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恩怨

第18章 恩怨

霍灼神情仍舊猶豫不決，糾結得要死。

宮北迩掀起眼皮，“你們就別為難霍灼先生了，等把東駿人帶過來推到霍灼先生面前了再說。”

然後主動把話題拉回正題上，宮北迩看向封缜勾唇笑了一聲，“封缜，您從哪兒看出來那個落日隕石是生命體？它就這麽大的一塊石頭，我更傾向于有人刻意為之。”

封缜微頓，緩緩轉頭看向宮北迩，覺得有些可笑，“你哪來以為隕石只是一塊石頭？我問你， 那些病毒者是怎麽來的？就只是一堆數據那麽簡單嗎？”

宮北迩想說什麽，突然想起操縱者，一時之間沒說話。

郁鑫率先出聲：“我們錄到落日隕石降落的視頻，雖然只有幾秒時間，但足夠了。”

話落，他起身轉身走到前面，那裏有投影儀，比帝城實驗館發明的投影球不知高科技了多少。

那一整面的熒幕亮了起來，畫面是落日降落的那天，放大了才能看得清楚它長什麽樣子。

這個隕石通體漆黑，像一塊不規則的圓形，表面有些坑坑窪窪的很粗糙，能看見裏面微弱的暗藍色光芒，很淡。

不放大不仔細看的話，很難發現它有發光體。

宮北迩不知道看到了什麽，突然說：“麻煩郁鑫先生再放大點兒，隕石左下側那個地方，對，再放大點兒。”

待那個左下側的地方再放大數倍後，宮北迩整個身體向前傾，眯起眼睛仔細盯着那個地方，不顧大家疑惑不解的詢問，就這麽靜靜盯了一會兒。

“白亦，你視力怎麽樣？”宮北迩邊盯着那個地方邊問了這麽一句話。

“別質疑我的視力，”從進來到現在都沒說一個字的白亦終于肯開口說話，擡眼看了幾秒說：“你是想說，那個隕石左下側某個地方有東西嗎？”

“難道你看不出來嗎？那是什麽玩意兒東西？”宮北迩沒回頭，聲音裏帶着一些緊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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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北迩這話弄得在座的人都聽不懂到底是什麽意思，諵楓紛紛看向熒幕放大版左下側那個地方，看了半天都沒看出來哪裏有東西。

那個左下側地方可不就是天空嗎？到底哪裏有東西？

宮南川眉頭深蹙地看向宮北迩，“哥，你是不是出現幻覺了？那個地方不就是天空嗎？”

宮北迩沉默半秒，語氣幽幽的，“我也以為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但事實上不是。”

他轉頭掃視一圈人，有些懷疑地問：“你們真沒看到有個東西是在晃動的？就像……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但它有個東西在晃動，就像……”

宮北迩努力想了半天才找出能讓人聽懂些的形容，“就像在海裏劃動，很細很慢的那種劃動。”

白亦突然說：“郁鑫，換個蒙版看看。”

郁鑫愣了下，看着白亦，“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麽？”

“嗯，”白亦應了一聲，“是看到了，北迩沒看錯，那個地方确實是有東西在晃動，非要說的話，它應該類似水母的腿一樣，但很細，就跟線一樣。”

郁鑫看了他倆一眼，又轉頭在操作什麽，熒幕上原本有顏色的畫面換成黑白分明的蒙版，看得更清楚了一些。

在座的人看清後頓時沉默了，無數道雙眼睛盯着那個地方。

蒙版後隕石左下側那個地方确實有東西在晃動，它跟水母的腿一樣，但比水母的腿更細，是透明的。

“一開始我以為隕石只是一塊那麽大的石頭，”宮北迩往後靠在椅背上，眼睛依舊盯着熒幕，“現在我依然覺得它只是石頭，倒是有人利用了它來做壞事。”

封缜從震驚中回神，轉頭看向宮北迩，“所以呢？隕石只是石頭嗎？”

