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家人

第13章 家人

宮北迩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從抽屜桌裏拿出一個暖氣球随手往後一扔，它就會懸浮在空中開始有暖氣，好讓整個房間裏都暖了起來。

這還是實驗館那邊發明的實用小玩意兒，有屏蔽裝置的暖氣球，整個帝城的人都能用，但必須在睡覺時才能用。

宮北迩脫下外套往抽屜桌上一扔，蹭掉短靴直接躺在硬床上，雙臂枕在後腦閉眼小憩。

大概過了幾分鐘後，白亦憑空出現在床邊，低頭看着只穿白色短T的宮北迩，擡腿跪了上去。

宮北迩睜眼看着白亦那張臉，之前他就想摸摸這張臉的皮膚是不是真的挺嫩的，于是真伸出手輕輕摸了摸白亦的臉。

嫩，真嫩。

白亦并沒有因此而有什麽反應，就這麽看着宮北迩說：“有藍野在，你姐不會遇到危險。”

宮北迩收回手，看着他。

“藍野跟岑遠一樣都想要有個家人，并不想要找什麽搭檔。”

“所以岑遠才想要冰冰當妹妹？”

白亦應了一聲。

宮北迩沉默，白亦也沉默，誰都沒說話，整個房間內安靜得有些怪異，唯有懸在半空中的暖氣球努力送出暖氣。

“那你呢？”宮北迩看着跪在自己身上的白亦問：“你不想找個家人？就像……我太奶奶這樣的家人。”

“正因為曾經擁有過你太奶奶那樣的家人，我已經很滿足了，總要換換不一樣的體驗。”白亦說話聲音很淡，也很平靜。

宮北迩微愣了下，“你不找家人？那你找的只是我這個搭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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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亦靜靜看着他，用另外一種更隐秘的方式告訴了他。

宮北迩明顯感覺到有一陣風有些重地刮了下嘴唇，很快知道這是屬于白亦的，而不是那陣調皮的風。

原來它有兩個不一樣的陣風嗎？

宮北迩有些遲疑地看着白亦，“你真想試試？我可是第一次，啥也不懂，沒您懂得多。”

白亦依舊看着他，眼眸很深邃，深得宮北迩都有些受不了。

宮北迩深吸口氣，伸手一把揪住白亦那拉高的領口拉了過來……

窗外夜色很深，在這個角度還能看到一輪月亮。

白亦坐在床對面的椅子上，寬闊後背靠在椅背上優雅地跷起腿，微低頭摸了摸被親過的嘴唇，回味了下不久前被宮北迩親他時的感受。

有點重，但不反感。

白亦看着睡得有些熟的宮北迩，嘴角勾起一絲很淺的笑。

還挺不賴。

白亦偏頭看見懸在半空中的暖氣球表面浮起很細小的雷電流動一下消失了，又看了眼熟睡的宮北迩，原地憑空消失了。

宿舍樓頂樓上，藍野蹲坐着欣賞月亮，察覺身旁有人憑空出現，頭也不回地說：“你見過小時候的宮北迩吧？那宮西洛呢？跟我姐姐長得一樣嗎？”

白亦靜默片刻答：“那會兒我只見過宮北迩一面，其他兄妹三人我都沒見過。”

藍野擡頭看着他。

白亦也低頭看着他，“那時候整個宮家裏就他一個在。”

藍野沒再說什麽，看月亮看了一會兒，整張俊美的臉毫不掩飾地煞氣，“封缜那個臉……讓我想起以前很不痛快的那些事，白亦，你覺得他會是那個人的後代嗎？”

白亦靜了一會兒說：“應該只是巧合，這世上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沒什麽好稀奇。”

藍野站起來轉身看着白亦，“你真這麽想嗎？如果封缜不是那個人的後代，那封缜身上為什麽會有他的氣息？”

“只要是那個人創造出來的東西，都不是什麽好東西，”藍野嘲諷地笑了一聲，“雖然我的再生父母也好不到哪裏去。”

