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為了什麽
為了什麽
薄荷糖很薄,吃起來本該一點兒都不顯眼,但傅欽戎仿佛怕陸君同看不見似的,一會兒把糖頂到左腮,一會兒把糖頂到又腮。
模樣實打實的欠揍。
陸君同嘴角抽搐,恨不得把北冬拉過來,讓他親眼看看傅欽戎到底是個什麽貨色。
陸君同冷笑道:“我現在算是知道送糖的含義是什麽了。”
傅欽戎擡眼看他。
陸君同冷冷地吐出四個字:“讓你閉嘴。”
傅欽戎:“……”
“老陸,別酸了。”
“吃顆糖冷靜冷靜。”
陸君同哼了一聲,伸手去拿桌上另一顆薄荷糖。
手指還沒碰到包裝紙,橫空出現一只手搶走了糖。
陸君同面無表情地看向傅欽戎。
傅欽戎笑眯眯地說:“讓你去吃糖,沒人讓你吃我的糖。”
陸君同:“……”
傅欽戎見他臉色越來越臭,暫時把不再說自己和北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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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狗也不能一刻不停地吃狗糧,得歇會兒消消食。
傅欽戎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道:“說正經的,你來找我就是為了說傅景斌的事?”
“不然來聽你扯淡麽?”陸君同沒好氣地回道。
他是想談正經事,但這會兒還有些氣不過,掃視一圈辦公桌,搶走了傅欽戎沒拆封的咖啡。
喝了兩口,稍稍緩解了心頭的郁氣,繼續說:“為什麽突然對傅景斌動手了?”
“你親爹不還在國外麽,現在動手弊大于利。”
傅欽戎往後一靠,跷着腿懶洋洋地說:“我沒動手。”
“小滄幹的,我就把趙康順借給他了。”
“北冬做的?”陸君同有些詫異,随即皺了皺眉,譴責道,“你喜歡人家,居然還要人家幫你幹活?”
傅欽戎輕笑了聲,解釋道:“不是讓小滄幫我幹活,是讓小滄親自報仇了。”
“他看那個放高利貸的方強不爽很久了。”
陸君同更詫異了,他知道北冬欠了高利貸的事,可沒有料到北冬會選擇自己動手,而不是選擇依靠傅欽戎。
他遲疑地說:“北冬看起來挺乖一小孩,傅景斌的人是不是欺負他很久了?”
“挺乖?”傅欽戎掀起眼皮看他,輕笑了聲,“小滄脾氣大的很。”
從第一次見北冬的時候,他就發現北冬脾氣不好。
這脾氣不好不是普遍意義的脾氣差、兇,而是一種類似戒備提防的自我保護。
別人和顏悅色,北冬也會露出笑眯眯的一面。
別人疾言厲色,北冬不僅要咄咄逼人,還像小貓似的要伸出爪子狠狠地撓幾爪,最好撓出血撓出疤,好讓別人不敢再欺負他。
想到初見時北冬被他看了笑話,出言譏諷,還有談協議時的回怼,暴力催債的搶劫……
衆多事情浮現在眼前,傅欽戎不由自主地笑出了聲。
“你能不能別笑那麽惡心?”陸君同嫌惡地打斷他的回憶,“傅景斌那廢物不足為懼,傅景城呢?”
“那小子的公司你準備怎麽辦?”
傅欽戎想了想:“先散播一下傅老二的事情,看看那糟老頭子會做什麽。”
陸君同皺眉:“然後呢?”
“然後……”傅欽戎懶懶地歪了下腦袋,撕開掌心薄荷糖的包裝,把糖扔進嘴裏,才拖腔帶調地繼續說,“再吃一顆糖。”
他砸吧砸吧嘴,面不改色地說:“小滄給的糖,真好吃。”
陸君同一怒之下,狠狠地甩了傅欽戎辦公室的大門。
路過研發部部長的辦公室,他推開門,面無表情地對裏面勤勤懇懇的部長說:“之後一個季度的項目和策劃細節全部交給傅欽戎。”
研發部部長愣了愣,小心翼翼地問:“陸總,我做錯什麽了嗎?”
陸君同:“……你做的很好。”
“我看傅欽戎閑得慌給他,找點麻煩,不是,找點活幹。”
中午吃完飯,不等北冬聯系簡叢,簡叢先到了西頤小區,表示自己随時待命。
北冬換了身輕便的衣服,給傅欽戎發了條微信就出門了。
大半個小時後,抵達了森城的郊區。
郊區臨山,山下的老街古舊,雖然山上是景區和寺廟,但因為是工作日,游客并不多,以至于街上也冷冷清清的。
簡叢在路邊的停車位停好車,環顧四周,沒有看到任何與醫院和私人診所有關的建築,猶豫地問:“北先生,您确定是這裏嗎?”
北冬點點頭,随口解釋:“我的醫生在山上。”
簡叢往山上看了眼,有些納悶,這醫生怎麽把人約到山上了?
是什麽新型的心理治療手段嗎?
