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得償所願

得償所願

謝随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車隊上,他加入的車隊名叫DK,英文全名是Dark Kids,這個車隊是幾個比較年輕的男孩組建起來的,背後投資方聽說也不是很硬氣,類似于玩票的性質,上不了專業車隊的排面

不過自從謝随加入之後,幾場商業比賽拔得頭籌,半年都處于虧損狀态的車隊短短數月竟然開始盈利了。

謝随在九月底拿到了第一筆獎金。

那天下午,他接到經理的電話,讓他立刻來俱樂部辦公室。卻不想,竟然看到了滿鬓斑白的寂老夫人。

經理恭恭敬敬地候在寂老夫人身邊,對她說道:“董事長,這位就是我們俱樂部的王牌車手,謝随,有他在,可以毫不誇張地說,車隊就沒有贏不了的比賽,我幹這行這麽多年,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有天賦有意識的車手...”

謝随打斷了經理的尬吹,走到寂老夫人身邊,恭敬地問道:“奶奶,您怎麽來了。”

寂老夫人慈眉善目,見到謝随的時候,臉上浮起了慈祥的笑意:“小随,快坐,熱着了吧。”

寂老夫人對謝随一貫很好,她閱人無數,也能夠看得出來,他心性純良,是個好孩子。

經理詫異地看了看謝随,又望了望寂老夫人:“董事長,你們認識啊?”

寂老夫人笑着說:“小随算是我半個孫子了。”

聞言,經理喜上眉梢:“那可真是太好了,董事長您這次投資也是為了小随吧。”

“奶奶,您要投資?”

寂老夫人笑着說:“奶奶也要緊跟你們年輕人的步伐走嘛,不然真變成老古董了。”

寂氏集團是何等龐大的産業集團,如果車隊挂上了寂氏集團的牌子,整個江城恐怕沒有任何一支專業車隊能有這等的排面。

經理眼睛都快要笑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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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投吧。”老夫人拍了拍膝蓋,一錘定音了:“有我們小随幫忙看顧着,也沒什麽大問題。”

“奶奶,您...”

謝随還有點懵,眼睜睜看着寂老夫人在合作協議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臨走的時候,寂老夫人對經理道:“季度紅利,不必過寂氏集團了,全都落到小随的名下。”

“奶奶,這不行。”

“先不要忙拒絕,奶奶還有事情跟你講。”寂老夫人握着謝随的手臂,坐進了奔馳車裏。

謝随心裏已經隐隐有了預感。

“小随,奶奶拿你當自家孫子一樣看待,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

“奶奶您說。”

“奶奶知道你喜歡小白,也不忍心耽擱她,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對她的傷害反而更大。”

謝随沉默了。

“小随,你現在也還年輕,要知道人這一生,除了情愛以外,還有很多很多值得追求和付出的東西,心裏背負着沉重的感情的人,走不長,也注定走不遠,等你慢慢想明白,會別有一番海闊天空。”

“奶奶...”

他喉結艱難地滾了滾,強忍着心痛說:“我試過,但失敗了。”

如果沒有她,什麽海闊,哪裏有天空,他的世界迎來的只有無盡的黑暗與沉淪。

“小随,你知道小白為什麽會來到這個世界上嗎?”

謝随擡頭望向寂老太太,她慈祥地微笑着:“她和你們不一樣,她生下來就被父母當成是給姐姐續命的工具,她現在所做的一切,所有的努力,都是在反抗自己的命運,她不想過被人左右的人生。”

謝随眼瞳猛縮,心髒劇烈地顫栗着:“她從未對我說過...”

“你想聽嗎,想聽我便講給你聽。”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寂老太太向謝随講述了寂白小時候的事情,她所受的那些苦難和折磨...

那是謝随這一生最難熬的半個小時。

他眼裏布滿了血絲,全身肌肉緊繃,緊緊地攥着拳頭,身體顫抖着。

寂老太太拍了拍他緊繃的手背,柔聲說:“你會希望她得償所願的。”

過去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漸漸清晰明朗了,當初她為什麽要一直躲着他,為什麽她說自己有很多事情要做,為什麽她總是莫名地情緒崩潰...

