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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蘇念陷入到了一個醒不來的夢中,她從懸崖墜落到萬丈深淵,失重的身體一直向下,直至看到嶙峋的尖石根根聳立,她沒有任何生路可走,叫天喊地都沒有人應。
在尖石穿透背的那一刻,蘇念猛地從夢中驚醒,她呼哧呼哧地在黑暗中喘着氣,額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她打開床頭燈,又打開天花板的照明燈,明亮的光線布滿房間,她才慢慢緩下來。
只是一個夢而已,沒什麽好怕的,她這樣安慰着自己,可心裏還是不踏實,她拿起手機,想查查周公解夢,劃過微信,又改了主意,給置頂的人發過去一條消息,【我做噩夢了】。
他那晚把她從北城送回來,在家裏睡了一晚,第二天早晨才走,那晚他們什麽都沒做,只是安安靜靜地睡覺,她縮在他懷裏,背貼着他的胸,被他完完全全擁住,那是從她爸走後,她睡得最踏實的一覺。
或許真的是小別勝新婚,因為周末兩天的相處,還有在機場隐蔽角落裏的那個吻,好像有什麽東西發生了變化,很細微,但她能從他看她的眼神中感覺到,他們有過最最親密的時刻,她知道他真正動情的時候是什麽樣子。
也許就這樣一直走下去,他們也可以成為衆多恩愛夫妻中的一對,感情本來就是可以慢慢培養的,再有什麽東西是假的,他們相擁在一起時,彼此的心跳也是真的。
蘇念又依次按滅房間裏的燈,把臉往被窩裏埋了埋,準備重新醞釀睡意。
枕邊的手機響起了震動,蘇念從被窩裏爬起來,現在已經淩晨一點多,她不知道他是還沒有睡,還是被她的信息吵醒了。
她只是想給他發一條信息,等他明天醒來看到,大概會問上一句做了什麽噩夢,然後她會把夢說給他聽,他也許會安慰她一句夢都是假的,也許會覺得無聊,什麽都不回複。她在發信息時,腦子裏預想了很多種可能,唯一沒有想到他會現在打過來,還是視頻。
蘇念按了接通鍵,她這邊是漆黑模糊的一片,他那邊燈光明亮,蘇念伸手打開燈,和他對上視線,“我把你吵醒了嗎?”
“沒有,” 徐清昱從床上起身,到外面冰箱拿了一瓶礦泉水,坐到吧椅上,手機靠着紅酒瓶,“做什麽噩夢了?”
蘇念趴在枕頭上,回憶着自己的夢,“就掉進了懸崖,懸崖下面都是跟刀一樣的石頭,我就那樣直直地掉了下去,然後就被吓醒了。”
當時困在夢中醒不來覺得很吓人,這樣跟他講出來,好像也沒什麽了。
徐清昱回,“都是假的。”
蘇念眼角彎出一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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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昱看她,“笑什麽?”
“我給你發信息的時候,就猜到你要是回的話,肯定會回我這句。” 蘇念拿起手機,翻了個身,側躺到枕頭上,這樣她能更清楚地看到他,“你看,我是不是越來越了解你?”
徐清昱眼睛定在她身後的牆上,“你沒在家?”
蘇念舉起手機,讓他看到房間裏的樣子,“我睡公司了,”她看他的臉色,又解釋道,“家裏的房子太大了,你不在,我自己都睡不好,結果睡公司還是一樣睡不好。你什麽時候能回來?”
“還不确定,可能月底就回去了。”
蘇念掰着手指頭數了數,“還有兩個多星期。”
“你要是在家睡不好,我讓芳姨晚上陪你。”
蘇念軟聲道,“不用啊,你不在,誰陪都不管用。”
他随口說,“這周末過來?我讓戴誠給你定機票。”
蘇念怔了怔,眼裏的溫軟淡了些,“不去了,公司裏好多事兒呢,我還得往醫院跑,我在家等你就好了,反正你也快回來了,”她打一個哈欠掩飾自己的情緒,“我有些困了,你也快去睡吧。”
徐清昱要笑不笑地叫住她,“蘇念,大晚上的,你給我下了一通迷魂陣,我讓你過來,你又不高興,你怎麽比在床上還難伺候。”
蘇念被他直白的話堵得面紅耳赤,她想說誰給你下迷魂陣了,又想說我沒有不高興,還有,她怎麽在床上難伺候了,她多配合他呀,他要她怎麽折,她就怎麽折,他要她怎麽彎,她就怎麽彎。
最後又想,既然她打定主意和他做正常夫妻,那首先要做到就是坦誠,但她還沒想好要和他坦誠到哪一步,他太敏銳了,她不過心思稍有轉換,他就能察覺到。
她不說話,徐清昱就一個一個地問,“你承不承認你給我下迷魂陣了?”
