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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第五十四章

“師兄。”楚落依踏進那片血河，堅定不移走向他，“你怎麽了。”

這一次，秦淵先躲開了她。

他拽回摻雜着失望和無措的目光，收劍離開。

回來的路上，秦淵不僅沒同楚落依說過話，還和她一直保持着距離，讓她無法靠近。

她進一步，他就遠一步。

楚落依不解的看着秦淵遠去的背影，視線定住。

和淩銷見過之後，他突然間就對自己轉變了态度。

難道……是淩銷說了什麽。

楚落依等人回到天締宗後，前往了大殿向五位峰主彙報，此次任務的結果。

“也就是說，淩銷受了重傷。”巫寧抓住他們話中的細節，細心的詢問淩銷的現狀。

“是。”楚落依略微颔首，聲音沉穩語速平緩，“經此一役，魔族損失不小。”

“那你們，可有受傷。”掩光與巫寧相反，并未太在意淩銷的狀态，而是關切地問了一句。

“除了秦淵師兄被魔族所傷，昀湛不知被何人設計外，我們均無礙。”柏江如實相告，視線滑落至季途的身上。

“不知何人？這是什麽意思。”季途的表情嚴肅起來，直視向站在一旁的昀湛，似是在等他先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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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曾受到攻擊，被困在一處山洞中。全程，未見那人的真容。”昀湛并不願提起這段記憶，字裏行間透出些許憤怒。

“可有懷疑的對象？”

“弟子與柏江就此事交談過。猜測是魔族所為，但并不排除其他可能。”

不知昀湛有何考慮，才沒在回答中提到楚落依。

是不想跟她扯上什麽關系。

還是，他此時已經消除了對她的懷疑呢。

楚落依悄悄看向昀湛，心裏的答案更傾向于前者。

“是嗎。”季途似乎有些不滿昀湛的回答，別過頭去不再看他，“看來，還真是有不少勢力在盯着我們天締宗。”

“既然事情已無從調查，那我們還是先處理眼前的事吧。”掩光語氣溫和，輕拍了季途的肩頭。

“可惜了。”尋炙冷不防地啓唇出聲。

他板着張劍，表情不是很好地補了一句話道：“沒有趁此機會徹底除掉淩銷。”

“是弟子無能，有負師父的期望。”易境連忙接話，并把頭低了下去。

尋炙看向帶着歉意的易境，沒有很快地做出回複。

“淩銷本就不好對付。”掩光的視線掃過尋炙的側臉，再次開口打圓場，“再說，他們此次的任務從始至終就只是阻止淩銷，讓他們退回魔界而已。”

“你們可以回去了。”冽青眼睫一擡，眸光尋到沉默依舊的秦淵那裏，“秦淵，你留下。”

“是。”秦淵輕點了下頭，同時，站在他身邊的人開始退去。

走出大殿後，楚落依快步追上秦淵，繞過去攔在他面前，迫切的望着他。

“師兄，你能給我點時間嗎。”

秦淵輕瞥過一眼，落下一聲低低的嘆息。

“走吧。”他說。

兩人在一片寬敞的竹林裏停了下來，秦淵站在她對面，一言未發。

楚落依踟蹰片刻，小心翼翼的問道：“師兄，那日淩銷是同你說了什麽嗎。”

“他說了什麽不重要。”他冷睨她一眼，面色嚴肅，唇邊落下尖銳一語，“楚落依，你對我做過什麽。”

做過什麽。

楚落依的眼瞳一瞬晃動起來，呼吸緊跟着急促起來。

據她所知，‘楚落依’只害過他一次。

不會是……秦淵知道她下毒的事情了吧。

半晌，她重新擡眼，與他四目相對。

“毒是我下的。”

那個瞬間，楚落依第一次覺得自己說實話的樣子，是那樣的蒼白無力。

“好一出下毒後親自解毒的戲碼。”秦淵平靜地注視着她，冰冷的雙眸中卷進一片荒涼。

溫暖的光爍之下，那雙寒眸好似望進她心裏一樣。

聽見他的話雲淡風輕的落下，楚落依卻為之一怔。

一個人最生氣的表現，不是憤恨的怒吼，而是無止休的漠然。

就像是，你從沒在意過這個人一樣。

忽然之間，她覺得說服他繼續相信自己，已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怎麽可能會不生氣。

換做她，她一樣會生氣。

“是我的錯，我絕不推脫。”楚落依當即拔出劍，伸出手臂，将劍遞到男主面前，“砍我幾劍都可以，只要留我一命。”

秦淵視線跟着墜下來，卻在第一時間瞥到了楚落依手上的傷痕。

那是……她那日為了阻攔他劃傷自己所受的傷。

秦淵的眼中閃過片刻遲疑，痛快擡眸的瞬間，他拿過她的劍，停了一剎，替她插回劍鞘。

“你只有這一次機會。”他頓了頓，俯下身看着她，目光深沉，“可記得了。”

因他突然的靠近，她不由的身體僵住，本能的給出了回答。

“記……記得了。”

秦淵竟然這麽輕易就放過了她。

真讓人難以置信。

楚落依還在失神的時候，秦淵已面無表情的站直了身，擡手輕拉了下她的袖口。

“走這邊。”