他都明白了。

他希望她如願以償,在他最不懂事的少年時,他最渴望的便是得到她,而小白也讓他如願以償了。

“車隊我只拿我應得的部分,不是我的,我一分也不會要。”

謝随說完這句話,推開車門離開了。

待他走後,秦助理上了車,擡了擡後視鏡,對寂老夫人道:“您這樣做,會很傷二小姐的心。”

寂老夫人嘆了聲:“他是很好的孩子,若非迫不得已,我也不會做這樣的惡事。”

拿到獎金的那天下午,謝随帶寂白去商業中心逛街,問她有沒有什麽想買的。

“有啊。”

寂白指着櫥窗裏璀璨的鑽石戒指:“這個?”

謝随将她的腦袋扭過來:“這是人家結婚戴的。”

“要不你跟我現場求個婚?”

求你個頭。

謝随牽起了她的手,看着她纖細白皙的手腕:“我給你買條手鏈吧。”

她的手很漂亮,戴手鏈一定好看。

寂白笑着問他:“這也是哥哥給妹妹買的禮物嗎?”

“不是,是男朋友送給女朋友的禮物。”

“真乖!”寂白踮起腳親了親謝随的臉頰,然後歡天喜地進了首飾店。

店裏琳琅滿目的首飾在燈光的照耀下,璀璨耀眼,看得人眼花缭亂。

寂白挽着謝随的手臂,興致高漲地說:“我們買情侶款的吧。”

“手鏈哪有情侶款,選你自己的。”

“那你幫我選吧。”

“好。”

謝随認認真真地幫寂白挑選手鏈,寂白乖乖地跟在他身邊,他選出來的款式,她便一一試戴。

謝随挑來撿去,最終選中了一款鑲着綠色的碎鑽的手鏈,款式很簡單,夏天戴在手上相當清爽。

謝随結了帳走出店門,看到寂白迎着陽光撫摸着璀璨的碎磚。

她嘴角彎着,可愛的梨渦裏仿佛盛滿了甜酒。

應是喜歡極了。

謝随接過手鏈,溫柔地系在了寂白纖細白皙的手腕上。

“在一起這麽久,我從來沒有送過你什麽。”

陽光下,寂白溫煦地笑着:“現在補償,也來得及啊。”

“分手吧。”

寂白臉上的笑容漸漸散去了。

“謝随,我好餓,我們去吃晚飯吧。”

她假裝沒有聽到那三個字,走過來想要拉住謝随的手:“我想吃那家泰式海鮮火鍋...”

“寂白,分手吧。”謝随閉上眼睛,艱難地說出這句話。

寂白的手在半空中頓了頓,良久,她啞着嗓子說:“不、不分。”

說完,她再度親昵地挽住了謝随的手臂,微笑着說:“随哥,我餓了。”

謝随沒有動,他緊抿着唇,将她的手一點點從他手臂上掰了下去,重重地丢開。

寂白再也笑不出來了。

“謝随,如果你要和我分手,只能有一個理由,那就是你不喜歡我了。”

寂白望着他漆黑的眼眸,沉聲問他:“所以,你已經不喜歡我了嗎?”

謝随不再看她緋紅的臉蛋,移開目光,嘴角揚起一絲冷然的笑意:“寂白,看你第一眼老子就喜歡你。”

他頓了頓,繼續說:“只是想要你的那種喜歡,你懂了嗎。”

遠處夕陽倏忽間落下了山隘,女孩眼中的光芒也漸漸黯淡了下去。

“現在我已經沒有任何喜歡你的理由了,別再來煩我了,行吧。”

謝随說完,轉身離開了。

“騙人!”女孩在身後聲嘶力竭地大喊:“我不信你!”

謝随沒敢回頭,沒敢看女孩心碎的眼神,最後他幾乎是一路小跑,狼狽離開。

跑了幾百米之後,他靠着一棵梧桐樹,大口地喘息着,用力一拳打在樹幹上!