自然是下了,她又說沒他她睡不好覺,又說只想讓他陪的,不是在下迷魂陣是在幹嘛。
蘇念看着他的眼睛,“那你入陣了嗎?”
徐清昱很坦誠,“入了,雖然知道你玩的是什麽把戲。”
蘇念嘴角揚出笑,“好,我也承認我下了迷魂陣。”
徐清昱又問,“那我讓你過來,你為什麽又不高興了?”
蘇念回,“我心裏想什麽你不是都知道,那你說說我為什麽不高興了。”
徐清昱一針見血,“因為你覺得我讓你過來就是為了床上那點事兒,再說糙一點兒,你覺得我讓你過來就是來洩火的。”
蘇念頓一下,臉愈發紅,不過話既然說到這兒,就沒有往回退的道理,他們兩個要是想再往下走一步,有些事情就不能一直雲裏霧裏地猜謎。
她倚到床上頭,和他隔着一道手機屏幕,當面鑼對面鼓地攤開來談,“難道我覺得的不對,你之前對我可沒這麽熱情,還主動提出讓我過去。”
徐清昱回,“也對,也不對。我們是夫妻,就目前來看,我們夫妻生活還算和諧,如果你真的來了,要說在床上不發生點兒什麽,你自己可能都不信,但我讓你來不是為了洩火,要是為了洩火,我自己沖冷水澡也可以解決,何必折騰你來回跑一趟。”
蘇念小聲回嘴,條理清晰,“是,你沖完冷水澡後又感冒,不吃藥也不去醫院,我又擔心得不行,最後還不是我巴巴地飛過去,然後被你困在床上給你治病,你不照樣能達到目的。”
徐清昱沉聲笑了出來,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被她的話給噎的,“你說得也對。我承認上周末我做的确實過了火,可這裏面就沒你點兒什麽事兒?”
蘇念想了想,點頭,“有,但我只承認我占了三。”
她承認她是招惹了他,但他也太不禁招惹了。
徐清昱默了默,開口道,“蘇念,我倆當初結婚的目的都不純粹,但我既然答應了和你結婚,就不是奔着離婚去的,”他看向她,語氣嚴肅,“你呢?你想清楚再回我。”
蘇念沒有猶豫,“我結婚當然也不是奔着離婚去的。”
先不說她心裏怎麽想的,回答這個問題肯定不能猶豫。
徐清昱盯着她,眼神銳利如刀。
蘇念握着手機的手指動了動,抵不住他的目光,垂眸看向被子的一角,她好像什麽都瞞不過他,既然瞞不過那就坦白,“我開始是有那麽一點別的想法,那是因為你太冷淡了,我做什麽你都不接招,我也不知道要怎麽和你相處,我想你答應和我結婚大概就是權宜之計,沒準過個一兩年就要和我離婚了。”
徐清昱道,“我沒有那麽想過,我只是不喜歡別人騙我,尤其那個人還是我太太。”
蘇念哪肯背這個鍋,就算騙過也不能承認,她信誓旦旦,“我沒有騙過你。”
徐清昱不發一言。
蘇念讷讷道,“可能是有那麽一兩次,但我就算騙過你,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想讓你開心。”
他薄唇緊抿,還是沉默,淩晨的空氣陷入膠着。
蘇念試探着保證,“我以後不會再騙你。”
半晌,他道,“好。”
蘇念眨了眨睫毛,不敢相信他這麽輕易就翻過這篇去了。
徐清昱語氣淡淡,“你說了,我就信你。”
蘇念的心頭被他輕描淡寫的話撓了撓,眼裏流出笑容,發自心底的,就那麽笑着看着屏幕裏的他。
徐清昱喉結輕動,“這周末要陪市裏的考察團,我抽不開身,下周五我會回去。”
蘇念笑容加深,“那到時候我去接你?”