北冬解開安全帶下車,沿着路标往前走,抵達了上山的路口。
上山的方式有兩種,爬山和坐索道。
索道上山三十,爬山免費。
北冬毫不猶豫地踏上了上山的石階。
石階小道一半是灰暗錯落的樹影,一半是明澈溫暖的陽光。
這個時間點幾乎沒什麽人上山,路上格外幽靜,除了偶爾響起的樹葉沙沙聲和鳥鳴聲,就只剩下腳步聲。
走了幾步,察覺到身後有人,北冬不經意地用餘光瞥了眼。
一個男人不徐不疾地走在他後面,身材高挑,西裝革履,皮鞋踩在石階上的聲音格外清晰。
穿着不像是來爬山或者拜神,倒像是要來談生意似的。
北冬收回視線,繼續往山上走。
走到一半,突然被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拉住:“小夥子。”
“我看你印堂發黑,這段時間有什麽煩惱吧?”
北冬的視線越過老頭,看到他後方不遠處擺着個小桌子,桌上鋪着手相面相相關的黃布。
這老頭是來拉客算命的。
他正要開口說話,忽地,一道陰影壓了過來。
剛才走在他後面的西裝男上前一步,站到他身邊,對老頭說:“不好意思,我們不算命。”
說完,強硬地把老頭的手掰開。
老頭是看北冬一個人挺好騙的才湊過來,這會兒又來了個人高馬大的男人,不敢再多說什麽,悻悻離開。
北冬掀起眼皮,看着西裝男英俊的側臉,有些狐疑,這人想做什麽?
他和算命老頭,嚴格來說還不算起沖突。
下一秒,等西裝男轉過頭,看他有些眼熟的五官輪廓和眉眼後,北冬眉心跳了跳,收斂打量的目光。
西裝男朝着他笑了笑,溫聲道:“上山的路有很多這種人,騙人看相、買符紙驅邪,不用搭理他們。”
說完,他繼續解釋:“我以前經常陪媽媽來,她被騙過幾次。”
“你是第一次來嗎?”
北冬邊走邊說:“對。”
西裝男笑問:“你來爬山觀光的嗎?還是準備去廟裏?”
北冬瞥了他一眼:“廟裏。”
西裝男十分健談,繼續說:“山頂上是順隐寺求財和姻緣,翻過這座山後山腳的清普寺求學業。”
“你看起來像是學生,是要去清普寺嗎?”
北冬:“我去順隐寺。”
西裝男眸光微閃,順着他的話問下去:“求姻緣?”
北冬吐出兩個字:“求財。”
西裝男腳步頓了頓,驚訝道:“我還以為你想求姻緣。”
北冬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那你眼神不太好。”
西裝男:“……”
沉默片刻,他再次開口:“我的意思是,你看起來不像是缺錢的樣子。”
北冬敷衍地哦了聲:“當然不像,我是真的缺錢。”
西裝男:“……”
被怼了兩句後,察覺到北冬的警惕心比想象中的還要重後,他不再過度搭話,而是像一開始的時候,保持着一定距離跟在北冬身後。
他看着北冬走進順隐寺,在求財和求姻緣兩間大殿中,毫不猶豫地走向求財的大殿,開始求簽,低垂着眉眼的模樣格外虔誠。
還是真是來求財的……
傅景城遠遠地看着北冬的背影,撥通傅景斌的電話:“我問你,北冬是缺錢還是愛財?”
“他缺錢啊,”電話那端的傅景斌下意識地說了句,随即改口說,“以前挺缺的,他之前欠了一屁股債。”
“不是我放的啊,是方強借他的,在我認識他以前就欠了。”
“現在有傅欽戎這個賤人在,肯定不缺錢了。”
傅景城聽着他的話,若有所思地問:“我這邊查不到他和傅欽戎什麽時候認識的,大概率是傅欽戎主動找的他。”
傅景斌:“什麽意思?”
傅景城:“意思就是,一個缺錢,一個有錢。”
“北冬是為了錢和傅欽戎在一起。”
那麽現在的求財也順理成章了。
“不可能!”傅景斌立馬回道,“北冬不是那種人!”
傅景城微微皺眉:“你怎麽知道?”
傅景斌有理有據地說:“他要是為了錢,當初早就和我在一起了!”
“媽的,我也用不着派人逼他——”
傅景城眉頭皺得更緊了:“不是為了錢和傅欽戎在一起,難不成是為了對付你?”
“那更不可能了,”傅景斌不假思索地說,“我對他這麽好,他為什麽要對付我?”
“我給他工作,給他發工資,還想請他吃飯,陪他聊天,給他發我的養眼帥照……”
傅景城不想聽他碎碎念,打斷道:“所以你覺得他是為了什麽和傅欽戎在一起?”
電話那端安靜片刻,傳來傅景斌咬牙切齒的聲音:“說了你也不信。”
傅景城:“你先說。”
傅景斌深惡痛絕地說:“因為傅欽戎那個賤人,他、他皮……”
後面幾個字的音量陡然降低,輕到傅景城根本聽不清楚:“你說什麽?皮什麽?”
“我聽不清。”
傅景斌深吸一口氣,提高音量,咆哮道:“因為他屁股翹!”
“傅欽戎他媽的賣屁股!”
“那個騷貨!用屁股勾引北冬!”
傅景城:所以他好色?
傅景斌:不可能,他好色為什麽不和我在一起?
傅景城:……
改了下文案哦,寫着寫着突然發現正文內容和初版文案的梗出入有點大,重新捋了大綱後甚至不确定會不會寫那些劇情,感覺和目前的人設不太相符,硬寫可能也寫不出來,糾結了很久還是改掉了。
和期待文案內容的小天使們說聲抱歉哦(*T_T*),棄文也沒事,麽麽,會根據目前的人設和劇情正常完結的,順便說一下這本不會很長,可能就二十萬字左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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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