肝腸寸斷。

那次他的車被撞上山崖他都沒有這麽痛過。

辜負的滋味,宛如鈍刀割肉,刀刀見血。

那天晚上,謝随很晚回家,房間裏漫着少女身體獨有的馨香,稍稍驅散了他的醉意。

床上,女孩裹着被子,似乎陷入了熟睡中。

她有他家的鑰匙,因為這裏也是她的家。

夜色宛如猛獸般湧入房間,窗戶外黯淡的路燈光線透過窗花紙,投射在了牆壁上,幽微閃爍。

謝随摸黑回到沙發上,躺了下來,枕着手臂,緩緩閉上了眼睛。

“小白,明天走的時候,把鑰匙留下。”

女孩的呼吸有些粗重,時不時會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在這寂靜的深夜裏,格外清晰。

謝随睜開了眼睛,望着天花板上倒映着的窗外路燈陰影,他努力讓自己閉上眼睛,不去聽,不去管...

可是他的心已經被揪了起來,疼得快要抽搐了。

“別哭了。”

寂白背對着他蜷縮着,身體微微地顫栗着,她深深地呼吸,沒控制住地抽泣了一下,趕緊止住...

“沒、沒哭。”她的聲音夾雜着濃濃的鼻音。

“你吵得老子睡不着,要哭出去哭,沒人管你。”

女孩終于繃不住,痛痛快快地哭了出來,這麽長時間以來所有的壓抑和委屈終于徹底發洩了出來。

她從床上爬起來,一邊哭,一邊匆忙地穿上夾板拖鞋,徑直往門外跑。

謝随腦子曠了兩秒,終于沖過去攔腰攬住了她。

“別發瘋了,滾回床上睡覺。”

女孩上氣不接下氣地喘息着,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委屈地喊着:“你趕我走。”

謝随最怕就是看到她的眼淚,這些日子他忍着幾番崩潰的情緒,默默地扛下這所有的痛苦,就是怕再讓寂白哭,那日她在醫院走廊外哭得那樣無助,謝随的心都要碎了。

他将她抱回來扔在床上,從後面緊緊地箍住了她的身體,不讓她再胡亂發瘋。

“謝随,再也不會回來了!”寂白狂躁地哭泣着:“我讨厭你了,我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咬着牙,狠聲說:“現在給老子睡覺!明天再滾。”

寂白用力地打他,腳胡亂地蹬踩,想掙開他的懷抱。

他攥住她的雙手,箍在胸前:“你發什麽瘋。”

女孩終于虛脫無力了,漸漸地停下了動作,閉上眼睛,眼淚無聲無息地掉下來。

“謝随,你不喜歡我了嗎?”

她嗓音帶着沙啞,小爪子緊緊地攥着他胸口的衣料,很委屈。

他喜歡不起了。

“嗯。”

她湊過去,含住住了他的唇,緩緩地舔舐着。

他唇舌間帶着薄荷味的清新,寂白不滿足往深處試探着進去,他感覺到女孩不安分的舌尖,他別開了腦袋。

女孩頓了頓,終于松開了他,轉過身去,面對黑暗,用力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謝随醒過來的時候,房間空空蕩蕩。

桌上放着一把鑰匙。

他知道,小白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在他年少輕狂不懂事且一無所有的時候,她選擇了陪在他身邊。

謝随為她做過什麽?

他能為她做的,或許就是放開她。

忘記那個令她刻骨銘心的男人,需要多長時間,寂白不知道。但她用了半年的時間,從情緒的陰霾裏走了出來,讓自己振作。

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學習和工作上,只要沒課的時間,她都會呆在公司,跟着秦助理,能學到很多東西。

因為寂氏集團以地産為主業,所以寂白有時候還會跟着公司的業務員下基層,戴着黃色的安全帽,到工地上去了解情況,為着将來全面接手集團做準備。

三月初,秦助理向寂老夫人彙報情況,對寂白贊不絕口。

以前秦助理也帶過寂靜,不過寂老夫人也沒見他這樣誇過寂靜。

寂靜自小嬌生慣養,雖然勤懇好學,但總歸是有一些小姐脾氣的。寂白則全然不同,她不僅能吃苦,下基層也不講究,條件有限,工人吃什麽她也跟着吃什麽,所以這讓她贏得了不少底層員工的喜歡。

寂老夫人對于寂白的表現非常滿意。

“再等兩年吧,這兩年你帶着她把根基打穩,我也就能退下來安享晚年了。”

但同時,秦助理也不得不提醒她:“董事長,我總感覺,寂二小姐的狀況好像有點不對勁。”

寂老夫人擡頭望向他:“怎麽了?”