徐清昱回,“不用。”
蘇念湊近屏幕,眼波潋滟似春水,“用的,我要早點兒見到你。”
目光纏繞,誰都移不開,徐清昱低聲道,“好了,關燈,睡吧,我不挂。”
蘇念輕聲應,“好。”
她窩到被窩裏,關掉大燈,只留桌角一盞昏暗的臺燈,手機放到枕邊,過了一會兒,她又将手機靠到鬧鐘上,這樣他就可以看到她,她也可以看到他。
他倚靠在床頭,手裏翻閱着什麽文件。
她問,“你不睡嗎?”
徐清昱看她一眼,又看回文件,“我待會兒再睡。”
蘇念聽着手機那頭紙張輕微的聲響,眼皮漸沉,一夜無夢,等她再醒來,手機已經自動關機了,蘇念給手機充上電,開機,點開微信。
她和他的對話框裏,斷掉的視頻通話時長有将近六個小時,蘇念算了一下時間,手機應該是剛剛關機,她和他的視頻開了一晚上,她睡着的時候,他也沒有關。
蘇念躺回床上,看着他的微信頭像,幽幽地想,哪兒是她給他下迷魂陣,分明是他在給她下迷魂陣,還是步步為營,一步放一餌,只等她掉入陣中。
她舉着手機,改了又改,最後只發過去三個字,【謝謝你】。
發完又覺得自己這句話說得有些沒頭沒尾的,她要謝他什麽,總不至于是謝他給她下的迷魂陣。
下一秒電話就過來了,蘇念忙接起,“你已經醒了?你昨晚睡了嗎?”
他的聲音沉穩,聽不出絲毫的困頓,“睡了,我現在要出門,今天會很忙。”
蘇念不敢再打擾他,“好,那你快去忙吧。”
徐清昱又道,“今晚回家睡,你要是害怕,給我開視頻。”
蘇念現在就跟那被捋順毛的小貓崽子一樣,連聲音都是軟和的,“知道了。”
“挂了。”他并不留戀,三言兩語說完想說的就要挂。
“嗯。”
兩頭都靜了靜,說挂的也沒挂,說嗯的也沒挂。
冬日的晨光在窗外流淌,屋內的時間在流逝。
電話最終還是挂斷了。
她靠在床頭發了會兒呆,然後起床洗漱上班,晚上回家前去了趟醫院,又是忙碌的一天。
忙起來的時候,日子過得總是特別快。
轉眼下周五就來了,她從戴誠那邊要來了他的航班信息,他晚上會到。
下午有個宴會,是倪晖母親的八十大壽,請帖是倪晖之前親自送過來的,請的她和徐清昱,徐清昱就算不出差也不一定會去參加,但她是一定要去的,不僅要去,還得備一份大禮,她打聽到倪老太太喜歡刺繡,特意托了幾道人,找了一位蘇州有名的老師傅,趕工繡了一幅松壽圖。
倪老太太看到後,果然高興得不行,拉着她的手一直不放,這家太太,那家夫人的,全都給她介紹見了一個遍,蘇念在各位老太太面前主打一個人乖嘴甜,哄得她們笑得合不攏嘴。
徐清雯在遠處看着蘇念跟花蝴蝶一樣,周旋在一個又一個老太太之間,不屑地“嗤”一聲,她也就這點本事了,不是哄老太太就是哄男人。
徐清雯和倪晖的女兒倪佳佳交好,她回國之後也沒什麽朋友,整天無聊得很,倪佳佳叫她來吃席,她二話不說就來了。
結果一來就看到了不想見的人。
邱佳慧端着兩杯酒走到徐清雯旁邊,對徐清雯嬌嬌柔柔一笑,“清雯,你好,我是邱佳慧,你可能不認識我,我們是高一的同學,那會兒你走得太急,我們都沒怎麽說過話,你就出國了。”
徐清雯出國那年十五歲,高一上了兩個星期不到,家裏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說起那不到兩個星期的同學,她也就對她同桌有點兒印象,其他人一概都不認識,不認識眼前這個什麽邱佳慧,更不認識遠處那個花蝴蝶。
徐清雯本來不耐煩搭理湊過來的陌生人,但聽到邱佳慧的話,一改懶散,接過她遞來的酒,“那你和綠茶--- 那你和蘇念也是同學?”