“……哦。”她聽話的跟了過去，在一衆弟子好奇的目光下，乖巧的走在秦淵的身後。

腳步停下的那刻，楚落依擡起眼眸，看見了位于高處的水慕閣。

如今的水慕閣，每日都換人看守，除了五位峰主和師尊風遲子外，其他人再難靠近一步。

楚落依眺望着遠處的樓閣，視線微微一滞。

之前巫寧曾對她說過，若是離魄劍的主人前來，法陣和防守于她都是無物。

只要她想，就能輕易走入水慕閣，一舉拿回離魄劍。

上一次她只是在旁處看了幾眼，并未靠近。

如今此地被人層層圍住，她到是有點遺憾，沒有離近些看。

如果不是沈婳轉世的人得了此劍，是否也能破除妖王容霆的封印。

關莺離開大殿以後，并未返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是去到了楚落依的住處，等她回來。

沒過多久，楚落依心事重重的回到了這裏。

“師姐。”關莺坐到椅子上，好像還有點沉浸在前幾日的狀态裏，“你說，他們真的會回到魔域去嗎。”

“應該會的吧。”楚落依回了一句會讓關莺安心的話，但實際上，她的心裏也并沒有底。

即便淩銷受了重傷，她也沒有十足的把握，确定淩銷會帶人重回魔域。

因為他的心思，她從來就沒有猜透過。

“那他們是不是很長一段時間，不會來到天締宗了。”顧慮未消的關莺追問道。

“你……”關莺的反應吸引起楚落依的注意，她輕握住她的手，離近她而坐，“還在介意丞落嗎。”

關莺略微垂頭，聲音也變小了些道：“我此次與他交手，不小心傷到了他。若不是那日淩銷負傷，他一定不會就那麽簡單的放過我。”

“別怕，還有我在你身邊，不是嗎。”楚落依将關莺的手握得更緊了些，并輕撫過她的頭頂。

“嗯。”關莺終是展露了笑顏，沖着楚落依點了點頭，“只要師姐在我身旁，我不會再害怕。”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楚落依回她輕聲一語。

“那師姐，我們從明日起，一同研究醫書怎麽樣。”

“好啊。”楚落依微微一笑，答應了關莺的提議。

與楚落依分開後，秦淵就回到了自己房中。

他坐在床邊，忽地聽見了幾下敲門聲。

“是我。”霁寒站在門外說道。

“進來吧。”秦淵沒有挪動視線，只是淡淡地看向窗邊。

霁寒很快推門而入，并站在門口看着秦淵問道：“冽青方才留你，為的何事。”

“詢問了些作戰的細節罷了。”秦淵低聲一語，瞳眸微轉地瞥向霁寒。

“無事便好。”霁寒舒了口氣，離近秦淵兩步，“我還以為，他發現了什麽。”

“他不會發現的。”秦淵眸光一黯，神情透着些許冷峻，“畢竟，他只能看到，我們安排好的一切。”

“那取離魄劍之事，我們是否要再次嘗試。”

“試，當然要試。”秦淵站起身來，平視着距他幾步之遙的霁寒，“只不過試的人，不是你我。”

“你的意思是……”霁寒欲言又止。

“找到沈婳的轉世，讓她帶出離魄劍。”

“陸璃？”

“她不是。”秦淵當即駁了霁寒的話，眼瞳裏充斥着篤定。

“那是誰，存在于天締宗裏嗎。”

“找找看——”秦淵的視線再次轉向窗外，由光亮妝點起他晦暗的鷹眸，“就知道了。”

與此同時，地牢中。

陸璃一步一步緩緩踏過一間間牢門前，最後在栩茉的身前停了下來。

她轉過身，手撫上困住栩茉鐵杆，視線冷不丁下墜。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她唇邊挑起笑容，另一只手擺弄着牢門上的鎖。

緊接着，“啪——”的一聲清響落下。

鎖掉在地上。

栩茉垂眸看着門外掉落的鎖，直白發問：“你這是在做什麽。”

“你得走了，栩茉。”陸璃擡手拉開鐵門，一臉人畜無害的表情。

“你說什麽。”栩茉擡起頭來，面上沒有什麽表情。

栩茉早已厭惡了這世間。

對她來說，身在地牢也好，人界也罷，都是一樣的。

她已經一無所有了，支撐她挨到現在的——是那一句可笑的承諾。

陸璃略彎下身，頗有耐心的重複道：“我說，要你走。”

“走？”栩茉淡淡笑了一嗓，歪頭盯着陸璃看，“你不是來殺我的嗎。”

“我殺你做什麽。”陸璃斜倚在鐵門旁，朝她投去溫柔的笑，“你的恩還沒報完，我不會殺你的。”

“你讓我做的事情我都做了，也承認了，這樣還不夠嗎。”她目光如灼，聲音如飛鴻落地，“你也是時候，放過我了。”

“聽話。”陸璃邁步走進去，低下身捧起栩茉的臉，輕手拍了拍她白淨的臉頰，“等我出去，找你。”

秦淵：黑化的同時要記得憐惜心上人，切記。

楚落依：最近的劇本太難，我要甜甜的戀愛！

我好像是發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