宮北迩又看向他冷笑一聲，“只是特別的一塊石頭而已，畢竟是地球外的東西，不可否認的是它确實能帶來災難，但它不可能是有生命體。”

“要說生命體，也是那個透明的跟線一樣的細腿兒吧，”宮北迩聳了下肩，“我能想到的就這麽多了。”

貝冰冰雙手捧着臉眨巴眼睛看着熒幕，“如果能弄到一小塊隕石的話，我還能檢測出來是什麽化學物質啥的。”

岑遠一愣，有些驚訝地看向貝冰冰，說話多了些，“你不是學醫和科學修複嗎？”

貝冰冰笑嘻嘻地說：“業餘興趣愛好嘛，有時候會跟封缜或老陳一起做實驗那些東西。”

白亦站了起來，俯身雙手撐在桌面上，目光平靜地掃了眼一圈人，聲音很淡，“要不這樣，大家分工合作，這樣效率會快些。”

“郁垚，郁鑫，叢春，岑遠，還有封缜和貝冰冰這一組負責實驗相關，就研究隕石那些。”

“裴淵，藍野，霍灼，還有我和北迩三兄妹這一組負責找線索的源頭，至于……”

白亦說到這裏頓了頓，視線落在紀暖和闵玄之間來回看了一眼，抿了下唇，“闵玄和紀暖想加入哪一組？”

紀暖立馬張開雙臂樓抱住宮西洛，臉貼臉輕蹭，“我要跟西洛洛在一起，要保護西洛洛。”

白亦轉頭看向闵玄。

“我跟封缜一組。”闵玄閉着眼睛答。

白亦再次掃了眼一圈人，“大家有什麽問題嗎？”

“有。”

白亦頓了一下轉頭看向宮北迩。

宮北迩也看向他，“為什麽不讓岑遠和冰冰加入我們這一組？”

畢竟是相處了一段不短的時間，突然身邊熟悉的人換了，就有些不太适應。

白亦看了他一眼，又擡眼看向岑遠，“岑遠？”

貝冰冰剛想說什麽，被岑遠及時阻止，側顏英俊冷漠地吐出兩個字，“做夢。”

宮北迩緩緩轉頭看向岑遠，沉默了。

封缜一副狀似很難過的樣子看着宮北迩，“為什麽你不挽留我？我可是你的朋友？”

“滾你媽，”宮北迩翻起眼皮，“我挽留你有用嗎請問？您堂堂一個天才科學家，而且還是個生物專家，我挽留你個屁。”

封缜笑了一聲，“其實偶爾可以跟你們一起找線索麽，我挺好奇線索源頭到底是什麽。”

藍野冷眼看着封缜，語氣毫不掩飾的嫌惡地說：“除非有你沒我，有我沒你。”

叢春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藍野，話不能這麽說，你總不能這麽野下去，你……”

藍野是個不喜歡受約束的野生超生化人，當即拍桌而起怒視叢春，聲線冷沉地說：“封缜這人就算了，頂多厭惡而已，但闵玄憑什麽要跟我們一起合作？”

“別告訴我，你們真忘了當年他都幹了什麽，暖暖姐好歹是他妹妹，他連自己妹妹都能下狠手，要不是我及時搶救，你們還能見得到現在的暖暖姐嗎？”

“還有姐姐……”

“藍野！”白亦突然低吼一聲，把宮北迩他們吓得一愣。

宮北迩擡頭看着有些動怒的白亦。

跟白亦相處這麽久，以為這家夥只會冷眼旁觀，最近才有了笑意，也沒見得有多餘的情緒波動。

可現在的白亦動怒了，他還是頭一次見這樣的白亦。

“以前的事就沒必要再提了。”白亦看着藍野沉聲說：“我們要做的是眼下的事。”

藍野看着白亦忽地冷笑一聲，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老子退出，誰他媽樂意跟你們一塊兒拼命！”

