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撇出一個飛機耳顏膳艇
第47章 撇出一個飛機耳顏膳艇
火勢漸大,滾滾濃煙直往天花板上沖,沒處跑了轉彎又撲回來,現場情況只用肉眼看實在惡劣,可其實是虛張聲勢,光打雷不下雨。
放火的人估計也怕死,随便點着幾處着急跑路,光是奕炀用腳踩滅的紙堆就兩處。
“樂言,你……”
奕炀打濕的外套還在嘀嗒落水,他傾身往觀察床這邊靠,水珠滴到兔子嘴巴上,涼涼的,惹得粉耳朵一激靈,但是癱倒的兔子毫無反應,在大災大難前躺得極其安穩,袒露的毛絨肚子一起一伏。
睡的很香。
奕炀不太肯定這團小生命到底是不是樂言,可這裏除開兔團子真沒別的活物了。
于是,他把兔子四肢合攏,翻了個面捏着身子拿起來,手感軟乎得不像話。奕警官覺得自己皮糙肉厚,稍用點力都可能把這團兔子捏死...
拿起來看更小只,是只有樂言這麽小,還是所有的侏儒兔都只有這麽點……
一直這麽捏着不太行,兔子睡覺也不會太舒服,奕警官笨手笨腳捏着兔子的脖頸,另一只手托着毛乎乎的兔屁股,最大限度地溫柔和小心翼翼了。
他喊了兩聲,小兔子還是沒反應。拿起來沒地方放,他轉一圈,解一顆襯衫扣子,把兔子直接塞進襯衫裏邊,自己則像個孕婦,小心拖着肚子垂下來的小鼓包。
實驗室不算大,幾乎一眼望到頭,他邊往外走邊檢查有沒有別的人影。
消防隊趕得及時,扛着水槍往地下沖,十幾分鐘的工夫徹底澆滅明火。涉事人員被控制在樓前的空地,另外關于非法實驗的資料證據并沒有全部銷毀,即便紙質版燒沒了,電腦裏依然有沒來得及删的。
奕炀路過,沒往那裏多看一眼,馬不停蹄先上自己的車。背後要人喊,“奕警官,奕警官您朋友——”
“在車上,受了傷,我先去醫院,”奕炀打開駕駛座,“辛苦你們了。”
“沒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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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上車門,老遠聽到警方在盤問,好像從其中一人身上搜出了幾張硬盤,以及一些沒來的銷毀的紙質實驗報告。
奕炀應該在場,可他有更重要,更棘手的事要處理。驅車回奕家別墅需要一段時間,這只白色侏儒兔團在副駕駛的薄毯裏,沒有要醒的跡象。
奕警官一路心不在焉,心焦啊,樂言變回兔子後還能不能恢複,這個問題的棘手程度不亞于樂言那晚被綁架。
即便是沈卿留的那封信裏也沒有對這件事情的詳細記載,或者說,在這之前,并沒有出現樂言徹底變成兔子的例子。
耳朵和尾巴都能消下去,整個也能吧……
他想得入神,半夜路上又只有他這麽一輛車在行駛,沒及時注意到紅綠燈,險些直接闖過去,千鈞一發之際,猝不及防一個急剎車。
哐當一聲,在副駕駛好好團着的侏儒兔子因為這股慣性,一骨碌滾到坐墊地下。
“呀,樂樂!”
結結實實地摔了一跤,暈過去的兔子活生生摔醒了,蒙地站起來,奈何腿軟,暈得腦袋撲地。好半天自己從坐墊的陰影裏爬出來,擡着包子臉,鼻尖左右嗅味道,最後盯着湊過來的奕炀,眼神幽怨,嗚嗚幾聲大概是在控訴他的那腳剎車。
奕炀的手一頓。
嘶…會不會抱錯了?
耳朵是和樂言的長得一樣,但眼神不太聰明,一個字——呆。
樂言腦袋都擡酸了,他想重新回到副駕駛,奈何坐位太高,靠他自己跳是上不去的。
那雙圓溜溜的眼睛轉過來,巴巴望着人。奕炀真的太慢了,看戲一樣的表情真的很壞。樂言原地立起來,前爪縮在身前,示意他抱自己上去。奕炀瞎了,看不到,樂言站累了重新蹲回去,叽裏咕嚕一通罵。
這個地方能夠聞到汽油味兒,不好聞,簡直要熏死兔子了。
樂言覺得自己已經表現得足夠生氣了,可這樣的生氣看在奕炀的眼裏就是撒嬌。
侏儒兔……這個品種的兔子還有點可愛。
奕炀後知後覺繼續伸手過來夠樂言,剛碰到點毛茸茸,樂言張嘴,一口咬在他的手指上。沒使勁兒,他不敢。
“撒嘴,咬人是壞習慣,容易挨揍。”奕炀口頭教育,兔子聽到‘揍’這個字,耳朵往後,撇出一個飛機耳,悻悻地把嘴松開。
“樂樂?”奕炀試着喊他一聲,這只小侏儒兔越看越呆,不會真抱錯了吧……
樂言怕挨揍,他現在又是最脆弱的時候,打還不了手,罵也只能叽叽咕咕,于是低頭用腦袋蹭奕炀的掌心,表示自己的溫順和友好。
這舉動奕炀只當他是在回應自己那聲‘樂樂’,把兔子擡到臉前琢磨,擡的過程中,人類的臉在兔子眼前放大再放大,樂言心髒也因為這動作不知緊縮了多少倍,蹲着的姿勢,愣是吓得腦袋往後縮,身子一僵——
這動作奕炀熟,不出意外的話,下一秒得呆兔子倒頭就‘睡’,他把樂言的脆弱扼殺在搖籃裏,連忙将手挪開,保持着安全舒适的距離“樂樂冷靜,已經挪開了。
奕炀問:“你以後...就是一只兔子了?”