邱佳慧沒有錯過徐清雯嘴裏的那兩個字,她暗自一喜,面上卻有些可惜,“對呢,不過我和她也不是很熟,她那個時候和男生們的關系處得比較好,都不大愛和女生玩兒。”
徐清雯仰頭喝一口酒,言語譏诮,“原來她上學的時候就這麽讨人厭了。”
說起蘇念怎麽讨人厭,邱佳慧可是太有話聊了。
蘇念早就看到徐清雯和邱佳慧挨到一起了,還時不時往她這邊看一眼,兩個都讨厭她的人,湊到一塊兒能說出什麽好話來。
說就說吧,反正徐清雯說她的,翻來覆去也就那麽幾句,她不用聽就知道她會說她什麽。
鐘路也來了,在角落裏和倪晖說話,不知道是不是蘇念多心,她覺得鐘路和倪晖也像是在說她什麽。
果然一個宴會能集齊所有的關系網,要是秦家人再來了,那可就熱鬧了,蘇念擡腕看了看表,準備撤了,從這兒到機場大概一個多小時,她是正經去接人的,所以只能早不能晚。
她走之前得去和徐清雯打聲招呼,她不理她是她不理她的事兒,姑嫂兩人同時出現在一個場合,連話都不說上一句,平白讓人看了笑話。
邱佳慧和徐清雯說蘇念壞話正說得上頭,說到關鍵處,欲言又止,像是有什麽難言之隐,這愈發勾起了徐清雯的好奇心,“想說什麽就說呀,她要是欺負你了,你和我說,我找我媽告狀去。”
邱佳慧巴不得蘇念糟了婆家厭棄,“不瞞你說,我的未婚夫是她以前的男朋友,我和我未婚夫兩家是世交,從小感情就好,我一直喜歡他,快要挑明的時候,蘇念在中間插了一杠子,人就跟着她跑了,他們好的時間不算長,也就一年多一點兒,他們分開後,我猶豫了很久,才向我未婚夫表明我這麽多年的心意,我未婚夫感動我這麽多年的守候,我們就在一起了。”
她眼眶微紅,“但是從幾個星期前,蘇念開始借着她家的那些事情,找我未婚夫幫忙,半夜大清早地給我未婚夫打電話發信息,我未婚夫又是心軟的人,不好拒絕。清雯,我跟你說,我是有苦說不出,我總覺得他們兩個又藕斷絲連上了。”
徐清雯聽到前半截本來還挺氣憤,聽到後半截冷眼打量邱佳慧,無聲冷笑,她就知道這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她是喜歡聽別人講蘇念的壞話沒錯,但也得講的是事實,說蘇念搶男人她信,說蘇念嫁給她哥後還和別的男人藕斷絲連,真是可笑。
論相貌,南淮再找不出比她哥更帥的,論身家,更是沒人能比得上,就算是個傻子,也不會家裏糊弄着她哥,在外面又勾搭別的男人,更何況蘇念又不是個傻的,她腦子再夠使不過了,她肯定知道只要哄好了她哥,她想要什麽她哥都會給她弄來。
徐清雯直接撂了酒杯,臉也板了起來,擡着下巴看邱佳慧,“你是覺得我哥不如你未婚夫,所以蘇念要舍了我哥,和你未婚夫藕斷絲連搞婚外戀。”
邱佳慧演戲演得正起勁兒,被她這麽一打斷,一口氣頂了個不上不下,半響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徐清雯面無表情地接着道,“你不用有苦說不出,我可以拍着胸脯把話給你撂在這兒,蘇念絕對不會和你未婚夫藕斷絲連,我哥可以滿足她對男人的一切幻想,不管她想要的是什麽,她又不是傻,有了我哥了,幹嘛要去吃那沒滋沒味的回頭草。”
邱佳慧暗罵這死丫頭變臉也忒快了,我不是順着你的話說的嗎,你未婚夫才是沒滋沒味的回頭草。
蘇念在她們身後聽着徐清雯的話,沒忍住,笑了出來。
徐清雯聽到笑聲,回身看到她,有些惱,“你偷聽?!”