話落，粗暴地一腳踢開身後椅子，轉身往外走去。

宮西洛眨了下眼睛，轉頭看見紀暖有些茫然不安的表情，輕聲安撫地說：“沒事，我去勸勸藍野。”

紀暖反應過來急忙抓住宮西洛的手，“我跟你一起去。”

倆人起身快步往外走，去找藍野。

闵玄睜眼冷笑一聲，身體變成黑色影子向下消失了。

封缜沒什麽表情，坐在那兒沉默不說話。

叢春很頭疼地捏了捏眉心，長嘆口氣說：“我就跟你說過多少次，封缜一個人過來就行了，你還非要讓闵玄過來，這下好了，怎麽辦？”

郁垚嘴角抿得拉直，木着臉上肌肉微微抽動了一下。

郁鑫關上投影儀，轉身過來坐下說：“別說藍野了，我們對于闵玄這人有諸多不滿，但闵玄到底是暗系超生化人，少了他一個是不行的。”

裴淵曲起的一條腿抵着桌邊，聞言哼笑一聲，“那又怎麽樣，闵玄是個什麽樣的人我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讓他加入我們一起合作，老實說真的很懸。”

“所以白亦不是說了嗎，我們跟闵玄同一組，這樣不會讓你們感到不滿了。”叢春無奈地說。

“那你們呢？你們心裏對闵玄明明有諸多意見，你們還願意跟他合作？”

“且不說他是暗系超生化人或是那對科學家夫妻共同創造出來的，就單說闵玄對紀暖到底做了什麽，各位都是親眼目睹了全過程，你們敢跟他合作？”

裴淵轉頭看着坐下來的白亦，聲音壓沉地說：“白亦，我不信你對闵玄的恨意就這麽輕易消除？”

“白博士之所以險些被誤會，全都拜闵玄所賜，因為這事兒，宮上将差點把整個基地給炸了！”

“我沒有消除對闵玄的恨意，”白亦靠在椅背上，聲音很冷地說：“但我分得清現在是什麽情況，什麽場合，闵玄是聰明人，不會亂來。”

裴淵瞪起眼睛怒道：“你一開始不是懷疑封缜知道控制器這事兒是闵玄說的嗎！現在你跟我說分什麽情況和場合？搞笑嗎？”

“什麽搞不搞笑？你能不能別鬧了？”白亦蹙起眉頭看着裴淵。

“蕪湖，真是神奇了，”裴淵顯然氣得不輕，從椅子上站起來，臉上沒什麽情緒地說：“我真希望你重新好好考慮，我沒勇氣再跟闵玄那樣的人合作。”

話落，轉身往外走了。

宮南川見狀趕緊起身追了過去。

整個會議室內氣氛真的很尴尬又寂靜，沒有一個人願意開口說話來緩解氣氛。

過了會兒，宮北迩深呼出口氣，扯了下嘴角冷笑地說：“這算什麽意思？見面才多久啊這就意見不合，你們這些超生化人是有什麽恩怨啊請問？”

見幾個超生化人沒說話，宮北迩氣笑了，“一個闵玄，就把你們這些超生化人全都得罪了是吧。”

宮北迩轉頭面無表情地看向白亦，“我太奶奶被誤會什麽？讓你記恨了這麽多年都沒消除掉？”

白亦舔了一下嘴唇，壓低聲音說：“你沒必要知道這些，那是我們自己的事。”

“嚯，”宮北迩更氣笑了，“是你們自己的事沒錯，那麻煩你看看現在怎麽回事兒？明明是我們需要你們的幫助，好麽，現在是你們這些超生化人出問題了！”

宮北迩冷着臉看向其餘超生化人，“希望各位最好盡快解決內部的問題，我們幾個旁人真沒資格插手，也不會多管閑事，麻煩各位趕緊把問題解決了。”

“封缜，冰冰，我們走，內部問題讓他們自個兒解決去。”

宮北迩說到這裏一頓，瞪着封缜，“尤其是你，你最好別插手闵玄的事。”

“我沒事插什麽手？別人的事關我什麽事。”

