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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章：

江甜上班第一天正趕上周一開學，小朋友在家裏休息了兩天都鬧着不願意上學，在學校門口哭成了一片。

她負責的是豆豆二班，一個個小蘿蔔團子們睡得眼都沒睜開就被家長交到了老師手裏。

個別鬧騰的厲害的，經驗豐富的老師直接就兩個人擡着進了教室。

看起來好笑又無奈。

江甜看了看時間，二班的小朋友來的差不多了，只剩一個叫顧梵昂的。

黑色奔馳剎車停在校門口，駕駛位上先是下來個穿着黑西裝的男人，江甜還沒看清楚長相，就見人拉開後座門從裏面拎出來個小男孩。

同班的老師懷裏抱着個沒睡醒的小姑娘跟江甜道：“江老師這是咱們班的顧梵昂麻煩你帶他到班裏。”

江甜點了點頭迎上去，顧梵昂像只八爪魚似得在顧懷尋身上纏的死死的。

“我不上學！我不上學！”

“下去，放學我來接你。”

“我不！我不！”

“是顧梵昂同學嗎？”江甜帶着笑朝人揮揮手，“我是江老師，要上課了我帶你回教室好不好？”

顧梵昂在二班屬于比較大能夠自理的小朋友，因為讓漂亮的新老師看到了自己耍無賴的樣子，臉頰有點紅。

顧懷尋看着驟然變的像只鹌鹑的外甥覺得可笑，就聽見新老師朝自己道：“我是二班新來的老師，我叫江甜，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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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顧懷尋趁着小鹌鹑不注意把人給從身上扒拉下來扔給江甜，語氣冷淡：“辛苦了。”

然後潇灑且冷酷的轉身離去。

江甜之前也見過很多不同性格的家長，見顧懷尋這樣也沒覺得有什麽，反而是身邊的顧梵昂更能夠引起她的注意一些，她彎腰牽住小男孩的軟乎乎的小手：“你好呀，我們一起回教室吧。”

顧梵昂害羞且甜甜道：“好的呀。”

江甜當老師很有一套，一上午的時間就已經跟小朋友們相處融洽，還有人從自己的企鵝小背包裏掏出來家長準備的零食小餅幹分享給她。

顧梵昂像是成了她的小尾巴一樣，上課做游戲異常積極，中午吃飯的時候第一個吃光光，還舉着自己的飯碗到江甜面前炫耀。

江甜獎勵給他一朵小紅花，誇他真棒，直到下午放學，顧梵昂都像只驕傲的小鹌鹑，還故意把小紅花露在顯眼的位置。

放學時小朋友們都排好隊等家長接，最後二班的小朋友都走了就只剩下了顧梵昂，江甜摸摸他的腦袋牽着小男孩的手和他一起站在門口等。

“老師和哼哼一起等，沒關系。”

哼哼是顧梵昂的小名。

顧梵昂點點頭很懂事的樣子：“舅舅工作很忙的。”

原來白天的人不是爸爸是舅舅，江甜心裏暗自慶幸，幸好白天她沒有喊錯人。

幼兒園五點放學，江甜等到了五點二十都不見來接就給顧梵昂的家長打了個電話，聯系人電話留的是顧梵昂的媽媽，對方接到電話之後說了幾句抱歉表示馬上讓人去接。

秋天的臨城晝夜溫差很大，江甜怕顧梵昂冷從教室拿了自己的外套給他披上，幼兒園外面有個買烤紅薯的大叔出來擺攤，甜滋滋的烤紅薯味道順着空氣飄進鼻子裏。

顧梵昂晃晃江甜的手，可憐巴巴道：“江老師我想吃烤紅薯。”

江甜被他看的心軟帶着人挑了一個紅心烤紅薯，然後一分為二。

一大一小，秋日日落時站在畫在海豚和美人魚的校門口，捧着冒着熱氣的烤紅薯吃的不亦樂乎。

顧懷尋趕到的時候已經六點，顧梵昂被江甜抱在懷裏打瞌睡，奶呼呼的在她脖頸間撒嬌，表達自己的願望：“江老師，如果你嫁給我小舅舅當我舅媽就好了。”

江甜看着走近的男人，有點尴尬。

“抱歉，我來晚了。”

顧梵昂聽到顧懷尋的聲音，先是驚喜随後腦袋一扭，氣鼓鼓道：“壞舅舅，我不要你了！”

顧懷尋從車裏拿出來個變形金剛的禮盒：“你确定？”

顧梵昂早就想要這個，眼睛都恨不得黏上去，但是還不忘保持自己的骨氣：“其他的小朋友早就被接走了。”

顧懷尋伸手揉揉他的腦袋：“下次不會了。”他從江甜懷裏接過顧梵昂，朝人點了點頭道了句，“謝謝。”

一心只有變形金剛的小男孩終于想起了自己心愛的江老師，拍着自己小舅舅的胳膊道：“媽媽說男人要紳士。舅舅我們把江老師送回去。”

江甜沒想到，拒絕的擺了擺手：“不用，老師可以自己走，你快和舅舅回家吧。”

