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章
第 2 章
衛書秋拿書去上課了。
至于時婉的住處,他也是心大的全權丢給了陳松石處理。陳松石倒是打算做一做西子捧心的模樣讓他瞧瞧,奈何動作還沒擺好,他人就跑沒影兒了。
陳松石:“……”
他又扭臉看看時婉,見她動作還有些拘謹,雙手捏着手裏的小皮包,時不時的扭扭自己的腳踝,似乎是走的太久,這會兒腳疼,但是她也不吭聲,只是等着陳松石下一步動作。
“時小姐,你在這兒,有沒有什麽認識的人?”陳松石本能的想規避一下麻煩,但是直言太過傷人,他就只能委婉了一點。
時婉聞言看着他沒說話,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陳松石這會兒也不問了,只是彎下身子去提那兩只大箱子,然後引着時婉先離開學堂。
時婉初來乍到的,衛書秋沒工夫理會他,眼前的這位陳松石先生似乎覺得她有些麻煩,雖然沒言明,但是她似乎看出來了。她在這兒有一會兒了,他都沒怎麽笑過。
正準備叫住陳松石,沒想到陳松石腳步突的一頓,回頭看她,先她一步開口,溫聲解釋道:“我們住的那地方不是什麽好地界,時小姐這一身瞧着非富即貴,年紀小小瞧着也就比懷君大一些罷了,來這地方怕是會住不大習慣。”
時婉:“……”
“我……”時婉現在也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歇了要辯駁的念頭,小步走到陳松石身邊,與他并齊了身子,“沒什麽習慣不習慣的,我自小适應的就好,來這兒大概是為了磨磨自己的心性吧。”
陳松石平靜的看着她,人就靜靜的站在那兒,宛如一個不言語的雕像。
時婉這次不避諱的迎上他的目光,陳松石整個人落在她的眼裏,似乎又變了個樣兒。
他看着通身就透露着一股清秀隽永的書生意氣,但是人卻格外的內斂,給人一種盲目又莫名的安全感。
時婉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陳松石看她的眼睛裏邊,還夾雜着其他說不清道不明的繁雜情緒。
Advertisement
似乎這會兒只要陳松石再多說一句不符合常理的話,她都會輕蹙一下眉頭,然後說出的話與想的事情背道而馳。
他眼裏藏着一個巨大又悲涼的故事,難得的是叫她輕輕瞥了一眼,就瞥見了。
“走吧。”
陳松石只是随口一說,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然後邁步前行,時婉也不說什麽,捏緊了自己的小皮包,跟上他刻意放緩了不少的腳步。
這會兒,她才有工夫仔仔細細的又打量了一遍陳松石,一身灰色的文人長衫,脊背卻挺得很直,刻意放緩的腳步也邁的極其穩重平靜。
回想他模樣,帶着四五分文人的溫良,三分市井煙火氣,還有幾分叫人看不懂的悲涼,似乎他站在哪一處地方,那地方都得襯的荒涼三分。
挺直的脊背上,似乎就在此刻,明目張膽的寫上了本分二字,處事細致方圓,不肯也不會輕易做出其他出格的改變,倒是顯得固執多餘。
有種長者的沉寂,又像是野心家的厚積薄發,只在這一個背影裏,時婉就覺得自己似乎看到了另一個陳松石。
只是有些模糊,她看得也不大真切。
不說是留有什麽遺憾,他們不過是剛剛見面,談不上遺憾不遺憾,心中更多的怕是探究。
陳松石來的時候繞了小道,這會兒領着時婉回去,就不避諱的帶着她走了大道,街上的人也多了一些。
只看着路過的時婉,各個都要竊竊私語一番,好像不說上兩句的話,這一整天許是心裏,身上都不自在。
好在時婉對此充耳不聞,只是跟着陳松石的腳步,一直往前走,沒有任何遲疑和逗留。
二人走的不快,但卻在這些驟起的聲音裏,顯得格外異類,他們此刻就像是逆風前行的孤獨者。
但是說來卻有些引人發笑,在這樣的境地之下,人人都想着如何明哲保身,沒幾個人會想着舉起手裏的火把,在不見天光的黑夜裏踽踽獨行。
時婉有幸成為舉着火把的人,所以她來到了這裏,想在這裏找到更多舉着火把的人,比如她眼前的陳松石。
路途不算遙遠,但是一路走過來,時婉也是走的有些累了。舉目四望,此地的房子皆是陳舊破敗,但是這種破敗卻也平添了幾分古香古色的韻味,她心裏有些歡喜。
陳松石從旁靜靜地觀察了一小會兒,見她臉上、眼裏沒有什麽嫌惡的情緒,才下意識的松了一口氣,而後更是反應過來,還覺得有些可笑,兀自洩出了幾聲輕笑。
時婉被他的笑聲驚動,扭頭看他的笑容不免也是晃了晃眼,而後也不由得笑問:“陳先生,怎麽了?”
