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穹岩劍史,起程無命(1)

穹岩劍史,起程無命(1)

洛傾把漁船帶走,應知清便沒了後顧之憂。

青色的神光淩厲無比,透着鋒芒化作光劍砍向那水柱。

水柱一分為二,中間竟閃出了白亮的光,從中心點擴散向四周。

“那是我父王的化水龍珠!”

應知清回頭看了一眼那公主,神色微驚。

他擡手,笛子飛回他手中。

沒了神光阻隔,那水柱又合二為一往海裏縮去。

既然已經找到他要找的東西,自然不能就這麽輕易放他走。

應知清反手一掌往水面拍去,浩瀚蓬勃的仙氣擊起一道道驚天巨浪。

水中騰空翻起一個黑色的身影。

是那蛟龍。

龍鳴聲響徹雲霄。

應知清那一掌灌注的仙力應是傷到了他,蛟龍出水,盤旋于空中。

盛怒下的蛟龍噴出的水柱直撲應知清身上去,被他側身堪堪避過。

回身時,那龍尾又擺了上來。

“殿下!小心!”

其實這挽晴公主不撲過來,就算那龍尾真的掃到了他,他也不會怎麽樣。

青音笛護身,又有仙骨護體。

可她撲了上來,這結果就不一樣了。

應知清接住被擊飛的人,青音笛從袖中飛出化成了劍,擋住了那蛟龍的攻擊。

卻也只是勉力應對,畢竟這也是個上古神獸。

那公主倒在他懷裏,虛弱着問:“殿下,可有……捆仙鎖?”

應知清一愣,才想起來他們下凡前磬蘿千叮咛萬囑咐要他帶上的捆仙鎖。

這不說,他還真給忘了。

他扶着公主站起身,收回青音笛的同時祭出捆仙鎖。

這捆仙鎖也是個神物,只要是仙,有仙骨,便能鎖住。

這蛟龍雖為神獸,可也是仙一類的,捆仙鎖對他自然是有用的。

金色的繩子繞着龍身一周,慢慢收緊,将他整個捆綁住。

碩大的龍身倒在雲彩上,化成了一個十□□歲的少年模樣。

應知清眨眨眼,不是說上古神獸?

這怎麽還是個孩子?

少年瞪着眼看他,滿臉的憤怒。

可偏偏越是掙紮,這捆仙鎖捆得便越緊。

“我們龍族,幾萬年才長一歲,特別是蛟龍族,時間更長一些。”那公主靠在他懷裏給他解釋,“他的确就是當年那條蛟龍,殿下不用懷疑。你們要查的東西,磬蘿都跟我說過了,你且問他便是。”

一句話說完便開始咳嗽起來。

應知清扶着她,想給她拍拍背順順氣,想着又縮回了手。

算了,不妥。

他剛想着,下一秒洛傾就回來了。

老神仙暗暗慶幸,還好剛剛收了手。

把這蛟龍壓回去關進了龍宮的大牢,應知清親自上了結界關押他。

又把這公主送回了她自己的寝殿給他治傷。

這波折的一日才算完。

龍王去給人間降雨,也是花了足足半日才回。

人間有了雨水的滋潤,到處是歡聲笑語,一洗曾經頹唐破敗的模樣。

忙完,應知清總算有空把那蛟龍從牢裏提了出來。

“我不會對你怎麽樣,你只要好好回答我問題就好。連你偷龍王龍珠這種事,我也可以幫你解決,包你無事,如何?”

應知清跟那蛟龍面對面坐着,一手屈指敲着桌子,說是商量,可那不容拒絕的意味明顯。

“你确定能保我無事?你是什麽人?”

對于這種明顯質疑他的人,應知清一般都是直接動手的。

說,不如用行動證明來得爽快。

但是這次,他忍住了,勾起一邊嘴角輕輕一笑,“能綁了你的人,你覺得呢?”

蛟龍:“……”就沒見過這麽嚣張的。

應知清神色淡然看着他,語氣更是淡然,“我好好跟你講,說明還有餘地。若是我真同你動手,十個你也未必能鬥得過我。”

雖然這話很欠揍,但是他承認,這人說的一點不錯。

真的要跟他當了對手,他怕是勝算不大。

“行,你要問什麽,問吧,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但是你必須保證,在這之後,這龍宮裏的人不會為難我。”

應知清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煩起來。

張了張口,想說什麽,最後也沒說出口。

算了,多說無益,果然還是應該要用事實證明。

他起身,走到他身後,青音笛在他頭頂輕輕一敲,一道青色神光瞬間籠罩他全身。

“你——”這頹然被打了一下,還有點孩子氣的蛟龍瞬間就炸毛了,蹭一下站起身就差跟他動手了。

應知清輕描淡寫用笛子擋了他揮過來的拳頭,“你不先看看你身上有什麽變化?”

蛟龍神情一滞,縮回手。

靈力運轉起來他便怔住了,“你,你解了我的封印?”

蛟龍族隸屬于龍族,而為何蛟龍族能甘願成為龍族的守護獸。

主要就是因為這蛟龍自出生便帶有一個封印,在他們還是龍胎的時候便下了,除了死亡無解。

可如今,應知清只是在他頭上輕輕一敲,封印便解了。

老神仙非常神在在的一挑眉,“現在信了嗎,我有沒有保你的能力?”

