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禍起
第三十三章 禍起
翌日天晴,陸千渺再度上山,試劍大會仍然如火如荼地進行着。
陸千渺就站在臺下一處距離坐席臺不遠、而又隐蔽的地方,她是來找沈飛柳的。坐席臺上多了江軒和江西晴兩人的位置,卻遲遲沒有出現沈飛柳的身影。她還看見,巫岚坐在碧心旁邊,而碧心和賀連生的座位是空的,之前那個和碧心調笑的俊雅男子也還坐在上邊。
巫岚看見了陸千渺,就朝她招了招手。陸千渺向她點頭致意。
上午的比試一晃就過去了,陸千渺站在人群中默默觀賞着試劍臺上的精彩比試,可是她的心不在這裏,直到中午比試暫停,她都沒有等來沈飛柳。她想起自己那天在沈飛柳面前的表現,她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當時沒能控制好情緒。她只好在比試結束後,和觀看試劍大會的衆人一同離開。
走出名劍宗的大門後,陸千渺在下山的途中又碰上了蒙奇,他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陸千渺身後,猛地拍了一下她的後背。陸千渺反手就是一刀,“別動手,是我!”,蒙奇看到冒着白色亮光的刀撲面而來時,吓得臉都白了。
陸千渺出手快,收手同樣快,若不是她及時收手,這刀可就要傷着蒙奇了。
“你有話好好說,不要憑空出現在別人身後吓唬人,小心刀劍無眼!”陸千渺走到一邊,緊張地說道。
蒙奇吞了吞口水,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臉色煞白地說道:“本來是想和你說會話,不曾想過會吓到你,下次不敢了……”
“你有什麽事說?”陸千渺看了一眼從他們身旁匆匆經過的江湖人士。
“一起走走呗,邊走邊說!”蒙奇很快恢複了常态,走到陸千渺身邊。
兩人便結伴下山,路上,蒙奇告訴陸千渺一件有趣的事,他昨天下午在廬月的地下賭場,看到了許越明。
陸千渺聽到這件事,立刻來了精神,問:“你為何去賭場?”
蒙奇得意地撇撇嘴,從身後拿出一個鼓鼓的錢袋,抛到空中,又穩穩接住了。他朝陸千渺擠擠眼,笑道:“為了這個咯!”
陸千渺一瞬間就想明白蒙奇去賭場幹什麽了,雖然她打心眼裏瞧不起偷雞摸狗的行為,但她也沒有去指責蒙奇,只是說:“看來你盯上了許越明的錢袋。”
蒙奇樂晃了晃手中的錢袋,目光中滿是驕傲,語氣也不自覺地變得輕快起來:“不錯,可惜我沒對他下手,這錢袋不是他的!要不是他身邊有三個不好惹的人……咳,就是上次揍我的那三個人……”說到這裏,他的臉上逐漸浮現一抹微紅,他一邊注意陸千渺的神色,一邊繼續說道:“總之,沒有他們,拿到許越明的錢袋還不是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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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千渺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說:“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如此光明正大地談論行竊之事。”
蒙奇挺了挺胸膛,很不服氣地反駁道:“你難道沒聽說過,‘盜亦有道’嗎?”
“是麽?”陸千渺臉上露出戲谑的笑容,“那你的‘道’是什麽?”
蒙奇支吾了半天,果然答不上來。
陸千渺見此,也不難為他了,她正色道:“好了,不說這個了,自己的道,自己悟去吧,這其中的道理,只有自個知道。我比較震驚的是,許越明身為名劍宗的大師兄,居然跑去賭錢,這要是被傳出去了,不僅對他自己的名聲不好,還會致使名劍宗聲名有損。”
蒙奇撓了撓頭,臉上露出鄙夷的神情,道:“他堂堂一個名劍宗的大師兄,竟然跑去賭錢,我要是他師父,鐵定給他一頓教訓!”蒙奇的聲音很大,不過他的聲音被周圍更龐大嘈雜的聲音掩蓋了。陸千渺卻聽得清楚,她頭腦裏突然閃過一些關于許越明、江慎憐、賭場有關的回憶。
陸千渺見蒙奇還要繼續大聲說下去,她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沖他搖了搖頭,低語道:“噓,小點聲!”
