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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第十章

林芷看着底下的學生們，不少學生都在操場上跑步，也有很多學生圍在一起說說笑笑。

她一眼就看到莫嶼了。

他在人群中很紮眼，白皙的皮膚，高高瘦瘦，此刻正是他開始起跑，他看着前方，一臉認真。

林芷突然有點好笑，這人……是不是無論什麽時候都這麽認真啊？

她低頭揉了揉腿，再一擡頭，就看到莫嶼跑在最前面，他遠遠的甩了第二名好遠。

林芷看着他，他漸漸加速，很快就甩了第二名一圈。

旁邊幾個也是坐在觀衆席的女生忍不住喃喃道：“那個男生跑的好快啊。”

“你不知道他是誰嗎？就是那個年紀第一啊。”

“……”

林芷更加想笑了，沒想到莫嶼在年級裏這麽出名，也是，排在第一，那個位置确實有點耀眼。

莫嶼很快就跑完了，輕輕彎腰，喘着氣，似乎有點累。

林芷看了一眼莫嶼，她突然緩緩走下觀衆席，往莫嶼的位置走。

沒有人去看他怎麽了，都覺得他沒什麽事情。

林芷卻走到了莫嶼，遞了一張紙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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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白皙的手上遞過來一張紙巾，莫嶼睫毛輕顫，擡眸看見了林芷。

她的雙眸發亮，帶着真誠的笑意：“擦擦汗吧。”

莫嶼垂眸接過，故作淡淡道：“謝謝。”

林芷笑了：“沒事。”

莫嶼擦完汗把紙巾用手拿着，微微垂眸：“我去丢垃圾。”

林芷用将另外一只手遞過去：“我幫你扔吧。”

莫嶼看着她，良久笑了一下：“不用了，謝謝你。”

他獨自走到垃圾桶旁邊，輕輕扔了進去。

他似乎有點累，皮膚有點汗珠，白白淨淨的面孔微微有點發白，睫毛輕顫。

林芷看着他，良久又遞了張紙巾：“班長，再擦擦吧。”

莫嶼怔了一下，正要說不要，林芷踮起腳尖，輕輕擦拭掉了莫嶼臉上的汗珠。

她離他很近，身上的奶香味也越來越重。

莫嶼心跳很快，偏偏又裝作不在意的樣子，用手輕輕擋住林芷的手，故作嚴肅道：“林芷，你這樣，別人會誤會的。”

林芷也沒解釋，只是退後了一步，笑道：“抱歉嘛，班長。”

她看着他，雙眸毫無悔意。

莫嶼轉頭道：“我先走了，以後你注意點，和我的距離。”

林芷看着莫嶼的離開，她有點好笑。

這樣的高嶺之花，把他拽下來是什麽樣的？

他表情會不會豐富一些？

他會有什麽樣的表情？

林芷若有所思的看着他遠去的背影，一時很好奇。

“芷芷！走不走？”

趙曉玥走到這邊沖林芷喊到。

林芷笑道：“走。”

她緩緩跑到趙曉玥身邊。

趙曉玥用一種看勇士的眼神：“你剛才找班長幹嘛？”

林芷道：“沒什麽，就是幫他遞了張紙巾。”

趙曉玥：“林芷，你可別亂來，我怕你亂來。”

林芷：“……不會的，你別多想。”

趙曉玥狐疑的上下打量她。

林芷無辜的沖她笑，良久道：“走了，下節課數學課，我可得好好聽課。”

趙曉玥這才跟着林芷走回班上，兩人挽着手，都忘記了剛才的事情，走到班上的時候，空調已經打開了，教室裏涼涼的。

林芷走到自己的位子上，不少男生都擠在最後面的空調面前。

只有莫嶼坐在位子上，安靜且淡然。

林芷有點熱，于是走到後面吹了會空調。

然後她就聽到後排的男生輕輕在讨論。

“你們知道莫嶼為什麽要抓有人偷東西嗎？”

“為什麽？”

林芷一頓，裝作擺弄空調，耳朵卻一直聽着。

“好像是那人偷了他一個重要的東西。”

“什麽重要的東西啊……”

