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今生(三十八)
今生(三十八)
今生(三十八)
剛才受傷昏迷的馮初此刻醒了,見馮晉還在猶豫,便嘆了一聲:“講就講吧,難道我們還能逃過這一劫?”
“當年我們七兄弟受到顧天成牽連,一并被貶谪到人間,心裏激憤莫名。我們何曾經過饑餓寒冷病痛,無處覓食,只能逼凡人進貢。早二十年你一定聽過,我們飛天七虎的名字。”
“原來是你們。”一直不做聲的周于之突然道,“我還記得我小的時候,大人們要吓唬不聽話的小孩,總是說飛天七虎要來了。”
“哦?”甘姜探詢的看着他。他緩緩道:“當年陝西一帶出現悍匪,兇殘成性,舉國震驚。死在他們手下的不知有多少人,追捕他們的警察都犧牲了無數。”
馮晉此刻陰恻恻的一笑接口道:“是又如何?凡人就是抓不到我。最可笑的,是有幾個自稱武林中人的凡人,一路追蹤我們,想要為民除害。不自量力,雖然學了幾年功夫,就以為可以對付我們了?”
甘姜和叢林聽到這裏,對視,心中同時湧起一個念頭:“一定是師傅。”
果然聽那馮初繼續說:“為首的那個叫做沈白,武功原本不錯,于是我們想戲弄他一番。”他一邊說,臉上不自覺露出殘忍的笑容,自然是他們當年想了一個極折磨人的法子等着沈白。
“那一天,他們投宿到一家旅店。我們兄弟七人悄悄的包圍了去。下好大的雪,除了他們沒有別的旅客,我們便等夜深了,把他們關在這小店裏耍耍,聽他們磕頭求饒也是好的。”
甘姜只覺一股寒意涼透心肺:“這就是世人景仰所謂神仙?幸好,幸好我知道師傅最後沒事。”她看了一眼叢林,眼裏也是驚駭慶幸之意。
“我們伏在外面,聽見他們裏面說話。有人勸沈白‘師兄,咱們追了快千裏都沒找到他們,不如回去吧。’沈白嘆氣‘師弟,你有沒有聽過天道?’我在窗外一聽也是詫異,他居然也知道天道。”
“沈白繼續說‘你一定聽過師傅說,天道大約是個很奇怪的組織,那裏的人個個都是惡魔,但是武功高強。千百年來,人間的許多禍事都是由天道來的人挑起的。’呸,沈白懂個屁。被從天道貶下來的人,個個都是犯了大罪的神,自然是惡魔。象我們這樣無緣無故被牽連的,真是冤枉無比。”
“‘我懷疑這七人就是天道來的。所以決不可以袖手旁觀。’‘可是,他們個個都那麽厲害,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好過做縮頭烏龜!’沈白厲聲說,還猛的站起來,‘師弟,你要是怕可以自己回去。’”
“我當時心中大為不忿,正想跳出去就此殺了這個人,卻聽到有人大笑鼓掌的聲音。我大吃一驚,我們兄弟七人一起,都沒發覺有個人什麽時候來的。只見那個人正走進旅店去,那背影不是顧天成是誰?”