“她太拼了,像是在透支自己來轉移注意力。”

寂老夫人沉着臉揚了揚手,讓秦助理退出去。

周末,秦助理讓寂白早些下班,和朋友們吃個晚飯,晚上出去逛逛,放松一下。

寂白沉默地背上書包離開了。

不過當秦助理下班走出公司大樓時,卻發現空蕩蕩的寫字樓階梯上,坐着一個女孩。

她托着腮幫子,正仰頭看着漫天繁星。

她戴着耳機,潔白的耳機線漫過了她修長漂亮的脖頸,一直延伸進了她的口袋包裏。

秦助理蹙眉,輕輕嘆了一聲。

幾分鐘後,寂白看到面前橫出來一個可愛多草莓味冰淇淋。

她驚喜地擡頭,望見是秦助理,臉色又淡了些。

“傻坐這兒看什麽呢。”

“看星星。”

“真的是看星星嗎。”

“不然咧。”

秦助理坐到她的身邊,擡頭便望見了對面巨幅的LED顯示屏正在循環播報最新賽季的拉力賽gg。

gg裏有整整一分三十四秒是謝随單人的拉力越野賽的連續彎道漂移場景,這段S型連續彎道漂移被剪切到新賽季的各大宣傳視頻畫面裏,堪稱完美。

女孩舔着冰淇淋,呆呆地望着對面的顯示屏,柔順的臉蛋上映着LED屏微藍的光芒。

她一個人坐在這裏,看了整整兩個小時。

秦助理的手落到女孩的肩膀上,輕輕地拍了拍:“小白...”

寂白斂這眸子,吃完了這一個冰淇淋,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褲腿:“我走了噢,秦叔叔。”

“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溜達溜達,慢慢回去。”

秦助理看着女孩平靜的臉色,回想這幾個月以來,她似乎總是保持着這樣淡淡的神情,好像不再悲傷難過,但也再沒有笑過了。

第二天周末,學校沒有課,寂白一大早又來了公司,比員工還早,坐在她的辦公桌上,處理年底報表數據。

秦助理走過去,不由分說阖上了她的筆記本電腦:“小白,我給你放假了,今天不工作,回寝室好好睡一覺。”

“年底公司不是都很忙嗎。”寂白面無表情地說:“我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吧。”

“你需要休息。”

“不用啊,我昨晚睡的很好。”

“我說的休息,是指你需要放松,需要做點別的事,看看電影,或者逛逛街,你現在還小,不必要這麽拼工作,你該有自己的生活。”

寂白搖了搖頭,固執地奪過秦助理手裏的筆記本電腦:“你別管我做什麽。”

她氣息急促,聲音裏帶着微怒:“當初奶奶投資車隊的時候,你也沒勸過她,現在就不要在這裏裝好人了。”

秦助理微微一怔,原來她什麽都知道!

不過想想也是,董事長投資了車隊,時間節點正好就在她和謝随分手的那段時間,她那樣聰明,自然一想就能想到這裏面的關聯。

秦助理重新回到董事長辦公室。

寂老夫人站在窗邊望着對面辦公桌上的女孩,凄然說道:“她是在跟我較勁,她在怪我。”

“董事長,小白是懂事的,她不會...”

寂老夫人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安慰。

秦助理還是想辦法将寂白支使出去,讓她去郊野新開發的環球中心走走,回來寫一份反饋報告。

環球中心位于郊區,去的時候她叫了出租車,可回來時卻發現四野空空,很難叫再叫到出租車了。

寂白朝四周望了望,看到不遠處有公交亭,她走了過去,坐在亭邊等公交車。

幾分鐘後,一輛黑色的奧迪車忽然在她面前停了下來。

一開始,寂白并沒有在意,那輛車在她面前停了約莫兩分鐘,車裏下來兩個男人,直接朝他走過來。

他們戴着墨鏡,來者不善的樣子。

寂白左右望了望,見四下無人,心裏預感不妙,連忙起身後退。

那兩個男人似乎是真是沖她來的,也加快了步伐。

寂白轉身拔腿就跑,一邊跑一邊摸手機想要報警,一個男人跨步上前,攔腰将她抱了起來,往車上拖拽。

“你們幹什麽!”