林芷聽不見了，又不能表現的太明顯，于是只能走回自己的位子上。

原來是有人偷了他重要的東西？

是什麽呢？

林芷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有點若有所思的看着莫嶼的背影。

不想了，她低下頭準備做數學習題。

上課鈴照常響起，數學老師緩緩走進來，他走到講臺上。

衆人都擡眸看着他。

他咳了咳，笑了一下：“今天進行小組測試，四人一組，前後兩桌。”

林芷看了一眼前面，莫嶼和她是一組的。

老師笑道：“下面發一些數學題，小組之間讨論答案，看哪個組最先做出來。”

老師彎腰把題目發了。

林芷看着題目一個又一個的往後傳，直到傳到莫嶼手上。

他手裏拿着題目，輕輕回頭：“趙曉玥，林芷，你們看看。”

林芷從他手中接過數學題。

她大致看了一下，這些題目她都能寫出來，于是她拿起筆，正要寫。

莫嶼輕輕道：“林芷，給別人一點機會。”

林芷沒繼續寫了，僵在原地。

趙曉玥看兩人氣氛怪怪的，于是笑了一下：“沒事，反正我也不會，讓芷芷寫吧。”

林芷擡眸，又看向趙曉玥：“曉玥，你看看怎麽寫，不要等下班長又說我自私。”

莫嶼沉默。

趙曉玥：“……我太難了！”

她低頭看了一下數學題，又不敢問莫嶼，于是一直在翻。

林芷這才道：“曉玥，我們一起讨論下吧。”

趙曉玥這才松開眉頭，擡眸道：“好。”

四人讨論了一會兒，林芷留意到有道壓軸題她沒想出來，于是她盯着那道題一直再看。

直到莫嶼道：“這道題，想不出來嗎？”

林芷擡眸，看着莫嶼，她遲遲不開口，莫嶼也平靜的看着她。

良久，她才撇開頭：“想不出來。”

莫嶼拿出一張白紙就開始講這道題怎麽解。

林芷雖然不喜歡他的作派，但是還是認真聽了，确實，他講的很清楚，并且解題思路也很明了。

他講完，林芷輕輕點了點頭：“謝謝。”

莫嶼似乎輕笑了一下：“沒事。”

很快這些題目她們就都解開了。

林芷舉手：“老師，做完了。”

老師看着他們，笑了：“果然你們是第一。”

林芷伸手把題目遞給老師。

老師突然道：“莫嶼，你上去講一下這道題是怎麽算的。”

林芷一頓，看向莫嶼。

莫嶼輕輕點了點頭，站了起來，沒拿題目就上去了。

林芷有點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游刃有餘的在講題目。

他……題目都都能記得這麽清楚？

陽光灑在他身上，光影斑駁，讓他白皙清隽的面孔多了一絲故事感。

林芷一直盯着他。

莫嶼很快講完了，淡淡道：“老師，這道題我講完了，有什麽不對的地方老師多多指教。”

老師笑了：“沒什麽不對的地方，好了，你下來吧。”

林芷看着數學老師，心想，老師看起來挺開心的，是不是班上有這麽一位，很開心？

……

下課之後，林芷覺得莫嶼身上有太多東西她非常好奇了。

她又不想問莫嶼，于是打算自己探索。

所以，肯定是問以前同班的趙曉玥了。

她用筆寫上:曉玥，你以前和班長一個班的，他以前成績怎麽樣？

趙曉玥：也挺好，但是肯定不是年紀第一，是快到高三的時候，他成績突然一直飙。

林芷若有所思的看着這段話。

為什麽到高三突然一直飙？

有點奇怪。

她看着這段話，陷入沉思。

首先，莫嶼肯定是非常刻苦的，這是無需置疑的。

但是肯定也有個契機讓他突然這麽努力吧。

林芷看着莫嶼，她決定既然趙曉玥知道的不是很多，那麽她就從莫嶼下手。

“芷芷，你在想什麽？”趙曉玥輕輕道。

林芷輕輕道：“沒想什麽。”

她抿着嘴巴看向趙曉玥，搖了搖頭。

趙曉玥道：“今天晚上好像要一起去樓下看教育電影。”

林芷：“我就不懂，看電影待在教室就好，為什麽要拿着椅子跑下去？”

