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美人出浴圖”

“美人出浴圖”

清水出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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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四。

北川清上完課，就去了山下隆平的豪華別墅，在門口和卧室安裝了針孔攝像頭和竊聽器。

完畢之後，他又開車前往xx所，xx局，xx廳這幾個相關部門，調出了杉木機電的競争公司在各個領域的全部資料。

一般這種商務信息的調查，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與精力，大多數偵探得蹲點，還要進行長時間的觀察與研究。

但他不用。

因為他的人脈非常廣，所以效率極高，通常一個電話就能搞定。

他只需要到某個“特殊”部門取些資料，再找個競争公司的産品樣本與資料核實一下，把“零散”的東西“整合”。

所有調查結果最終會被他整理成一份文件，做完了這些，就可以滿足委托人的所有需求。

昨天才與委托人溝通完，他今晚就完成了70%的工作，至于剩下的30%，明天再抽出一點時間就能弄完。

開着雪鐵龍進入小區，看到2501室的燈是開着的，北川清悄然松了口氣。

他不知道諸伏高明調查的怎麽樣，但人回家了就好，畢竟他今天早上前腳剛出門，這位警官後腳就跟着離開了。

他甚至都想好了，要是回家後沒看到人，他就出去找他。

坐電梯來到25層，北川清用鑰匙打開了防盜門，可看到屋裏的人，他忽地一愣，瞳孔瞬間放到了最大。

浴室內霧氣升騰，諸伏高明穿着寬松的素色浴衣，正擦着半幹的頭發。

浴衣将他的身材完美地勾勒出來，寬肩窄腰，冷白的皮膚，有型的鎖骨，在浴衣的烘托下一一展現。

水珠順着他狹長的眉眼流下，滴落在鎖骨上，滴落在若隐若現的胸膛上。

沒有任何撩人的動作，卻帶着成熟男性獨有的性.感。

聽到開門聲，諸伏高明擡眼看向門口，“北——”

“嘭！”

門被重重地關上了。

諸伏高明愣了愣，在原地站了幾秒，然後将毛巾拿下來搭在脖子上，頗有不解。

北川君是忘拿回來什麽東西了嗎？

......

門外，北川清背靠在防盜門上，雙手捂住嘴，壓抑着從口中一次次噴灑出來的灼熱氣息。

諸伏警官是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勾人啊...

就那樣穿着寬松的浴衣，毫無防備地從浴室裏出來...

這...這誰受得了...

北川清閉眼緩了一會兒，而後松開捂着嘴的手，低頭看向自己的休閑西裝褲，那裏非常配合地起立敬禮以示尊敬。

我可真是個禽.獸...

他在心裏說道。

生怕有鄰居突然出現，北川清微微彎着腰，快步進入了安全通道裏，然後走樓梯去了2601室。

他從冰箱裏取出一瓶冰鎮飲料，咕嚕咕嚕一口氣全喝完，可還是沒能讓哨兵休息一會兒，對諸伏警官依舊恭敬如初。

那幅“美人出浴圖”就一直盤旋在他的腦子裏，任他怎麽轉移注意力也揮之不去。

......

一個小時後，北川清總算是過了那個勁兒了，他深呼吸幾次，離開了2601室，回到樓下用鑰匙重新打開門。

“北川君。”

諸伏高明從卧室裏走出，伸手接過他的公文包，“剛才怎麽突然出去了？”

“啊，電腦落車裏了，順便打了個電話。”北川清語氣自然地說道。

他低頭換鞋，一直沒敢和諸伏高明有目光接觸，生怕再次敬禮，因為他用餘光注意到，這位警官仍然穿着浴衣。

雖然不像剛才那樣“出水芙蓉”，但這件素色的浴衣是休閑居家的一款，真的很寬松。

即便他垂着眼皮，餘光還是能看到在他眼前晃來晃去的一抹白色光亮，那是露出來的皮膚。

直到進入客廳，坐在沙發上拿過一只靠墊抱在身前，那裏有了遮擋，他才終于敢擡起眼睑看向諸伏高明。

“對了，您今天調查的怎麽樣？”

“快調查完了。”

諸伏高明說道，他在沙發對面坐下，兩條修長勁直的腿在衣擺之下疊放在一起，清晰可見。

北川清忽然感覺眼睛有些花，血氣直往頭頂沖湧，他腦子竟然産生了一種眩暈感。

他微蹙眉頭，用指腹揉了揉太陽穴，剛想說什麽，鼻子下方卻傳來了一道溫熱，他微微低頭，伸手一摸，是鼻血。

“哦呀？”諸伏高明見狀，立即将茶幾上的一包紙巾推了過去，并抽出幾張遞給了北川清。

“謝謝。”

北川清一邊用紙巾擦拭，一邊保持着微低頭的姿勢，用右手捏住了鼻翼的兩側，向後上方按壓。

“北川君過去經常流鼻血嗎？”諸伏高明問道。

“不，應該是最近天氣幹燥。”北川清随便找了個借口，暗地裏卻想着自己可真不是個東西，太下.流了，看到了人家的腿就嘩嘩流鼻血。

他努力轉移注意力，說道：“您剛才說已經快調查完了，不愧是您，神速啊。”

諸伏警官能調查得這麽快，他并不意外，這位警官的本事大着呢，沒什麽事能難倒他的。

“您是從哪方面入手的？”他又問。

“被調查對象的母親。”諸伏高明說道，然後和北川清簡單聊起今天發生的事情，還有明天的調查安排。

五分鐘過去，鼻血止住了，北川清松開了捏着鼻梁的手，收拾起沾滿血漬的紙巾。

二人又聊了聊各自的委托，然後就互道晚安，諸伏高明回到了卧室，北川清則是去了浴室。

......

