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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她還在猜測自己哪句話說錯了的時候,下巴忽然被捏住,随即眼前一暗,刺痛感從唇上散開。

她被他毫無預兆的動作弄的一愣,就見他緩緩起身,注視着她,眼神冷的讓人發寒。

江時戈舔了下嘴角的血跡,手指輕輕一抹,薄唇染上緋色,魅惑的光澤在他眼底浮動,如同地獄的夜神。

俞菲還沒弄清怎麽回事,肩膀被握住推倒在床,之前她就發現了,江時戈力氣很大,幾個動作就将她壓倒,任她怎麽奮力掙紮都沒用。

她反應過來後開始反抗:“你突然發什麽瘋,我和你說正事……”

他的臉上毫無表情,輕描淡寫的說:“你不就是覺得我太寵你了麽,那禮尚往來,你也滿足我一次。”

他低頭堵住她的唇,無論如何她踢打掙紮也不肯放開。

俞菲的身體漸漸發軟,意識也開始朦胧起來,直到感覺到腰間一涼,一股莫名的危險感爬上脊椎,一個清晰的意識突然刺`入大腦,令她瞬間如墜冰窟。

直到這一刻,俞菲才真切的感受到江時戈可能一直在壓抑自己,與往日的溫柔缱绻不同,今天的他攻擊猛烈,帶着一種隐隐的危險,像是要将她揉碎,熱度印在她的肌膚上。

俞菲從沒感受過這種體驗,漸漸地,她有些怕了。

江時戈的壓制令她無法動彈,只能被迫承受,感覺到她在顫抖,他動作一滞,攻勢稍緩,可手上的力道仍舊未減。

俞菲聽到他的氣息越加粗重,直到他的手繞到背後,俞菲握住了他的手臂。

只是一個動作,他便明白了她的意願。

江時戈雙臂撐起上身,看着身下的她,那如深海的眸子裏映現出她的身影,她心跳加快,卻堅決的說:“不行——”

“我想要你,”他攏了攏她額頭半濕的碎發,聲音低的讓人心顫,“菲菲,我想要你,你不想要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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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喉結上下滾動,又低下頭來。

她轉過頭避開了他的靠近,可他沒有停止,順着面頰一路到脖頸,繼續向下。

俞菲心跳如鼓,呼吸漸漸加重,她不是不喜歡他,但總覺得現在時機不對,不想再繼續下去,她雙臂抱住他的頭,聲音微`啞的喊:“江時戈,你別逼我。”

他擡起頭,眼底的情緒已經消散一半,“為什麽?”

“我不想這麽随随便便的就和你——”她有些難以啓齒,貝齒咬唇,眼簾低垂,“對不起。”

她的話像一把利刃穿透他的心髒,不想這麽随便的和他發生關系?

這可真不像是從她嘴裏說出的話,當年她對他說了什麽。

“就是玩玩而已,你還當真了啊。”

“不過是你情我願的事,怎麽,你要錢?”

“說喜歡我的人多了,都是上下嘴皮碰碰随口一說,我才不信呢。”

這些話他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他真想冷笑,可還是忍住了,戲演夠了,就該散場了,但在這之前,他還得認認真真的扮演自己的角色不是麽。

如果說之前江時戈還有過心軟動搖的話,那麽這一刻便真的一點都沒有了。

他面無表情的站起身,細致的整理淩亂的衣服,如果不是剛剛經歷了那樣的激情,俞菲也許還會調笑他一句,但此刻,她徒然生出一股詭異的感覺。

江時戈穿好衣服,低頭看了眼還處于呆滞中的俞菲,她櫻`唇微分,上面還帶着水澤,看起來頗為誘人,讓人恨不得再次上前壓倒她。

他的視線從頭掃到尾,目光冷靜,完全沒有剛才熱情似火的樣子,清俊的臉上浮起冰冷雪霜,對她說了句:“我先走了。”

俞菲反應了下才喃喃開口:“嗯。”

江時戈離開時睇了她一眼,和初遇時的眼神一模一樣。

俞菲在床上躺了十幾分鐘,起來穿好衣服後,心情越來越糟糕,一塊大石頭壓在心頭,連呼吸都不暢快。

現在他們算是吵架了嗎?可又不是。

心煩意亂的她連電腦都玩不進去,怎麽也無法轉移注意力,忍不住給井岚打了電話。

在說完剛剛的事後,井岚很驚訝:“你把他趕走啦?”

