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如果我的臉毀了呢

如果我的臉毀了呢

她想得情緒變得有些低落，方才夢中餘留的心悸心動也慢慢的減退了......

洛雲舟見得她面容冷了下來，開始回憶着自己有沒有說了什麽不如她意的話，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她連說句話也變得瞻前顧後了。

“怎麽了？”她問得打量着顧惜，想要從她的情緒中看出她心中所想。

“沒......沒事。”

“年長一歲不好嗎？”記得好像就是說了這句話以後，她的神情才有所轉變的。

“......不是。”她應得搖了搖頭，多餘的話一句也沒說。

洛雲舟見她不說，擔憂自己追問會讓她有負擔，但不追問她心中怎麽想自己就不得而知了。

自己在她心中已經很不堪了，若她再胡亂想一通，那是否就會将自己這段時間內勉強忍讓的好，全部抹殺？

“有話便說出來不必藏。”她說得垂眸淺笑，露出了溫柔的神情。

“我......”如果問的話會很奇怪吧，既沒打算做她的床上寵，為何要用自己的心中事去煩她？

“與我有關嗎？”她說得直視她的眼睛，而後一副了然般的點了點頭“那你記得多念我些好，若想到了我的壞也可敞開來問。”

顧惜聽得，心中的疑問有些藏不住了，她想要知道自己在對方心中屬為什麽樣的位置。

“......您......您喜歡我什麽？會喜歡多久？”她說得輕咬唇瓣，心中期待她的回答，又有些害怕她的回答。

而洛雲舟聽得前面的問話答案已經到了嘴邊，可聽到了後面，她自己也說不出了。

她會喜歡顧惜多久？

目前還沒有答案，也未曾考慮過，她只知現在的自己心悅她，喜歡她，希望她能待在自己身旁，形影不離。

她在仔細想問題時，顧惜看出了她的為難，故又轉言道“我......我胡亂問的，您別往心裏去......”

“我喜歡你聰慧，喜歡你樣貌好，至于我會喜歡多久......阿惜願與我一同看看嗎？”

顧惜聽得“樣貌”二字，對此又多了幾分擔心“.......如果我的臉毀了呢？是不是就不喜歡了？”

“別說不吉利的，這事不會發生。”她說得言語中有些急切，顧惜聽得一顆本還留有期待的心，瞬間涼了大半。

“我不是仙人，不能容顏永駐。”她本還勸着自己說要放寬眼界，不該拘泥于世俗，可現在來看，這一切都是多餘的......

“人人皆是如此，我未曾這樣要求你。”

“......我不年輕了。”不僅不年輕，還不會打扮，若将自己扔在人堆兒裏，應是沒有一點出挑的地方。

先前還覺得自己哪哪都好，現在卻是覺得自己哪哪都差......

“過完年将二十有三，哪裏就老了？”

顧惜聽得自己的年歲，心中算着日子，她比公主可足足大了五歲，公主還年輕，自己已經成老姑娘了......

“沒幾年了......還不要十年，我就成半老徐娘了。”而公主那時正值花信年華，也是年輕貌美之時。

顧惜在想這些的時候，也忘記了自己正處于花信之時，心中已經開始憂心日後了。

“等阿惜到了三十，也是最有韻味的。”她說得看着她的臉，心中除了滿意別無他想。

“......容貌逝去是很快的。”

洛雲舟聽得她的話，知道了她心中所慮“我素愛美人不假，卻沒有阿惜想象中的這樣膚淺。”

她說這句話本意是讓她放心，但沒曾想這句話不僅沒有讓她心安，反而還引起了其他的擔憂。

“......世間不缺美人，樣貌甚者更是數不清，您......”她話将說一半，洛雲舟便開口打斷道“我不喜歡。”

顧惜聽得她說的話有一瞬怔愣，而後緩緩開口問道“......不喜歡什麽？”

“我見過的美人是數不清，男男女女的都見了不少，但還是你最得我心。”她到底明不明白自己為何看中了她？

除了她樣貌好，還有一點，殿試相遇的緣分只有她，有能耐闖入殿堂站在金殿下的，同樣也只有她。

洛雲舟這一心思屬于情人眼裏出西施，覺得她身上無一不美。

但不用細數都知，顧惜身上有不少旁的缺點，只是這些缺點，她都願意包容，也不在意。

可這些心思顧惜想不到，也察覺不到......

