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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之前江崇還心存僥幸,現在已經徹徹底底的明白李玥是真的要和他斷絕關系了。
她甚至說後悔和他在一起。
江崇一想到這個,心髒仿佛被狠狠地戳穿了一樣。
他站起身攔住了她,胳膊擋在她面前:“別走,玥玥,再給我一次機會!”
李玥:“如果我說不呢。”她盯着他看,“你要怎麽威脅我,是去網上曝光我,還是去找我媽或者孫志強來壓我,或者說你要跑到我家樓下下跪,讓所有人知道我是個無視你深情的冷血女人?”
江崇臉色發白的後退了一步。
“怎麽可能,我、我不會的——”
“是嗎?”李玥冷嘲一聲,“那真是謝謝你了。”
江崇心底發酸,簡直難以置信,“在你眼裏我是這樣的人嗎?”
“難道你不是一直在這樣做嗎?
我們吵架,你就會選擇冷戰,這樣我就能主動去找你,化解你不滿的一切問題。
如果我不下樓見你,你就要一直等在樓下不走。
我說的那些不過是你行動升級之後的表現,不是嗎。”
在他們的關系中,一旦遇到了問題,江崇往往會用這種威脅的手段,而她選擇了妥協。
可再多的感情也會在這種長久的打壓與威脅下消磨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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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為什麽,她現在才發覺呢。
在她冰冷的目光下,江崇緩緩放下了阻攔她的胳膊,心裏有很多想說的,可在她那番話之後,喉嚨仿佛被堵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只能看着李玥越過他,背景很快消失在視野裏。
屋子裏散發着栀子花的香氣,江崇低頭看着滿桌的菜肴,李玥完全沒有動過。
他拿出袋子裏的首飾盒,裏面是李玥最喜歡的項鏈品牌,他甚至沒有機會送給她。
今天的李玥雖然沒說,可無時不在告訴他,她不再喜歡他了。
“原來被讨厭,是這麽難受的啊。”
直到失去,方才後悔。
從餐廳出來之後,天色完全變黑了,冷風呼呼吹過,空氣中有股濕冷的氣息。
李玥獨自往家的方向走去。
時至今日,她已經不會再為江崇傷心了,只是回憶過去,不免感傷。
和江崇在一起的這些年,其實兩個人相處的時間并不多,因為長時間的訓練,每年加起來可能真正相處的時間只有一兩個月而已。
江崇也不是沒有對她好過,他們不是沒有美好的回憶。
可每次只要遇到馮盈盈,她就顯得沒有那麽重要了。
她曾經一度以為他們之間唯一的問題就是馮盈盈。
可并不是的。
在她提出分手後,原以為兩個人以後就這樣算了,這次她是不會再找他和好了,而按照江崇的性格更不可能向她低頭。
然而她現在才明白,江崇根本沒把她的話真正當做是認真的,他以為她們是吵架了,只要像從前一樣随便哄一下,她就會原諒他。
而且,這一次是他屈尊降貴的來“求”她。
在看到他說自己錯了的時候,李玥并不感覺有報複性的開心或者如釋重負。
她不由得想起自己從前去找他和好的場景,當時的江崇是怎麽想她的?
是得意的,施舍的,或者是毫不在乎嗎。
江崇固然可惡,她是不是也有錯?
李玥用了一個小時走回了家,她進了書房,拿出藏在櫃子裏的一個盒子,裏面是一個水晶獎杯,是她在滑冰比賽青年組獲得的第一個獎杯。
獎杯底座下面有一個明顯的缺角,那是被人曾經打碎過的痕跡。
是馮盈盈偷進她的書房摔壞的。
當時在聽到聲響後,李玥立刻感到書房,她看到砸到地面上的獎杯,還有坐在地上臉色發白的馮盈盈,她劃傷了手,帶着哭腔委屈的說:“我不是故意的。”
江崇緊随其後的敢來,什麽也沒說,立刻帶着馮盈盈去了醫院。
當時的自己和那個被扔在地上孤零零地獎杯一樣,完全不被人在意。
門鈴響起的時候,她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開門看到程牧昀後,她微微的愣住。
他穿純黑的T恤和長褲,帶着一個新的鴨舌帽,看着她時,微微垂下目光,睫毛的影子落在白皙的肌膚上,他擡手勾了下她的下巴:“怎麽,見到是我很失望?”
“怎麽會。”
李玥笑了一下,轉身去給他找拖鞋。
程牧昀穿着上次李玥特意買給他的小熊男士拖鞋進了屋子,他低頭看了一眼拖鞋,不同于上次,現在他的身份已經不一樣了。
這個拖鞋,是在李玥家裏獨屬于他的所有物。
唇角微不可察地揚起,再去看李玥的表情時,他眉頭微微一皺。
“你吃飯了嗎?”他問。
李玥垂下眼睫:“沒什麽胃口。”
當程牧昀看到桌子上放的水晶獎杯時,李玥臉上粉飾的表情一瞬間碎裂,她還來不及去收拾,水晶獎杯已經被他拿在了手上,自然也看到了底座下面明顯的裂紋。
“這裏是?”
李玥沉默了幾秒,才上前說:“被人給摔的,是我沒有保護好。”
程牧昀把獎杯放了回去,小聲對她說:“那不是你的錯。”
李玥不知道為什麽眼角微微發漲,從看見程牧昀開始,她就莫名的有點想哭,直到他說出這句話,心裏酸軟的情緒不斷地上漲湧開。
好像等了很久,希望有一個人跟她說——那不是你的錯。
被江崇當衆斥責不懂事的時候,被故意冷落的時候——
其實她并沒有錯。
程牧昀上前一步,手指撥開她臉頰邊的碎發,順到她白皙的耳後,聲線低低的問她:“要抱嗎?”
