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不聽勸告,執意作死
第99章 不聽勸告,執意作死
此時方家村還是一片祥和的氛圍,還有三天方壯就要成親了,算是村裏年前的大喜事了。
方臻本來不知道怎麽提醒方壯那個女人有問題,路上遇到人販子死于非命,卻正巧讓他心生一計。
兩人回村後,方臻先去找了趟盛子。
得知盛子在方壯家幫忙,方臻只好轉而去了方壯家,在院子門口盡量避開方壯的身影,躲在角落裏撿了顆小石子打向他的背。
盛子彼時正在往屋檐上挂紅綢布,感覺背上被什麽東西砸了一下,于是站在梯子上左右找了好幾遍,這才看到了方臻正在門邊朝他揮手。
盛子跟旁邊的人交代了一句,将紅綢布交給別人,大步朝門邊走來。
“臻子哥,你咋躲這裏?”
“我有事跟你說。”方臻拉着盛子出了方壯家的門,朝旁邊的石碓後面走去。
盛子跟着他往邊上走,邊走還邊縮着脖子回頭張望,賊眉鼠眼的跟偷了油的耗子似的。方臻轉身見他這幅形象,好笑地問道,“你幹嘛呢?”
“哎呀我的哥,不是你要偷偷說個嗎?俺看看有沒別個看見。”
“你想多了,我沒想偷偷說,壯子一向對我有偏見,我是怕他誤會。”方臻只好解釋道。
“哦哦,好吧。那你要說咋個,跟壯子哥有關哩?”盛子腦子快,一下領悟了方臻帶他避開方壯的原因。
“嗯,你還記得昨天我問過你的人伢子不?”
“俺當然記個,才兩天哩,哪能忘個?”盛子拍拍胸脯保證道。他說罷,不等方臻開口,便自言自語了起來,“不對哩,你問他咋個?昨個才問,今個又提,咋,人伢子難不成出咋個事啦?”
“你猜的沒錯,我今天本來打算跟你安嫂子去一趟縣裏,半路上見人伢子被人殺了,脖子上老大一個口子,血都流幹了。”方臻比劃了兩下,将屍體的慘狀故意描述得很吓人,就是希望引起盛子的重視。
盛子一聽,立馬搓了搓胳膊,嫌惡地皺起臉。
“我跟你嫂子也吓了一跳,趕緊報了官,縣衙的仵作可說了,他是被人殺死的。”方臻看盛子如他預料的那樣露出驚訝的表情,接着道,“其他的我們也沒多聽,就讓縣太爺趕回來了。不過他既然是被人殺死後丢在路邊,我想是不是這人伢子招惹了什麽不該惹的人……”
盛子聽到這兒,立馬連退三步,雙手擺得都有殘影了,“不是俺,跟俺沒關系!臻子哥你莫瞎說個,俺咋個都不知哩!”
“不是盛子你想多了,我是想說,你看壯子的婆娘是從人伢子手裏買的,你想想,我覺得啊,要麽是有人想救被拐的女人,找到人伢子頭上了,要麽就是有人跟這個被拐的女人有仇,逼問了人伢子。”
其實人販子賣的人多了,就算有仇家,也不一定就是和他這一單買賣有關,有人尋舊仇也是有可能的。但方臻想要将方壯和這件事聯系起來,就需要刻意引導盛子的思維,讓他陷入邏輯圈裏,跳不出來。
“俺覺個你說的對哩。”盛子果然忽略了其他可能性。
魚兒上鈎了,後面的話要說起來就簡單多了。
方臻再接再厲,切入了正題,“所以不管殺人兇手認為壯子和女人是一夥的,還是認為壯子買賣女人與人伢子同罪,壯子現在都有危險。”
“那咋辦哩?”盛子着急了。
“要我說啊,你應該勸勸壯子,成親的事兒,再掂量掂量。”方臻語重心長地拍了拍盛子的肩膀,“說不定過兩天,縣太爺就要派人來傳喚壯子協助調查人伢子的命案,等縣太爺查清楚了,那女人沒問題,再成親也不遲,你說是不?”
“對個,俺覺個在理!”盛子重重地點了點頭,表示對方臻的話再認同不過了。“俺現在就找壯子哥說個,要他莫急。”
“等等,盛子啊,你知道壯子對我……”方臻提醒他。
“俺知個,臻子哥你真是大好人哩,俺不跟他說你,俺就說是俺聽別村人講個。”盛子朝方臻豎起了大拇指。
“行,那你快去吧,我走了。”方臻朝盛子揮揮手,向着自家的方向而去。
方臻回家和安向晨燒火做飯自不必說。
這頭,盛子略去方臻的名字,只說自己白天從路過村頭的其他村的村民口中,聽說了去縣城的路上有一具屍體的消息。他好奇之下一打聽,發現死的居然是他們前天見過的那個人伢子。
發現屍體的人已經報官了,聽說那人伢子死相可怖,是被人給殺了!
盛子說完,就等着方壯接茬,他好繼續往下講。
然而方壯聽完神色未變,只冷冷一笑,“別村人,哪個別村人,你說個俺瞧瞧!”
盛子不由一呆,難道重點是別村人?重點是死人了啊,死的還是跟他們有接觸的人!
