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莓瑰粉
莓瑰粉
當前,小胡子手腳并用地在說些什麽,文學之也伸手比劃,隔老遠都看得出的結巴。
然後小胡子露出一個極其困惑的神情,“Pardon?”再說一次?
厲栀真心不好意思走過去。
琢磨着開溜,還沒有邁動腳步,煩躁得左張又望的文學之已經發現了她——“厲栀栀!”
厲栀慢慢挪過去,裝作才看到他們,“What’s wrong?”怎麽啦?
大概是覺得找到救兵,文學之直舒了口氣,挽起厲栀的手臂解釋說:“在微信上聊得挺好的,但是現在完全沒有辦法交流了。哦對了,他叫馬伽,是剛來海川的留學生。”
原來已經交換過姓名了嗎?
好吧,這是廢話,之之不是說他們在微信上聊過了嗎?
厲栀抿出一抹笑來。
也許是因為聽到了點名,小胡子男生也對她笑了笑。
這個笑容格外單純,也有點讓人不忍心。
那天要號碼的時候,隐約聽到他說自己是俄羅斯人。
來這邊上學,想要交朋友是人之常情,語言不通也一定很痛苦。
厲栀被這個笑容打敗,扶額,“你要不帶他去喝點東西吧。”
文學之愣了一愣,眨巴眨巴眼睛看她,“可是他聽不懂我說什麽。”
Advertisement
厲栀有點想笑。讓你平時不好好學習!她扭頭看向小胡子馬伽,微笑:“你介意去喝點東西嗎?奶茶什麽的。”
自認英語發音标準的厲栀沒有想到,馬伽也完全聽不懂她說的。他很有禮貌地笑,微微側了頭,“Pardon?”再說一次……
厲栀終于明白無所不能的文學之也會滿頭大汗地站在這裏露出無奈的表情了。
想了想,她把手握成拳頭,模仿杯子,做了一個喝水的姿勢。
馬伽終于點頭表示理解,三個人出發去籃球場背面的奶茶店。
一路上厲栀嘗試跟他說話,但是都以失敗告終。
馬伽不會說英語,也聽不懂英語,只能把自己的話用翻譯軟件翻譯成英語給厲栀看。
然後,厲栀再翻譯給文學之聽……
甩脫了溝通包袱的文學之倒是興致很高地拉着馬伽合影。
路上,奶茶店,只要文學之把臉湊過去,馬伽就很識相地呲牙咧嘴笑。
厲栀表示一點也不好玩,埋頭把自己那杯雙皮奶挖見底,默默抱着雙肩包去結賬。
馬伽經過這會兒的手語交流,秒懂她的動作,搶着走向收銀臺,掏出錢包打開。
“我來我來,您別收他的。”厲栀急急地擠在收銀臺,真怕老板收了小胡子的錢。
雖然學校的雙皮奶才四塊五毛錢一杯,文學之和他喝的“莓瑰粉”一杯九塊九也不貴,但吃喝陌生人的東西不是她的行事作風。
更何況這還是個國際友人,留個好印象吧。
店老板是個姐姐,但看起來比他們大不了多少,聽了這話只是對厲栀微笑,“已經付過了,寶。”
诶?厲栀回頭,看坐在位置上的文學之得意地晃着手機,上面顯示着大大的綠勾。
“我可是社長,厲栀栀。”送小胡子回去的路上,文學之故意強調。
但東西不能白吃,看馬伽語言這麽不通,說不定也很難找到路,大晚上會迷路的,我們做好事送他回去吧。當然,這也是文學之的說法。
厲栀拗不過她,只是在去留學生宿舍樓的路上,悄悄摧殘文學之的積極性:“雖然你招新搞得很認真,但是小胡子連英語都不懂,我不覺得他到時候能看懂劇本,你不如還是死了這顆心吧。”
文學之沒反駁,似乎聽進了她的建議,好一會擡起頭,眼裏似乎有了淚水,在路燈微弱的光線下也襯得雙眼亮晶晶的,“我知道了,厲栀栀! ”
“要放棄一時半會是很難接受”,厲栀被她的眼淚吓一跳,沒想到文學之會被這麽一句話刺激到,連忙安撫:“大不了我陪你去走新生宿舍招新。”
文學之搖搖頭,“我剛剛想到了,我們可以做國際版小劇場,面向各國觀衆!多高級!到時候大家各說各的語言,方言都可以上陣!”
