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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甄靈跟個不敢上花轎的小媳婦似的,搓着衣角,磨磨蹭蹭,看都不敢看霍迦林一眼,更別提去床上了。

心裏禁不住怦怦直跳,她現在可是在失身的邊緣游走啊!

甄靈試圖掙紮命運,幹咳一聲:“那個,叔叔,我、我先去洗個臉。”

“急什麽,”霍迦林忽然笑了一下,拉住甄靈的胳膊一用力,她瞬間跌到床上,“來試試床軟硬,不行再加一床被褥。”

甄靈兩手撐在床上,一瞬間,手掌便陷入宛若棉花糖柔軟的被褥當中。

心頭猛地一顫。

軟,真軟,軟得想讓人躺在上面滾個幾圈,或者大戰三百個回合什麽的。

她心口大跳,倉皇的回:“挺好的,都挺好的,”又有點磕磕巴巴的,非常明顯的說:“叔叔你明天還要上班,快回屋睡吧。”

霍迦林漫不經心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你怎麽知道,我不住這間房的啊。”

她怎麽可能不知道,上次是她把他親自送回更裏面的那件卧室的呀!

甄靈頓時胳膊起了一層細小的雞皮疙瘩,故意的,這貨一定是故意的!

“你好好睡,”霍迦林盯着少女耳尖的微紅,冰涼的手指捏了下她觸感軟彈的臉頰,留下意有所指的一句話,“好好睡一覺,有什麽話,明早好好說。”

甄靈心虛點頭,“嗯、嗯。”

随即床上一震,門聲叩響,霍迦林終于離開了屋子。

甄靈長長松一口氣,像是用盡了力氣,整個人趴到柔軟的床上,臉頰處有溫熱的觸感,那是霍迦林留下的餘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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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該怎麽辦呢?

霍迦林最後那句話是暗示她什麽嗎?

明早就坦白?

豁出去了,死馬當活馬醫,就這麽辦!

甄靈畢竟身體處于疲勞與受傷狀态,沒多久蹭到被窩裏很快就睡着了。

這一夜她睡得極穩,一點都沒有忐忑不安與陌生不适,唯有一點,偶爾總能聽到奇怪的聲音。

像小時候,家裏停電時,爸爸用幾十根蠟燭點亮屋子,讓她不要害怕黑暗,又拿着扇子給她吹風,要她好好安睡。

那聲音,很像爸爸在扇風的聲音,只是力道音量要大得多。

但那聲音窸窸窣窣,仿佛就在自己耳邊,甄靈無法不在乎,奇怪的睜開眼,光線一縷縷的映入眼簾,天已大亮。

緊接着,她見到自己做夢都沒想到的一幕。

本來在她旁邊的枕頭竟然在半空中懸空,甄靈怔楞的望着這種不可思議的靈異事件,渾身的雞皮疙瘩紛紛冒了出來!

下一秒,大白枕頭罩着自己腦袋飛了過來!

砰的一下,砸到甄靈的頭上。

疼倒不疼,但這種真切的觸感仿佛有人狠狠掐了她一把大腿,她瞬間清醒,尖叫了一聲!

然後,她看到半空中有個白胖白胖的大鹦鹉扇着翅膀落到床上。

這是啥?

她有點懵。

就見那只足足有成年男人半只手臂大的白色大鹦鹉爪子抓着枕頭,特別不客氣的,雙翅展開迎面對準甄靈的臉,又狠狠地砸了她一下。

我尼瑪!

甄靈已經反應過來,頓時怒了!

甭管什麽情況,她現在就要拔光這只破鳥的毛,把它烤了!

白鹦鹉更是剛,迎面沖過來,那架勢估計是奔着她的腦袋要啄她。

甄靈已蓄勢待發,守株待兔般等着它飛過來一把薅住它的翅膀。

正當這時,門猛然被推開。

“怎麽了?”霍迦林皺着眉頭推開門闖進來,急的連襯衫的扣子都沒系好,這對于一向嚴謹有強迫症的他來說可謂是失态了。

甄靈還來不及跟他解釋,就見那只氣勢洶洶朝她攻擊的大白鹦鹉像是被人從半空中被箭射中一般,突然跌落到甄靈面前,逼真的表現出了一副被甄靈虐待的後果。

這精湛的演技,将甄靈都鎮住了。

天啊,她這是遇上戲精本精啊!