“這下我們不敢進去了,更不敢動彈,就伏在那裏聽顧天成說話。只聽見他說‘沈白,我跟了你很久了,你确實是條漢子。不過,你是決不可能制服他們的。’沈白大概見了他,一時說不出話來。嘿嘿,顧天成本來就是天神,就算到了凡間也很難不震懾人的。過了一會沈白才說‘那我該如何呢?’顧天成說‘我可以替你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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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屋裏幾聲驚呼,沈白驚怒交集的說‘原來你跟他們是一夥的。’卻原來是顧天成摘去眼鏡,又露了一手功夫。顧天成笑笑‘你可以不信我,但是,我要告訴你,以類歸人,最容易颠倒黑白是非。’沈白也算是個極有膽魄胸襟的人,聽了這句話,做不得聲,過了好久才說‘你想如何?’這時,我聽見一個小鬼咿咿呀呀的聲音,原來是顧天成背着他兒子來了。‘這個,是我的親生孩子。我可以以他為質,這就去追殺他們,你等我的消息。’”
“別說沈白,就連我們也再想不到顧天成會這樣做。沈白結舌道‘你,你不怕我傷害他?’‘你不會。’顧天成想了想又說,‘如果你得到消息,這飛天七虎已經剪除,但是我卻沒有回來,請你務必撫養他長大,他還有個姐姐,這個是地址,你兩個月之後去接她。’說着,我聽見咚咚的聲音,竟然是顧天成對沈白下拜。想顧天成是神帝都敬畏的人,此刻卻對一個凡人下拜,真是又可笑又可悲。”
“沈白很有決斷,只忖度片刻,便說:‘好,我答應你。’竟然抱着那嬰兒帶着他師弟當即離開,只留下顧天成一人在旅店裏。我們沒有追上去,是怕顧天成突然發難。果然,等他們走遠了,顧天成才踱出來,負着手笑:‘出來吧。’”
“那時我們眼睛還未傷,又是七人聯手,見他如此輕慢,當即就跳了出去。他看了我們一眼,仍是很平靜的說;‘你們本是天神,卻到人間做劫匪,說到底我也有錯。不殺了你們我難辭其咎。”
馮初突然停了下來,目光好象看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好象還能看見那個磊落豪邁的男子一襟蕭索立在風雪之中,手掌緩緩舉起,虎嘯龍吟,天地變色,而眼底,卻是掩不去的悲憫無奈。
“後來呢?”叢林終于忍不住問。
馮初回過神,笑了笑:“我不能跟你描述那一戰,我實在不能找到足夠的形容詞。那是我生平經歷過或者見過的最慘烈也最驚心動魄的一戰。顧天成,”他頓了一下,“真是無人可以匹敵啊。以我兄弟七人聯手,居然還是不能殺了他,反倒被他刺瞎一只眼睛。他雖受了傷,但是并不重,完全有可能殺了我們。我記得我就在五哥身邊,他走過來,我看見他的手垂在我眼前,那雙手,乍一看沒什麽特別,卻叫我打了 個哆嗦。不能怪我,那年我才是人間年紀的十六歲。”馮初大口大口的喘着氣,似乎顧天成還站在他面前,一擡手就能要了他的命。
“哪知他見了我,停下來,嘆了口氣:‘你們從今以後不得再作惡。找個地方隐居去罷。’原來他終究是下不了手殺我們。我松了一口氣,幾乎要癱軟在地上,一瞥眼就看見五哥突然笑了。我還來不及阻止他,就見他一頭撞在顧天成身上,我都聽見了顧天成胸骨盡碎的聲音。他眼裏全是不置信,手掌一切,五哥的脖子也斷了。”
“我大吼一聲,撲了上去。五哥已經斷氣,而顧天成也躺在那裏,奄奄一息。我們太過震驚,一時居然沒有反應,此刻顧天成卻笑了:‘我終于死了,可以去見她了。也罷,你們若是還當自己曾經貴為天神,今後就對凡人手下留情。”說完,也沒了氣息。情勢如此急轉,我甚至難以分辨自己的心情,不知道是為五哥的死而悲傷呢,還是為顧天成的舉動所感佩。這個顧天成,倒也真當得上天界元帥的稱呼,即便死,都如此從容潇灑。”
沒有人說話,只聽見遠處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連周于之都不禁暗自折服,遙想當年顧天成的風采。
“在人間這些年,他也還是惦記着母親,深深懊悔吧。”甘姜輕輕的說。
朱九撕下衣襟包紮了傷口,精神好了許多,接口道:“小姐,當時元帥也是為情勢所逼。神帝嚴苛,一旦有違他的心意,不管動機如何,都要遭到嚴厲懲處。元帥不過是要偷偷離開,神帝就打算讓你們一家人在黑獄中煎熬千年,所以他只能抵抗到底。”
甘姜心一動:“你說幾千年前有一場叛亂,起因是什麽?”