蒙奇閉上嘴巴,疑惑地望着陸千渺。
陸千渺湊近蒙奇,低聲道:“這個賭場……你清楚它的來歷嗎?”
蒙奇聞言,臉漲得通紅,他目光閃爍,遲疑了半天,才小聲地說出口:“萬、萬象樓。”
陸千渺心沉了半截,暗自思忖道:“怎麽又是萬象樓?與萬象樓有所牽連,必然不是什麽好事。”
她又低聲問:“許越明如此大膽地出入賭場,豈不是很快就世人皆知了嗎?為何名劍宗并無動靜,我亦無所耳聞?”
蒙奇告訴陸千渺:“許越明自然是做了一番準備,精心打扮自己,避免被人認出。只不過我認出了他,是因為他身邊的那三個人,以及他身上的那股香味。”
“這怎麽說?”陸千渺越發好奇這其中的秘密了。
蒙奇不安地瞥了陸千渺一眼,道:“那三個人你以前見過吧?”
陸千渺不想有意欺瞞,只好說道:“我只認識其中一個——當時你挨揍時,那個站在一邊沒動手的人叫江慎憐,我和他有過接觸,卻不多,我對他并不了解。”
“我在名劍宗看試劍大會時,曾經看見許越明和這三個人走得很近,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談論什麽,他們卻是一副很熟悉的樣子。所以當我去地下賭場時,看見他們三個人和另一個戴面具的人走在一起,我下意識懷疑那個面具人就是許越明,他們的身形很相似。”
“再加上我接近他們後,聞到了一股很獨特的、淡淡的香味,我更加确定那個人就是許越明了。”
“為什麽?”
“因為這香味,我在無憂香鋪聞過,這是巫岚姑娘所制的香。一開始我以為這香來自他身邊的那位美人身上,畢竟,一個大男人塗什麽香啊?可是我還不能十分确定,所以昨晚我就去香鋪調查了一番,你猜怎麽着?”蒙奇故意賣了個關子,拉長了語調。
陸千渺不吃這一套,耐心地等待着蒙奇講後面的話。蒙奇等了半天,也沒等來陸千渺的發問,自己就先憋不住了:“我昨天親自跑去問了老板娘,老板娘告訴我,幾天前,名劍宗的大師兄許越明來找過巫岚姑娘,具體找她什麽事,老板娘也不清楚。所以我又去找了巫岚姑娘,巫岚姑娘不願意和我透露太多,只跟我說,許越明從她手裏買走了一盒香膏,這香膏還是她特制的,無憂香鋪不賣這種。”
提到香膏,陸千渺一下子想起巫岚送給她的那盒昙香膏,她今日正好帶在身上,便拿出來遞給蒙奇。。
蒙奇看見陸千渺拿出那盒香膏時,登時吃了一驚:“你怎麽會有這個!”