顧懷尋抱着顧梵昂看了江甜一眼，似乎是為了表達自己來遲的歉意，又或者是單純的寵愛自己的外甥，淡淡道：“江老師不用客氣，上車吧。”

顧梵昂被安置在兒童座椅，興奮的朝江甜招手，顧懷尋很有紳士禮儀的替她打開了副駕駛車門。

她不好再推辭，上車系好安全帶說了句；“謝謝麻煩了。“

顧梵昂的外貌其實很随顧懷尋，不過是一個單純熱情一個成熟冷酷，但瞧起來全都賞心悅目。

“江老師去哪兒？”

“江萃名苑。”

臨城挺出名的別墅區，但是讓顧懷尋更為熟悉的原因是那是萬泰集團的子公司泰和負責的項目。

顧懷尋在那兒也有一套別墅只不過從來沒去住過。

顧懷尋除了問路之後再沒主動說過話，幸好有顧梵昂一路上在後排叽叽喳喳才不至于太過尴尬。

顧懷尋身上有種很壓迫的氣勢，大概來源于他鋒利的眉眼或者一直冷漠的表情，反正江甜頭一次感到坐車如此煎熬，以至于腿麻了都沒敢吭聲，暗地裏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捏着小腿緩解。

到了江萃名苑，她自己都沒注意到下意識的松了口氣。

顧梵昂還很熱情的跟她招手說：“明天見。”

江甜保持着最後的職業素養扯出微笑說：“明天見。”

希望我以後再也沒機會坐你小舅舅的車，上帝老天爺保佑。

顧懷尋車子開走後随意掃了眼後視鏡，看到在車上沉默寡言的江甜，站在江萃名苑的門口瘋狂跺腳，舉止神經，随後一瘸一拐的走了進去。

他将視線收回輕扯了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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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懷尋帶着顧梵昂去的老宅，他姐姐顧懷霜見到舅甥倆進門就開始抱怨。

“怎麽這麽晚才到？”

顧懷尋脫掉西裝松了松領帶随意道：“公司有事耽誤了。”

“幼兒園老師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把你哼哼給忘了呢。”

“我哪敢？”

顧懷霜年輕時遇人不淑嫁了個出軌渣男，然後帶着年僅一歲的顧梵昂毅然離婚。

顧梵昂算是顧懷尋從小看到大，不比顧家其他人溺愛的少。

顧懷霜指了指樓上書房：“我看你今晚是躲不過了。”

老宅今晚的聚會主要圍繞着顧懷尋成家立業的主題，他二十六歲接手萬泰集團，比他老子顧程梁當時還要年輕幾歲，底下一直有不服氣的聲音，顧懷尋雖然鎮壓過，那些人不敢在明面上再提，但是也暗地裏也不會少說。

顧程梁給他下了最後通知，今年必須結婚。

“這是在臨城裏挑出來的還不錯的幾家，你看看，有沒有滿意的。”

“孟家這個是學鋼琴的，正好你不是也喜歡彈琴。”

顧懷尋：“太吵。”

“林家的二女兒是做研究的，很安靜，跟你一樣不愛說話。”

顧懷尋：“那這婚結了跟沒結有什麽區別？”

顧程梁氣的拍桌子：“你是不是非要跟我作對？”

顧懷尋從一堆照片裏看到一張熟悉面孔，他挑出來仔細辨認，沒想到還真是顧梵昂的那位能住在江萃名苑的幼兒老師。

顧程梁見他盯着照片，以為是他有意思，但是看了眼照片後的名字，不太滿意的皺了皺眉。

“這是江家剛認回來的女兒，私生的，學歷一般，這樣的人以後在生意上對你沒什麽幫助。”

顧懷尋嗤笑：“需要妻子幫助自己工作的男人跟廢物有什麽兩樣？”

恰好顧梵昂舉着自己的新玩具跑過來炫耀，看到顧懷尋手裏的照片，一下子便認出，指着道：“這不是江江老師嘛！”

顧程梁把外孫抱到自己膝上：“你認識？”

顧梵昂驕傲的晃晃自己貼着大紅花的胳膊：“江江老師可喜歡我了！中午還誇了我真棒！”

顧懷尋挑着眉，循循善誘道：“既然這樣，那讓江老師做你舅媽好不好？”

顧梵昂眼睛一亮：“真的嗎？！太好啦！”

顧程梁平時諸多寵愛外孫，既然顧梵昂這樣喜歡這個江老師，想起品行不會壞，他朝着顧懷尋冷哼一聲，算是默許。

晚上哄好了兒子睡覺，顧懷霜小心翼翼的退出兒童房，她敲了敲顧懷尋的房門得到應許推門進去，擡眼看到對方正在陽臺抽煙。

“你要是不願意娶，可以和爸再談一談。”

顧懷霜吃夠了愛情和婚姻的苦，怕自己唯一的弟弟走錯路。

“沒什麽願不願意。”

顧懷尋指間的煙頭明明滅滅，猩紅的一點在昏暗裏格外顯眼。

顧懷霜從小也看不懂這個弟弟的心思，見他堅持，只嘆了口氣：“你以後不會後悔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