人商量就用父母留下的積蓄買了輛車,開始開出租車。
只有這樣開着車子終夜游蕩,才知道這城市另一面如此冶豔。紅男綠女一個個眼睛發着奇異的光芒,面目模糊,此分彼合,如同妖魅。黃潛漠然冷笑。
然而轉頭間看見的,卻是甘姜立在街邊,薄薄的一件黑色套頭毛衣配一條黑色呢褲,愈發趁得她一張臉如月華皎潔。街角轉出個年輕男孩子,衣飾名貴,但是大黑夜的還戴副墨鏡,一看就是被寵壞的富家子弟。眼見他從兜裏掏出一個小小盒子打開取出裏面的東西。一層光華從他手心洇開,原來是朵水晶玫瑰。他替甘姜別在發上,退後一步看着她的臉,那樣小心翼翼的神情,象是生怕吹化了她碰碎了她。甘姜卻沒有同樣的回應,随便一掠長發,對他笑笑,拿出手機接聽。說了幾句,她做出要走的樣子。那男孩攔着,不讓她走。她尴尬的解釋,那男子仍是執拗的握住她的手腕,眼裏又是惶急又是憤怒。甘姜不得已,招手叫車,黃潛把車開過去,甘姜甩脫他,坐上來把車門一關,對黃潛說:“去××酒店。”手機又響,黃潛聽見她柔聲說:“司雷,我馬上就來了。是,我被曉軍纏住。”話還沒說完,車子一個急剎,險些撞到頭。她倒也沒發怒,只是說:“師傅,能不能好點開?”這才看見是黃潛,怔在那裏,臉慢慢漲紅。
還是黃潛先說話:“我還是先送你過去吧。”甘姜臉色回複過來,輕聲說:“謝謝。”黃潛從後視鏡裏看見她茫然而無奈的神情,心裏一軟:“小試,我知道,你跟那些人交往,也是為了嘉嘉。”甘姜勉強笑笑,不出聲。黃潛繼續說:“只是,你何必這樣委屈自己呢?細想想,海軍基地裏那些高級軍官哪一個脫得了幹系?以你的本事,一個個懲戒也未嘗不可,何必非要這樣做?”甘姜一聽,緩緩搖頭:“懲戒?這事情由我一個人不明真相主觀來決定,掌握度方面難免偏頗。我不相信所有人都是那麽居心叵測。如果我不把真相細致的理出來就出手,同那些追殺我的人又有什麽兩樣?”黃潛無言以對,過了許久,只能說:“你自己保護好自己。”後視鏡裏的甘姜的臉一半在陰影裏,看不真切,久違的無能為力感再度出現,原來他能做的,只是隔岸觀火,看這個女子獨自撐起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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