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給個機會

給個機會

北冬喝醉後很安分，乍一看像是沒喝醉似的，乖乖地坐在位置上吃吃喝喝，不吵不鬧，十句話裏還能回應個一句。

等到吃飽喝足，閉上眼睛在桌上一趴，這才明顯起來。

“想睡覺了？”傅欽戎問。

“嗯。”

傅欽戎把人帶回卧室，脫掉鞋襪，又給他擦了擦臉。

北冬一沾枕頭就閉上了眼睛，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投落一片淡淡的陰影，唇角微微翹着，看着格外恬靜乖巧。

傅欽戎嘀咕：“醉得快，睡得也快。”

北冬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嗯了聲。

這聲音帶着些許鼻音，又是拖着的調子，聽起來像是在撒嬌似的，傅欽戎指尖微動，沒忍住拿出了手機，點開相機拍了兩張。

正想再錄個視頻，屏幕彈出了陸君同的視頻通話。

傅欽戎大步走出卧室，虛掩上門，才接通視頻：“有事？”

陸君同看了眼他身後的背景：“你現在沒事吧？”

“有事，快放屁。”傅欽戎大步走下樓。

陸君同沒好氣地說：“我媽讓我問問你，過年怎麽說？”

話音落地，鏡頭中多了個長相溫婉的女人：“阿戎，明天過來吃年夜飯麽？”

Advertisement

面對陸阿姨，傅欽戎瞬間換了副乖巧的嘴臉：“阿姨，明天不來了。”

“我在自己家過年。”

陸阿姨露出一個暧昧的微笑：“和你那位小朋友嗎？”

傅欽戎點點頭。

陸阿姨笑道：“飯菜呢？廚子過年不放假嗎？”

傅欽戎：“放的，我預定好了附近營業的餐廳，他們會送過來。”

陸君同忍不住插嘴：“媽，他三十歲，不是十三歲。”

說完，他對傅欽戎說：“你記得初一記得來吃飯，初二我爸媽和爺爺奶奶出門旅游了，要正月結束才回來。”

傅欽戎應了聲，走進廚房開始泡蜂蜜檸檬水。

閑聊了會兒，蜂蜜檸檬水也做好了。

傅欽戎挂掉電話，回到北冬卧室，哄着人喝了半杯，接着把保溫壺放到他床頭櫃上，提醒道：“水在保溫壺裏，晚上要是醒了記得喝一點。”

北冬慢吞吞地嗯了聲。

傅欽戎拿出手機，重新開始錄視頻：“小滄，你還記得你今晚說了什麽嗎？”

“嗯。”

“你說了什麽？”

“嗯。”

第二天中午，北冬緩緩睜開眼睛，腦袋隐隐作痛。

對着白色的天花板發了好一會兒呆，才想起昨晚自己一杯倒了。

這具身體明明看起來和以前一模一樣，沒想到酒量天差地別。

北冬緩了會兒，慢吞吞地坐起來，看到床頭保溫壺上的便簽，喝了杯溫熱蜂蜜檸檬水，頭疼的症狀緩解不少。

下樓的時候，傅欽戎懶洋洋地歪坐在沙發上，正對着手機傻樂。

北冬一走近，他立馬收起手機，開口道：“粥在廚房悶着，現在要喝嗎？”

北冬搖搖頭：“不用，現在沒有胃口。”

傅欽戎漫不經心地問：“頭疼嗎？”

北冬實話實說：“還好。”

他坐到沙發，看到茶幾上的文件袋，腦海裏閃過幾個畫面。

北冬遲疑地問傅欽戎：“昨天我們有簽什麽合同嗎？”

傅欽戎偏頭看他，緩緩眯起眼睛：“你不記得了？”

北冬點點頭。

傅欽戎哦了聲，眼睛也不眨地說：“關于財産的合同，之前的協議沒有涉及到遺囑這一塊，所以又補充了幾條。”

“小簡剛才把合同都拿走了，晚點給你。”

“好。”北冬聽着傅欽戎的說話，他隐隐記起昨晚兩人好像聊了好一會兒。

具體聊了什麽內容，聊了多久，他真的一點兒都想不起來。

什麽都沒印象才最可怕。

北冬看了兩眼傅欽戎，猶豫地問：“我的酒品怎麽樣？”

傅欽戎：“不怎麽樣。”

北冬眉心一跳：“我做了什麽事嗎？”

傅欽戎搖了搖頭，長嘆一口氣：“哎，我都不好意思說。”

北冬：“？”

你還能有不好意思說的話？

等了會兒，沒等到傅欽戎繼續說下去，他只好追問：“我是……對你做了什麽嗎？”

傅欽戎：“對。”