陳松石笑着搖了搖頭,“沒什麽,就是想起了些好笑的,對了,時小姐,你對這地方可還滿意?”
時婉笑着颔首,“一直想來看看這種充滿古韻的房子,這回也算是一飽眼福瞧見了,很喜歡,心裏很歡喜。”
“喜歡就好。”陳松石又是不自覺的松了一口氣,但是他自己可能是沒感覺到,但是落在時婉眼裏,就是不一樣的。
他對她,似乎有一種格外關照的錯覺。
但是,此刻也沒有時間容她多想了,陳松石從懷裏取了鑰匙,開了院門,提着兩個行李箱,一路領着時婉往裏走。
時婉沒再多說什麽,只是跟着他的步子,仔細的聽他怎麽安排自己的住處。
這一說着,陳松石已經順着屋外的樓梯将時婉帶上了二樓。
二樓有兩間房,一間敞開着窗戶,二人路過時,時婉好奇往裏看了一眼,便眼尖的瞧見了放在牆邊,擦的锃光瓦亮的一把琵琶,一時間就被驚豔的站住了腳步。
許是主人家特別愛護,才将琵琶放在那處顯眼的位置,屋裏通通風,也不至于讓木質潮了,染上別的雜音,真是個講究人。
陳松石仔細聽着身後的聲音,突然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才停了前進的腳步,站住了回頭看去,時婉還站在那敞開的窗邊,往屋裏瞧着。
陳松石沒想着驚動她,只是将自己手裏的箱子放下,然後腳步輕緩的走近她一些,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就見那琵琶安安靜靜的靠在那牆邊吹風。
“這是懷君的屋子,那東西是他的寶貝疙瘩,平日裏不準我碰的,就是遠遠瞧上一眼,他都要說我一頓,我左右還是安分些,就和你在這兒遠遠的看一眼吧。”
“原來是他的寶貝疙瘩啊。”時婉想起前不久與蘭懷君見的第一面,他那有些羞怯的想看又不敢看自己的模樣,心裏莫名的生出些好感來,笑道:“我原以為這兒只有些古韻的建築,沒想到這裏邊還藏着形形色色的人。”
“嗯?”
時婉笑的眉眼彎彎,扭頭看着他,“衛先生是的,蘭先生也是,陳先生您也還是。”
“……嗯。”
陳松石對她說的話沒做出什麽實質性的回應,只覺得心中的一潭靜湖,叫一個時婉的姑娘撩動了些漣漪,不過轉瞬即逝,不了了之。
蘭懷君隔壁的屋子就是時婉最終的住處,此處沒人住,但是陳松石時常會來打掃一下,做做清潔工作。
好在這工作沒有白費,這屋子還是迎來的它的主人家,時婉叫他請進了門,提着步子邁過門檻,帶着幾分好奇探着頭瞧。
屋裏的家具都是木質的,憑空多了幾分古韻味,有扇朝南向北的窗子,只要一開窗就能看到前街的煙火氣息。
時婉一個人左瞧右望,陳松石沒驚擾她,只是将她的行李箱拎進了屋裏,輕輕的放置在衣櫃旁,然後就站直着身子,看她伏在窗邊,細細的欣賞着屋外的光景。
氣氛正好之時,莫名的應了一句話。
恰好,我就在路過人間時,擡頭一瞥,瞥見一位美麗的姑娘。姑娘在看人間的燈火輝煌,而我在看姑娘眼裏的星光。
陳松石心中有些悸動,但最終還是內斂的收回了目光。
時婉沉浸在眼前所見所聞,這是來自人間的車水馬龍,是她以往十多年的人生裏,不曾見過的景象。
空氣中都帶着自由的味道,她源于心中的不安,也在這刻被目光所觸及的景象給平複治愈了。
“陳先生。”
陳松石恍然回神間,擡眼看去,時婉側倚着窗臺,眉眼彎彎的看向他。
他心裏一亂,霎時深吸一口氣,聲音不自覺的輕了好多,臉上快速堆積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時小姐,怎麽了?”