朱九神色尴尬,咳嗽一聲:“也不過是有神對神帝不滿而已。”
“我父親,雖然鎮壓了那場叛亂,但是心底,是同情他們的,對不對?如此壓抑寂寞,還不如到人間來。他一定掙紮了幾千年才下定這個決心。可是他沒想到,會失去母親,更沒想到到了人間還牽連了世人,所以只得從容赴死。”在那一剎那,甘姜的心突然清明,與很久以前的父親同心同意。她雖然失去關于他所有的記憶,但是她如此真切的感覺到他。真希望回到多年前那個大雪初晴的下午,還是那個紅衣淘氣的小女孩,可以伏在他的背上,輕輕的說一句:“你去吧,我不會怪你離開我。”
她深吸了一口氣,不想讓人聽出哽咽來,轉向馮初,又道:“我想問你,你們當年是否曾經在這島上害過一批軍人?”
“害?我們明明是為他們好,要擡舉他們。”馮初說。
“那一夜之後,雖然他已經死了,再沒有人可以制服我們,但我們心存感念,決定老實本分的做人。可是,我們本來是神,如何做得慣凡人?他們雖然也有律法條例,但是陽奉陰違兩面三刀根本是他們的特長。我們做了幾年凡人,深覺永無出頭之日,與詭計多端狡詐陰險的人類一比,我們只會滿盤皆輸。于是,我們便隐居到這個小島上。”
“自從到了這個小島,我們沒有一天不想着如何能重回天界。可是顧天成的孩子還沒長大,我們也不知道他們在那裏。于是有一天,三哥想了個主意:我們只要多弄出幾個同類不就好了?哪怕讓凡間天翻地覆也是有趣的。從前在天界就有好多傳說,說神的血一滴就可以拯救世人。我們雖然被貶谪,但是還是要高出凡人數等。”
馮初說到此處,苦笑起來,“我們實在太過寂寞,這樣無休無止的看着自己的肉身衰老而時間卻好象靜止,幾乎把我們逼瘋。因此這個想法雖然荒誕,竟也開始有板有眼的商量起來。我們失去一目,靈力已經大不如前,但是自覺改造凡人還是沒有問題的。果然老天庇佑,有一天,這個島上突然呼啦啦來了一大幫人,為首的那人帶着他們訓練,晚上他自己回去看着船,讓這些人在這裏露營。”
“這真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趁他晚上走了,我們便出來,由大哥他們下手,我在外面游蕩守望。 突然瞧見那軍官居然又上來了,于是我想吓他一吓,便在他身後悄悄跟着。等他進了林子,我一拍他的肩膀,他回頭,自然看不見我,只瞧見自己的影子,如此多來幾次,饒是他再膽大,都吓得魂飛魄散。”
“我玩夠了,聽見樹林裏傳來幾聲尖利的嘯聲,知道大哥他們已經做好了,所以也不理他,往林子裏去。哪知那個人還是一路尋着聲音過來,見到地上躺着的七八十人頸邊都流着血,那是大哥他們切開好把血換進去的傷口,他幾乎沒吓暈過去。但是這些人還沒死,身子裏又有大哥他們的血,到了天亮已經可以活動了。于是他們匆匆離開。我偷偷的跟着他們上了船,想看一看大哥他們的成果,哪知道。。。。。。”
他突然不再說下去,看了看甘姜的臉色。
“哪知道那群人是有改變,卻變的暴戾兇殘。神的血,原來有這個效果。”周于之在旁邊接口。如此尖刻的話語,令那六人臉色一變,眼裏殺意頓漲。周于之坦然看過去,臉上嘲諷之色更重。朱九在旁聽着,不由深覺慚愧:“原來我們的血,激起的,竟是這樣可怕的本性。”
“你們就這樣撒手不管他們了,讓他們為禍人間,好,真是好。”甘姜負手背對着他們,一時激憤難抑。這六人悻悻,卻不敢出聲辯駁。
“後來,你們覺得還是要找到我們,所以尋找我師傅的下落,到了S市等着對不對?”甘姜平複了一下情緒,接着問。“沒錯。”馮晉點頭。