“那......您日後若瞧見更得心的，是不是也會把人帶進府中？”她想出這句話時心知不妥，但話到了嘴邊實在難以控制，故還是問了出來。

“阿惜原是不放心，若你擔憂我日後對你始亂終棄，這點你可放心，公主府的正門可為你開一輩子。”

顧惜聽得“始亂終棄”這四個字，覺得這幾個字從她嘴裏說出來，是那樣的自然沒有違和，仿若她已經幹過好幾次負心之事了“......不用了，我只是問問罷了，并未對您有心。”

“眼神騙不了人，你對我并非無意。”她說得慢慢低頭在她耳邊低喃“到了現在還不承認嗎？騙自己沒意思的......”

“我......”她說得抿了抿唇，心想若自己心中對公主無意，就不應該想那麽許多。

那此番是......

“你喜歡的，大大方方承認不好嗎？且我也願留你在府中相伴。”

顧惜聽得仿若內心被窺探了一般很是不安，想要說些話來反駁也覺得無力。

“我累了......”她說得閉上眼睛想要結束談話，對她而言，想不出來的都可暫且放放，若硬是要鑽研，那只會想錯了方向。

等到日後有答案了，再回答就是了。

她的這種作為就像是科考答卷一般，想不出的直接跳過去做下一道。

在科考時沒有需要讓她跳過的題，可自打遇上了洛雲舟，關于她的一切自己都想要跳過，因為實在是沒有更好的答案來回答，怕答錯，怕後悔。

但處事與科考不同，在處事中若只知逃避不敢面對，那日後所積壓的事情，便會變得煩亂不堪，就是想要解決也不知是何處出了問題。

而這兩日費盡心思給顧惜逗樂子的洛雲舟，也不知她是哪又不爽利了，總給自己臉色看，後來她想着不如主動問問她。

多喜歡一點的人，總是要付出多一些，畢竟在她面前公主的身份一點不頂用，只會讓她退縮害怕。

“阿惜，你怎麽了？怎的我與你說話，你總當聽不見？”她說得看着顧惜漠然的表情，心中有些無奈。

“沒事，您說您的，我都有聽着。”

“那我問的話你怎不回答？”

顧惜聽得心裏知道自己總是這樣不溫不冷的态度不是辦法，故想了想實話實說道“不知道說出來......能不能合您心意。”

“那阿惜也要先說，不然我還以為阿惜不想理我呢。”洛雲舟說得佯裝失落，這些日子過去她也算是摸明白了。

自己越是強硬的上前她就逃的越厲害，偶爾對她示點弱，她便會心軟。

“......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她說得咬了咬唇，也不知自己到底在想什麽。

更不知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是什麽。

“那與我說說話好不好？日日都是我一人在唱獨角，你看進來送茶水的宮人私下都在議論我嘴碎呢。”

“她們不敢的......”公主說話的口吻好似在撒嬌，先前只在面見陛下時才見過她這樣。

現在的她，好像......真的沒有那麽吓人了。

“當着面不敢，私下裏還不知如何。”她說得一臉委屈，好似平日沒少被人逮着罵似的。

“那......您想說什麽，只要是我能回答上的......”她說話時有意留了一線，對于她的問題，自己總是尋不到答案來回答。

“阿惜在認識我以前，可有心悅之人？”

“......沒有。”

洛雲舟聽得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面帶羞意道“那我便是阿惜心悅的第一個人了？”

“這......”只是第二個問題，她便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我會讓阿惜在喜歡上旁人之前，先喜歡上我的。”她說得面上帶笑，仿若她已經得逞了似的。

“我......”顧惜聽得不知該說什麽，但她的心底深處好似有一個聲音在告訴自己：她已經做到了。

只是這聲音太小，她根本沒有察覺，也不敢察覺......

“不需你回應，我會看着辦的。”

“看着辦？”這三個字怎麽從她嘴裏說出來，就讓人有不好的預感？

她又要強迫自己？

“放心，我以後不會對你用強了，所以......可不可以不要那麽怕我？”她說得站起身，示意她看向自己“阿惜你看，我現在看起來是不是比先前更溫柔了？”

她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溫婉些，從衣着打扮上就改變了不少。

櫃中的衣物也漸漸變為了淺色，妝發上也盡量拾到得不那麽張揚，想要給人一種小家碧玉感。

“......您轉變喜好了嗎？”她說得心想，人不就是善變的嗎？

今日是改妝發換衣裳，明日......自己也是時候該被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