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你怎麽追人的?
第49章 你怎麽追人的?
奕炀帶門出來,衣冠楚楚,表情自然,僅僅是制服上的褶皺比進去的時候多。
白微老遠守着休息室的門,手裏捏着一本架子上随便拿的防火安全手冊,醉翁之意不在酒。奕炀瞥了他一眼,他不信那小子能憋,索性一聲不吭先回辦公室。
“诶?”
白微把手冊塞給進來的同事,若無其事跟進辦公室,緊接着小心翼翼推上一點門,還不能直接關上,得留條縫,表明他沒說什麽見不得同事的壞話。
辦公室就倆人,奕炀自顧自忙,偶爾看一眼腕上的手表,白微耐不住,咳了兩聲,“你瘋了?”這三個字太直白,他臨時決定換一個說法,“去一趟義城,回來開竅了?”
以前別說女人,就是鬼來了奕警官也沒閑工夫應付。現在好了,沒要女人,要一個帶把的。
“什麽開竅?”奕炀聽懂了故意不想懂,琢磨着怎麽解釋樂言的突然出現,還有那只侏儒兔子又去哪裏了…
奕炀轉移話題,伸手和他要:“麻煩你幫忙打印的資料呢?”
白微輕易轉移不了注意力,無關緊要的資料先緩一緩,他說:“你帶人來這裏找刺激?”白微不确定,問的倒是很肯定,“這是什麽地方能讓你胡來!”他話裏沒有責怪的意思,事實上他也不敢責怪,只是還沒将剛才的震驚消化,說話有點語無倫次,“老奕,這事兒你做得欠考慮,我看到還行,要別人看到怎麽辦?舉報你,你就等着回家吧!”
“不是你想的那樣。”奕炀拿上手邊的玻璃杯準備給自己倒杯咖啡,才往門口走兩步就被對方拉回來按在座位上。
“還想去?你先想想怎麽把人神不知鬼不覺都弄出去吧。奕炀,你糊塗啊!”
“說了不是你想的那樣。”奕炀倒是想,可樂言不懂,笨兔子能知道老婆是什麽就很了不起了,至于談戀愛…
任重而道遠。
白微眼睜睜看人跨出辦公室往茶水間去,啧了幾聲,一臉的無可奈何,怕他犯糊塗繼續剛才的危險動作,步步緊跟。
奕炀被他跟煩了,本想讓他忙自己的去,忽而看到白微這張嚴肅臉,想起這人私下是個情場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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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你個事兒?”奕炀把冒熱氣的水杯擱在桌上,“認真問。”
白微覺得他不懷好意,怕他害自己,頭往後挪了幾寸:“什麽?”
奕炀扶着他的肩,把人拉過來墊着胳膊,小聲問:“平時你怎麽追人的?約會一般什麽項目?有沒有追到手的成功案例,說幾個給我參考參考?”
“什麽意思?什麽叫做舉幾個,我一個苦情種,對感情專一得不行,能給你舉一個就很了不起了,還舉幾個。”
奕炀:“好好好,舉一個。”
“無非是紳士有風度,見面留好感。”白微為了穩住自己的專情形象,說得保守,拿初戀舉例子,“最好談個兩三年,牽手就行,別的出格事兒別做,要談婚論嫁了再考慮進一步。”
“真的?”奕炀蹙眉,“你說的這一任女朋友現在怎麽樣了?”
白微表情一變,假意掩面哭泣,一手擡着伸出兩根手指,“兩個孩子的母親。”
“奕炀?”
樂言換好了奕炀給他的衣服,一身制服,這身衣服挂在架子上特別酷,可穿在兔子身上太太太大了。樂言這回不僅手露不出來,兩只腳也失蹤。褲腿走路會拖地,不用穿鞋,疊起的褲腿可以踩着地,髒不了腳……
“他……?”白微瞳孔再次地震,裏邊的人是樂言,奕炀要追樂言,奕炀喜歡男人!白微脫口而出:“他什麽時候來的?”
奕炀随意糊弄:“就剛才,你沒注意的時候。”本想解釋,又怕他一不饒問,趁小兔子還沒有走近,奕炀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謊:“樂樂在路上摔了一跤,衣服褲子髒了,剛才是在換,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個姿勢……換衣服?”
奕炀:“別管,知道是在換衣服就行了。”
白微勉為其難點頭,其實任何帶顏色的話或者事,只要扯上樂言,他都覺得是放屁。樂言就是個全方位的乖寶寶,別地兒不敢說,就他們局裏,人見人愛的地步。
樂言踉跄過來,一臉真誠先禮貌和白微打招呼,然後遞手給奕炀幫忙掖袖子,掖完袖子奕警官自覺半蹲着幫他整理長出一截的褲腿。
瓷磚踩着很涼,在家裏的話奕警官會直接撈着樂言回去找鞋穿,這裏不行,這裏得避嫌。
“床邊有雙米色棉拖鞋,你站着別動,我去給你拿。”
樂言點頭目送奕炀過去。兔子害怕到單獨和白微站在一起就會汗毛豎起,脊背發涼的地步。他默默挪動身子,确保能夠不動聲色地避開眼神交流。
可白警官應該沒看出樂言的逃避,兌了杯溫水遞給他,“樂言,好久沒見了,你那個工作面試過了沒?”