藍野轉過身蹲下來像貓科動物一樣輕松往前跳了過去。

白亦看着半空中那道輕盈靈活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良久後喃喃自語了句。

“……真的只是巧合嗎？”

想起宮北迩，這家夥非常很信任封缜這個朋友，連宮将軍替封缜說話，宮南川雖然沒說什麽，但看那個表情就知道他也很信任封缜。

白亦在那兒站了沒多久憑空消失，一陣風刮過。

兩天後，長而寬的走廊上出現一道修長高挑的身影，大波浪長發随着走動而微蕩，軍靴踩在地面發出清脆聲響。

專案室內來了不少人，除了宮北迩他們，還有四個超生化人也在，尤其是藍野刻意拖着椅子放在門對面，背靠桌邊，坐下來後跷起腿看着那扇門。

沒多久那扇門終于被推開，所有人都看向走進來的女人。

剛進來的第一眼就看見坐在對面的藍野，這讓宮西洛愣了一下，轉頭看向坐在角落裏的三個超生化人。

“西洛，這是藍野，”宮将軍看着坐在那兒不動的藍野，“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雷系超生化人，他說可以當乖弟弟。”

宮西洛上下打量一番藍野，藍野也打量她，打量完了就一陣沉默。

藍野站起來時收起一身那股野勁兒，換成一副特乖的小奶狗樣子沖宮西洛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姐姐你好啊，我是藍野，不介意多一個我這個弟弟吧？”

宮西洛看着他幾秒，走上前伸手挑起藍野下巴左看看右看看，又摁住肩膀向前拉了一下，在他周身轉了兩圈打量。

“超生化人就是不一樣，哪兒哪兒都挺極品，”宮西洛停下來看着藍野勾起紅唇笑，“行，那就看你表現了，我要是滿意了，那你以後就是我弟弟了。”

真的像裴淵說的那樣，藍野确實只有在姐姐面前表現得特別乖巧。

藍野挺溫順地笑着說：“好啊，你會喜歡我這個新弟弟。”

宮西洛好奇地問：“聽我叔說，你只有二十歲？”

“嗯，二十歲。”藍野應了一聲。

“挺嫩嘛，等結束以後先讓姐摸個夠。”宮西洛笑了笑，眉眼間盡是風情萬種。

“好啊，我随便你摸。”藍野彎起眉眼笑。

在座的人聽得都感到不自在，尤其是年紀大了的宮将軍幾人有些不能接受，連年輕一輩的宮北迩幾人也挺不自在的。

別說他們幾個人類了，饒是白亦他們這些超生化人也紛紛別過臉去，不太想看姐弟之間那種相處模式，太那啥了。

貝冰冰拉下臉看着宮西洛，“你進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帥哥弟弟嘛？”

“哪有，我很想你的冰冰寶貝，來，讓姐抱一個。”

貝冰冰站起來過去跟宮西洛抱了一下，笑起來時有小小梨渦，可愛又甜美，“我也很想你，你在任務期間沒受傷吧？”

“沒呢，好得很。”宮西洛抱臂看向宮兄弟倆，“我人都來了，某兩位是不是該有什麽表示？”

宮南川笑了起來，站起身過去跟宮西洛抱了一下，“歡迎回來，姐。”

宮西洛轉頭看向坐着沒動的宮北迩，原本帶笑的臉上頓時冷了下來，“宮北迩？”

宮北迩跟沒聽到似的仰起頭靠在軟墊上閉目養神，很吝啬地擡手揮了一下算是打過招呼了。

封缜本來不想多管閑事的，可宮西洛看他這邊的視線太過于強烈，又知道宮西洛的脾性，只得伸腿踢了下宮北迩坐的椅子，“認真點兒，跟你姐打個招呼。”

宮北迩跟睡死了似的繼續裝死，裝着裝着突然敏銳地聞到飄過來的一股很淡的花香味兒，睜開眼睛正好看見不知何時站在身旁的宮西洛。

“你身上怎麽有股香味兒？”宮北迩想了半天，小時候在某本書裏見過一個詞，“……香水。”