封缜心情是真的很差，他沒想到今天竟然出了問題，真是糟糕透頂。

宮北迩、封缜和貝冰冰三個人走了，會議室內只剩下幾個超生化人。

郁垚蹙起眉頭沉聲說：“我們總不能這樣下去，得想辦法說服藍野和裴淵。”

頓了頓，有些頭疼地說：“藍野這性子太野了，這世上到底有沒有人能管得住藍野？”

“有，宮西洛。”白亦答。

郁鑫輕搖了下頭，“宮西洛雖然是白博士的後代，但到底不如白博士，藍野真的會聽嗎？”

“會聽的，只要宮西洛肯有心勸說，藍野還是會聽的，”白亦說：“畢竟藍野是第一個主動找宮西洛當姐姐。”

“那裴淵呢？”郁鑫蹙眉問。

“有宮南川就夠了，我們眼下最要緊的是該怎麽跟闵玄保持安全距離的情況下能順利合作，不然我們都別想好好合作了。”

白亦閉上眼睛深吸口氣說：“我們最終目的是想辦法将落日隕石驅逐出地球，這是給我們再生父母的一個承諾。”

岑遠掀起眼皮看向白亦，“我們和冰冰他們的想法始終不同，我們要的是驅逐，他們要的是毀掉，到時候恐怕會很難辦。”

叢春擡手抹了把臉，“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我們只要找到線索源頭就行了，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獲，但我們得抓緊時間，已經沒多少時間了。”

“白亦，回頭你跟那個宮北迩說吧，可以讓宮東駿過來。”

叢春看着白亦說完這話，又轉頭看向霍灼，“霍灼，不要過多糾結人性複雜，你只管好好跟宮東駿相處，其他什麽都別多想。”

“知道了，我盡量。”霍灼應了聲。

叢春掃了眼幾個超生化人，喃喃自語：“為什麽非得是闵玄呢，如果當初選的不是闵玄，也不會有後來那麽多的事兒了。”

“這世上沒有如果，發生了就是發生了，誰也沒法改變什麽，”郁鑫仰起頭扭動了一下脖子，“闵玄是最好的人選，畢竟沒有一個生化人能承受得住那樣無盡的黑暗，還沒開始就作廢了。”

郁鑫看向岑遠，“岑遠，你自己好歹是個天才醫生，為什麽不親自教貝冰冰？我看這小姑娘挺好的，你不妨可以親自帶帶她。”

岑遠眉頭微蹙，“怎麽，你們這裏沒有一個生化人是醫生嗎？”

“有，但沒你厲害，你還是自己帶她吧。”郁鑫說。

岑遠思考半響，應了聲算是答應了。

實驗基地內，有些生化人走得匆忙，連看了一眼人類的時間都沒有。

“真是長見識了，超生化人也有恩怨的時候，啧。”

宮北迩蹲在一顆老樹下，眯起眼睛看着前方，這個基地面積挺大的，有風景可以欣賞，比帝城軍事基地人性化多了。

封缜雙手揣進外套口袋裏，也在看着風景，扯起嘴角輕笑一聲，“是挺長見識，這都多少年了，私人恩怨問題都還沒解決。”

宮北迩擡頭看向他，“說實話我挺好奇，你是怎麽看上闵玄？我看他們跟闵玄關系挺差的。”

封缜唔了一聲，看着前方思考半天才笑着說：“可能是磁性吸引吧，我總覺得我跟闵玄身上有些地方挺相似的，情不自禁地靠近，互相吸引彼此，然後就這樣了呗。”

宮北迩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有些酸麻的腿，“可是我覺得很奇怪，闵玄那天說的那一句話。”

“哪句話？”

“看着你長大，”宮北迩擡起胳膊搭在封缜肩上，很誠懇地說：“我聽着有點驚悚。”

“你老實告訴我，你跟闵玄是怎麽認識的？”

封缜沉默會兒，聲音有些低，“……我剛當上生物部部長的時候，我發現有個影子老跟着我，不是尋常的影子，闵玄的影子是人形。”