“巫岚姑娘所贈。”
蒙奇接過香膏,好奇地打量着這件看上去并不起眼的物品,小聲嘀咕道:“要是巫岚姑娘也能送我個什麽東西留作紀念就好了……”
陸千渺不理會蒙奇說的話,連忙說:“這可不是什麽好東西,這東西有毒,你快聞聞是不是這盒香膏,不過,可得仔細點,別多聞。”
“有毒?會致死嗎?”蒙奇聞言,趕緊把盒子拿遠了,生怕自己小命不保。
“你放心,聞一聞是不會有事的,這盒香膏我也聞過。”陸千渺回答道。
蒙奇揭開盒蓋,把裝香膏的盒身湊到鼻前,用手扇了扇,一股淡淡的幽香撲鼻而來,蒙奇聞過後,仿佛陷入了美妙絕倫的夢境,竟傻傻地癡笑起來。
陸千渺見形勢不對,劈手奪走香膏,把香膏重新蓋上盒子,收進了袖口。
待香味散去,蒙奇漸漸恢複了神智,見陸千渺用關切的眼神盯着他,他緊張地滿臉通紅,趕緊別開視線,努力清了清嗓子,試圖裝作剛才什麽都沒發生:“咳咳,剛才……只是個意外。”
陸千渺不懂蒙奇為何如此,只當他是因為香膏的緣故才會如此忸怩,見他恢複了神智,她急忙問道:“許越明買的是這種香膏嗎?”
蒙奇緩了緩神,臉色慢慢變回了正常,說:“是的,就是這個。我上次在賭場,近距離經過許越明身邊,聞到這股香味後,我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十分舒暢。”
陸千渺百思不得其解:“奇怪,你聞了後,反應為什麽這麽大?我之前也聞過,為什麽就沒有像你一樣,如同個呆子一般傻笑?”
“咳,”蒙奇趕緊出聲止住陸千渺,“千渺,這事還是得去問巫岚姑娘。”他再也不想談論這件讓他覺得難堪的事了,得趕緊把話轉移到別的事上。
陸千渺對此表示贊同,她叫蒙奇暫時不要聲張許越明的事,畢竟此事是名劍宗內部的事,與他們這兩個外人無關,在事情未徹底搞清楚前,還是不要節外生枝比較好。蒙奇答應了,他說:“我才不想摻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只是一時好奇而已!這試劍大會也沒什麽意思,明天我就走了。”
下山後,兩個人一起來到街道上,互相道別,之後便各自回到各自的住處去了。
下午,時辰一到,試劍大會繼續進行。陸千渺沒有立即上山,她想起中午蒙奇和他說的那件事,心裏又不安起來。蒙奇所說的那三個人,就是江慎憐那夥人,江慎憐和許越明有瓜葛。而江慎憐曾經警告過她,讓她盡快離開名劍宗,這兩者之間,恐怕有什麽聯系。她不想卷入別人的是非恩怨中,對這件事本來也不甚在意,可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遇上這類事,仿佛怎麽也繞不開別人的是是非非。她已經無法裝作無事發生或毫不知情了。如果因為這件事,像萬象樓一樣死傷無數、血流如注……光是想想當日的情景,她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那駭人的場景,她再也不願重現。
她想起沈飛柳說過的話:“只是一想到有人作亂,便有無辜之人要死,所以還是平安無事最好……況且,若是這些武功秘籍、珍奇財寶落入心術不正之人的手中,絕非好事。”
江慎憐他們是沖着武功秘籍來的嗎?陸千渺回憶起江慎憐之前他為盧鐵做事,對他有了深深的懷疑。她又想起自己與名劍宗的淵源,她的父親會眼睜睜地看着宗門出事嗎?
陸千渺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去幹涉這件事,坐在客房裏想了許久,最後在心底深深地嘆了口氣,決定去無憂香鋪親自找巫岚了解蒙奇告訴她的這件事。可惜她這趟白跑了,她去時,巫岚和陳茸已經上山了。陸千渺在無憂香鋪沒有找到巫岚,便也只好上山,去名劍宗尋她了。
陸千渺抵達試劍臺時,試劍臺上的比試正十分激烈。陸千渺沒有心情去欣賞比試,直往坐席臺處走,她看見巫岚坐在碧心身邊,江西晴站在巫岚身前不停地說着什麽,賀連生也回來了,目光一直停留在碧心身上,仿佛從未移開過。江軒正興致高漲地欣賞比試,沒有精力管她的妹妹。
陸千渺知道,上坐席臺必然會被名劍宗弟子阻攔,因此她便在坐席臺附近朝巫岚招手示意。
可是巫岚眼睛一直望着試劍臺上,根本注意不到陸千渺的動作。陸千渺幾次招手示意都沒有引起巫岚的注意後,只能無力地垂下了雙手。
“陸姑娘遇到什麽麻煩了嗎?”沈飛柳的聲音在突然在她身旁響起,她又驚又喜地轉過身,看見沈飛柳站在她面前,一如既往地面帶溫柔笑意。
陸千渺微微張開嘴,一時沒有說話。
沈飛柳擡眼望向坐席臺處,道:“陸姑娘是想找誰?”