趙曉玥：“我也不懂哈哈哈哈。”

林芷有點怨念：“晚自習又要浪費時間了。”

趙曉玥有點懵：“浪費什麽時間？”

林芷：“寫數學題的時間。”

趙曉玥：“……”

還是你強。

*

高三的生活就是反複，今天，林芷觀察了一下莫嶼，他不是拿着一本書在讀，就是安靜的在背書。

他的生活好枯燥啊！

“同學們，現在拿起椅子到樓下看教育電影。”晚自習的時候，老班緩緩走進來道。

有人忍不住道：“看什麽教育電影？愛情片嗎？”

衆人哄堂大笑。

老班沒好氣道：“能不能有點格局？”

男生們哈哈大笑：“老師，你還知道格局呢……”

老班再次催促之下，衆人這才不情不願的拿起椅子。林芷拿起椅子，跟着人群往前走。

看什麽教育電影？

估計又是什麽大地震那個類型的。

林芷對這種東西毫無興趣，但還是跟着人群往下走。

因為大家都拿着椅子，林芷的手差點被一個學生的椅子腿碰到了。

是一只手輕輕擋在了椅子腿前面。

林芷怔怔地看向後面，是莫嶼，他語氣有幾分嚴肅：“這位同學，你拿椅子的時候小心點，不要碰到別的同學了。”

前面那位同學回頭，有點不好意思道：“好，抱歉。”

他這才把椅子腿對上對面。

林芷看向莫嶼，輕輕道：“班長，謝謝了。”

莫嶼看向她：“沒事，你小心點。”

林芷點了點頭。

莫嶼看着她有點費勁地樣子，有點欲言又止，很快又嘆了一口氣：“要不然我幫你拿吧？”

林芷迷茫回頭：“不用啊。”

莫嶼道：“那你拿着小心點。”

林芷轉頭回來，拿着椅子走到了操場上。

操場上，最前面放着電影屏幕，已經有不少高三地學生正在搬椅子。

高三了，果然學校不搞點騷操作是不行的。

林芷一邊放椅子一邊想，她頭一次看電影和這麽多人看。

因為莫嶼是班長，所以他坐在了最前排。

林芷因為個子有點高，所以坐在了後排。

“林芷，你猜是什麽電影？”前排的林蒙笑道。

林芷：“……估計是災難電影。”

林蒙：“我猜也是。”

因為學生很多，所以操場上響起學生們的說笑聲音。

夜色寧靜，月亮幽靜的懸挂在天空上，操場上都是高三學生，吵吵嚷嚷，倒是有幾分熱鬧。

林芷透過人群中看到莫嶼在維持秩序。

前面的同學因此都很安靜，只是後面的同學有點不消停。

林芷看着前面，忍不住對林蒙道：“坐在後面就是好，沒人管。”

林蒙壓低聲音：“你看看後面再說這話。”

林芷僵硬的轉頭。

老班正在後排坐着。

林芷：“……”

行。

很快，一個話筒聲音響徹整個操場：“各位同學，高三是屬于忙碌的一個學期……”

林芷聽的快睡着了，直到一個那個聲音收尾了：“下面讓我們看一個教育電影。”

林芷這才松了一口氣。

終于講完了。

電影開始播放的時候還遇到了問題，有點卡頓，因為太卡頓了，畫面有點延遲，導致底下的學生們哄堂大笑。

好在電影很快就不卡了。

林芷無心看電影，卻看到前面，莫嶼似乎正在和一個老師聊天。

林芷瞪大雙眸，留意到那個老師是一個女老師，兩人似乎認識，一直在聊天。

林芷看着莫嶼，他微微一笑，一直在擡頭和老師聊天。

女老師态度溫和，一直保持笑容，看着莫嶼。

這兩人明顯認識。

林芷多看了幾眼，女老師就離開了，莫嶼就靜靜的看着電影。

這場電影實在有點無聊，林芷看了一會兒就忍不住想離開，但是後面坐着老班，她又不方便走，只好待在原地。

林蒙笑:“林芷，要不要聊會天？”

林芷擡眸：“可以啊，聊啥。”

