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不必

姜淮姻出房門之後,蕭霖也跟着出去沖了一遍身子。

因為成婚,後院裏的奴婢都被他提前打發走了,他也沒打着再去驚動別人的主意,直接從井裏打上來一桶水,給自己從頭到腳澆了個結結實實的透心涼。

身體涼了,那股無處安放的燥熱也終于消停下來。回房的時候,姜淮姻已經乖乖地在坐着等他。

這似乎注定是一個不寧靜的洞房夜。

進去之前,蕭霖有意調整了呼吸,等胸膛的起伏逐漸趨于平穩,他才邁開腿。

見到他,姜淮姻的臉率先一紅,腦海裏立即浮現了狼牙剛才教給她的那些不正經的東西。

【快和他說啊。】狼牙見她沒表示,還在不停地推波助瀾,【洞房花燭夜不被丈夫寵幸的新娘,以後會不幸福的。】姜淮姻的臉蛋殷紅地如同鴿子血一般:【可是,這讓我怎麽說。】狼牙道:【別慫,直接說!】

蕭霖已經徑直脫下外衣,露出精壯的身體,他烏黑濃密的發上還沾着未幹的水,滴滴答答地蔓延到了地上。

“這事兒不怪你,”蕭霖見她僵着不動,起身去拉下床幔,他克制着自己不去看她姣好的臉和身段,“別想太多,無事便睡。”

姜淮姻聞言脫掉了紅色喜鞋爬上床來。

燭火已經熄了,黑燈瞎火的,她先是摸到了一攤被淋濕的床鋪。

“王爺的頭發……”姜淮姻很快感覺出了那是什麽,掏出手帕來,輕聲問道,“我幫王爺擦擦,可以嗎?”

蕭霖聽她問得這樣小心翼翼,不由放緩了聲音道:“可以。”

蕭霖的發絲不同于女子那般柔軟,他的發根與他身子生得一樣硬朗粗實。

姜淮姻仔細地将他頭發包起來,慢慢擦拭幹淨。她見蕭霖全程閉着眼,似乎是在享受她的服侍,終于鼓起勇氣問說:“王爺還難受嗎?”

“什麽難受?”蕭霖睜開眼睛,慢吞吞問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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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淮姻自耳垂處開始便紅得滾燙:“今天是滿滿與王爺的好日子,王爺……”終究說不出太露骨的話,她頓了頓,結結巴巴地小聲道,“我身子雖有不爽,但是,但是可以用……用別的法子替王爺解乏。”

蕭霖忽地看向她,目光火熱:“哪種法子?”

“我……”姜淮姻的手輕輕梳理着他的頭發,她咬着唇看他,意思不言而喻。

蕭霖一手輕輕撫上她的臉,他小心地捏一下她臉蛋上仍在顫抖的肉,姜淮姻被捏得嘟起了嘴,嘴唇如花瓣一般。

蕭霖慢慢探身過去,在她額上落下一吻。

一個滾燙的吻。

“,”蕭霖說,“本王不需要你用這種自輕自賤的方法來讨好。”

姜淮姻愣愣地看着他。

他卻以食指輕輕刮了刮她臉上的肉:“睡罷。”

說完,蕭霖先行躺下,身旁留了一大塊空餘的地方給她。

他稍幹的發絲已經從她手掌心裏抽了出來,蕭霖拍了拍身畔的位置。

身體比大腦先反應過來,姜淮姻合衣躺在他身邊,聽着他炙熱的喘氣聲,她的心情也終于變得平靜。

男子若有需求,通過別的些許渠道發洩本是人之常情。

蕭霖是武将,年歲也不小了,府上又常年沒一個女人,姜淮姻原本以為他會是個重|欲之人,今夜已經做好了準備。沒想到,他倒比自己想象的要清心寡欲得多。

或者說,他比她以為的還要珍重她。

就這麽平躺着思考,姜淮姻的腰上忽然橫過來一個堅實臂膀,是蕭霖的手在幫她輕輕揉着肚子。

“剛才見你臉色發白,別受涼了。”蕭霖邊揉邊說。

姜淮姻偏過頭去瞧他。

夜色太黑,她已經瞧不清他的神色,只能看到他的眼睛在夜裏顯得格外明亮。

她湊過臉去,幫他把臉頰上淩亂的發絲撥開,極輕地在他唇上害羞地“啾”了一聲。

蕭霖不意外地彎了彎唇。

一夜好夢。

翌日清晨,蕭霖先醒了過來,他每早都會起來練武。

姜淮姻因為昨夜癸水剛來,身子還不是很爽利。雖說有蕭霖幫着揉,但是小腹處仍舊傳來了陣陣隐痛感,夜裏一直睡得不太踏實。

身邊傳來動靜,姜淮姻在半睡半醒間也睜開了眼,見蕭霖在穿衣服,她迷迷糊糊地問:“什麽時辰了?”

“還早,”蕭霖說,“你再睡會兒,等快用早飯的時候我讓翠柳喊你。”

姜淮姻在王府還沒有賴過床。王府裏沒有婆婆管着,自身更要持重,尤其今日還是真正意義上她進府的第一天。

她撐着胳膊,發絲披在肩上,作勢要一鼓作氣地爬起來。

“睡下。”蕭霖說,“昨夜你翻來覆去,以為本王沒聽見嗎?稍後還要去榮豐伯府,別讓人看出精神不好。”

他特意提了一嘴榮豐伯府的事情吓她。

想到在榮豐伯的長姐,姜淮姻果然不動了,兩手抓着被子躺好,她目光炯炯地看他。

蕭霖伸手幫她合上眼睛,言簡意赅地說:“聽話。”

直到姜淮姻再次睡下,蕭霖方穿好衣服出了房門。

魏管家正帶着許多仆從還有翠柳拂花兩個丫頭一起在外頭候着,甚至蕭一山也來了,都等着給小主母請安。

蕭霖皺了皺眉:“怎麽這麽大陣仗?”

魏管家笑道:“這是府上第一位夫人,奴才們都想讨個好彩頭呢。”

“花頭。”蕭霖斥道,“都散了,姜夫人昨夜沒睡好,翠柳,辰時再去叫夫人。”

翠柳忙道:“是。”

其餘仆人不敢說話,可無一例外想的全是“王爺好生生猛”、“習武之人就是不一樣”之類的事。

甚至有幾個心思活絡的丫頭已經悄悄紅了臉,半是豔羨半是嫉妒地往房裏看了眼。

并肩王府是在大梁平定天下之後的第一年落成的,比齊王晉王幾位王爺的府邸建成時間還要早,也是唯一一位十年都無女主人的王府。

一位叫綠竹的婢女捏着手帕,眼裏有忍不住的興奮。

她原是獨孤皇後身邊的人,早幾年被賞了過來。

獨孤皇後當初的意思是想讓她給蕭霖做侍妾,結果沒想到蕭霖會是個那麽不解風情的家夥,導致綠竹進來了幾年,還一直做着二等丫頭的活。

綠竹自恃美貌,本來頗為憤憤,後來見府裏從未有過新人,倒也釋懷了。可如今府上已開先例,王爺既多了一位美妾,那是不是證明他将來還會有更大的需求呢?

綠竹瞧着啊,那位叫滿滿的夫人也不是出身豪門的。既然她可以,那麽自己,想必也行吧。

綠竹的心跳開始不自然地砰砰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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