李玥臉上無法抑制的一陣發燙。
屋子裏靜靜的,過了一會兒,她輕輕地嗯了一聲。
緊接着她立刻被擁入一個滾燙堅硬的懷抱中,臉頰靠在程牧昀的胸膛上,身體被他有力的手臂環抱,又暖又堅實,那種滿滿的安全感包圍住她。
讓她感到安心,同時又有些懼怕。
程牧昀低頭靠在她的耳側,低聲說:“我幫你把獎杯修複好。”
“不用了。”李玥微微的搖頭,臉頰在他胸膛上蹭了下,“碎了就是碎了。”
破鏡無法重圓,修好的也不是原來的樣子,早已回不去了。
程牧昀頓了一下,“以後你會有更多的獎杯的,到時候我給你打一個玻璃書櫃,裏面全放上你的獎牌,中間就放你今年冬奧會的獎牌,保證不會再被人摔壞。”
李玥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接着不禁恍惚:“我真的能做到嗎。”
她一直在努力,在堅持,但并不是所有的辛苦都能夠得到想要的結果。
就像和江崇在一起的這些年,她極力的維護這份感情,但到最後才明白,那是一場不值得付出的情感。
她以為只要不發生冷戰,一切就會美好如初,不會落入父母當年的境地,可到最後,她還是失敗了。
是她選錯了人。
可同樣的,努力并不是一定會實現。
程牧昀感受到懷裏的人身體在緊繃着,連呼出的氣息一樣的小心翼翼。
“其實我一直很佩服你。”他突然說。
李玥眨了眨眼,一瞬間不可置信這話竟然會從程牧昀嘴裏說出來。
佩服她?
“你從小開始訓練,日以繼夜,承受着強大的壓力,不斷地重複練習,這不是一句簡簡單單的想要努力就可以實現的。”
“很久以前我就想跟你說,你追夢的樣子很美。”
李玥微微愣住,想擡頭看他,卻被壓住了腦袋,他将下颌輕輕放在她的頭上。
他的嗓音在頭頂上響起:“我曾經也有想要實現的夢想,可中途還是放棄掉了,我永遠做不到的事情,你卻在努力的實現,并且已經得到了很高的成就,你已經很棒了。”
李玥感覺臉頰不住的發燙,聲音微微哽咽,在他懷裏悶悶的說:“我才沒有你說的那麽好。”
“你當然有。”程牧昀緊了緊抱住她的手臂,“你會做到的。”
她小聲問:“為什麽你這麽肯定呢?”
“命運不會辜負努力的人。”
放棄了音樂之後,持續多年的暗戀,小心翼翼的不敢被發現,甚至早已做好她會和別人在一起的結局。
可最終,他還是等到了她。
他伸手把她馬尾的頭繩解了下來,柔順的長發散在她單薄的肩上,有一縷落在他的手心裏,觸感又滑又涼。
他輕輕地摸了一下,又一下。
他一直想這樣摸摸她的頭發,從十七歲那年開始,他以為這輩子都不會碰觸到了,她像夢一樣美好又遙遠,可現在這柔軟的黑發糾纏在他的手心裏。
很軟,很柔。
他知道,她是外強內韌的人,跟她長發一樣,內心柔軟細膩。
很多人看她的外表就判定她是堅強不會受傷的那種人,可有誰能不脆弱傷心呢。
她也是需要安慰和保護的女孩子。
他湊在她的耳邊低聲說:“就算那個櫃子的中間不能放獎牌,也可以放我們的照片。”
你還有我。
他緊緊的抱住她。
她的臉埋在他懷裏。
他在無聲的告訴她,這裏是屬于你的。
他的胸膛,他的心跳,他的愛慕,全部屬于她。
你已經贏了我。
他真的是太好了。
李玥用力咬着嘴唇,心口緊的厲害,不斷地泛起一波酸酸甜甜的情緒,逐漸蔓延到整個胸口,化作甜蜜的細流,淌入深深的心口。
她的身體完全放松下來,臉頰在他的胸膛上小心的蹭了蹭,說:“我餓了。”
程牧昀語氣溫柔:“想吃什麽?”
“你會做?”
程牧昀沉默幾秒:“我不會。”
李玥輕輕地笑開,“那我們叫外賣吧。”
她輕輕地拍了下他的後背,程牧昀慢慢地松開了她,低頭鄭重地對她說:“我會去學的。”
她彎着眼睛:“沒關系呀,現在外賣很方便,想吃什麽随便點。”
“不一樣。”他抿唇。
“嗯?”
什麽不一樣?
程牧昀垂下眼睫,就是……不一樣。
兩個人點了外賣在李玥家開心的吃了一頓。
到了晚上十點多,程牧昀離開了李玥的家裏。
當天晚上,程牧昀做了一個夢。
李玥上了江崇的車,回來的時候是她一個人。
他上樓敲了她家的門,她沒讓他進房間。
他上前一步,她立刻防備般的後退,不讓他靠近,更不讓他抱。
她表情帶着明顯的歉意,态度客氣的對他說:“對不起,我仔細考慮了一下,我們還是不要在一起了,當初答應跟你交往,只是因為我那時候需要一個人陪我……”
她冷淡地看向他,客氣又誠實的說:我不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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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地雷!
今天疫苗後遺症讓我持續昏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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