“碧心的弟子,巫岚姑娘。”陸千渺反應過來後,馬上說道。
沈飛柳沒有多言,直接走向了坐席臺。
少頃,巫岚在沈飛柳的提示下,發現了陸千渺,同時,一旁的碧心和賀連生也看了過來,江西晴看到陸千渺時,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神情,他們都發現她的存在了。
碧心是調笑的眼神,賀連生則仍然是一副毫無波瀾的表情,冷漠又僵硬。
巫岚很快起身走了下來,江西晴立馬跟上了她,她的好哥哥江軒,在看見沈飛柳上臺後,對比試瞬間沒興趣了,同時也似乎忘記了妹妹的存在。但是沈飛柳卻不得不留在了坐席臺上,因為臺上的許多人都有話和他說。他雖然依然是溫和的笑着,但眼神冷淡而疏離,面上只留下了客套。
“多謝了,沈大哥。”陸千渺看着向她走來的巫岚,在心中說道。
巫岚過來了,這很好,可是江西晴偏偏也跟過來了,這讓陸千渺很難辦。她并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這些事。所以當江西晴蹦蹦跳跳地跑到巫岚身邊,和巫岚一塊走動陸千渺面前時,陸千渺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把江西晴勸走。
“陸姐姐,你找巫岚有什麽事嗎?”江西晴一見到陸千渺,一臉期待地張口問道。陸千渺并不難看出,江西晴多麽想參與到她們中來,她來的可真不是時候。
巫岚似乎看出了陸千渺的為難,轉頭對江西晴道:“江姑娘,請回避。”
江西晴面上有點不悅,但她馬上掩飾了過去,扯出個笑臉,道:“好吧,我就不打擾了。兩位姐姐說完話,記得來找我玩。”她微笑着沖她們二人招了招手。
陸千渺抓起巫岚的手,往試劍臺之外的方向走去:“巫姑娘,請跟我來,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問你!”
兩個姑娘匆匆跑出人群,這次巡邏的名劍宗弟子看見巫岚和陸千渺手牽手從他們身前跑過,他們沒有上前阻攔了。她們一口氣跑到了名劍宗的大門外,陸千渺等巫岚呼吸變回平靜後,立刻從懷中掏出那盒昙香膏,語氣急促地問道:“名劍宗的大師兄許越明,可曾從你手中,買過這盒香膏?”
巫岚雙目如平靜的湖面,沒有激起半分漣漪,她走到陸千渺面前,道:“确有其事。但,此事與你無關,你,不該過問我,答案,自己去尋找。”
陸千渺說:“也許在你看來,我有點多管閑事了,你放心,我并不是來找你麻煩的,我只是想知道,許越明為什麽找你買這香膏?”
巫岚依然面色不改,淡然道:“無可奉告。”
陸千渺沒有辦法,她見巫岚如此執拗,心知她從巫岚口中也問不出什麽,于是就同巫岚一塊返回試劍臺下,此時等候許久的江西晴見她們二人回來了,連忙迎上去,道:“你們回來得還算及時,正好趕上許越明對陣魏遲!”