“我把錢都給你們,放、放開我!”

寂白尖叫了起來,大聲呼救,男人伸手捂住寂白的嘴,卻被她狠狠地咬了一口。

男人吃疼,手猛地一松,寂白連滾帶爬地朝着馬路跑了過去。

她不住地朝着馬路上飛馳而過的轎車揮手,呼叫救命,可是沒有車停下來,誰都不想惹麻煩。

“看什麽看,追啊!人跑了拿什麽跟老板交代!”

兩個男人跑過來,将寂白拖向旁邊的奧迪車,寂白死命掙紮,結果被男人猛地扇了一巴掌。

而就在這時,幾輛賽車自路邊呼嘯而過,只聽尖銳的一聲剎車,其中一輛車忽然停了下來。

寂白幾乎半個身體都被拖上車了,她絕望地叫喊着,聲音都快啞了。而就在這時,死死攥着她腳的手忽然一松,緊接着便聽到一聲沉悶的慘叫。

寂白顧不得什麽,連忙從車裏爬出來,拔腿便跑,回頭的時候看到了謝随那冷沉生硬的五官,她恍惚間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謝随陰沉着臉,将剛剛給了寂白一巴掌的男人按倒在地上,揮着拳頭一拳一拳落下來,幾乎是将那男人往死裏揍,疼得那人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眼神裏的射出兇戾的光,揍得那男人臉上全是血。

周圍停下車的朋友們都驚呆了,從來沒見他暴怒成這個樣子過。

眼看着同伴就要交代在這裏了,另一個男人直接啓動了轎車,朝着謝随撞了過去。

叢喻舟連忙跑過來,沒命地将謝随拉開:“走啊!”

轎車駛到鼻青臉腫的男人面前,車門打開,他嚎叫着,連滾帶爬上了車,連門都來不及關,轎車呼嘯的一聲,飛速駛遠了去。

謝随回身檢查着女孩的身體,慌張地問:“有沒有受傷?”

寂白被這一突變吓得臉色都發白了,緊緊咬着下唇,忍住眼淚使勁兒搖頭。

謝随攥着她來到自己的車邊,将她推進車裏,回頭對叢喻舟說:“你來開車,去最近的醫院。”

叢喻舟也不耽擱吧,徑直坐進了駕駛位。

謝随将寂白推進後車座,自己也坐了進來,關上了車門:“開快點。”

“行。”

寂白抱着膝蓋,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臉色慘白,似乎被吓得不輕。

謝随感覺自己的心髒都被揉碎了,他輕輕捧起她的臉蛋,用衣袖擦拭她臉上殘餘的淚痕,柔聲說:“小白,沒事了。”

寂白擡起濕漉漉的眼睛看了他一眼,下一秒,她用力抱住了他的腰,哭着說:“...吓死我了!”

“沒事了,我在。”

謝随拍着她的的背,輕輕地安撫她,壓着嗓子說:“給我看看身上受傷沒。”

寂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受傷,她任由謝随脫下了自己的外套,外套裏面只穿了一件了單薄的吊帶衫,勾勒着她婀娜的身體。

“有沒有哪裏疼?”

“我...我不知道。”

寂白腦子還是一片空白。

謝随又着急又難受,忘了他們之間已經分手小半年的事了,他粗砺的手掌撫摸着她脖頸和手臂的每一寸肌膚,檢查有沒有傷口。

他的手落到她衣角,似乎要直接掀開她的吊帶衫了,寂白連忙推開他,壓着嗓子說:“別...”

“小白,給我看看。”謝随臉色相當嚴肅。

他想到了那次寂靜被紮針孔的事情,現在慌的一批,手都在抖。

長久以來的思念和劫後餘生的後怕交織在一起,讓寂白發現自己對這個男人是何等的依賴。

但她又帶着一絲怨氣,低聲咕哝說:“給你看的時候你要跟我分手,分了你還想看,沒門!”

“噗。”

前面駕駛座的叢喻舟沒忍住笑噴了出來。

謝随刀子般目光冷冷掃向他,他立刻止住笑意,同時自覺地将後視鏡往下面調了調,避開了後座的兩個人。

“當我不存在。”

……

作者有話說:

最後一波虐完啦,随哥就快好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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