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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蘇原猛地看向姜柚，他不知道為何自己的心突然就提起來了，雖然明知劉馨說的是很冒失的玩笑話。他知道宋輝一直想将姜柚介紹給唐斌，雖然一直沒有擺在明面上，可這時候看唐斌臉上隐隐露出的緊張神色，未必是宋輝的一廂情願。

劉馨真的有些醉了，不至于這麽沒腦子，要不是喝多了酒，這樣冒失的話，她也不會大喇喇地當衆說出來，可酒精的麻痹讓她大腦遲鈍，這話幾乎沒過腦子就說了出來。

宋輝雖然想将牽紅線，但畢竟這件事還沒有挑明，唐斌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心思會被人以這樣的方式展現于姜柚前，唐斌一張被曬得黑到發紅的國字臉幾乎要漲裂，他下意識地看向姜柚，他怕姜柚會被吓跑。

而姜柚确實有些措手不及，在莉莉回答之前，笑着問莉莉，“莉莉，那你喜不喜歡你劉馨姐姐？”

莉莉很敏銳地察覺到大人之間的氛圍有些奇怪，她看了一眼劉馨，其實她并不太喜歡這個姐姐，但還是點頭，小聲說道：“喜歡的。”

姜柚沒再說話了，她不想利用孩子的純真去做出反擊，這已經夠了。她又夾了一塊雞肉給小丫，沒想到小丫說道：“謝謝阿姨，我也很喜歡阿姨，阿姨也給我做媽媽好不好？”

小孩純真的話語驅散了客廳裏濃厚的尴尬，劉金鳳哭笑不得，手指點了點小丫的頭，“你這沒良心的，媽媽怎麽對你不好了，你想換媽媽？”

小丫認真地說道：“你是我的媽媽呀，姜柚阿姨可以做我的第二個媽媽。”

老宋故意化解尴尬，哈哈大笑，“你不怕姜柚阿姨給你打針嗎？”

小丫苦惱地皺着眉頭，她最怕打針了。

這個話題很快就過去了，畢竟姜柚是未婚少女，這個話題不合适多聊，劉馨後知後覺地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只好悶頭吃飯。

差不多快十點鐘，飯局結束，姜柚想幫劉金鳳收拾碗筷，被劉金鳳推出了廚房，“這點活算什麽，太晚了，我也不多留你，你明天還要上班呢，早點回去休息。”

劉馨住在醫院那邊，她想讓蘇原送她回去，不料蘇原卻直接拒絕，“大門口和醫院那邊都有哨兵站崗，你自己走回去吧。我還有事。”

蘇原想起席間劉馨故意給姜柚造成的尴尬，忍不住說道：“劉馨，我記得你以前是很善良的。”

這話讓劉馨有些摸不着頭腦，而蘇原用譴責的目光看了她一眼，随即離開，劉馨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蘇原指的是席間她說的那句話，她以前善良，意思是現在不善良了。劉馨臉色驟然變白，蘇原竟然維護那個姜柚至此，他三番五次地對自己說那麽重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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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馨氣惱地追了上去。

蘇原要回宿舍，冷不丁被追上來的劉馨拉住，喝了酒的劉馨在夜風的作用下更加上頭，不甘憤怒在她心裏交織，她聲聲控訴，“蘇原，我不相信在我為你做了這麽多之後，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我們認識了這麽多年，我對你有多好你不知道嗎？你為什麽要三番五次地傷害我？”

蘇原甩開她的手，英俊的眉頭深深皺起，“劉馨，你發什麽瘋？”

劉馨呵呵一笑，“我發瘋？是啊，我愛你愛到發瘋了！我為了追随你，從省城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明明我爸爸一句話就能搞定的事，你不識好歹，非要來這鬼地方當兵，你這摸自己也就算了，為什麽不為我的青春想一想？”

劉馨很沒有邏輯地控訴着，“你現在甚至為了一個鄉下女人，三番五次地傷害我，她有什麽好？她就是個鄉下女人，能幫助你什麽，我爸爸可是軍區首長！蘇原，你別昏了頭了！”

蘇原從最開始的震驚到劉馨毫無道理地攻擊姜柚的時候就變得冷峻，他冷冷地瞥了劉馨一眼，一言不發地大步走了。

劉馨沒有再追上去，她脫力一般跌坐在地上，無聲地哭泣起來。

因積食想溜達一圈再回去睡覺的姜柚站在不遠處的陰影中，她冷冷地看着痛哭的劉馨，心裏卻沒有憐憫，她已經極力跟蘇原保持距離了，而且蘇原跟她也沒什麽來往，劉馨卻偏偏覺得兩人有什麽，再說，從蘇原對劉馨的态度看，這個時候的劉馨和蘇原似乎也沒有成為戀人關系，她這個旁觀者都能看出來這個時候，完全是劉馨在一廂情願。

她沒有繼續看戲的心情，轉身走了。

邊陲的生活枯燥又單調，所以來這裏的醫生很少能有留下的，姜柚倒挺随遇而安，她見慣了繁華，這種平靜的生活讓她也樂在其中。唯一不太滿意的，就是這裏幾乎沒有獲取信息的途徑。她帶來的書都已經看過兩遍了，她迫切地希望能買到新書，補充新的知識。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這話完全有道理。

這天午休時間，她到辦公室找唐斌，希望他能想辦法幫她買一些醫學書籍。

不過恰巧唐斌不在，一個值班的戰士告訴她唐斌跟着戰士巡邏去了，還問她有什麽需要留言，他可以幫忙帶給唐連長。

求人辦事，當然要當面說，姜柚婉拒了對方的好意，往回走。

才剛走下樓梯，迎面遇上了蘇原。

“姜...姜醫生。”蘇原顯然沒想到會在這裏碰上姜柚，眼裏浮現一絲驚喜。

“蘇排長。”

“你過來是有事嗎？找唐連？”蘇原停在原地，見姜柚想走，突然擠出一句疑問。

姜柚點了點頭，“是的，不過唐連不在。”

蘇原又忍不住想她來了這麽久，幾乎沒有需要幫助的時候，這次是因為什麽？急不急？他下意識地問了出來，“是需要什麽幫助嗎？也許我可以幫你。”

姜柚看向蘇原，她心裏沒來由的有種怪異的感覺，畢竟之前的蘇原可是很冷峻的，她想起蘇原似乎也會去鎮上，上次就是他去鎮上幫着接莉莉她們，于是試着說道：“我想買一些醫術書籍，不知道你有沒有辦法？”

蘇原沒想到她找唐連長竟然是因為這個，短暫的驚訝過後，他想了一會兒才說道：“我爸爸是大學教授，或許我可以請他幫忙，他們學校有醫學院。”

這意外收獲讓姜柚十分驚喜，“那太好了！太謝謝你了！”

蘇原所見過的姜柚都是冷美人模樣，她這樣笑容乍現的模樣還是第一次見到，他感覺自己心跳怦然加速，也抑制不住地高興起來，“我晚上就給我爸爸寫信。”他微笑着看着姜柚，“我那邊有一些書，但是不是醫學方面的，如果你要看的話，我可以借給你。”

姜柚很高興，幾乎忘記了自己要跟蘇原保持距離，她實在沒理由拒絕這樣的誘惑，在這樣枯燥的環境中，書籍是良好的精神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