宮西洛愣了下，低頭聞了聞自己的，“沒有吧。”

宮北迩看着她，很冷靜地抓住扶手準備後退——

宮西洛眼明手快地抓住椅子，眯起眼睛笑，“北迩啊北迩，別想在你老姐我眼皮底下逃。”

宮北迩面無表情地看向對面的宮将軍，“叔，您也不管管您寶貝侄女？”

宮将軍只是淡淡地“哦”了一聲，端起老舊的保溫杯喝了一口看着文件內容，時不時對老陳說幾句話，壓根沒搭理宮北迩的求救。

宮北迩默了片刻，只得站起來抱了一下宮西洛，“歡迎回來，姐。”

說完準備坐下來，被宮西洛重重拍在胸口向後退了幾步，自己坐在他坐過的椅子上。

宮北迩見狀沒什麽情緒，正準備讓宮南川換個位置坐，結果好麽，這女人竟然先讓宮南川往旁邊坐，騰出空位讓給那個不順眼的藍野坐。

“藍野過來坐我這兒。”宮西洛沖低頭情緒有些低落的藍野說：“別難過了。”

藍野聽到這話頓時整個人都亮了一個度，快步過來坐在宮西洛旁邊，“姐姐真好。”

宮北迩冷眼看着轉頭一臉得意的藍野，轉身正想找個椅子坐。

“我讓你坐了嗎？面壁思過去。”宮西洛偏頭看了他一眼，加重語氣說：“面壁思過。”

宮南川用手握成拳抵住嘴唇憋笑憋得辛苦，別過臉繼續憋笑，連封缜和貝冰冰也是一樣反應。

宮北迩原地站了一會兒冷笑，轉身往角落裏走過去，在白亦旁邊抱臂靠牆而站。

白亦偏頭看着他，勾起嘴角笑了下，“活該。”

操，活該你個屁。

宮北迩閉着眼睛，暗地裏伸腿輕輕踢了一下白亦的短靴。

白亦再次偏頭看了他一眼。

宮北迩冷眼看着他，用口型說：看什麽看。

白亦輕扯了一下嘴角。

封缜站起來雙手撐在桌面上看着在座的人，“這次任務很重要，那就是要找到那四個超生化人的下落，并且了解他們重建的那座城市和生化人。”

“我、宮三兄妹、冰冰，還有在座的四位超生化人一組，明天一早就出發。”

“等等，”藍野舉起手，毫不掩飾臉上的不滿地看着封缜，“為什麽宮北迩也要去？”

封缜微頓，緩緩看向藍野一陣沉默，深吸口氣盡量穩住情緒，“藍野先生，北迩必須去，你也必須去，這是任務。”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組織語言，這任務裏有他沒我，有我沒他。”藍野舉起來的手直接指向角落裏的宮北迩。

封缜這下不說話了，不想跟藍野起沖突。

宮北迩被藍野用手指着罵，脾氣上來誰也管不了，直接走過去重重拍在桌面上瞪着藍野，“您是不是有病？我去不去關您屁事？老子去就去，不想去就不想去。”

藍野猛地站起來重重拍在桌面上怒瞪着宮北迩，壓低聲音說：“我就是看你不順眼了咋的，想打架嗎？想打的話咱們出去外面打，我不用電也能對付得了你這個末世佬。”

“打就打，老子就看看誰贏得過我。”

藍野勾唇冷冷一笑。

正看戲的裴淵用胳膊肘撞了下白亦，“你再不去阻止，這家夥真的會跟藍野出去打，藍野這性子太野了。”

白亦抿了下唇，起身過去一把抓住宮北迩肩膀，“別跟藍野較勁。”

“憑什麽！”宮北迩轉頭瞪着白亦，“他都說了有他沒我有我沒他了，我憑什麽不較勁兒。”

“宮北迩。”白亦微蹙起眉叫了他一聲。

“別叫我。”

