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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蘇原扛着行李，一路把姜柚送到了家屬樓。這是一棟聯排平房，屋前的土地經過夯實十分平整，兩個竹竿做成的架子上曬着被子和衣物，從玻璃窗戶看進去，有個婦女在收拾房間。

姜柚收回視線，蘇原推開了其中一間房門。

“姜醫生，這就是你的宿舍。”蘇原将行李放在房間一角，“部隊有食堂，你可以去食堂吃飯。”

房間很簡陋，只有一張木架子床，一個陳舊的櫃子，一副舊桌椅，床上沒有被褥，有些破稻草，空氣中散發着腐敗的氣味。應該很久沒人住過，光束從窗戶射進來，無數灰塵在其間飛舞。

“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蘇原示意另一個戰士将行李放下。

姜柚朝他一笑，“有點事。”

“我沒有帶被褥這些過來，蘇排長幫忙解決一下吧。”姜柚說得理所當然，“宋指導員說有困難找部隊，找你也可以吧？還有這房間太多灰塵了，請蘇排長幫忙打掃幹淨。”

蘇原眉頭微不可查地抽搐，這個姜柚似乎不知道不好意思為何物，這麽理直氣壯地安排他解決被褥問題也就算了，還讓他幫忙打掃衛生？

姜柚又補了一句，“剛才宋指導員說的有困難就找部隊，是真的吧？請蘇排長幫我把目前的兩個困難解決一下吧。”

戰士看了蘇原一眼，連忙說道：“排長，這些交給我吧。我來幫姜醫生打掃衛生。”

蘇原對姜柚的印象在傲慢無禮的基礎上加上了自大，可沒辦法，部隊缺醫生，而且宋指導員已經放話讓她有困難找組織，蘇原心裏不太舒服，面上也沒表現出來，他對戰士說道：“你幫姜醫生打掃衛生，我去領被褥。”

那位戰士手腳麻利，在旁邊的家屬家借了工具就開始打掃起來，姜柚将自己的東西整理出來。

半個小時候，蘇原回來了。除了被褥他還領了面盆陶瓷牙缸，甚至連暖壺都領了一個回來。這些都是給戰士們備的，姜柚身份特殊，倒也可以領用。

姜柚看着那堆東西有點驚訝，她看出蘇原不太樂意，沒想到他還能想得這麽周全。

房間已經大致打掃幹淨了。桌上一排整齊豎排擺放的書籍讓蘇原多看了一眼，幾乎都是醫學書籍，其中還有幾本英文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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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士要将被褥往床上鋪被姜柚制止了，她要洗洗曬幹再用，戰士沒說什麽，拿着面盆肥皂就出去洗了。蘇原幾乎對她總是理直氣壯的要求想翻白眼，剛剛因為那些書稍微扭轉的好印象也煙消雲散了。

“姜醫生，沒什麽別的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這回姜柚很幹脆地點頭，“好的。”

一句道謝都沒有，蘇原也習慣了她的無禮，扭身就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姜柚聽到外面有人在和蘇原說話，“小蘇，你送來的這個姑娘是新來的醫生嗎？”

“是的，劉姐。”

“謝天謝地，終于來了，我家小丫這幾天一直咳嗽，去醫院看了也沒好轉，回頭請她看看。”

“.......”

兩人沒說幾句，蘇原走了。

姜柚收拾好之後沒有耽誤，直接去了醫院。她要提前熟悉一下這個部隊醫院有哪些設備和藥品。讓蘇原他們幫忙，一來是她确實要節約時間快速熟悉醫院環境，二來她也是故意在蘇原那留下壞印象，她可不是原主，心思都在男人身上，男人這個物種對她來說是多餘的，來部隊醫院她也是自願的，姜柚不想将本該花在醫學上的時間浪費在男人身上。

駐地面積不算大，在姜柚住的家屬樓後面就是訓練場，戰士們訓練的聲音時不時傳過來。出了駐地，姜柚往醫院方向走去。

說是醫院，其實更像是衛生室，石頭砌築而成的房子看着很簡陋，一共只有五間房，姜柚微微皺眉，這比她想象中的更加簡陋，別說無菌手術室了，常規的檢查設備都沒有，換句話說，如果有病人，只能憑借醫生的推斷與經驗，沒有CT室，沒有化驗室，連病因都沒辦法查明。

她走進去的時候，一個身材略胖的三十來歲的大姐叫住她，“你是看病的嗎？”說着她指了指一間房，“醫生在診室。”

姜柚搖頭，她不知道這個大姐的身份，也就沒多說，她往診室走去，得認識認識同事。

她走到門口，裏面擺着一張木桌，桌子上擺着一些文件，一個頭頂禿了一塊的中年男人正拿着一個聽診器在給病人看診，姜柚看向病人，看樣子應該是附近山區的居民，他注意到門被推開，擡頭看了一眼。

“哪裏不舒服？”

病人看上去四十多歲，姜柚注意到他脖子有點粗大，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這裏痛得很，經常咳嗽，吃飯的時候總是覺得難吞下去，我們村子裏還有兩個也是這個病。”

禿頭醫生查看了他的脖子，說道：“可能是感冒了，我開點感冒藥給你回去吃。”

說着，他拿起紙和筆，準備給病人開藥。

姜柚皺了皺眉，這個病人很明顯是符合地方性甲狀腺腫的症狀，病人描述得和感冒有點像，但是很明顯他這個病是很地方性的，他說他們村還有兩個相同症狀的病人，這個年代鹽是很珍貴的，很多地方的窮苦人民一年到頭可能也吃不了幾次鹽，更何況現在的食鹽并不是後世的加碘食鹽，很多地方的人民是處于缺碘狀态，所以甲狀腺腫也就是大脖子病非常普遍。

“我認為這位病人可能不是感冒。”人命關天，她不得不出聲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