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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過兩天公社的大紅紙張貼了出來，上面都是捐過款的人的名字。

沒有寫每個人捐款的具體金額，但是張貼的人有按捐款數額的高低來排列名字順序。這也是為了讓捐款更多的人心裏頭有個底，能夠炫耀的意思。

而這張代表榮譽的大紅紙最上頭，有寫【特別感謝人：姜藜】

看到姜藜的名字，很多知青們臉色難看起來。

“這姜藜可真是夠可以的，錢呢我們都捐了，她倒是落得個特別感謝人的名頭，出盡了風頭啊這是。”周沖和彤彤他們氣得快吐血。

“說得好像你們捐了很多錢似的，”李婷不樂意地反駁，“不說是姜藜組織了這次捐款活動，就說捐款數目，姜藜也是最多的，你們憑什麽這麽陰陽怪氣地在背後說她？”

“關你什麽事？”周沖要不是看在李婷是個女同志的份上，早和她打起來了。

“行了行了啊，”劉鴨子推了周沖一把，“別欺負我們第三生産小隊的人。”

紅姐也幫李婷和姜藜說話，“不管從哪方面來看，姜藜确實為虞大叔的事做了很多，她盡力了。”

“還不是想出風頭。”周沖冷哼，也有不少人和周沖是同樣的想法。

在廚房裏做飯的姜藜也不理會他們的想法，雖然有時候會被他們的話給傷到，但是習慣了就還好。

“姜藜，有人找，”李婷突然出現在廚房的窗戶邊，嘿嘿笑着，“是虞生。”

“啊？他從醫院回來了？”姜藜慢吞吞地蓋好鍋蓋走了出去。

來到知青點外面，虞生給了姜藜一個信封。

“什麽？”

“這是公社給你的補貼。”

“什麽補貼？”姜藜糊塗了。

“過年那幾天你一直幫研究院挑水松土，有一塊錢的補貼，拿好了。”

‘憑空’多出一塊錢，姜藜樂呵極了，直接接過了那個信封，看到了裏面塞着的錢，“謝謝。”

虞生注意到了她手上的水泡，眼神黯淡了下來，“也謝謝你幫我舅舅組織的這些捐款。”

“是全公社捐款人的功勞，不是我的功勞，你不用放在心上。”

虞生點頭，那些錢他都會一一還回去的。只是姜藜………虞生現在只要一想到她便一顆心悸動着。

嗯？姜藜好奇地看着他，“你這麽盯着我做什麽？”

“沒。”虞生轉移視線，微微嘆了口氣離開。

正月十五大清早，團支書來到知青點，“去縣城的路上有片國營大果園，你們應該見過啊。去年沒來得及把果樹剪完，所以委托下面的公社派些人去剪枝，我尋思着這工作輕松，就把任務接了過來，想到了你們這些知青們。除了這剪枝，還有采紅柑的任務。這樣，不論男女啊，每個生産隊出三個人，争取四天內把任務給完成咯。”

一聽這話，那群打着哈欠的知青們紛紛不言語。

劉鴨子嘴賤，笑道：“剪枝采果子這種活向來都是那些娘兒們幹的，我不幹，有損我的男子漢氣概。”

李婷搖搖頭，她最近手疼了，不想去。

程強傑無所謂，“我們生産隊算我一個。”

紅姐也舉了手，“那也算我一個吧。”

這個生産小隊還差一個。

“我也去。”姜藜舉起了手，她想吃果園的大紅柑。

出發前，姜藜找紅姐借了蛤蜊油不停往手上塗抹，塗抹了厚厚一層來潤滑。接着，又拿來一雙手套戴上。

看着她這麽全副武裝的樣，其他人紛紛撇嘴，至于嗎？

興高采烈地上了車，姜藜樂呵地看着窗外的一切。下鄉十五天了，這是第一次走出公社去呼吸公社外的空氣。

公交上除了載他們，還是正常接送進城的顧客。不過都正月十五了，要進城看親戚的人少了起來，所以公交上基本上都是他們這些知青。

“這國營大果園離我家挺近的，可惜見得着摸不着，不能離開工作回趟家。”紅姐感觸頗深。

姜藜此時倒是一點也不想家，她心心念念的都是果園的大紅柑。

到了果園，這群知青們老老實實地站着聽老果農講剪枝的注意事項。

“你們三個，”果農指着姜藜彤彤還有周沖，“我看你們三個手挺嫩的，就去那邊柑橘區給樹摘心。”

周沖臉色都不好了，他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被人說手嫩，簡直是恥辱。

老農瞧見了姜藜白嫩的手上拿着的一雙手套，十分不贊同，“摘心這種事要仔細，別傷着樹了，手套這些就別戴了。”

姜藜很聽話，老實地去了那一片柑橘區域幹活。

“這是大紅柑嗎？我們能摘一個吃嗎？”姜藜嘴饞，看着大樹上結的果子不停咽口水。

帶她們過來的果農不樂意，“幹活的時候怎麽淨想着吃？這都是國家的東西，國家的財産，是給你偷吃的？”

瞪了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知青一眼，果農給她們演示了一遍怎麽工作以後就離開了。

結果的柑橘樹旁邊有一塊沒結果的區域，那一片柑橘樹是才栽種一年的，還結不出果。姜藜她們的任務就是給這些沒結果的摘心，摘完以後還是要修剪的。

摘掉果樹枝丫中間最嫩的那幾片就是所謂的摘心，姜藜謹記着果農爺爺說的話，兢兢業業地幹着活。除了幹活動作慢，姜藜對待工作一向是認真的。

中午老果農帶着人給他們送吃的，午飯就是兩個熱氣騰騰的紅薯。

“小藜，周沖和彤彤沒找你麻煩吧？”紅姐路過正獨自吃着午飯的姜藜，問道。

“沒有，今天我幹活做錯了，彤彤還幫了我。”

下午幹完活，公交司機在外面摁着大喇叭來接人了，老爺爺突然叫住姜藜，“小姑娘，過來，給你一簍椪柑。”

上午就聽這女同志不停問着能不能摘一個吃，這老人家也不是個小氣的，反正倉庫裏放着的椪柑快爛掉了，送給她吃也不是不行。

姜藜對彤彤懇求道：“彤彤，你讓司機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到。”

“沒問題。”彤彤笑着點頭答應。

跟着老爺爺去了果園的一個木屋子裏，老人提了一簍椪柑出來，“我看你今天一天都在饞這個，這些就送給你算了，以後幹活可得用心點。”

“謝謝爺爺。”姜藜有些懷疑，“可是老爺爺，為什麽樹上的那些都是黃橙橙的，你這一簍子都是枯皮又黑黑的？”

老頭子這可就不滿了，“不要算了。”

“要！”姜藜不再挑剔，接過一簍子椪柑背着往外面走。

等她到了果園外，一片荒山空無一人，公交早就開走了。

“………”姜藜恍然大悟，那個彤彤今天表現得對自己那麽好，原來是憋着大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