“誇過蘭先生,還是得和您說一句。”時婉頓了頓,收斂了一些臉上的笑意,但是眼裏的笑意深了許多,聲音裏也染上了些溫柔,“您的名字,也很好聽,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
“陳松石,很好聽。”
“……哈”陳松石現實讓她說的話驚了一小會兒,而後才失笑着連連搖頭,“謝謝,說實話,你說的好聽,讓我有些吃驚。”
“為什麽?”
陳松石笑容不減,娓娓道來,“書秋說過我的名字,如松一樣不屈不撓,如石一樣堅定不移,不就是借指我冥頑不靈,食古不化,像個活久見的老古董一樣,沒有一點人情味。”
“意有所指。”時婉像是猜想明白了什麽一樣,唇角的弧度又深了深,“這一點,我倒是與衛先生的想法相差甚遠了。”
“願聞其詳。”陳松石好奇,便追問了一句。
時婉眼神往窗外看去,笑容淡了又淡,但是卻沒有靜了自己的聲音,“陳先生觀察的很細致,待人也是體貼入微,為人溫吞和善,不會多問些什麽其他的話。自有自己為人處世的方式,雖說與世俗不大融合,好歹也算是自成一派,樂得逍遙自在。”
陳松石揚了揚眉,覺得時婉嘴裏的自己甚是新鮮,之前更是聞所未聞。
也不知道時婉是怎麽感覺出來的,不過這對陳松石來說,不是壞事,但也說不上是好事。
“要說是比較,不免有些可恥。”時婉收回自己的目光,轉而投向一直站立在那兒,沒有半步挪動的陳松石,笑道:“您與衛先生還是有些許不同的。衛先生許是向來快言快語的,但是你就內斂含蓄居多,性子沉穩如你走路那般,不動搖半分。”
陳松石被她一說,不動聲色的将腳步小小的挪動了半分,露出這點小動作在時婉看來,卻也多是憨厚可愛。
料想陳松石那麽一個大高個兒,還能讓她說的做出這些反應,心中難免有了些別的念頭。不好再多說什麽,只能是掩掩眼裏的笑意,挑起別的話頭。
“對了,這間屋子瞧着很幹淨,陳先生是時常雇傭外邊的人過來打掃清潔嗎?”
就是一般難以清理的窗臺縫隙,都沒有落得一絲污垢灰塵,時婉很難不好奇了。
陳松石:“平常沒什麽事情,我就會上來打掃打掃。雖然一直擱置,但是料想以後許是會有人來這兒住下,所以就沒想着不打掃了。”
“陳先生還是讓我刮目相看了。”時婉調侃他,“沒想到陳先生居然這樣賢惠,瞧你第一眼,我還以為你只是文绉绉的教書先生,現在才顯得我見識淺薄。”
陳松石聞言,也笑了,“不能說你淺薄了,尋常人确實不會像我這樣精細得很,也只是我的一兩個小毛病。倒也不礙事,只是閑來無事的時候,手癢癢了,就想活動活動手腳,不至于一下丢了這些能吃飯的手藝。”
時婉:“陳先生,您這話聽着,好像有故事。”
“什麽故事不故事的,不過是小時候看着好玩就學了,到現在也舍不得丢,”陳松石随口胡謅兩句,就當是應付,“倒是落了個讓懷君笑話的把柄。”
時婉笑而不語,這個話題,就此點到即止,再問下去或許就不大禮貌了。
時間還早,倒也不用急着收拾行李,時婉繞着屋裏又是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
陳松石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的腳步,時不時和她搭上兩句話,解說一下屋裏擺放的稀罕物什。
“咚!咚!咚!”
