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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林清瞳打開攝像頭自拍，然而怎麽找都找不到一個好的角度能将自己全身都拍下來，于是她決定求助身旁的路人。

恰巧，一個年輕男子從長椅旁路過。

“你好，帥哥，可以幫我拍個照片嗎？”

請人幫忙，必叫人帥哥美女。林清瞳便這樣随口一叫，沒想到對方還真是個帥哥。

今天的顏值暴擊也太多了吧！

雖然不及前兩位，這位也很有自己的特色，眉眼如畫，有點邪魅的感覺。

他被林清瞳叫住後愣了會兒，便接過了林清瞳的手機，配合她拍照。

“怎麽拍？拍全身照嗎？”他舉起手機，盯着林清瞳問道。

“嗯。我就站在……”林清瞳選了個陽光充足且空曠的地方，“就這兒好了，你幫我拍張全身照。”

說完，林清瞳發現對方還是保持着驚訝的狀态，自己也驚訝了：“怎麽了？”

“沒事，那拍吧！”他說着，蹲下了身子。

恰在他蹲下的那一刻，一片枯黃的樹葉飄過他的頭頂，擦過他的頭發，卻沒受到任何阻礙，平滑地穿過，而後降落在地。男人也沒有反應，依舊蹲着舉起手機。

林清瞳依舊笑顏如花，滿意地拍下了好幾張照片。

“謝謝。”她簡單謝過，随意地将剛才拍的幾張照片發給了姜尋。

接着，往與男子相反的方向走着，直到路邊突然開來一輛出租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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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瞳立馬招手。

出租車停下，林清瞳迅速拉開車門，幾乎是跑進去：“師傅，去臺山，快開車。”

說着，她便要将車門閉緊。

可這時，車門居然被卡住了，死活不動。

林清瞳心一涼，連忙就準備推開車門再沖出去。

忽然，剛剛還關不住的車門猛地關上，将她撞倒在連起來的後排座位上。

“師傅，開門！”林清瞳尖叫。

司機卻不管不顧地将出租車啓動。

“停車，師傅快停車！”林清瞳慌了。

然而司機仍像是沒聽到一樣，繼續平穩地開着。

她正準備爬向前排強行停車。

忽然，一只手從車頂鑽了出來。

“啊！”

林清瞳跌回原地，大氣都不敢出，眼睜睜看着那只手順着座椅蜿蜒下來，緊接着是軀幹，頭和腳。

剛才還在給她拍照的年輕男人竟無視物質阻隔，穿透車頂，爬了下來，迅速爬到了的林清瞳身旁。

“你，看得到我？”他無比肯定。

林清瞳恐懼不已，不停往後退，終于把自己憋到了角落。

“你果然，看得見我。”男人邪獰一笑，配着他那邪魅的俊臉，更顯詭異和恐怖。

“你，你想要做什麽？”心知假裝也沒用了，林清瞳再将自己縮緊，手也往身後——

忽然，男人随手一揮，林清瞳身後的手機憑空飛了出來，飛到男人面前。

“王警官？還沒開始打？”男人看到了點開的通訊錄，戲谑地盯着林清瞳，“真！可！惜！”

語畢，手機內的電流瘋狂亂竄，很快，手機爆出火花。

整個手機炸成了黑黑的一團。

男人距離手機最近，都沒有絲毫影響。前座的司機居然也沒回頭看一眼。

“司機陷入幻覺了。你放心，我讓他開去臺山。”男人緩慢地爬到林清瞳的面前，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滿足你的要求，不好嗎？為什麽要這麽恐懼呢？”

兩人接觸的位置都被男人——不，男鬼虛無的軀體穿過，卻給林清瞳帶來陣陣涼意。

根據林清瞳從警局那兒得來的經驗，這是鬼氣帶來的影響。

這個男人，果然是厲鬼！

林清瞳絕望了。

早在看到那片樹葉穿過男人發絲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不幸又遇上了鬼。

經驗豐富的她連笑容都沒僵硬一下，假裝自然地做完一切就準備逃跑。

可這樣做的時候，她就隐隐感覺沒用。

因為男人此前驚訝了兩次，大概是驚訝她居然能看到一只沒有幻化的，虛無的鬼。

所以她一上車就趕緊讓開車，同時調出王警官的電話。

萬萬沒想到，這鬼如此警惕和強硬，讓她所有的計劃都落空。

不，其實不該落空的。

她應該一開始就打王警官的電話，而不是，下意識給姜尋發了一句——

“救命！”

姜尋一個空有顏值的普通人類能做什麽呢？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發給他，簡直像是在發遺言。

“求求你，別殺我！”生命面前，求饒都是小事。

可厲鬼似乎“志不在此”，他獰笑一聲：“你誤會了。我怎麽舍得殺掉唯一能看到我的活人？”

“那你想——”林清瞳稍微放下的心再次沉重起來，“怎麽做？”

“當然是，留着你。”厲鬼癡迷地看着她的眼睛，“你的眼睛，真好看。”

