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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栎深吸了口氣，仰頭望着袁叁：“光頭不是說了，我不會吃虧嗎？”

袁叁看出溫栎眼裏的堅決，面色變得有些嚴肅起來。

“可你是姑娘家……”

他頓了頓，又問：“還記得我教你的訣竅嗎？”

溫栎見袁叁一臉嚴肅，她也收斂了表情，認真地點了點頭。

“我看你之前連大胡子都避不過……老八于你而言，更是實力懸殊的對手……你不可硬來，只能避戰！”

袁叁一臉擔心地看着溫栎，又開口教道：“去老八那邊，我會盡量守在你身邊，萬一你和我分開了，你就用這個告訴我位置。”

袁叁一邊說着，一邊從腰間掏出一件小物件，随後遞與溫栎：“拿着！”

溫栎伸出手接過袁叁遞來的東西，定睛一看，是一根狀似小蛇的硬物，不過半掌大小，還盤成旋渦狀。

溫栎從未見過這東西，拿在了眼前仔細看了看，随口就問：“這是什麽啊？要怎麽用？”

袁叁伸手指了指蛇頭處：“将此處拉開之後，再抛向天空，會有煙火，我就知道你的方位了！”

溫栎又驚又喜：“這麽厲害？！”

“快将它收好，別叫其他人知道！”

溫栎點了點頭，随手就将它放入了袖口中，又開心地看着袁叁，沖他笑道：“原來叁哥你一點也不冷漠嘛！”

袁叁轉身打算繼續趕路，頭也不回催促她：“走吧！晚了上山的路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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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栎“嗯”了一聲後，再次緊跟在了袁叁的身後。

她望着袁叁的背影，只覺得有些不明白，像袁叁這樣性子的人，和寨子裏的其他山賊一點都不同。

袁叁的身手好，不光是用匕首、用刀劍，就連弓箭射擊也是相當精準的，這樣的人不入伍做将士，為何來做山賊呢？

走了幾步後，溫栎不禁開口問道：“叁哥……我常常在想，你的身手這麽好，怎麽不去參軍呢？”

袁叁繼續在前面走着，頭也不回地應了一聲：“我的身手真有那麽好嗎？”

“當然了！”

溫栎提高了聲音：“你在這個小地方做山賊，真的有些可惜啊……”

“可惜嗎？也許吧！”袁叁地聲音突然有些啞，随後又告誡道：“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溫栎停下腳步：“不是有你在嗎？”

袁叁也停下腳步，回頭望着溫栎，失笑了。

……

翌日，不到寅時，布滿烏雲的天空不見一絲星光。

寨子裏的兄弟們早已起身，做足了準備後，衆人便等着溫栎換上女子的衣裳，打算起程前往老八的地盤。

當溫栎打開房門，穿起昨日袁叁替她買的那件嫁衣時，衆山賊都看得傻了眼。

雖然溫栎并未穿金戴銀，但頭巾除掉雙後，整個頭發狀似霧鬓雲鬟，體态纖細嬌小又玲珑，那件棉裙雖然并算不得高雅，卻将她整個人襯托得別有一番靈秀。

只是溫栎故意別扭地抹起衣袖，又雙手扭扯着衣裙，和她整個五觀極其不和諧。

袁叁也愣了。

走到溫栎面前後，就替她将這一身的棉布長裙整理了一番，又定定地打量了她兩眼後，心滿意足地回頭。

面朝着寨子裏的弟兄，見這幫山賊們驚得合不攏嘴，便不耐煩地呵斥起來：“還看？”

山賊們這才紛紛回過神來，拿上家夥後，才推推嚷嚷道：“走走走！找老八去……”

溫栎便坐上了一頂轎子，在幾個弟兄的擔擡之下，下了山後又上了另一座山。

不知過了多久，溫栎只覺得這一路上晃得她都快要睡着了。

突然，轎子卻停了下來，跟着還落了地。

溫栎這才凝了神，雙手不自覺地揪住了裙擺。

她屏住呼吸靜靜聽着轎子外面的動靜。

果然，前方不遠處傳來一聲光頭的吆喝聲：“老八！咱們來了！還有咱大夥兒給你準備的壓寨夫人！”

溫栎的心頓時被提起，她想到袁叁曾給過她一條“小蛇”，被她放在袖口裏，于是她立即伸手去袖口裏找。

此時，溫栎又聽到了一個陌生男人的笑聲，聲音顯得極為厚重。

那個男人還大聲道：“荒山野嶺的，你們上哪兒給我找來的壓寨夫人？禿子，別說我老八不上道，老規矩，要驗明正身才行。”

這話自然傳到了溫栎的耳朵裏，溫栎頓時臉色煞白，瞪大了雙眼，緊盯着轎門處。

光頭又道：“嘿嘿嘿嘿……老八你這話說得可不對，今兒咱們帶回來的壓寨夫人那絕對是美若天仙啊！”

老八似乎更加興奮地笑起來：“哦，哈哈哈哈，是嗎？有這等好事，你們不留着自己用，跑來獻給我，只怕是有什麽條件吧？”

老八頓了頓，又問“怎麽是禿子你打前鋒？你們二娘呢？還有那個老叁呢？”

袁叁走到了前面，也開了口：“二娘？今日咱們就是來見二娘的！”

溫栎聽到袁叁的話後，也鎮靜了不少，确實他們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馮二娘而來。

寨子裏的弟兄們都懷疑是老八抓了二娘，如今袁叁單刀直入地提起了二娘，在場的山賊們都等着老八給出個反應。

“袁叁！”

老八的語氣有些不耐煩起來：“你說的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見二娘？”

一時之間，兩路的山賊們都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袁叁的身上。

袁叁看了一眼光頭，示意要光頭說明。

光頭“嘿嘿”地幹笑了幾聲，走上前去：“叁哥說話直，老八您別介意。咱們既然能給您送來壓寨夫人，也算是想要将從前的恩怨一筆勾銷了不是？”

“禿子，你少他丨娘的唬我！”老八收起了笑容：“別以為我老八不知道，你們馮二娘棄寨跑了……裝什麽裝呢？這是要和我老八唱哪一出？”

光頭愣住了，又幹笑了幾聲：“這是幹啥啊？我哪敢啊？叁哥也不是這個意思……咱們帶個姑娘來，不就是打算……呃……打算……”

光頭一邊猶豫着，一邊飛快地想着如何圓場，突然，他一拍腦門大聲道：“不就是打算從今往後，跟着老八你混嗎？大哥！”

溫栎雖然一直在轎子裏，豎起耳朵聽着外面的動靜，但聽光頭的話，還是忍不住大驚失色。

怎麽回事，光頭這樣說，是在哄騙那老八還是真的打算要和老八的人一起呢？

眼下她十分緊張，根本無暇深思。

這一刻，溫栎更加不敢擅自走出轎子，她更擔心會有更多的變數。

“投奔我？！”老八詫異地問了一句，随後哈哈大笑起來。

笑完之後，又道：“你少他丨娘的啰嗦！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這禿子的那些把戲嗎？除非讓我先見見你們帶來的壓寨夫人！”

衆人紛紛将目光落在了那頂紅彤彤的轎子上。

溫栎自然也聽清那老八的話，她将手裏的“小蛇”握得更緊了，手掌心不禁都浸出了一層薄汗。

惶恐不安最終戰勝了她的理智，她在轎子裏失聲大叫起來：“你不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