“@#$^&%!$# ……,%¥,!”你的樣子看起來是瞧不起兔子,奕炀,壞人!
“什麽?”
奕炀聽他哼哼唧唧,更像是在撒嬌,哪有兔子這麽愛撒嬌的,“不會說話,但是又叽叽咕咕,還有停頓,你是不是在罵我?”
“×&%¥#@……。”
“什麽?”奕炀撓他下巴。
樂言不給他撓,結結實實縮着,包子臉擠圓了,趴在奕炀手心生悶氣。對于莫名其妙變回兔子這件事,他自己也沒消化。
焦慮得茶不思飯也不想,要是一直是兔子怎麽辦……即便回江北,他也勝任不了動物園的工作…應該沒有一只兔子去面試的例子。
太荒唐了……
奕炀要開車,不能一直拿着這只兔子,他剛要把樂言放回副駕駛的毯子裏,樂言不願意,害怕又像剛才那樣被甩下去,前爪後爪一起牢牢抓住奕炀的手掌。
“聽話,開車呢,拿着你我就危險駕駛了,又是大半夜,撞樹了怎麽辦?”
兔子不幹,無論對方說什麽都不行,悲傷得叽叽咕咕,奕炀大概能猜到他在說自己多害怕。又想到這兔形确實是被吓出來的,奕炀心軟,親了小兔子兩口,勉強讓他趴在自己腿上
主卧室裏,一人一兔面面相觑。奕炀眼睛看酸了也沒用,兔子還是兔子。他剛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扒開毛發查看兔子有沒有受傷。
沒有,毛發順滑柔軟,連打結都沒有。
然後又對兔子的體型秉懷疑态度,按道理說樂言是成年兔,怎麽跟網上兩個月大小的侏儒兔子一般大?
不正常…是營養不良,還是受到重創‘縮水’了?
“樂樂,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有就動動耳朵。”
樂言耳朵立着,一動不動。
“那實驗室裏,他們有沒有對你做什麽?”奕炀說:“還是動耳朵,有就動。”
樂言不知道他說的‘做什麽’具體指什麽,捆在床上應該算,他動耳朵,還叽叽咕咕試圖說明是怎麽被捆住手腳的。
奕炀兀自琢磨:“真是他們的原因?”
這個問題奕炀脫衣服想,洗澡想,擦頭發出來也想,決定再讀一讀沈叔叔的信,說不定能有新發現。
他擡眼,發現樂言蹲在地上,又用那種看上去很呆的眼神看自己,似乎有話要說。奕炀蹲下來,沒抱他,問他想幹什麽。
樂言往浴室方向嗅了嗅,蹦了兩步折回原地,原模原樣望着奕炀。
“洗澡?”奕炀會意,卻沒有順着他的意思,“你不可以。”
準确說奕炀不行,他沒有一丁點幫兔子洗澡的經驗,網上說兔子不能輕易洗,容易應激,而且兔子的胃和腸道脆弱得很,稍不注意就會生病。
樂言當人當習慣了,規定自己每天要洗澡,他眼巴巴望着浴室門。好奇怪啊,做人的時候洗澡能接受,可是做回兔子,竟然有點害怕水……
“那簡單擦一擦?你幹淨又漂亮,沒必要洗。”奕炀以為他在難過,邊哄邊找濕帕子給他擦爪子。
樂言滿意這種伺候,四仰八叉躺着,準備睡覺。奕炀用手指戳他,誠懇說,“今晚你不能和我睡。”
“@#&?”為什麽?
奕炀肯定在嫌棄兔子,他嫌棄兔子手腳不幹淨,一定還嫌棄兔子掉毛!樂言不大的心裏,全是氣和仇。
“我翻個身,能把你壓成兔子餅,你信不信?”奕炀放下帕子打開衣櫃,挑挑揀揀沒找到合适的布料,又打開另一扇。
樂言則被他這句話唬住了,咕嚕咽下口水。當人的時候膽子就那麽大點,現在成了兔子,膽子幾乎等于沒有…
但是讓他一個人睡還不如直接把他扔在荒郊野嶺自生自滅,樂言不願意,這個床他今晚就要睡。
奕炀給他臨時用毯子團了一個小窩放在牆角,位置顯眼不易踩踏,接着把兔子抱進去,“你乖乖的,明天早上起來,一定要有胳膊有腿,怎麽從江北來,就怎麽和我回江北去,知道嗎?”
樂言搖頭,身子雖小,彈跳力一級,從簡陋的窩裏跳出來,愣是黏着奕炀不放,爪子勾着他腰上的浴巾,險些扒拉掉了。
奕警官妥協,也不想再折騰他。樂言這才如願躺上床,卻一點也不老實,在被窩裏逛了一圈,像在選地盤,最後團巴團巴在奕炀胸口趴下,四肢攤開,腦袋一歪,準備睡了。
這個地方是兔子精挑細選出來最舒适的位置。人類的呼吸會有小小的起伏,胸口就像天然的搖籃,當然,肚子更柔軟,趴着也更舒适,可那一塊起伏有點大,在那睡着的話很可能會做踩空,或者跳樓的噩夢。
奕炀怕壓死他,不敢挪身子,幾乎百依百順。但是第二天是被疼醒的,呆兔子仍舊趴在他的胸口,不知做了什麽夢,在咬他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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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樂樂,你告訴我,你到底做了什麽夢?
奕炀在旁邊聽着,樂言不敢說。
于是作者找了個奕炀不在的時候又問一遍:夢啥了?
樂言小聲說: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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