宮北迩聽得有些茫然，“人形？我們腳下的影子不就是人形嗎？區別在哪？”

封缜擡起下巴朝地上示意，“看地上。”

宮北迩低頭一看，在太陽照射下，他們腳下的這個影子是他們自己，可地上兩道影子中間卻多了一道影子，是人形的影子。

“這是闵玄的影子？”宮北迩有些驚訝地看着那道影子。

只見那道人形的影子只靜了幾秒就消失不見了。

“所以你跟闵玄是這樣認識的？”

“是啊，自從我知道闵玄的存在後，我們成天都粘在一起，慢慢熟悉了之後，闵玄就把控制器的事告訴我了。”封缜半垂着眼皮看着地上，“就算知道了也沒用，主要我覺得控制器這玩意兒會帶來很多麻煩，沒必要。”

“我就想知道，你倆是一見鐘情還是見色起意？”

封缜偏頭看了他一眼，後退兩步擡手捏住宮北迩下巴慢慢拉近彼此的距離，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輕笑，語調像情人間溫柔低語。

“是我先強迫他，你信嗎？”

宮北迩靜靜看着封缜，心裏沒來由的一陣發毛。

雖然封缜說得有些委婉，但他還是聽出封缜說出“強迫”這兩個字背後的某些隐晦意思。

想必不只有封缜這樣，恐怕闵玄比封缜更甚吧。

“你跟闵玄真的是絕配，天造地設的一對兒，都一樣危險。”

封缜忽地笑出聲松開手，後退幾步轉頭看去，“某人臉色真難看。”

宮北迩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還沒看清，胳膊就被白亦抓住并拉過去推到身後。

白亦臉色陰沉地看着封缜，“希望你有分寸感，別動手動腳。”

封缜好脾氣地舉起雙手，“行，以後一定有分寸感，絕不碰你的人。”

岑遠問宮北迩，“冰冰人呢？”

“冰冰去找我姐她們去了。”宮北迩答。

岑遠轉身就走了。

宮北迩伸手摁住白亦肩上，讓封缜先回去。

“你跟那個封缜靠得這麽近幹嘛？”白亦蹙起眉看向他，“你就不能遠離他嗎？”

宮北迩看着他，像是發現什麽新大陸似的覺得有意思，“你是不是吃醋啊？”

白亦表情微僵，後退一步脫離宮北迩搭在肩上的手，轉身就走人。

“哎你這人怎麽回事兒，我就說了真話而已，至于嗎？”宮北迩邊笑起來邊快步跟了上去。

白亦沒搭理他，繼續往前走。

等宮北迩快要跟上了的時候，白亦突然轉身張開雙臂抱住來不及剎住腳的宮北迩。

白亦把臉深埋在宮北迩頸窩間，抱着人不動了。

宮北迩偏頭看見被太陽灑落的黑發，偏白的後脖頸上散發一層淡淡的柔和微光，有些口幹舌燥地舔了下嘴唇，“怎麽了白亦？”

白亦沒說話，手探進宮北迩衣服裏摸了摸溫熱的皮膚，過了幾秒後悶聲說：“別丢下我。”

宮北迩一怔。

“活了這麽久，”白亦聲音很輕，“也會感到孤獨，太漫長了。”

宮北迩眨了下眼睛，遲疑幾秒低聲問：“你們超生化人是永生嗎？”

“不是，沒有人是永生的，更何況是生化人，但壽命比你們人類更長。”白亦悶聲說。

宮北迩沒說話，任由白亦抱着自己，微仰起頭眯縫了一下眼睛，太陽照得有些刺眼。

“北迩，你能不能……”白亦說到一半沒再繼續說下去。

“能不能什麽？”

白亦沒回話，抱着人的雙臂收緊了些。

沐浴陽光之下的那兩道身影變得有些模糊不清，有陣調皮的風難得沒再調皮，刮起很溫柔很輕的一陣風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