白亦冷着臉壓沉聲線地再次叫他，“北迩。”

宮北迩一下頓住，盯着白亦。

白亦偏頭看向滿臉懵逼疑惑的宮西洛，“宮西洛小姐，麻煩你跟藍野說一句，他很聽你的。”

宮西洛愣了愣反應過來，伸手扯了扯藍野皮衣一角，小心試探着說：“藍野，別跟北迩較勁，坐下。”

藍野轉頭看見宮西洛那副小心翼翼的樣子瞬間心疼了，溫順地應了一聲坐回去，小聲道歉，“對不起姐姐，我沖動了，吓到你了吧？”

“啊，沒事沒事。”宮西洛見藍野這麽乖巧又溫順，心情很好地伸手摸了摸藍野的頭發。

白亦拽着宮北迩的胳膊往後退回去，把人按坐在椅子上，自己靠牆而站。

裴淵擡起胳膊搭在宮北迩肩上痞笑着說：“你都比藍野大了八歲呢，別跟他一般見識啊，他這人就這樣，沒人管久了就變成這樣了。”

宮北迩蹙起眉看着他，“藍野以前就這樣？”

“是啊，比你還要不服管教，不受約束，活得比你還要自由，性格也野。”裴淵笑了笑。

宮北迩一頓，眯起眼睛壓低聲音問：“藍野他是不是……那個……”

他說不出那麽狠心的話。

裴淵笑了下，手輕輕拍了拍宮北迩胸口，“敏銳，就是你想的那個，他曾經受苦過不少，所以就請你對他多多包容。”

宮北迩抿唇不說話了。

一直沉默不語的岑遠終于肯發出聲音，難得多說了一句，“封缜，容我問一個問題，在出發前，他會跟你一起走嗎？”

所有人看了看岑遠，又看向封缜，除了幾個知情人士外，其他人全都聽得雲裏霧裏。

封缜直起身雙手揣進白大褂口袋裏笑了下，“你們都這麽讨厭他了，他是不會跟我一起走的，除非我遇到非常危險的時候他才肯出現。”

岑遠隔着墨鏡後眼神冰冷至極，“是嗎？”

盡管之前宮将軍替封缜說句不少好話，但他仍然很難相信封缜這人。

“不信可以看看，反正他親口跟我說過，在你們超生化人集齊之前他是不會出現的。”封缜聳了下肩，轉過身走到操作臺前擡頭看着屏幕地圖。

“明天見。”

專案室內所有人陸陸續續離開，直到聽見關門聲傳來，又過了一會兒，緩緩出現一道黑影從後樓抱住封缜，嘴唇貼近他耳邊輕笑。

“走之前先滿足我？”

剛從電梯裏出來的宮北迩幾人，宮将軍他們早就先走了。

藍野跟小奶狗似的跟在宮西洛身後，小聲問東問西的，問得宮西洛都快無奈了。

“好好好，你以後就是我的私人保镖，這下可以了吧？”

“姐姐真好。”

“別叫我姐姐了，我知道你認我太奶奶當姐姐，這麽叫會分不清誰是誰的姐姐，要不這樣吧，你叫我西洛姐就可以了。”

“好啊，西洛姐。”

宮西洛和藍野那兩道身影消失在實驗館外。

貝冰冰急忙抓住岑遠的手就往外跑，“你的修複工作還沒完成呢！快跟我走！”

“噢，好。”岑遠應着，人高腿長的他輕松跟上貝冰冰那急忙小跑的步伐。

宮南川趁着裴淵不注意，猛地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微笑着說：“昨天你還沒說完的科普知識，今天接着繼續說。”

“哎……”裴淵仰起頭長嘆一聲，被迫拉着往外走了。

白亦剛往前走了兩步，察覺到有人扯住衣角，轉頭看向宮北迩。

宮北迩一臉糾結地看着他，“剛才裴淵說的，是真的嗎？藍野他……”

“當然是真的，不過好在有你太奶奶在，藍野活得不會那麽痛苦。”