甄靈人生第一次覺得自己敗了,還是敗在一只鳥身上!

對上霍迦林的目光,甄靈下意識喊冤:“不是我!”她指着一抽一抽的鹦鹉說,“它、它自己倒的。”

霍迦林淡淡的瞥了一眼鹦鹉沒追究,擡頭對甄靈說;“起床吧,我還要去醫院。”

門被關上,甄靈懵懵的反應過來,接着膝蓋一痛。

是那只鹦鹉正昂着小腦袋用黑色喙來啄她的膝蓋。

這個壞鳥!

甄靈正要抓它,它卻跑的很快,撲閃着翅膀飛到衣櫃上,看着奈何不了它的甄靈嘎嘎叫了幾聲。

“難聽死了!”

跟粉筆在黑板上摩擦的尖利聲似的,刺的耳膜好疼。

她氣哄哄的走出門,看到霍迦林坐在沙發上,雙腿疊着,手上端着精致西式的白瓷咖啡杯,身上是幹淨整潔的襯衫長褲,端的是一副精英清冷男的标準模樣。

一早上看到極品美男,頓時心情又翻飛了。

“霍、咳咳,叔叔,那個鳥是你養的?”講真,不是她多想,霍迦林這種人一點都不像會養寵物的人。

這年頭都流行吸貓撸狗,但霍迦林,怎麽都不像是個吸鳥人士啊,她分明記得,他有潔癖的!

或者是幫別人養的?

“嗯。”霍迦林應了一聲。

這時,那只大白鹦鹉從屋裏飛出來,準确的落到霍迦林旁邊的沙發上,霸氣四漏的站在沙發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甄靈,那架勢,顯然已經将她當做敵人。

“彩虹,”霍迦林微微擡頭,下颚線條清晰漂亮,他命令道:“回屋子。”

那大白鹦鹉真的極通人性,嘎叫一聲,撲閃着翅膀飛回西邊的屋子,甄靈注意到方向,猛然想起第一次來到霍迦林家裏時,就聽到一種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的詭異聲音,原來就是它!

不過還有一點甄靈在意極了,她皺着眉頭,“彩虹?它叫彩虹?”

霍迦林低頭飲咖啡,視線從細密纖長的睫毛裏移到她身上,反問:“怎麽?”

“它是白的啊。”不得不說這只大鹦鹉羽毛潔白如雪,一看就是常年被精心照料的。

可彩虹?人家彩虹七彩虹光,哪有一點白?

它又不是那種《裏約大冒險》裏那種七彩大鹦鹉。

霍迦林頓了頓,緩緩才解釋說:“……是它原來的主人給它起的。”

“哦,”甄靈瞬間腦補出了一部鳥兒被原主人遺棄,霍迦林機緣巧合的收留的劇情。

她覺得這只叫彩虹的大白鹦鹉從名字到性格都挺有特別的,那種遺世而獨立的特別,她轉過頭來,幹笑一聲,“真看不出來,叔叔竟然是愛鳥人士。”

霍迦林深深地看了甄靈一眼,“我和它不過是各取索取罷了。”

甄靈:?

這話聽着,怎麽像是內含影射呢。

該不會是說我吧?

甄靈心虛的縮頭,轉身去衛生間刷牙洗漱去了,她今天的目标就是,找準時機,恢複記憶!

不能再這麽演下去了,不然她沒法收場啊!

一進衛生間,一直吊着的心總算定了幾分,再看四周環境,再次驚嘆屋子的寬闊與整潔度。

看一個屋子到底幹不幹淨,一個是廚房,一個是浴室,霍迦林家裏這倆地方偏偏是最幹淨的,可見他平日裏對周圍環境的要求标準。

甄靈頓時又覺得壓力滿滿,這得眼睛裏多不容沙子的一個人啊,她萬一露餡,可怎麽辦?

