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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姜藜一口氣跑到知青點，李婷正躲在床上不敢下去，“姜藜，你怎麽才來？”

“我跑得慢。”姜藜氣喘籲籲地摸了摸脖子，吹了一路的冷風，她喉嚨有點疼。

她剛喘過氣來，身後一束手電筒的光就照了過來，

“所有女同志集合接受檢查！”

知青點的人一看到這燈光一聽到這聲音，就立馬從床上下來站直了等待大隊長的檢查。

炎朔站在門口沒進去，讓身旁的婦女隊長進去，“床鋪底下還有箱子裏都搜一搜。”

婦女隊長一進屋，就看到了姜藜手中的書，把書一把奪了過來，接着又把這些女生的行李都檢查了一番，沒看到有什麽不合适的地方。

李婷恐慌，擔心姜藜受到懲罰。

剛來第一天就犯了錯，所有女知青們都替姜藜捏了一把冷汗。

“你，出來。”炎朔接過書，把姜藜叫了出去。

姜藜一走，這些女同志都擔心起她來。

“上回我和一個男同志當衆牽了手，他就罰我們蹲馬步，蹲了兩個小時，差點累死我。”一個女知青嘟囔，“姜藜這回慘了，大隊長肯定會罰她的。”

“可憐的姜藜，真是慘。”

………

有同情擔心姜藜的，也有樂于看笑話的，“看她那嬌滴滴的樣，我實在是不喜歡。今天第一天下鄉，讓大隊長教訓教訓她也是好的。”

有兩個女同志看不慣姜藜嬌滴滴的，心裏頭覺得膈應，此時自然高興看她笑話。

李婷難過地蹲在一旁，她剛才不敢承認這書是姜藜從自己手中拿過去的，此時有些內疚。去年李婷犯了錯被炎朔重罰，以至于李婷很害怕這個大隊長，所以剛才根本不敢去幫姜藜說情。

旁邊的男知青點都站好了等待接受大隊長的檢查，卻不想大隊長壓根沒檢查他們男生這邊，

于是，幾個男知青把剛才藏好的小黃書又拿了出來繼續看。

“可憐的姜藜，”劉鴨子站在窗戶邊看着姜藜被炎朔帶走，心中還有些擔心這小美人。

程強傑心中很是複雜，他現在可以沖出去說明那本書是自己的，不過，他不敢，也不想替姜藜背這個罪名。這個大隊長的手段，他可是見識過的。

這些男知青看着炎朔帶着姜藜走遠，紛紛在宿舍裏點着蠟燭開始活躍地讨論小黃書中的內容。

正看得起勁，大門被踹開，明明已經走遠的炎朔卻突然出現在大門口。

這些男同志傻眼了，吓得哆嗦了起來。

劉鴨子緩慢地移動，想把手中的書給藏好。

“誰再敢動一下試試。”門邊，炎朔冷漠的聲音響起。

劉鴨子愣住，不敢再動。

這炎朔不過24的年紀，卻兇得跟什麽似的，和男知青們打架從來沒輸過，都是三招內解決對方。漸漸的，也就沒人敢挑戰他的權威了。

炎朔身後，姜藜探出頭，沖着裏面的男知青揮了揮手，“大家過年好。”

這是她第一次和大隊裏的全體男知青見面。

“…………”衆人無語，這漂亮女同志是個傻子吧，被抓了還這麽開心。再說了，這大過年的還被查，過年一點也不好。

“把他們的書都收上來。”炎朔把身後的姜藜給拎了出來。

這是她下鄉來接到的第一個任務，“隊長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務。”

她跑進去把他們手中的書都翻了翻，把那些語言粗鄙或是描寫的太過色、情的小黃書都收集了起來，一共八本。

“隊長，我把這八本書排列了一下，最底下的是語言最肮髒的情節最暴力的，以此類推，最上面這本，稍微好一點。”

“………”炎朔看着她一臉求誇獎的模樣，移過視線去。

“你們八個，跟我來。”炎朔冷冷看了他們幾個一眼，轉身離開。

抱着厚厚的幾本書，姜藜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隊長，其實我那本書還沒看過，念在我是初犯，能不能放過我？”