樂言搖頭,“還沒面試,等……”兔子在心裏數天數,得出一個确切日子:“三天,再等三天。”兔子說話不敢看人,看樣子很想走,回了兩次頭都沒見奕炀回來。
“我上次推薦的兔餐廳,你去試過沒,味道怎麽樣?”
“…沒有,我不吃兔子。”樂言忍氣吞聲,說得極其委屈。
“沒事兒,萬事都有第一次,之前有人推薦我吃牛蛙,我想那大癞蛤蟆有什麽可吃的,後來試了一次,一個字‘絕’!”
“…我也不吃癞蛤蟆。”
白微沒聽到,像個熱心腸的老大媽,非得讓他嘗一嘗,“我在網上淘到幾家兔肉一級棒的店鋪,你先試試好不好吃,要覺得不錯我再把店鋪推薦給你。”白微小跑進某間房加裙幺污兒二漆霧二吧椅每日更新最新完結文,再出來時手裏有一個透明的亞克力收納盒,他噼裏啪啦打開蓋子,挑挑揀揀單獨包裝的零食一樣一包遞給他。
樂言不敢看是什麽,又怕東西在自己手上掉了,硬着頭皮接着:“……不吃兔子,我不吃兔子…”
“嘴上零食,一包才一點兒,閑着沒事就吃。”白微怕他不夠吃,又多撿了幾包,“啊,你等着我去給你找個袋子裝。”
他一走,樂言咽下口水,低腦袋看所謂的嘴上零食。
‘兔肉幹’‘麻辣兔頭’‘手撕兔腿’
這個詞看在剛從兔子恢複人類狀态的樂言眼裏,相當于人肉幹,麻辣人頭,手撕人腿……
他是兔子人啊,這幾個形容詞無論在兔子身上還是人身上,都讓他覺得驚悚無比。
奕炀回來見小兔子在發抖,這個體溫對人來說屬于正常,但對兔子來說偏低,他還以為是沒穿鞋凍着了,貼心地搓了搓腳心才放棉拖鞋裏,“樂樂,一會兒我帶你去吃午飯,吃完送你回家,好不好?”
沒見回應,奕炀擡頭看人,發現對方憋着氣默默流眼淚,以為自己哪句話說錯了,連忙改口,“不回去不回去,等下班一起回,這樣可以嗎?”
樂言還是不吱聲,憋得太久說不出話了。
這時候白微找袋子跑回來,“樂言,只有盒子,湊合着裝吧。”
“裝什麽?”
奕炀偏頭,猝不及防在桌上看到那幾個小零食袋,險些沒兩眼一黑,打住白微所有的話和動作,迅速帶樂言回休息室并且鎖上了休息室的門。
“樂樂你聽我說,”奕炀生怕兔子的耳朵冒出來,伸手揉他的臉,又安撫地拍脊背,“白微吃的兔子和你不是一個品種,那個品種可以吃,你這種不能。”
“…我不明白。”樂言從哭腔裏擠出這四個字。
人也有可以吃的品種不可以吃的品種嗎?好像沒有……
兔子身上的體溫還在持續下降,抖得更厲害,大概因為才恢複,又受這樣的驚吓,身體反應不過來。
“樂樂,你別多想,”奕炀握着他的手,試圖緩解他這種不正常的痙攣,“吃兔肉是個人飲食習慣,人類對小動物的方式多種多樣,從養寵物的愛護到為了食物的捕獵。這是人在道德和生存選擇上的複雜性,但現在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重新思考和動物的關系,包括對動物權利的尊重和自身飲食習慣的改變。”
“我不懂…”樂言用手捂着眼睛,眼淚從指縫溜出來,濕潤一片,“我覺得手撕兔腿應該會很暴力……”樂言縮腿,背過身蹲在地上埋頭悶着難過。
奕炀特意等了一會兒,或許是有了免疫,樂言那雙敏感的兔耳朵居然沒有出來。
“你記得樂樂喜歡吃魚,倘若有一天魚也有了思想,他也會害怕吃它的你,但吃魚的你就暴力了嗎?”
樂言一愣,哭意哽在喉嚨,“魚…它…它是可以吃的。”
“你現在處在一個獨特的位置,能夠理解這些複雜感受。但其實,魚和你一樣,并不認為自己可以吃。”
“嗯?”樂言擡眼,吸吸鼻子。
“白微覺得兔子可以吃,但兔子不覺得,白微也覺得自己不能吃,可如果有天就是要被吃了,他也沒辦法。”
“好複雜。”樂言反應不過來了,腦子裏只有能吃和不能吃。
好在三言兩語體溫回來一些,也不抖了。
“弱肉強食,這是自然法則,樂樂這麽聰明應該懂。但對人來說,兔子可以是食物,是寵物,是朋友,甚至是家人。”
樂言是實驗兔,沒經歷過自然界的弱肉強食,倒是聽懂了後半部分,他問:“那對奕炀來說,我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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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微:答案顯而易見。
兔子:朋友。眼山町
奕炀遲疑,點頭。
白微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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