林蒙突然壓低聲音:“我偷偷告訴你，班長舉報那人偷東西，是因為那人惹惱了班長。”

這話林芷聽了好多遍，于是好奇：“到底是什麽東西啊？”

林蒙:“好像是一個手镯。”

手镯？

林芷腦子斷電一秒，又道：“是不是他媽媽給他的，難怪他舉報那人。”

林蒙:“那人也太那啥了，偷了好多有錢的東西。”

林芷低聲道：“我上次見過他，但是不知道他名字。”

林蒙：“說了你也不認識，是誰不重要，好像叫夏季。”

林芷也不好奇究竟是誰，只是思考那個手镯的事。

她總覺得漏掉了什麽信息，也實在想不起來了。

電影還在播放，林芷漫不經心的看着前面的電影屏幕，心想這電影什麽時候結束。

好在電影只播放了一個多小時就結束了。

衆人又要拿着椅子回教室。

林芷拿着椅子，往回這裏。

她特地走的很慢，走到了莫嶼身邊，忍不住道：“班長，剛才是誰呀？

莫嶼看了一眼她:“我以前的老師。”

林芷若有所思點頭。

原來是他以前的老師啊。

莫嶼看了她一眼，抿着嘴巴，又沉默了。

林芷不好意思開口說手镯的事，于是拐彎抹角道:“班長，那人還有找你麻煩嗎？”

莫嶼看向她:“沒有，我已經上報給老師了。”

林芷:“上報給老師？”

莫嶼點了點頭。

“林芷，你為什麽這麽好奇？”莫嶼眼神有點審視的看着她。

林芷有點慌張，撇開頭：“随便問問嘛。”

莫嶼凝視她:“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麽流言。”

林芷：這麽直接的嗎……

她只好道:“沒事啦，你媽媽給你的東西，好好好留着吧，最好放在身邊吧。”

莫嶼沉默了一下，突然低頭笑了一下：“不能随身攜帶。”

林芷有點莫名:“為啥？”

莫嶼看着她，雙眸微彎：“太醜了。”

林芷有點莫名其妙:“你媽媽送你的東西怎麽會醜？”

她也沒有往別的方向想。

莫嶼淡淡道:“我沒說是我媽送的。”

他意味深長看了一眼林芷。

林芷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心想，不是媽媽送的？那是說送的？

回到班上已經很晚了，班上同學們依舊很精神。

老班走進來，笑道：“電影怎麽樣啊？”

同學們紛紛笑了。

“太無聊了……”

老班自動屏蔽掉這些聲音，有點無奈:“行了，都回宿舍休息吧。”

班上零零散散的出來一些同學，林芷坐在位子上遲遲不肯走。她故作忙碌的樣子低頭寫作業。

趙曉玥走到林芷身邊：“回宿舍了，芷芷。”

林芷:“你先回，我還有點事。”

趙曉玥狐疑的上下打量她：“你要幹什麽？”

林芷:“沒事。”

趙曉玥看了一眼莫嶼，心想林芷這肯定是盯上班長了。

她也懶得理這些閑事，于是就走人了。

夜晚的風吹亂了她的頭發，他緩緩走到莫嶼身邊：“班長，一起回宿舍？”

此刻班上人不多，當最後一個學生走出去。

莫嶼擡眸:“林芷，你到底有什麽要跟我講的。”

他看着她，雙眸有點審視。

他似乎看出了她的目的，但是沒有說出來。

兩人對視。

林芷看着他，突然低頭散漫的笑了一下：“班長你放松點嘛，我只是像和你說說話。”

莫嶼看着她，心一跳，淡淡撇過頭:“我和你沒什麽好說的。”

又來了，又來了，他永遠都是那個表情。

林芷心裏那股不服氣又升上來了。

她逼近了一步莫嶼。

“班長，那個手镯，到底是不是別人送你的？”

莫嶼心一跳。

他有點緊張的握住手：“這不管你的事吧。”

林芷有點挫敗的低頭，随後又擡眸，半開玩笑道:“班長，是不是那個老師？”

莫嶼凝視她，良久有點釋然得低笑了一下，似喃喃道：“對，就是那個老師送我的。”

林芷:“真的嗎？”

莫嶼淡淡道:“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