午時的鐘聲自遙遠的地界響起,在這種地方聽見這鐘聲,時婉轉身往窗外看去。
只是可惜,現在的天氣不大好。她看不見遠處的鐘樓,這天也是陰沉沉,遠處看着霧蒙蒙,像是被人可以掩蓋了什麽蹤跡一樣,看不真實。
“今兒的天色不大好,看不見車站那兒的鐘樓。”陳松石與她目光一致,皆是眸光平靜的看着遠處被霧遮掩的鐘樓,“那樓是早些年,外來人建起來的。”
時婉:“……”
陳松石:“不過還好,外來人走了,留下了火車和鐘樓,以及滿目瘡痍的土地。這兒的人不願意過那邊去,那邊的人卻一個勁兒的想往這兒擠,他們恨不得将老百姓的東西都白占了去,也不覺得滿足,只是一味地強取豪奪。我嘛,抱負不大,能夠安安穩穩的過完這輩子,也就值了。我做不了什麽驚世駭俗的大事情,注定是讓一些人失望了。”
時婉:“……”
時婉:“陳先生,何必妄自菲薄?我們雖是剛認識,但我不認為您會止步于此,您會審時度勢,辦事也是牢靠沉穩,不然衛先生也不可能,讓我跟着您過來,讓您給我安排住處……”
她還想再說些什麽的,但是卻一下就停住了,陳松石看她的眼神不是之間那樣溫和了,而是在這其中摻雜了幾分複雜惆悵的情緒。
二人視線交彙,驟然一片鴉雀無聲。
氣氛瞬間凝滞,陳松石看着時婉不說話,時婉還以為是自己冒犯了他,正打算找個話頭蓋過這個談論的話題。
時婉面上看着沉靜,但是腦中劃過無數個問題,只是覺得問出口有些不太合适,所以還在瘋狂篩選最合适的那一個。
在這電光火石的焦灼時刻,突的一聲高喊,将陳松石的注意力轉移了一些。
“陳先生!”
陳松石似是側耳傾聽,那聲音不間斷多久,又響起來了。
“您囑咐我的,我都買回來了,您在樓上嗎?我上去了!”
話音一落,就響起一串踏上木質臺階的腳步聲,錯落有致,聲響還各不一。
陳松石抿唇不語,只是眉眼輾轉間看了時婉一眼,思忖片刻,覺得有些不妥,才斟酌着溫和和氣的說:“你剛來此地,也就帶了些衣裳,我讓懷君去給你買了些平日要用的物件。可能比不上你之前的,暫且将就着用用,等日後……”
“陳先生!”
蘭懷君興致沖沖的拎着東西一路小跑過來,站在門口小喘着氣,高喝了一聲,将陳松石接下去的話,一塊兒給他堵回了嘴裏。
陳松石抿唇,只擠出些鼻音,“……嗯。”
時婉看他但笑不語,就是讓門外杵着的蘭懷君看見了,有些摸不着頭腦,這都是怎麽了?
“平日裏,倒是沒瞧見過你有這麽大的動靜。”陳松石別過臉看他,微微蹙眉,“不是說這幾日嗓子幹疼的厲害嗎?這樣跑跑跳跳的,怎麽能好的了?”
蘭懷君面帶困惑,不解看着他,“……”
他今天怎麽了?家裏多了一個人他就開始翻臉了?平常不都是這樣嗎?我嗓子,我嗓子什麽時候幹疼了?陳松石,你又在這兒造謠我!
陳松石有些窘迫,快步走到門邊,從他手裏接過那些物件,然後毫不留情面的匆匆趕人,“沒事做,就去準備午飯,今兒來了人,弄頓好吃的。”
“什麽好吃的?”蘭懷君愣愣的問,那模樣瞧着,着實有幾分不解風情了。
要不是時婉還在,陳松石都在此處扼腕嘆息,一頓感慨。白養了蘭懷君這麽多年,居然這點眼力勁兒都沒有,真是家門不幸!
“吃你最愛吃的!”
蘭懷君覺得陳松石不會這麽好心,還像是确定什麽一樣,又問了一下,“當真?”
“千真萬确!”
陳松石就想趕緊将他打發走,不讓時婉看見自己窘迫的模樣。
但是,蘭懷君心大的愣是沒看見,還探頭去看向裏邊的時婉,乖乖的問了一句,“時小姐,您吃得慣火鍋嗎?我自己做的,能吃辣嗎?”