陸千渺聞言,趕緊朝試劍臺上看去,只見許越明正瘋狂地進攻魏遲,而魏遲卻只一味防守,并不反擊。他們兩剛登臺不久,狀況便如此激烈了。
坐在坐席臺中央的魏恩,目光也是緊盯着臺上的二人,落在膝上的右手更是攥緊了拳頭。
“這許越明,明顯是要置魏遲于死地啊!”陳茸的聲音忽然從巫岚身後冒出來叫道,把這幾個人吓了一跳。
陸千渺看見陳茸坐在一個俊雅男子的肩膀上,和他一同出現時,她的表情顯得很吃驚,因為這個男子就是曾在坐席臺上和碧心談笑的那個人。
“各位美人好,我是巫岚的師兄,闕冰。”闕冰肩上抱着陳茸,對着陸千渺她們優雅一笑,他舉止慵懶散漫卻不失貴氣,左耳戴着一個銀耳環。
陸千渺注意到他腰間也挂着一個竹囊,不知道裏面裝了什麽,她好奇地盯着這個竹囊,心中說道:“原來他就是碧心的另一個徒弟。”
“陳茸,你差點吓壞我們了!”江西晴佯怒道。江西晴似乎對此并不見怪,好像她已經認識那個男子了。
陳茸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道:“哎呀,不好意思,我呢,只是個普通人,上不了坐席臺,只好在試劍臺下等巫姑娘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吧!”
陳茸這邊話音剛落,試劍臺上忽然響起一聲破石響,原來是許越明一劍劈去,把試劍臺上的一根石柱劈裂了。魏遲岌岌可危地站在試劍臺邊緣,他雖然沒有受傷,卻是一副頹敗之相。
“魏遲為什麽不回擊呢?他一直都在防守。”江西晴露出困惑的眼神。
不僅是她,臺下的其他人也都迷惑不解,不懂魏遲的做法。
“這兩人登臺前,氣氛就不太對頭,仿佛大吵了一架!”陳茸說道。
很顯然,許越明根本不會手下留情,陸千渺看見了他眼中的兇光和殘忍,他一劍刺向了魏遲。
衆人以為魏遲會閃開,但是魏遲沒有,他閉上了眼睛,站住了不動。那是一心求死的神情。
眼看許越明的劍即将刺入魏遲的胸口,魏恩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一臉焦急地站起來大聲喝道:“魏遲!”
魏遲聽到父親的呼喚,猛然睜開了眼睛,他的目光中含有淚光,可是劍就在身前,離他那麽近,大師兄的眼神是那麽的冷酷無情,他似乎躲不開了,就放棄了躲避。
所有人的心都懸了起來!
當啷!
一道白光閃過,一抹深色的倩影在空中躍過,留下一瞬漂亮的弧線,衆人回過神時,試劍臺上已經出現了第三人——陸千渺飛上試劍臺,一腳踢飛許越明,站在魏遲身前。而許越明手中的劍已被斬斷,他被踢倒後又馬上爬起來,氣急敗壞地望着陸千渺,怒喝道:“哪裏來的賊人,居然敢上試劍臺!”
臺下的衆人卻是一片贊揚和議論。
“哇,厲害啊!”陳茸伸長了脖子往臺上看,聽着衆人的議論,他滿臉佩服地張大了嘴巴。
“你們快看!”江西晴仰起頭,指着遠處對面的牆壁大叫道。只見對面的高牆上,陸千渺的刀深深地沒入其中,牆上已有裂紋。
“嗯,這位美人真是身輕如燕。”闕冰一臉欣賞地望着陸千渺,随即又瞥了巫岚一眼,笑道,“師妹,你可真會交朋友。”
魏遲看清來者後,先是一臉震驚,随後又化作了感激,拱手道:“多謝相救!”