“壯子哥,你莫開玩笑啦,那人都回村啦,俺上哪給你找個?這不重要,問題是那人伢子是俺兩個認識個啊!”方壯不接茬,盛子只好自己往下說,“人伢子讓人殺死,不是尋人就是尋仇,他能尋哪個人哪個仇?說不準就是你婆娘哩!”
“俺還聽說個,縣太爺已經查開啦,說不準過兩天就找你兩個打問情況,你莫急現在娶婆娘,等縣太爺查清明,跟俺們沒關系,你再娶不遲哩。”盛子一口氣把話說清楚了。
誰知方壯聽完依舊不為所動,盛子以為方壯還沒聽明白其中的利害關系,想再跟他講一遍,就被方壯擡手打斷了。
“你說這些個,都是方臻教你個吧。”方壯眼神陰狠起來,“你今個沒離過俺家,咋時候碰上別村人?你當俺不知個,你前面出去幹咋事,是不是方臻把你喊出去啦!”
盛子磕巴幾下,垂頭喪氣地承認了。但他特意補充了兩句,“臻子哥跟你有磕絆,還想辦法通知你,人家是好心哩,你莫管誰說個,事情莫假,你要分清利害哩!”
“他能有好心?你們被騙,俺不會被騙哩!”方壯朝地上吐了一口濃痰,“呸!俺哥的事還沒完,就敢找俺的不是!俺說過啦,等俺大事辦啦就找他算賬,他該是怕俺報仇,就想阻俺成親,他休想個!”
在盛子眼裏,方臻可不是這種小人,他一聽方壯還在翻舊賬,忍不住替方臻說句公道話,“壯子哥你咋胡說個,強子哥可是狼叼走啦,跟臻子哥有咋關系?差爺斷個案,俺們都信哩,你咋還賴臻子哥哩?”
“哼,差爺是方臻找個,誰知有沒有問題,你們愛信俺可不傻哩。俺哥獵戶,咋讓狼說叼走就叼走,咋沒見狼死個,俺不信!”
如果換個時候講這件事,方壯的話确實有一定道理。畢竟方強是個獵戶,就算有狼群圍攻,拼死殺死一兩只狼還是完全有可能的。
只是盛子當時作為和方臻一起去找衙役幫忙的見證人,方壯這麽說,可就是連他也一起懷疑進去了。
盛子被方壯說得一肚子火,自己好心幫忙辦事,沒落到半點好不說,還要被事主埋怨,當下就不樂意了。
“俺話帶到啦,心意也盡個,你愛聽不聽,俺再不管你個閑事,以後有個咋你就是活該!”盛子說完,也不再去方壯家裏幫忙,撂下挑子走了。
之後的兩天,盛子也沒有出現,就連方壯成親的喜宴,他也不稀得去。
方臻見方壯家辦喜事的腳步絲毫沒有停歇,就知道他的話沒有引起方壯的重視,既然這樣,那只有聽天由命了。
方臻這三天也沒閑着,剛從縣上回來那晚,他便趁着夜色去了方壯家一探究竟。
他精準地找到方壯婆娘所在的房間,看到門上的鎖還好好地挂着。
方臻貼着門仔細聽了聽,裏面沒有絲毫聲響。于是他便悄無聲息地撬開門鎖,進屋之後,只見被子好好地蓋在炕上,被子底下,是長條的枕頭,而本該在炕上睡覺的女人,不知所蹤。
方臻想到這女人會溜出房間在村裏做的事,立即将一切複原,趕回了家中。
“你去……做什麽……”方臻帶着寒氣進屋,吵醒了安向晨,他迷迷糊糊睜開眼嘟囔道。
“沒事,起夜,你睡吧。”方臻替他掖了掖被角,和衣躺進被窩裏。
“唔。”安向晨哼唧一聲,便重新睡了過去。
第二天,方臻便在家中用多餘的木材削了許多尖刺,然後讓安向晨幫着他一起淺淺埋在了三面院牆的牆角下,一面牆埋兩排,整整六排的尖刺,等待着不速之客的入侵。
當晚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第三晚,方壯成親的前一夜,到了子時,院子裏傳來輕微的響動,接着是一聲極輕的,女人咬牙忍痛時洩出的一縷氣聲。
方臻沒有起身,朝安向晨做了個噓聲的手勢,手中握緊了弩箭。安向晨雖然什麽都沒聽到,還是緊張地死死捏住了被角。
等了許久,安向晨的手都要被他自己攥抽筋了,方臻才拍拍他的背,“沒事了,睡吧。”
有他這句話,安向晨頓時放松了不少,不一會兒便忍不住瞌睡,迷迷瞪瞪睡着了。
方臻替安向晨将頭發撩在耳後,冷笑起來。看來他猜的果然沒錯,這女人就是來方家村找人的。
也怪這女人倒黴,誤打誤撞到了方壯的手裏。
方壯那随了他爹的臭毛病,讓他白天不是打罵,就是把人鎖起來,害的這女人只能晚上找機會出動。不然她可能會更早找到目标,并且潛伏起來尋找機會。
現在,就看誰才是誰的獵物了。方臻摸了摸身邊的弩箭,忍不住舔了舔唇,他已經很久,沒有玩過獵人游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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