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章

第 32 章

總镖頭沈易行按照紙條寫的地址找到常州的一家客棧,在店小二的帶領下前往住的房間。

他和店小二剛上樓,就聽到窗戶撞裂的聲音,伴随着嘈雜的人聲,似乎有人在拼殺。只聽得店小二說:“客官,聲音好像是從你要找的那間房傳來的。”他指了指前方的第四間房。

聞言,沈易行急忙拔出配刀跑去,撞見幾名黑衣人跳出窗外的身影。他近前一看,便看見窗外是一條偏僻的巷子,不遠處有一女子,攙扶着一個受傷的男子拼命往前跑,追趕他們的正是方才跳窗而出的黑衣人。

只是,他看到的是身影,無法确認是不是魚七,并不急着去幫忙。

這時,那女子調過頭來,手中的石子飛向黑衣人。但她的手受了傷,鮮血侵染了衣袖,也消退了勁道,飛出的石子根本傷不了黑衣人。

沈易行看到了那張臉,不是魚七還能是誰。當即躍出窗外,疾步追了上去,與黑衣人大打出手。那幾個黑衣人雖然武藝也不錯,但又怎會是他的對手,很快就他們砍傷倒在地上。

“總镖頭,你終于來了。”

素煙學着魚七的語氣,假裝身受重傷有氣無力地說了這麽一句後,随着攙扶的人癱倒在地。

沈易行看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男子,正是同他一起出寧都,半路分開的光子,不知為何魚七和他在一處。

他急忙扶起魚七,關心道:“你不是在寧都嗎?為何來這?是不是寧都發生什麽事了?”

素煙繼續學着魚七的樣子,從衣袖中拿出一封無字信封,上面沾染了血跡:“娉兒出事了。”她把信封遞給沈易行。

娉兒是沈易行的寶貝女兒,一聽說她出事,又見魚七這般情形,當下慌了神,急忙接過信封。此時的他心系女兒,早已放松警惕,中了素煙揮灑的迷藥。

“你……”沈易行一臉詫異,倒在地上。

素煙站了起來,望着地上昏迷的沈易行和光子,露出了笑容。這時,又有幾名手下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只聽素煙吩咐道:“找個地方把他們處理了,不要露出馬腳。”

“是。”手下們應着,正要将二人裝入麻袋帶走。其中一人發現沈易行懷中有東西,拿出一看竟是天隐門的令牌,禀道:“老大,是天隐門門主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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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素煙拿起令牌審視,心想天隐門門主令牌怎會在沈易行身上。細想近日沈易行的行蹤确有頗多疑問,看來還不能就這樣讓他輕易消失,當即下令道:“暫時先把他們都帶回去。”

那麻袋還是将他們裝入其中,藏在木箱子裏。素煙等人借助商人身份,悄然離開了常州。

一直守候在常青镖局的徐镖頭苦等三日,依然不見高遠镖局、振新镖局的人來,提前趕來的北寧镖局總镖頭沈易行也失了蹤跡,獨在門口徘徊。

這時,一下人走來禀告道:“高遠镖局和振新镖局來信了,說他們并未失約,是北寧镖局失約在先。”他附耳在徐镖頭跟前悄聲說明,聽得徐镖頭眉頭緊擰,嘆道:“沈兄義薄雲天,怎可能做出臨陣脫逃的事。”

那下人補充道:“我看他就像那兩位說的縮頭烏龜。不想得罪我們镖局,特意演了一出戲來了又走。”

徐镖頭細想一番總覺有問題,但又說不出來,正尋思時,又聽那下人問道:“徐镖頭,接下來我們要怎麽做?”

“人都沒來,散了吧。”徐镖頭搖頭嘆息,怎麽想都覺得這件事疑問甚多,可惜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四大镖局會談取消的消息很快傳到北軒霖耳裏,此時的他正獨坐在案桌前批閱奏折,聽得甚是震怒卻将情緒都藏在心底,沉吟道:“耗費這麽多人力共同促成會談,就這麽輕而易舉被他們化解了。看來,天隐門的事得盡快處理完才行。還有,多加派人手,務必找到沈镖頭。”

“是。”譚左靜靜地侯在一旁,聽從指示。

北軒霖因沈易行再次失蹤的事感到困擾,尤其若有不測,他不知道如何跟沈娉兒交代。想到這,他的頭有些微疼,不由得揉捏太陽穴,繼續道:“山匪也是一塊難啃的骨頭。本想整頓完天隐門再将重心放在清剿山匪上,現在看來,得同步進行了。清剿山匪的事準備的如何了?”