浴室，水汽氤氲。

北川清沒像往常一樣泡熱水澡，而是往左臂的傷口處換了個防水敷貼，然後沖了個涼水澡。

花灑下，他微微仰頭，任由冰冷的水流沖刷過他的身體。

映在牆壁上的影子，頸部曲線堅實陽剛。

回想起剛才看到的場景，他的喉結就上下滾動了一下，就算是冰冷的水也沖刷不掉胸膛內冉冉升起的燥熱。

諸伏警官的膽子是真大啊...

他是真不害怕啊...

他到底知不知道那個樣子的他，對一個二十歲、血氣方剛、精力旺盛、正值身體巅峰、并且有着龍陽之好的年輕人來說，究竟意味着什麽？

“哈......”

北川清輕輕喘了口氣，後背靠在瓷磚上，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帶着冰涼的水珠在臉上用力抹了一把。

“這不是逼着我犯罪麽......”

......

卧室裏。

諸伏高明端坐在書桌前，鋪平了書道練習紙。

他拿起毛筆，将筆肚蘸飽滿了墨水，在硯臺的邊緣從筆根到筆尖再把墨全掭出去。

這文房四寶還是北川清給他準備的，他當初看到這些時，真感到了不小的驚訝。

——北川君怎知我會書法？動漫裏似乎沒提到過。

——猜的。因為諸葛亮丞相的書法就極其漂亮，我想您或許會以他的标準來要求自己。

确實讓北川清猜對了。

練字，是他從小養成的習慣。

諸伏高明一邊感慨着有幸遇到了一個很懂自己的人的同時，一邊重複着幾次掭筆的動作，均勻地呼吸，使自己的心靜如止水。

他在腦中回憶諸葛亮所著的《将苑》原文，從第一卷開始書寫。

「兵權」、「逐惡」、「知人性」......一直寫到第二卷的「輕戰」。

「螫蟲之觸，負其毒也；戰士能勇，恃其備也。所以鋒銳甲堅，則人輕戰。」

「故甲不堅密，與肉袒同；射不能中，與無矢同；中不能入，與無镞同；探候不謹，與無目同；将帥不勇，與無将同。」

燈光将他的影子映在牆壁上，挺拔、沉靜。

寫完了這些，他把筆頭輕搭在了硯臺邊緣，端詳了一遍書道練習紙上的字跡，還算滿意。

他将練習紙收好，之後拿着毛筆去洗手間清洗，最後将其收起挂在毛筆架子上。

看了眼時間，已經晚上十點了，他今晚還是早些休息吧，明天還要出去繼續調查。

關燈上床，諸伏高明蓋好被子閉上了眼睛，漸漸睡去了。

......

“吱嘎——”

門被推開的聲音讓警覺性極高的諸伏高明瞬間睜開了眼睛，他扭頭看向門口，那裏站着一道颀長挺拔的黑影。

黑影朝着屋內走動，幾步之後，人臉逐漸清晰了，是北川清。

月光傾瀉而下，透過窗簾的縫隙流淌在他的身上，他的黑發也鑲嵌起了層層銀色的光暈。

在這個特定的場合，他渾身的氣息更加淡漠了。

“北川君？”

見是北川清，諸伏高明放下了心，他撐着床坐起身來，問道：“怎麽了嗎？”

北川清沒答話，定定地看着他，然後他走到了他的床邊，緩緩地擡起了手指，一顆一顆地，解開了睡衣的紐扣。

看着露出來的軀體，諸伏高明的腦袋忽然“崩”的一聲，就像一根琴弦被倏地拉斷了一樣，連忙阻止道：“打住！”

“諸伏警官。”

北川清的語氣慢條斯理，可他的聲音卻一改幾小時之前的溫和，變得沉冷而淡漠。

聲線沉沉，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話，淡漠得仿佛沒有溫度，卻又帶着難以形容的冷冽。

他脫下睡衣，将其随手扔到一旁，歪着頭打量着他，随後猛地掀開了他的被。

“不行！”

諸伏高明神經一緊，當即翻身下床與北川清拉開了距離，并做出了防禦的搏鬥姿勢。

“北川君，請你冷靜一點，我們......”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北川清的身體就形如鬼行魅影般的幻影，突然消失，下一秒又突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節骨分明的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他狠狠甩到了床上。

“不......！”

北川清直接壓在了他身上，一手将他的兩只手腕牢牢摁在了頭頂。

他把目光落在他的臉上，細細打量，依次從他的眉眼、鼻尖、胡須慢慢地掃過，最終定格在他的薄唇上。

俯視着他，他忽而笑了一下，用略帶着薄繭的指腹從他的嘴唇上擦過，珍重又貪妄。

“諸伏警官。”

他喉結滾了滾，啞着嗓子問道：“您這麽有智慧，應該也不想遭受皮肉之苦吧？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