北冬眼皮跳了跳，努力回憶，還是沒有任何畫面。

他又從頭到尾打量了一下傅欽戎的身體，臉上、脖子、手上看起來也沒有傷痕或者奇奇怪怪的痕跡。

大概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傅欽戎擡手解開領口的扣子，懶洋洋地問：“要不我脫光讓你看個清楚？”

北冬幹巴巴地說：“我記得喝醉的人硬不起來。”

傅欽戎不知想起了什麽，輕笑了聲，慢悠悠地說：“對，你身體硬不起來，不是還有張嘴麽。”

北冬：“？”

在他的模糊印象裏，昨天喝完酒後是有吃東西，他小心翼翼地問：“我咬你了嗎？”

“我咬到你哪兒了？”

傅欽戎果斷地吐出七個字：“不可描述的地方。”

北冬眼皮跳得更快了，傅欽戎被衣服遮擋，看不見的部位總共就那麽幾個。

還不可描述……

胸口？感覺可以描述。

下半身？

那是前面還是後面？

北冬有些不敢想象，下一秒，耳畔又傳來了傅欽戎的聲音：“說吧。”

他回過神，茫然地問：“說什麽？”

傅欽戎眉梢輕挑：“咱倆現在是什麽關系。”

北冬下意識地蹦出三個字：“上下屬。”

傅欽戎追問：“還有呢？”

北冬想了想：“萍水相逢的夫夫關系？”

“萍水相逢？”傅欽戎挑了下眉，指責道，“北冬，你酒醒了就開始耍賴了？”

“做了不負責，算什麽男子漢大丈夫。”

北冬想問他所以自己到底做了什麽事，第一個字還沒說出口，傅欽戎又自顧自地往下說：“也是，你早就想侵犯我了。”

“只不過是借着酒精做了一直想做的事情，我好好的一個黃花大閨男，從昨晚開始就不清白了。”

北冬人都麻了，他是真的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只好對傅欽戎道歉：“對不起。”

傅欽戎乘勝追擊：“就口頭的？”

“沒點實質性的歉意？”

“要不你，”北冬認真地想了想，提議道，“咬回來？”

傅欽戎思索片刻，大發慈悲般地說：“行，這算一個。”

“還有第二個。”

北冬慢吞吞地哦了聲，琢磨第二個會是什麽。

傅家沒有需要他的地方了。

難道是負責晚上的年夜飯？

正想着，傅欽戎冷不丁地說：“給我個機會呗。”

北冬一愣：“什麽機會？”

傅欽戎湊到他面前，眉眼漆黑，稍稍上挑，像是在勾人，眉宇間又透出了幾分緊張。

“給我個能被合情合理侵犯、占有、享用的機會。”

侵犯、占有、享用三個詞語蹦出來，北冬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他到底在說什麽。

片刻後，才意識到傅欽戎的意思。

是機會，也是名分。

北冬心髒重重一跳，擡眼看向傅欽戎。

傅欽戎靜靜地看着他，眸色沉沉，眉宇間的緊張愈發明顯。

大概是因為沒有等到他的回應，又拿出手機：“我手機裏保留了昨晚的證據。”

北冬的注意力立馬被所謂的證據吸引：“看看。”

傅欽戎劃了劃手機，點開視頻，放到他眼皮底下。

視頻很短，半分鐘不到，全程一個問一個答。

“小滄，你剛才說要和我談個戀愛對吧？”

“嗯。”

“确定是談戀愛？”

“嗯。”

“行吧，我同意了，那咱倆現在是正兒八經的處對象關系了，對吧？”

“嗯。”

“以後我就是你男朋友了。”

“嗯。”

北冬盯着視頻裏的自己看了會兒，發現自己全程都閉着眼睛。

與其說是在回答傅欽戎的問題，不如說是酒後無意識地回應。

北冬：“我覺得這證據，更像是你誘騙喝醉後的我的證據。”

傅欽戎：“那就罰我。”

“被你日日夜夜侵犯、占有、享用……”

“罰我有妻徒刑。”

北冬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在這一刻，感受到心跳地飛速加快，心底不由自主彌漫開的喜悅，北冬才驚覺自己對傅欽戎的感情。

他不是想和傅欽戎試試，不是想消遣、打發時間、帶薪戀愛什麽的。

他想和傅欽戎談戀愛，後果未知也想，未來可能造成一定物質和精神的損失也想。

傅欽戎見他遲遲不吭聲，心裏逐漸開始沒底了：“行不？”

“北冬，你說句話。”

北冬回過神，唇角小幅度地揚了起來：“傅欽戎，你剛才說要和我談個戀愛對吧？”

傅欽戎怔了怔，緩緩點頭：“嗯。”

北冬：“确定是談戀愛？”

傅欽戎：“嗯。”

北冬：“行吧，我同意了，那咱倆現在是正兒八經的處對象關系了，對吧？”

傅欽戎神色一頓，陡然反應過來是北冬在重複他昨晚說的話。

北冬繼續說：“以後我就是你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