白亦說着看了一眼扯住自己衣角的那只手，又看了他一眼。

宮北迩松開了手，剛想擡腳準備走人，發現白亦轉身朝他靠過來時不得不往後退去，“幹嘛？”

白亦沒說話，繼續往前走，看着宮北迩後背終于抵上電梯旁邊牆壁上，再靠近兩步後停下，微眯起眼睛看着他。

“感覺如何？”白亦看着他低聲問。

宮北迩有些茫然，“什麽什麽感覺如何？”

“你第一次親我的時候。”

宮北迩看着他沉默幾秒，擡起手捏住白亦下巴微擡，“您這人怎麽回事兒？怎麽這麽在意這個？”

“怎麽說呢？有一點感覺是有吧，也就那樣，沒什麽好值得在意吧？”

白亦微垂下眼皮看着宮北迩，突然湊過臉去在他唇上重重親了一口，“有來有往，很公平。”

宮北迩瞪着後退幾步轉身往外走的白亦，抿了下被親過的嘴唇，好像哪裏怪怪的。

白亦這家夥……

回到宿舍樓房間裏，宮北迩站在原地看了看周圍，又想起那天晚上他第一次親白亦的一幕，下意識擡手摸了摸嘴唇。

在這個末世時代裏，同性戀這事兒已經沒什麽好奇怪的，只要能好好活下去就行，其他全都不是事兒。

圖個痛快，圖個樂子啥的都變成一種奢望，大家活得小心翼翼，活得痛苦絕望……

想到這裏，宮北迩輕嘆口氣，心想着這個世界已經這樣了啊。

白亦突然憑空出現在宮北迩面前，差點兒沒把他吓了一跳。

“別想得太悲觀，北迩。”白亦說：“其實不用毀掉那個隕石，這一輩子也就過去了。”

“為什麽你總是知道我在想什麽？你真不是讀心術嗎？”宮北迩微蹙起眉看着面對面的白亦。

“我們只是善于觀察而已。”白亦擡手戳了戳宮北迩的臉，“我就專門觀察你的反應，你的思想，你的情感等等，什麽都觀察。”

“所以我是你要學習的人類樣本？”

“不學，但可以學其他的。”白亦嘴角勾起一抹很淺的笑，“因為你特別，所以我老是忍不住想去觀察你。”

“但你不會幫我，你多無情啊，上次我殺那個操縱者的時候手都抖了。”宮北迩面無表情地說。

“這是你應該經歷的，我不會插手，”白亦慢慢靠近并直視宮北迩的眼睛，“趕緊強大起來吧，北迩。”

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你也不差的。”

白亦後退着坐在床邊優雅地跷起腿，雙臂松松搭在腿上看着宮北迩，“等到我滿意了的時候，那一天才會真正的到來。”

“說話一套一套的，是誰教你的？我太奶奶嗎？”

白亦靜默了一會兒，很輕地短促笑了聲，“是你太爺爺，他教會我很多東西，包括克服困難這些。”

“至于我為什麽這麽無情呢，”白亦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得虧你太爺爺，讓我變成一個理性且無情的超生化人，因此你太奶奶還把你太爺爺臭罵了一頓。”

宮北迩眯起眼睛看着白亦，“雖然我說過不少你無情，但實際上我沒見過你真正無情起來是什麽樣的。”

“是嗎？”白亦笑了起來，“有一天你會親眼看到的，但願到時候你別怪我就行。”

宮北迩眉頭緊蹙，“我為什麽要怪你？難道你殺人了？”

“過來。”

“過去幹嘛？”

“我讓你過來就過來，哪來那麽多的廢話。”

宮北迩微頓了一下走過去，被白亦抓住手腕向下一拉，整個人跟着蹲了下來。

“記不記得我第一次抓住病毒者的心髒是哪只手？”

宮北迩微仰起頭看着白亦，想也不想地答：“右手。”

白亦擡起右手有些重地扣住宮北迩的右臉，聲音很輕，“我希望你最好時時刻刻記住這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