陸千渺回頭望了他一眼,道:“不必客氣。”她感受到另一道視線落在她身上,便尋着視線看去,正好與沈飛柳的目光相碰。沈飛柳正欣慰地注視着她,臉上既有高興,又有擔心。
“你到底是何人?這裏是名劍宗,不是你随便撒野的地方!”許越明見陸千渺無視他的話,更加怒火中燒,指着她怒罵道。
“夠了!”魏恩終于發話了,他的聲音蘊藏着極大的怒氣,“許越明,你給我下來!”不一會兒,他又看向魏遲,恨鐵不成鋼地說道:“還有你,魏遲!”他似乎氣極了,鼻子哼着氣,停了稍許,鄭重說道:“許越明殘害同門,不配參加試劍大會,取消其比試資格!罰其閉門思過三月!”
許越明恨恨地盯着魏恩,甩手扔掉手中的斷劍,目光陰沉地走下了試劍臺。
“大師兄!”魏遲喊了許越明一聲,許越明腳步一頓,回過頭,咬牙切齒地說道:“拜你所賜!”那明晃晃的恨意,誰都瞧得出來。
魏恩心中無限凄涼,難過地垂下了頭。
“這名劍宗還真是精彩,短短幾天,就惹出了這麽幾場戲!看來這趟我們沒有白來!”闕冰臉上露出揶揄的笑意。
陳茸雖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卻感到有些怪異,他說:“我一點兒也笑不出來。”
這場鬧劇結束後,魏恩帶着魏遲離開了試劍臺,剩下的比試由幾位長老主持。
陸千渺飛到牆頭,拔出自己的刀,又回到了巫岚他們身邊。不過經次一鬧,陸千渺一下子變得惹人注目起來。無論走到哪裏,都會有人多看她一眼,這下她可真是出盡風頭了。這對她來說,可未必是好事,她自己心裏也清楚這一點。
江西晴見識過陸千渺的本事後,又開始對着她叽叽喳喳說個不停了,陸千渺感到頭疼,卻也只能沉默以對,不好直接把她趕走。她懷疑再繼續待在名劍宗,恐怕會惹來更多的麻煩。
半個時辰後,不出陸千渺所料,麻煩很快就找上來了,名劍宗的大師姐孟情就親自來找陸千渺,說是宗主想要見她,感謝她出手相救。陸千渺再三推脫不掉,只好硬着頭皮,跟着孟情去會賢廳見魏恩。
到了那兒,孟情就退下了。會賢廳中,只有魏恩、陸千渺二人。
陸千渺見到魏恩,行禮道:“晚輩陸千渺見過魏宗主。”
魏恩眼神傲慢地打量了陸千渺一眼,拱手道:“多謝陸姑娘出手救了我兒。”
“魏宗主客氣了。”
“陸姑娘救了我兒,我自然要好好感謝陸姑娘。”魏恩擡手指了指桌上的一個用紅布蓋着的木盤子,“這是一點薄禮,還請陸姑娘收下,另外,陸姑娘今夜請務必留下來吃飯,我已令人備下宴席。”
魏恩雖然說話客客氣氣,但陸千渺能感覺到,他并不歡迎她的到來,也不是真心實意想要招待她的。
“謝魏宗主。不過,這禮還請宗主收回,我并不需要這些。”陸千渺冷淡而不失恭敬地說道。
“這怎麽能成呢?這禮,陸姑娘務必收下。況且,你又是師叔青睐的人,我又怎麽能怠慢你呢?你的房間我已經命人備好了,這禮,我待會就命人送到你的房間裏去,陸姑娘安心參加宴席即可。”
魏恩的話很強勢,而且他顯然已經注意到了陸千渺,把她視為不安定分子了,陸千渺不想撕破臉,因而無從反駁,只好任其自然。
兩人談過話,魏恩便又命孟情送陸千渺去茗舍。茗舍是名劍宗的客舍,在名劍宗西邊。陸千渺進入茗舍客房後,門就被關上了。兩個名劍宗的弟子守在門口,他們請陸千渺好生休息,等待今夜的宴席。
陸千渺心中不滿,卻也不想再生事端,只好獨坐在房間裏,靜心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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