“……”瘋了,厲栀想,原來文學之剛才的眼淚不是受打擊,而是被她自己的異想天開給感動了……
厲栀與文學之就讀的海川外交學院有着大大的校園,兩個校區分別坐落在市區的南北兩極,光是他們所在的循逆校區就有火車軌道穿過。
海川市市民曾戲稱并不是他們市有個海外交,而是海外交裏有座城。
馬伽住的留學生宿舍離他們現在的校道也遠,甚至要走過公交車站穿過商業街才會到,這意味着文學之又要跟他瞎扯一路……
就在厲栀感覺自己充當翻譯的耐心要告罄的時候,馬伽扯開嘴角,特意對她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Thank you.”謝謝你。
真會利用別人的愧疚心啊。
厲栀偏過頭小聲嘀咕,這時候文學之擠到他們中間去,活泛起來:“Follow me.”跟我走。
他們兩個人并排走着,文學之沒話找話豎起大拇指誇他帥。
馬伽依舊聽不懂,但是文學之果斷地拿過他的手機,在翻譯器裏輸入“handsome”,馬伽頓時面露羞澀。
厲栀落後一步。
看着他們的背影,她莫名覺得,如果馬伽在中文熟練的時間遇到文學之,沒準可以擁有一段故事。
或者是在文學之認識宋時京之前。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她的視線,小胡子回了頭。
于是厲栀又從嘴角抿出一抹微笑,學文學之的原話誇他帥。
馬伽笑容越來越大,“Thanks,you too,you too.”
那邊文學之佯裝生氣,拍着胸脯說自己才“漂亮”,又教馬伽說“漂亮”的中文。
毫無營養的對話,毫無節操的文學之。
正無聊,卻發現迎面走過來一群“馬伽”。
3個男生1個女生,每個人都長得又高又靓,輪廓深刻,惹眼得很。
顯然他們認識馬伽,沒走近就開始“say hi”。
首先是一個個子很高的女生,金發披肩的她化着很濃的夜店妝,容顏美麗,雙手交疊,嘴裏嚼着口香糖還是什麽。
棒球帽反戴,穿着黃色短T的男生有一張英俊到反光的臉,只是表情欠奉,看着讓人感覺嚣張倨傲。
淺棕頭發的男生也長得很精神,可是好像有些害羞。
最讓厲栀注意的,是其中一個穿着黑色襯衫,笑容紳士文雅的男生。
厲栀今天穿着白色襯衫黑色百褶裙,光看上身跟那個男生款式很像,情侶裝似的。
她下意識站到人群的最外圍,本來只背了一邊的雙肩包往身前扯了扯,擋住自己。
黑襯衫男生仿佛注意到她的動作,目光含着一些打量的意味。
七個人一遇上,便圍成了一個圈。
文學之雙眼放光仿佛小老鼠掉進了米缸,自來熟地充當起主持人,大家自我介紹時每有人報一個名字,她就把他們的名字翻譯成漢語教給他們,但只有厲栀聽得出她的“居心叵測”:
金發女生伊栗娜——王昭君;
害羞的男生托尼——貂蟬;
黑襯衫的瓦夏——西施;
高傲的男生安德是——楊貴妃。
偏偏他們還都沒有防備,認真地跟着文學之學了自己所謂的中文名字。
厲栀努力憋住以防自己笑出聲來。
文學之始終面不改色,輪到她自己,她開心地說:“My name is Zhizhi.”她叫之之。
他們又看向厲栀,厲栀還在顧自偷笑,發現輪到自己作自我介紹,不小心複讀了文學之的原話,脫口而出:“I am Zhizhi ……too.”