雖然很不情願,但他還是拱手給應知清行了個禮,“多謝!你要問什麽,問吧,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訴你。”

老神仙坐回位子上,一副慵懶的模樣翹着腿半斜倚着身子,“首先,先告訴你的名字。”

“敖冗,冗長的冗。”

老神仙眉頭一皺,難聽。

“下一個問題,進入正題。其他我都不想問,唯一要問的便是那把穹岩劍。把你知道的,不管是真知道的還是聽說的,全部,我說的是全部,一絲不漏的全部告訴我。”

“穹岩劍?”敖冗神色霎時難看起來。

這把劍是唯一把他打怕了的。

身為上古神獸,這個世上還真的沒有什麽人是他對手。

不論多厲害的主,他都是有機會鬥上一鬥的。

可偏偏這把劍,就跟天生克他的一般。

毫無反抗之力。

他擡頭看向應知清,當然,如今又多了一個。

眼前這個懶散沒正行的人,以後也将是他打不過的那一列裏。

“這把劍,當初是魔界那老頭子鑄的,集結了整個魔族妖族所有的邪念願力……”

千萬年前,人間有一個鑄劍高手,原是個修仙之人,後來走火入魔堕入魔道。

此人,名喚,黑羽。

魔界。

無命山。

鑄劍壇前。

銅爐中熊熊燃燒着的烈火,一道道黑色的靈氣從四面八方集結而來,紛紛彙入這銅爐中。

“此劍,還缺一樣重要的東西。”

銅爐邊,站着一個男子,一身黑色長衫,手中一把折扇輕搖,“魔君可有法子弄到蛟龍鱗甲?”

“蛟龍鱗甲?你說的重要的東西就是這個?”老魔君看他,神色有些凝重,“這蛟龍可是龍族的守護神獸,自天地初立便存活于世。就算是我對上他,也不一定能有多大的勝算。要這東西何用?”

那男子輕輕一笑,“啪”一聲合上折扇,“蛟龍鱗甲,是這世上最為堅硬之物。魔君也說了,就算是您對上他,也不一定能有多少勝算。”

“魔君可以這樣試想一下,若是我們沒有這蛟龍鱗甲融入鑄劍爐,到時這劍砍得動所有的東西,唯一奈何不了這蛟龍。若是蛟龍站在我們一邊,自然是好的,但若不是呢?”

若不是,便是他們最大的阻礙。

“所言甚是。”這老魔君一想,也的确是這個道理,“可是,這蛟龍目前還不是我們這一邊的,要取這蛟龍鱗甲,那可不是容易的事。”

“在下,有一計。”

随後,便是魔族與蛟龍交涉,想拉攏其歸魔族旗下失敗,雙方大打出手。

之後不過幾日,老魔君便煉出了穹岩劍。

自此,此劍便再無敵手。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魔君借着拉攏你的機會,計劃行得通便是最好,行不通便尋機會取了你的鱗甲融入了鑄劍爐?”

“不然我無法解釋,這劍為什麽砍我一砍一個準。”

招招致命,刀刀見血。

他可是蛟龍,上古神獸,鱗甲堅硬無比。

應知清摸着下巴思索了一陣,“的确也是有這可能,這劍神勇的是有些過頭了。”

說了這麽多,他也渴了。

敖冗倒了杯水,一口喝了個幹淨,“不止是神勇,當年新上任的天君為了封印我,用的也是這把劍。我身上有龍族特定的封印,除了龍族親眷,無人能對我下咒術。可偏偏這把劍可以,一封就是千萬年。而且當年那一戰,我也的确是身上傷了,若真是打鬥中少了一片鱗甲,也不是不可能。”

“那其他呢?你可還知道些別的?這劍當初第一次封印是落在了魔界的,為何後來又拿來封印你了?”

根據仙史的記載,這劍當年甚至是祭上了老天君的仙骨才得以将其封印。

但是因為是出産魔族的東西,上面滿是魔氣。

被封印之後竟然自己落到了魔界,至于落在哪卻是沒有記載。

而後來又被新上任的天君拿來封印了這蛟龍,中間還缺了一些,是他唯一想不明白的。

說到此,敖冗神色凝重,“魔界有一處禁地,名喚無命。”

“此山終年霧氣缭繞,山外有屏障,傳說裏面沒有任何活物,但卻異常兇險,是當年老魔君煉造出穹岩劍的地方。鑄此劍時彙集的龐大的邪氣怨念之力被封印在這座山上,山外的屏障便是用來阻隔這些邪氣外露的。”

“後來魔族戰敗,穹岩被封。我不服氣,便想着要去一探究竟,就獨自去了那山上。劍我沒找到,但是我找到了一個孩子,說得準确一些,應該是一個嬰兒。”

“孩子?”應知清一驚,“不是說有屏障,怎麽會有孩子?”

“的确是個孩子,身上沒有魔氣沒有妖力沒有仙氣,什麽也沒有。我把那孩子帶出了那座山,可剛下山,剛剛離開那屏障之外。這個孩子便睜開了眼,看着我,那眼睛裏透出的神情,一點不像一個剛出生的嬰兒。”

聞言,應知清眉頭緊蹙,“那孩子,是劍靈?”

他點頭,“是,穹岩生出了劍靈。”

“所以,你才會懷疑,他們當初的确是偷了你的鱗甲。”

也是因為此,這有了蛟龍鱗甲的穹岩劍才會在被封印之後化出了劍靈。

而偏偏這時敖冗去了那山上,附着在劍上的蛟龍血肉感應到了本體。

出了那屏障,劍靈便蘇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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