譚左道:“此事還在秘密張羅,要想一網打盡消息又不洩露出去,确實還需些時日。”

“趁他們的重心放在天隐門上,加緊些。”北軒霖說的他們自然是暗中破壞的素煙等人。

北軒霖覺得頭越來越疼了,他索性放下奏折,雙手并用揉捏着太陽穴。譚左見狀,關切道:“皇上,我去叫禦醫過來。”

“不用了,一會便好。”北軒霖起身來到庭院放松,望着滿庭鮮花,周邊站滿宮女侍衛都低垂着頭卻無一人敢跟他交談,甚是沉悶和孤獨。

沈娉兒那裏,他暫時是不好去了。面對她,不知該如何是好。尋思半日,他能找的人也就只有李星。

夜入人靜,丞相府的人都進入了夢鄉。唯獨李星,雖然躺在床上,并未睡去。他的面容洋溢着笑容,思緒還停留在當日游湖歸來,管家在馬車上說的話。

“都說女人總是嘴硬心軟,看來小魚也不例外。”李星自言自語,回想起和魚七相處的點點滴滴,那洋溢的笑容更加燦爛。

“想找我喝酒就出來,這裏沒人躲什麽?”忽而間,李星冒出這麽一句,不過臉上的笑容依舊。

“還以為你面犯花癡,不會這麽輕易察覺。”北軒霖手拎着兩壇子好酒從暗處走來,坐到了桌前。

“不要誣陷我啊,誰犯花癡了。”李星利索地下床。

“你那神情簡直……無法形容,我還能冤枉你。犯花癡就犯花癡,又沒人笑你。”

“作為皇上,正事不做,偏好鑽研我的神情,這可不妥啊。”

北軒霖笑了笑,打開酒壇子道:“今天難得見你另一面,幹杯。”

“有那麽明顯嗎?”李星湊過去小聲問了一句,看到北軒霖肯定地點頭,便知自己似乎真的在犯花癡,還犯過頭了。

“是魚七那姑娘吧?”北軒霖問道。

“你這麽了解,是不是經常對娉兒這般啊?”李星不答,反過來問他,一臉八卦的樣子。

聽到李星提及沈娉兒,北軒霖不由得愣住,面色變得有些凝重。李星見他有異,問道:“出了什麽事嗎?”

“你說,我和娉兒能如約白頭嗎?”北軒霖感慨道。

“這話你應該問你自己,問我算怎麽。”李星反駁,見他的神色依舊凝重,正色道:“如果是我,說出的承諾必定踐行到底,無論多大的困難。”

“說得好。”北軒霖又喝了一口酒。

“诶,按照你的性子,不會單純找我喝酒,發生了什麽事?”

“沈镖頭失蹤了。”

“這事我知道。”

“他是天隐門前門主。”

“……”

李星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道:“這就是你來找我的原因吧?你怕沈镖頭遭遇不測,不好向娉兒交代。”

“對。”北軒霖也不打哈哈。

李星長嘆一口氣,邊喝酒邊道:“如果沈镖頭不出事,你也不會告訴我他是天隐門前門主,這是秘密我知道,我不會說什麽。但娉兒不同,既然你選擇和她共赴白頭,有些事還是要早點說清楚才好。免得到時候……”李星意識到不該再說下去,也不知道說什麽,爽快道:“不說了,喝酒,來喝酒。這件事你自己看着辦吧,我會想辦法出城完成我未完成的事。”

李星與北軒霖的默契早已不用言語來明說,他已經猜到北軒霖的來意。天隐門前門主好不容易轉移他的嫌疑,這個時候他外出正好可以轉移注意,為沈镖頭争取一線生機。

昏暗的房間淩亂不堪,乍眼一看是一間荒廢的小屋。只見假扮商人的素煙等人推着木箱子進來。素煙打開大木箱,裏面露出被綁得死死、昏迷不醒的沈易行。

素煙拿來一小藥瓶在他鼻間晃了晃,藥效讓沈易行頓時醒了過來。素煙笑問道:“怎麽樣沈镖頭,是否考慮與我們合作?”

“你到底是誰?”看到和魚七長得一模一樣的臉,沈易行更要一探究竟。

“這話你都問一路了。像你這麽聰明的人,明知問一遍兩遍不會回答的問題,再問也是白費。”

“好,那我問你,你要帶我去哪?”

“青州。”素煙笑了笑,“我可以跟你多說點,再翻過幾個山頭就到青州了。”

自沈易行在常州中計,一路都被藥暈塞在大木箱裏前行,除了夜間休整時藥醒他,拉攏他。沈易行又問道:“你為誰做事?”

“自然是讓寧國不好過的人。”素煙又笑了笑,“沈镖頭,我勸你不要白費心機,想想怎麽和我們合作吧。若不是看在你身上有天隐門門主令牌,你現在已經是一具死屍了。我的忍耐是有限的。”她說最後一句話時,加重了語氣,似乎真的已經不耐煩了。

“我要喝酒。”沈易行突然來這麽一句,又道:“必須是好酒,還要有好菜。”

“你這半死不活的家夥還來勁了是不是?這荒山野嶺的去哪給你找好酒好菜。”在旁的手下斥責他。

“一點誠意都沒有,談什麽合作。”

沈易行躺回大木箱中閉上了眼睛,氣得那手下勢要教訓他一番,被素煙阻止道:“去,找點吃的來。”她拿出自己平時喝的酒給沈易行。

“這還差不多。女娃娃,你的手下素質不行啊。”沈易行接過酒坐在木箱子裏喝了起來,完全不把素煙他們當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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