倒也沒說錯,她也是“之之”,栀子花的栀。
“Zhizhi2?”之之二號?和厲栀撞衫的瓦夏這麽問。
厲栀真沒有想到他會關心,只好瞎扯:“You can be Zhizhi3.”你也可以是之之三號啊。
這麽排下來,大家似乎都懂了。同名嘛。
然後他們都笑起來。
厲栀只覺得他們的笑點太低,他們是覺得所有中國人都叫“之之”嗎?被冷笑話降了溫,剛才繃不住的笑意終于壓了下去。
被厲栀貼上高傲标簽的安德似乎不在狀态,他見大家都在笑,側頭對瓦夏支了個詢問的眼神。
瓦夏在他耳邊小聲地解釋些什麽,然後他也後知後覺地笑起來。
燈光下他的笑容耀眼,淺色的睫毛撲閃,眼睛明亮有神,過于美麗。
文學之叫他楊貴妃還真貼切。
其實也沒有什麽可說的,他們交頭接耳叽裏呱啦,厲栀一點也聽不懂。
就這樣吧,終于可以散了。
也就這會兒,文學之拽了拽厲栀的衣角,偷偷對厲栀說:“你去問安德要號碼。”
又要號碼?厲栀早知道文學之的想法,就是沒想到這任務能落到她的身上,“我不要。”
“要是我去問男生要聯系方式,我們時京知道了肯定會生氣的。”大概也知道厲栀輕易不會答應,文學之軟硬兼施:“你別小看明星效應,一個帥哥能給招來十個觀衆吧?十個觀衆就是十張門票,夠一個小朋友吃100個雞蛋了。”
“100個雞蛋哦!你忘了大一我們去附近的小學支教,那些小朋友連掉泥地上的包子都撿起來吃嗎?”
“你忘了……”
“……”問小胡子要號碼的時候那麽勇,這回又來拿宋時京擋槍……厲栀無語,我不說,你家時京和豬都不會知道的!
可是,文學之說的都是事實。厲栀想到社團,想到見過的那些光着腳的小朋友,勇氣瞬間蓋過猶豫,她一把叫住剛剛道完別散了的、離自己最近的男生,“Wait——”等等——
所有人都止住了腳步,離她最近的瓦夏回過頭來。
厲栀将錯就錯:“你可以告訴我,你的號碼嗎?”
瓦夏十分溫和地笑起來,那笑容令人安心。倒是旁邊的人眼神各異,表情揶揄。
厲栀本來沒覺得有什麽,但等了半天瓦夏都沒有什麽動作,尴尬的感覺後知後覺,席卷而上。
她只想趕緊結束這件事,拿出手機,翻到撥號界面遞給瓦夏。
瓦夏這才作恍然大悟狀,“哦,號碼。”
只見他也掏出手機翻啊翻,竟然翻出來他自己的號碼了。
和名字存在一起,大概就是用來跟別人交換的。
用手機存了之後,不忘初衷的厲栀做了一個讓後來的自己想來悔不當初的舉動。
只見,她指着安德,問瓦夏:“還有他的。”
很明顯瓦夏驚訝愣住,其他人表情花花綠綠的,文學之挑了挑眉,當事人安德還是面無表情,定定地向她看過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不懂。
瓦夏也沒猶豫太久,目光似笑非笑地在厲栀和安德之間逡巡了一輪,還真又在手機上翻了起來。
厲栀大概也猜得到他們在想什麽,一開始肯定是覺得她貪圖瓦夏的美貌搭讪,後來……好吧,她編不下去了,自己都看不懂。
反正挺尴尬的。
不過,只要她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他們。
所以,她始終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就算臉都要僵了還是如此。
在撥號框輸入安德的號碼,不等存上,她就滅了屏,和他們道別。
衆人做鳥獸散。
馬伽也不用送了,和他們一起回去了。
厲栀把手機上交給文學之,心想,再也不要見到這些人了。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