時婉颔首,笑道:“我胃口好,都可以,蘭先生看着做吧,不用特意留意我的喜好。”
這話說的可謂是通情達理,蘭懷君喜滋滋的招呼都不打一聲,扭頭就快步走了。
落得陳松石的碎碎念,還有些清楚,“怎麽這麽大個人還毛毛躁躁的?平日裏吃了那麽多肉也不見長個兒,真是白瞎了好東西。除了吃,真是就知道怼人……”
碎碎念着轉了身,擡眼撞上時婉那雙滿含笑意的眼睛,他才停了聲兒,有些局促的不知道是進,還是退才好,真是一不小心就丢人丢大發了。
“陳先生,剛剛是在說蘭先生嗎?”
時婉只笑問這一句,而後才被他手上拎的東西吸引了目光。快步走到他跟前,只是順勢從他手中接過一個做工粗糙的鏡子。
她借着鏡子照了照自己,然後尋了一個陳松石不容易察覺的角度,從鏡子裏偷偷看着他。
陳松石以為她是覺得新奇,“做工不是特別好,将就着用肯定還是不錯的。還有梳子,發夾,一些洗漱的東西,還需要什麽就跟我說,我去給你添置。想着你來這兒給學生們上課,穿着自己時髦的衣服,也是不大自在,我也就讓他還給你買了幾套寬松的舊制長衫式旗袍,不是什麽亮色,但也是穿着舒服一些,你……”
“松石,懷君!”
話還是沒來得及說完,又被這會兒才到家的衛書秋給打斷了。
陳松石抿唇,“……”他倆和我應該沒仇吧?!
“哈。”時婉臉上的笑意已經壓不住了,這會兒只能任其蔓延了,“陳先生費心了,考慮的太周到了,我覺得有這些就已經夠了。”
“嗯,那就好,若是有什麽需要,就告訴我,我來給你想辦法。”陳松石認真道。
時婉擡眸看着他那副認真嚴肅的模樣,笑着微微颔首,“陳先生心思太細膩了,您還是我碰到的人裏邊,第一個這樣細致到一絲不茍的,真的大飽眼福了。”
“謬贊了。”
時婉:“您太謙虛了。”
“……”陳松石不明白,時婉對他的印象為什麽會異于常人?
她似乎格外的會觀察,猜測的也是大致相似,只是觀察的太過細致入微,有時候也不是什麽好事。
“叫陳先生太過嚴謹了,今後就算是一家人了,叫我松石就行了。”
古板久了,陳松石也不喜歡,他還是喜歡自然一些,不想大家有什麽距離感。
“松…石?”
“我在。”
回應她的便是擲地有聲的一個字,卻顯得有些不同,這或許是叫做接納融入。
“都這樣了,一直稱呼時小姐也是俗了,叫我囡囡吧,這是我的小名。往日在家旁人都叫這個,一時半會兒改了,我聽着也不适應。”
時婉也不想彼此顯得太過生分,不然日後相處起來,怕是要克服重重困難。她哪是有功夫處理這些亂七八糟瑣事的閑人呢?
換個稱呼,意義不同,距離也是不同的。
“囡囡?”
時婉笑道:“嗯,我也在。”
只看着那明媚的笑容,陳松石還是有些不自在的,悄悄別開了目光。
不過,他哪知道時婉手裏的鏡子照的人是他自己,這會兒,時婉正看着鏡中的陳松石。
無人聲張之處,耳廓泛了粉紅。
同類推薦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小說關鍵詞: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無彈窗,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最新章節閱讀

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經脈俱廢,不能修煉?怕什麽,她是絕世神醫,這點傷根本不放在眼裏。
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

傳奇大老板
新書《我有一個兜率宮》已發布,請大家多多支持!
身患怪病的城中村包租公李單,門口來了三個奇怪的租客。
“我叫汪岩,是孤兒,是重生者,重生前是億萬富翁!我會賺錢,我想租房。”
“我叫江塵,是孤兒,是重生者,世界末日就要來了!我會種田,我想租房。”
“我叫方宇,是孤兒,是重生者,地心世界就要入侵!我會修煉,我想租房。”
李單:滾!
我家又不是孤兒院!
一個個竟在鬼扯淡!
可沒想一轉眼,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李單的家,竟然成了傳說中的兜率宮,他則成為第三任宮主。
從此以後,他成了城中村的隐士高人。
時光如梭,歲月流轉。
李單發現,這個世界,并不是那麽簡單。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提前寫好了劇本。
仿佛冥冥中,一只無形大手,在操控着無數的提線木偶。
唯有住進兜率宮之人,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小說關鍵詞:傳奇大老板無彈窗,傳奇大老板,傳奇大老板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