聽到這樣的話語，林清瞳激起一身雞皮疙瘩。

果不其然，厲鬼的下一句和她所想的一字不差：“真想留着好好欣賞呢！”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的眼睛不止能看到鬼魂，還對鬼魂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過去，只要哪只鬼魂持續盯着她，便會被她的眼睛所吸引。所謂的“留着”便是将她的眼睛挖出來，慢慢欣賞。

“你……你挖出來了，就再也沒有活人能看到你了。”林清瞳對此已經很有經驗，鼓起勇氣反駁，“這樣不寂寞嗎？”

“啊……你說的對。”厲鬼竟認真思索起來，“那你，能永遠留在我身邊嗎？”

救命！

…………

在看到林清瞳發來的名字後，姜尋就有強烈的既視感。

後面林清瞳将自己的照片一發，他才知道。原來，主播就是當初讓他蹭網的小姑娘。

他用她的網進入了她的直播間，還和她交了朋友，更在今天繞了一大圈跑這麽遠和她約見。

難怪當初聽山下的那個小姑娘跑步的聲音時會莫名有種奇怪的感覺——她的聲音和很少發語音的摳腳盲流一樣。只不過聽得少了，姜尋一下子沒聽出來。

對方恐怕也沒想到本以為相隔甚遠的兩人竟然是唯二的鄰居。

姜尋正震驚地欣賞手機上的照片，還來不及感慨緣分的奇妙，突然就看到了那突兀的“救命”二字。

“你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姜尋不明所以，立即想到林清瞳此前的恐懼，“又碰到鬼魂了？”

然而，對方始終沒有回複。

姜尋只得首次主動撥通林清瞳的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手機那頭傳來機械而冰冷的語音提示，讓姜尋的心都涼了一截：不是沒人接，而是關機……這代表林清瞳真的出事，且已經被抓住了！

然而他想不通林清瞳怎麽會出事。他在山上那麽多天，從來沒見林清瞳出去過。想象不到她會和誰結仇。

那……抓住她的就只能是鬼！

人還會受法律約束，再瘋狂的人也不會一開始就随便殺人。可鬼……它們都死過一次了，殺起人來哪裏會猶豫？

姜尋一下子想清了這點，心徹底慌了。

他焦急地在室內飄來飄去，想盡各種辦法打電話，感應，甚至是在高空遠眺，想要抓住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找到林清瞳。

然而，做的時候他就知道這是徒勞了——鬼魂比人更清楚如何躲開追蹤，也有能力這麽做。

冷靜，冷靜下來。

就算林清瞳不幸死了，她也會變成鬼魂，他還可以救下鬼魂。

可要是他再不冷靜，繼續無能狂怒，這個鬼魂就會被對方吞噬，到時候就連替她報仇都做不到！

靠着這種詭異的思路和姜尋曾在戰場上訓練出來的心境，他的心一下子穩定下來，立馬想到了辦法。

他迅速幻化聲音，聯系最近的姜氏集團的子公司的人，讓他們查林清瞳這個名字，以及她的手機號，想辦法查到她的定位。

姜氏集團沒這麽大的權力，但這麽多年來，他們靠着一千多年來積攢的鬼魂祖先和姜尋的威懾力量與警方建立了深度合作。

讓他們幫忙查個人（且這個查詢還是為了救那個人）完全沒問題，至于警方那邊會臨時提出什麽要求自有姜家周旋。

“讓他們務必要快！她随時有生命危險，如果他們提的要求裏有關于我的，我一律答應。”久違的緊迫感讓他放開了所有的限制，只想盡快找到自己的網友。

很快，不到二十分鐘，交涉人員發回了訊息。

警方居然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就找到了最後上車的定位！

“手機關機了都能定位嗎？”姜尋震驚于人類科技和警方的效率，“每個人都能查這麽快？”

姜氏集團的人搖搖頭：“不。警方告訴我們，林清瞳這個女孩身份特殊，警方有在她手機上安裝實時定位裝置。而這個裝置，在二十分鐘前就被毀掉了。他們提供的是裝置最後發送回來的信息。”

“後面的定位他們無法再提供，但是您看，”幹練的工作人員指了指傳上大屏幕的監控，“路邊的監控拍到她當時上了一輛車，連車牌號都照下來了。”

“你們能聯系到司機？”姜尋敏銳地意識到這點。

“不。我們沒有這些信息，但是姜氏集團和出租車平臺也有合作。”工作人員自信地告訴姜尋，“他們正在查找和同步這輛車的路線，稍後就會同步過來。”

姜尋全程聽得震驚。

他一直都知道姜家遵循低調做人、韬光養晦的原則，卻不知道姜氏集團已經強大到這種強度——與社會各界都有深度合作，只需要一個電話號碼，就能查到一個人的位置。

很快，屏幕上的畫面再度變化，顯示出一張K市的地圖。

地圖上有個小紅點，正在快速移動，地圖下方實時顯示車速。

“他們現在在這座橋上。”工作人員指着上面的小紅點，皺起了眉頭。

姜尋的心頓時一沉，替工作人員說出了下一句話：“車速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