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二
二
吃足喝飽以後,莊晚照打算出去走走消消食,再順便思考一下日後自己要以什麽為生。
反正她遲早是要離開這裏的,錢倒也不用賺太多,夠用就好。
去當幫工?不行!不行!莊晚照皺眉搖搖頭,她堂堂莊氏大小姐怎麽能去給人打工呢!
那自己開個店?她家在現代有那麽多公司,她雖沒學過管理,但在父親兄長的耳濡目染下開個店還是沒問題的。
那問題又來了,她開個什麽店比較合适呢?
最重要的是她還沒錢!
“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打斷了莊晚照的思考。
莊晚照回過神來扭頭看看兩邊綠茵茵的灌木叢,她思考過于入神,竟在不知不覺間來到了後山。
莊晚照一陣後怕,還好那人的咳嗽聲驚醒了自己,要不然自己進去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今天早上遇到的那個小孩告訴過她,山林裏面可是有長蟲的。
定了定心神,莊晚照向不遠處咳着嗽的身影瞧去,那人穿着藏藍色粗麻布衣正蹲着割草,因為劇烈的咳嗽不時用手輕捂口鼻。
回想劇情,她記得書中的男主方清規似乎也經常來這裏割草。
莊晚照擡步走過去,站在那人身後,她出聲:“喂!”
那人沒聽到一般,依然麻利的割着草。
莊晚照放大聲音又道:“喂!跟你說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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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前人依然沒有搭理的意思,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三番兩次的被忽略莊晚照也來了脾氣,身為莊氏小姐誰敢給她氣受。
“呵!”她怒氣沖沖的繞到方清規身前,想要厲聲質問他,所有的火氣卻在看清他的面容時,倏忽消失。
眼前人,頭發發黃,身形十分瘦弱,清瘦的像只有一張皮挂在身上,眼眶凹陷,臉上布滿了青紫,莊晚照去看他拿着鐮刀的手,上面舊傷未愈再添新傷,他動作間手上的傷痕都在流血。
無需多想,他身上的傷痕只怕更多,這沖擊遠比她從系統那看到時大。
莊晚照無意識的流露出幾分心疼。
她在華國時,父母都出自名門望族,是極有身份地位的人,四位哥哥又極有能力,可以說她在華國可以橫着走,受到的最嚴重的傷不過是摔倒磕破皮。
這些傷,眼前這人是怎麽承受下來的。
“你疼嗎?”莊晚照小心翼翼的開口。
方清規眼神麻木的繼續割着手中的草,見她攔住了他的去路,他也不生氣,只是換個方向繼續割。
這次他沒理,莊晚照也沒那麽在意了。
她也沒走,就這麽站在一旁,看着他割草,等太陽快要落山時,他的草也割好了。
他沒看莊晚照一眼,只是麻木的背起背簍,向村內走去。
他走了,莊晚照也沒了留在這的心思,只能回家。
……
茅草屋內,莊晚照十分不解的躺在床上,怎麽會有人忍心下那麽狠的手。
翻來覆去實在睡不着,莊晚照一溜煙的從床上起來,在屋內東翻翻西找找。
在茅草屋都快被她翻倒時,灰頭土臉的莊晚照終于從床下找到藥酒。
莊晚照拿着藥酒開心一笑——找到了。
這才心滿意足的重新上床睡覺。
……
翌日,刺眼的光線一照進來,莊晚照就醒了。
她慢悠悠的從床上爬起來,再慢悠悠的去洗漱好。
洗完,她從屋裏搬出凳子來,懶洋洋的在院裏曬太陽,很是悠閑。
等到和昨天差不多的時間,她進屋拿起藥酒出門。
往後山去的路上,莊晚照心裏有些緊張,拿着藥酒的手心都泌出了汗,她害怕被拒絕。
後山的那片綠地上,方清規已經在哪裏割草了。
莊晚照緊張的吞咽一口口水,闊步朝他走去,她走到他身前,他還是如昨日一般沒有反應。
莊晚照不容拒絕的把藥酒塞到方清規手裏,“給你的!”說完就跑走了,絲毫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她走後,反應慢了半拍的方清規終于回過神來,他呆呆的看着手裏的藥酒,這真是給他的嗎?會有人關心他嗎?
他轉過身看看莊晚照離開的方向,又繼續出神盯着手中的藥酒,良久,他小心翼翼的把藥酒放到懷裏。
沒有離開,一直躲在灌木叢裏偷看的莊晚照松了口氣,好歹是收下了,沒有直接扔掉。
……
方清規又恢複成那副麻木的樣子,麻木的割着草,麻木的背着草回家。
他一回到家裏,看到在院裏等待自己的大伯,渾身一抖,他知道自己又要挨打了。
林永新兇神惡煞的雙手抱胸,“把背簍放下,過來!”
方清規麻木的把背簍放到牛棚門口,麻木的走到林永新面前跪下,林永新手裏已經拿着藤條,只等他來。
他一跪下,林永新手裏的藤條不帶手軟的落帶他背上,邊打邊叫罵道:“小賤人,讓你和我搶!讓你搶!”
方清規麻木的看着遠方的天空,眼裏一片灰沉,他一聲不吭的任由林永新發洩着。
如果他出聲了,招來了外人,迎接他的只會是更狠毒的毒打。
不知過了多久,林永新打累了,外面受的氣也出完了,把手裏的藤條一扔,趾高氣揚道:“小賤人還不快滾去做飯!餓着我妻主了怎麽辦!”
方清規默默的起身,佝偻着身子向廚房走去。
在一天的事情終于忙完以後,得以喘息的方清規爬進牛棚的一角,抱住自己弱小的身子。
等主院的燭火熄滅以後,方清規微微回神,他顫抖着手從懷裏拿出那瓶藥酒,摸黑給自己背上的傷口上藥。
上完藥,他已出了一身汗,他躺在木板上,仰頭看着牛棚外的明月。
這樣的日子會有盡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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