甘姜沉默良久,周于之在她身邊,見她眼角有一閃而過的淚光。
突然她仰天長嘯一聲,再次抽出刀子,被雪光映得極亮。馮氏兄弟大驚失色,連連後退。
卻見她一躍而起,體态輕盈,幾個縱身上了前面的小山頂,然後面向山壁跳下,腳尖踩在積雪上以減輕下墜之勢,一邊手起刀落。
衆人只看見她漆黑的長發在風裏飛揚,那緩緩墜落的姿勢,真宛如仙子臨世。待她落到地上,衆人都還屏息。
她退回來握住叢林的手:“我們一同拜祭先父。天為碑,地為墓。”說着跪倒在雪地裏。
周于之擡頭望去,只見那座小山上被她寫了幾個大字:“先父顧天成之墓。”一筆一劃俱是悲涼,然一股抑制不住的豪邁之氣也同時迫人而來。這樣手筆,才配得上顧天成其人。
他略一扭頭,只看見朱九閉上雙眼,熱淚長流,也已跟着跪到在地。
甘姜磕了三個頭以後站起,月光映在她發頂沾上的雪,如同替她戴上銀色冠飾。只聽見她慢慢的說道:“你們以為那些凡人就沒有感受到你們所受的苦嗎?又有幾個凡人不願意生活在花團錦簇一派祥和之中?但是他們當中高貴正直的人從來不會逃避。當神仙,回天界,一切說詞,不過是你們的借口!”她聲調不高,但是每一字句都如最利的刀刃。
那些人的臉在她面前栩栩如生,好象從來沒有離開,時光還停駐在回憶的起點:嘉嘉,家齊,亦安,晴霜,還有黃潛。這一切,不過是神的游戲。她閉上眼睛,熱淚長流。
“你們那個天界,對人間既無操縱之力也無引導之用,說穿了,不過是另一個人界罷了,除了永生。”她冷冷的睥睨着他們,好象他們不過是凡世中最卑微的塵土。
“哦,永生,你們想要永生是不是?”頓了好久,她說,語氣變得和緩,“好,我帶你們回去。”甘姜轉過身來,看着他們,臉色平靜,只有淚水還晶瑩剔透。
在場的人都是一呆。誰也沒有想到,她會在這種情況下這樣輕易就答應。甘姜歉意的看着叢林:“雖然知道那不是個好地方,但是我們恐怕還是要去一次。”叢林走過來,握着她的手:“你在,我不怕。”
朱九和馮氏兄弟此刻回過味來,臉上顯出狂喜之色。“真的?”馮氏連連追問,被朱九厲聲打斷:“小姐是什麽人?她說的話你只能相信。”一邊說,一邊再次跪倒:“多謝小姐。朱九,朱九實在不知如何回報。”
“你們去準備一下,我們這就啓程去你們當時被貶谪落到人間的地方。”朱九再叩了兩個頭,站起來,對馮氏兄弟道:“我們走吧,去船上裝點糧食。”
馮晉突然一笑,指着周于之:“我要你的船。”周于之先是愕然,而後放聲大笑:“神仙?比起凡人來,貪婪自私毫不遜色啊。”朱九臉上一紅,喝道:“馮晉,你瘋了?他那艘船目标那麽大,海軍很快就會發現。還不快去準備!”馮晉瞪了周于之一眼,悻悻走開。
甘姜立在一旁,也不置評,看着他們走得遠了,臉上竟有種憐憫慈悲的神色。
“叢林,你去看着他們,別又生出什麽亂子。”她叮囑。叢林點點頭,飛跑開來。
她又看看周于之:“真是可惜,我沒有機會同紫簟和默野告別了,只有請你代為轉告。”
“你,還會回來的吧?”周于之終于脫口問道。
“我不知道。也許到了那裏,我要替父母承擔他們犯天條的罪也未可知。”她微微一笑,雲淡風輕。前路即使艱險泥濘,已經不值得她去擔憂。她掠了掠頭發,穿過樹林,走到海邊,默默的看着大海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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