劉鴨子扯了扯她的辮子，小聲罵她，“你缺心眼啊，他這人變态，你和他求情，只會讓你被罰得更重，說不定讓你蹲一晚上的馬步。”

“那怎麽辦，我每天9點一定要入睡的。”姜藜後悔了。

“還9點入睡，想得美，”劉鴨子嘿嘿笑着，“這本書是李婷拿過去的，本來和你無關，你怎麽不把李婷供出來？你只要說是她的，隊長就不會罰你。”

“我和她是好朋友，當然不能把她說出來。”

“愚蠢。”劉鴨子沒想到這個漂亮美人還是個笨蛋。

9個人跟着炎朔來到大隊辦公的磚房，進去後關上門，大家被四面八方透風的牆給弄得渾身打冷顫。

打着手電筒，炎朔坐了下來，随意翻開一本書看了幾眼，随即将書扔在一個男知青面前，“第四頁第五行，開始念。”

那男知青臊得一臉通紅，吞了吞口水，開始照着書本念，“他的手伸向女人的腰，掀起……掀起衣服下擺伸.………”

聽到這，姜藜趕緊捂着自己的耳朵。

男知青不敢再念，接下去的內容太露骨。

他念不下去了，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尤其是這裏還有一個女知青，他也是要臉的。他恨上了這個和自己同年紀的大隊長，恨炎朔讓自己在女同志面前丢臉。

“語言粗鄙、情節暴力，還有強迫女人的戲份，這種書你們也敢看，也敢互相傳閱，”炎朔眼神冰冷，看着這八個紛紛低着頭的男知青，“下鄉改造，改造的是思想，可我沒看到你們思想上有一丁點的進步。情節嚴重，屢教不改！”

炎朔說一句，姜藜就點一下頭，并沖着那些男知青投去鄙視的目光。

“………”炎朔被亂晃動的姜藜不停打斷，朝她看了過去。

姜藜立馬朝炎朔敬了個禮給自己解釋，“隊長，我和他們不一樣。他們思想肮髒，我看的是國外的名着，情節是很美好的，歌頌的是愛情。”

她眼神清澈，笑容甜甜的，炎朔眼神一沉，把目光從她身上挪開，罰了那幾個男知青，“水利站的演出，你們幾個不用去了。抄寫□□一百遍，三天之內交給我。現在，貼着牆壁蹲馬步，我說停，才能停。”

那八個男知青郁悶地靠着牆開始蹲馬步，而姜藜，有些不知所措。

見炎朔把幾本書都燒了也沒說不罰自己，姜藜便老老實實地學着劉鴨子他們蹲馬步。

燒完幾本書，炎朔坐了下來開始看報紙學習。

蹲了沒幾分鐘，姜藜便偷偷站起來偷懶，她不明白為什麽這些男同志不偷懶，不明白他們為什麽這麽聽話。

炎朔餘光中看到站直了偷懶的姜藜，只當沒看見，弄得姜藜還在那得意自己作弊沒人發現。

三個小時後回到知青點，那八個男同志都‘廢了’，躺在床上就在那罵娘。

姜藜毫發無損地回到知青點，所有人都還沒睡，等着她回來。

“姜藜，你沒事吧？”李婷把她拉過來左右看看，還好，身上沒傷。

“沒事，大隊長讓我們蹲馬步，但是他有點笨诶，我站起來偷懶作弊他都沒發現，哈哈。”姜藜只是站了三個小時而已，一點也不累。

“啊？怎麽可能？” 這些女知青對視一眼，心中罵大隊長偏心，她們以前被罰蹲馬步時都是實實在在蹲的，只要敢作弊，一定會被發現，一被發現又會被罰。

“他真的沒發現，”姜藜見她們不信，立馬發誓，“其實我是有技巧的，他只要一放下報紙我就立馬蹲馬步，他一拿起報紙，我就站起來偷懶。”

姜藜以為是自己的小聰明瞞過了大隊長，殊不知是炎朔沒揭穿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