她滿心憂愁的低頭去洗臉,霍迦林家的浴室應該是重新裝修過,是整件屋子唯一重新翻修的地方,風格偏歐式,地上鋪着光潔的大理石地板,旁邊的鏡子足足有三米長,旁邊是橢圓按摩型浴缸,洗臉池白瓷明淨,旁邊放好了全新的毛巾與牙刷。

甄靈低頭洗臉,擡手去擰水龍頭,向右掰了幾下沒掰動。

怎麽回事?

她學過武,手上有一把力氣,幾下沒掰動心裏存了火,一用力,咔吧一下,有裂開的清脆聲音在空蕩的屋內響起,緊接着一股兇猛的水流呈抛射狀噴到甄靈的臉上。

甄靈被噴的頭昏眼花,下意識的用手去捂住水龍頭,心裏大喊:完了,完了。

她洗個臉怎麽把水龍頭擰壞了!

甄靈生怕再觸怒霍迦林,趕緊亡羊補牢般将掰下來的水龍頭按回去,但根本無濟于事。

水流汩汩的往下淌,從水池流到浴室地上,甄靈早上起得急,沒穿拖鞋,冰涼冰涼的水觸碰到腳底,刺激的她渾身一顫。

她已經開始慌了。

鏡子裏的自己頭發一縷縷的潤濕,滿臉的水珠,順着線條流到脖頸,腳底透涼,她狠狠地打了個冷顫。

可無論自己怎麽試圖将水龍頭按回去,冰冷的水一直在往外冒。

咚咚兩聲,門被叩響,霍迦林清冷低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你好了嗎?”

“快、快了!”甄靈急回,臉上還得擋着向她刺過來的水流。

“什麽聲音?”霍迦林問。

“沒事沒事,我一會兒就好!”

“我進來了。”咔噠一聲,門從外被打開,一腳踏進,立刻水漫侵入腳底。

霍迦林見甄靈兩只手按着水龍頭,渾身濕的跟只落湯雞似的,渾身哆哆嗦嗦,聲音都打顫了,不知是冷的還是被吓得,“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沒說話,轉身出門,再回來手裏拎着個扳手,低頭下面的櫃子找到水管,沒過多久,水流緩緩停住,總算不再噴了。

甄靈站在一旁虛弱的喘氣,感覺整個人跟遭受了一場暴打似的。

“怎麽弄成這樣?”霍迦林站起身,低頭問甄靈。

甄靈抿唇,不知該怎麽解釋,心裏頭更是做好心理準備,迎接一場訓罵了。

誰料頭上一沉,白色幹淨的毛巾罩到頭上,耳邊傳來霍迦林的聲音,“擦擦頭。”

她無措的擡起雙手,摸着柔軟的毛巾,心頭像是被一只大手揉了一把,既溫暖又撫慰。霍迦林低頭一看:“你怎麽鞋都沒穿?”

甄靈吞了口口水,老實交代:“忘了。”

“你呀。”霍迦林嘆了一聲,接着向她伸出手。

甄靈吓得閉眼,誰知腰間環過來一根手臂,接着身體一輕,整個人竟然被橫抱了起來,她驚得哎了一聲,随即驚訝的睜大的雙眼。

霍迦林竟然公主抱将她從浴室裏抱出來了!

男人修長有力的臂彎輕松抱起她,帶她走出滿地冷水的浴室,接着放到客廳的沙發上。

甄靈愣愣的望着眼前的男人,他皺起好看的眉,語氣頗為無奈,“這麽大的人了,怎麽這麽不會照顧自己。”

他抽出紙巾,将甄靈腳底的水都擦幹淨,細致到每一處,男人握住她纖細的腳腕,當溫熱的手指劃過細嫩的腳心時,一股電流從腳底竄到頭皮,她一顆心被震得碰碰直跳。

什麽情況?

這細心呵護仿佛在被溺愛着的待遇是怎麽回事!

甄靈一邊不知所措,一邊心陷沉迷。

心裏頭只有一個想法:這個被叔叔寵愛的劇本不要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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