“我沒有——”

“你那樣跟趕走他有什麽兩樣啊。”

俞菲沉默了。

察覺到她低落的心情,井岚安慰說:“你別太郁悶,你家江時戈對你那麽好,肯定不會生氣的,再說第一次嘛,肯定會害怕緊張,他會理解的。”

過了幾秒,俞菲依舊沒吱聲。

井岚心中咯噔一聲:“不會吧,你有過?我記得你之前沒交過男友啊,菲菲你別告訴我你跟人一夜情過。”

“不是,”她把眼前的長發順到腦後,隔了會兒又說:“也差不多吧。”

“什麽叫不是,也差不多啊,到底怎麽回事?”

那件事俞菲并不想多談,井岚也察覺到,沒說多久便挂了電話。

想起剛剛的話題,俞菲長長的嘆了口氣,她自認從前自己的确有些特立獨行,但真正瘋狂過的,只有那麽一次。

那樣不負責的和人發生關系,又說了那樣冷血傷人的話,她至今都後悔不已,一直避開這段回憶,也是因為內心有極大的愧疚,不想面對。

其實那天的事她記得并不是很多,唯一印象深刻的,便是體內的痛,還有她脖頸中少年的淚。

想要借身體的痛來撫平內心的痛苦實在是個十分蠢笨的方式,但那時她太需要發洩,結果就選擇了一個傷害自己和別人的方法。

現在想想,真是悔不當初。

“唉——”她嘆了一聲。

門外傳來聲音,俞菲心一跳,站起來打開房門,王顏回家了。

看到俞菲,她樂呵呵的舉起手裏的小包:“菲菲,媽今天贏了一百多塊錢呢,明天吃糖醋排骨啊。”

忽略掉心底的失落感,她笑着回:“好啊。”

王顏哼着曲兒進了房間,顯然心情不錯。

看到媽媽的情況越來越好,俞菲高興了些,媽媽能夠從失去父親的傷痛中走出來是最好不過的了。

其實以前,她偶爾會為媽媽感到不值。

不說現在,從前她家世不錯,相貌出衆,追求者自然不少,但她從來都沒喜歡過任何一個人,就是因為她在小的時候,無意間在爸爸的錢包裏發現了一張其他女人的照片。

那照片存放在他們全家福的後面,上面是一個梳着羊角辮的女人,笑的溫柔美好,她當時只覺得刺眼難看,年幼的她怕爸爸怪她,又偷偷地将照片放了回去,在那之後,有好一陣子她都沒理爸爸。

爸爸不知緣由,依舊寵着她,對媽媽也是溫柔順從,可每當看到爸媽一起笑的時候,她總能想到那張照片上的女人。

爸爸愛的是其他人嗎?那為什麽又要娶媽媽呢?

她那時不懂,也沒有問,只是在心底暗暗發誓,絕不要喜歡男人。長大後經歷家變,看透了那些男人說變就變的虛僞嘴臉,再加上媽媽的事,更堅定了她的想法,這些年唯一的例外,就是江時戈。

俞菲換了睡衣,去衛生間洗澡,溫熱的水從頭頂滑至身體,舒緩了她的神經。洗好後,她擦幹鏡子上的霧氣,注意到右邊鎖骨上有半圈紅印,是江時戈留下的,她摸了下被咬破的唇角,突然有點口幹舌燥,出去喝了杯涼水,沖淡了漸漸浮起的情動。

第二天工作休息時,她主動給江時戈打了電話,提到昨天的事,他避開了。

俞菲停頓片刻認真說:“江時戈,我不會輕易的接受一個人,但只要喜歡上了,就不會放棄。”

江時戈停頓幾秒才開口:“我知道了。”

“……你要記得你說的這句話。”

俞菲:“當然。”

剛說到這,餐廳同事找她,說有一位姓柏的客人想要聽她彈琴,俞菲趕緊挂了電話,工作去了。

江時戈坐在沙發上,輕輕撫摸着手機屏幕上的名字,聲音帶着一種低沉的魅惑:“但願你不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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