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西瓜大福
西瓜大福
竹嶼的地獄級笑話給厲栀帶來的歡樂并沒有持續多久。
接下來的好幾十分鐘,也許更長的時間裏,竹嶼和瓦夏互相進行着沒有多少營養的“商業互吹”,她只是抱着自己的拿鐵發呆,不時戳戳竹嶼為了應景幫她點的西瓜大福。
安德一如往常,沒有說什麽話,飲料也沒有動,安安靜靜地在椅子裏維持着自己那副高貴冷豔的雕塑形象。他貌似對竹嶼不感興趣,只是自己低頭思考着什麽。
竹嶼跟瓦夏倒是越聊興致越高,一來一往聽起來就像印度版英語聽力似的:
“你的英語水平真不錯!”
“你說來這學什麽來着?”
“和學姐一樣,我的興趣愛好都能用寫作來概括。”
“順便問一下,你覺得中國的食物怎麽樣?”
“什麽?你居然覺得只有面條能下口!”
“你吃過涼皮嗎?我是說涼皮,你一定要試試!”
……
厲栀邊聽聽力邊發呆,聽到竹嶼說涼皮,一口咖啡嗆在嗓子裏。——他說的“freeze skin”是這個意思沒錯吧?
咳嗽引來現場三個男生的注目,厲栀一面咳嗽一面揮手表示自己沒事。
聽力主角确認之後果然不甚在意地扭頭繼續侃大山,唯獨安德還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他想說什麽?厲栀不甘示弱地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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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裏克動了動嘴唇,似乎說了句什麽,然後轉開了臉。
厲栀猜測他可能有些煩她總在瓦夏身邊出現,可能沒什麽好話,也不在意地低頭重新喝自己的吃瓜飲料。
一陣清風刮過,蒙蒙細雨猝不及防地飄下來。
“你們要挪進去聊嗎?”厲栀這樣問自己旁邊的竹嶼,卻是忍不住掩唇打了個哈欠。
“再聊下去就太晚了,我先送學姐回去。”竹嶼見風使舵地結束話題,起身就打算去店裏結賬,卻被厲栀拉住了衣擺。
“你可能聊忘了,這家是先付。”厲栀說着又打了個哈欠,心道這咖啡真不頂用。
竹嶼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腦勺,同時對于把厲栀拉來旁聽一整晚的事感到了愧疚。
三言兩語間,厲栀已經從包裏摸出了兩把傘,不由一怔。
她的雙肩包很大,裏面總是放着夠她去哪都能生存的基本資料。怪不得今天沒裝電腦還這麽沉,原來把遮陽傘、雨傘都帶上了。
這邊說好各自回去的瓦夏和安德已經走出了幾步,只有竹嶼在旁邊等着她。
厲栀捏着傘,用英語喊了句等等。
手上的粉色的自動折疊雨傘已經沖着他們的方向冒失地撐開了來。
厲栀舉高傘,見到安德裏克那張精致得可怕的臉出現在視線裏。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的心情不是很好,像是克制着耐心。
她厚着臉皮把傘遞過去,用英語說:“拿着吧,我不希望你們兩個淋雨生病。”那個不省心的瓦夏不是病還沒好嗎?
安德低垂了一個晚上的長睫毛顫了顫,好歹給了反應,接傘,用英語說了謝謝。
厲栀忽然意識到,不久前他的唇語,好像是在說“sorry”。為什麽?
來不及細究原因,她跑回幾乎不擋雨的屋檐,招手對他們說再見。
“我是不是忘記了什麽?”瓦夏在安德的傘下隔着兩米喊。
什麽?厲栀不知所以地把手放到耳邊。
瓦夏神秘兮兮地回頭,跑回她面前。
他頭發上已經起了一層水霧,可渾然不覺的,只一氣兒地微笑,“我忘記說,見到你是今晚最好的驚喜。為了表達我的感激,我應該送你一個回禮。”
“回禮?”他人還怪好的,總帶禮物,可是……該不會要請她抽煙吧。
瓦夏抛個媚眼,“一個晚安吻。”
“太客氣了,”厲栀反應過來,閃身躲到竹嶼身後:“你還是吻他吧。”
被迫吃瓜的竹嶼:“……”
瓦夏當然沒被她的拒絕吓倒,堅持把晚安吻給了她,然後以肇事逃逸的速度溜走了。
回去的路上,厲栀始終有些發懵,連公路都覺得走起來颠簸不穩。
走到沒什麽人的拐角,竹嶼才像憋了好久似的開口對她說話,卻是用他空着的那只手賤兮兮地模仿了瓦夏的動作——一個飛吻。
他沒有停下慣性地用了英文:“Goodnight kiss.”拖長的語調格外讨打。
厲栀沒有搭理。
竹嶼沒有得到滿意的回應,繼續低聲起哄:“其實我覺得金色頭發那個更帥一點。”
“安德?”厲栀下意識地接話,可反應過來他在八卦自己和瓦夏二人的關系,頓時白他一眼,“互相傷害是吧……Fish先生?”
竹嶼聽到前半句還得逞地哈哈大笑出聲,等聽到厲栀叫他“意外得到”的網名,頓時重歸愁眉苦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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