蘇念一臉無辜,“我沒偷聽啊,我聽得光明正大。”
徐清雯瞪她。
蘇念挽上她的胳膊,“我要走了,你走不走?”
徐清雯嫌棄地推她,“你管我。”
蘇念在她耳邊小聲說,“你要是和我在外面吵,別人會說徐清昱的老婆和妹妹關系處得不好,那挨笑話的可是你哥。”
徐清雯氣悶不已,又是煩她動不動就搬出她哥,又是煩剛才她為她說話,還讓她聽到了,她可不是給她說話的意思,她只是不想她給她哥臉上抹黑。
最後蘇念拉着徐清雯,去和主人家告了別,在別人眼裏她們是再親熱不過的一對姑嫂。
邱佳慧看着親親熱熱離開的兩人,仰頭幹完一杯紅酒,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都什麽陰陽怪氣的人啊,上一秒還笑着呢,下一秒就冷臉,白費了她那麽多口水。
蘇念和徐清雯一到了外面,徐清雯就立刻從她手裏抽回了自己的胳膊,還往旁邊挪了挪,和她的距離能保持多遠就保持多遠。
蘇念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我現在要去機場接你哥,你要不要去?”
徐清雯柳眉倒豎,“我哥要回來了?”
“嗯。”
徐清雯咬牙切齒道,“不去,他和你說他要回來,又沒和我說,連我媽都不知道,我才不去接他。”
蘇念沒想到他沒和他媽說,她趕緊往回找補,“他是想給你們一個驚喜。”
徐清雯嘁一聲,鬼才會信是驚喜,她昨天還問他什麽時候出差回來,他說不确定,果然是娶了媳婦兒就忘了媽,天底下的男人都一個樣兒,她哥也不例外。
徐清雯把小鏈包一甩,小胯一扭,頭也不回地走了,她要回家找她媽告狀去。
蘇念揚聲道,“你喝酒了不能開車,叫家裏司機過來接。”
“要你管。” 徐清雯頭也不回,心裏诽腹,果然是嫁什麽人随什麽人,比她哥還啰嗦。
蘇念頭疼地撓撓太陽穴,她都不知道徐清雯這個哥哥控,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
她給她婆婆施琳打了個電話,說徐清昱臨時要回南淮辦點事兒,下午的飛機,晚上他們回老宅吃飯。
施琳高興壞了,一連說了幾個好,又叫來關叔,說讓廚房多加幾個菜,說的都是蘇念愛吃的。蘇念又報出了幾個菜名,和施琳撒嬌說,媽媽,這幾個菜也要麻煩廚房那邊做出來。施琳聽到那幾個菜,笑聲已經出來了,蘇念說的都是兒子喜歡吃的,小夫妻兩個感情好,她這個當媽的自然高興。
蘇念又去花店選了一束花,她挑來挑去也不知道選什麽好,最後就直接選了玫瑰,大紅色,直白又熱烈,最能表明心意。
她出門的早,但趕上下班高峰,路上堵,她到機場的時候,他的航班正好落地。
徐清昱剛出出站口,就接到了任默的電話。
任默懶洋洋地開口,“師哥,我這邊都萬事俱備了,就只差你一聲令下了,你到底什麽時候下令啊?”
蘇念看到徐清昱,眼睛一亮,對他招手,先是走,後面直接跑了起來。
烏黑的長發在空中揚起,她捧着滿懷的紅玫瑰,朝他飛奔過來,臉上的笑容比她懷裏的紅玫瑰還要嬌豔明媚。
徐清昱定定地瞧着她。
任默以為他沒在聽,再叫一聲,“師哥?”
徐清昱回,“先等等,”他又沉聲道,“你藏好你的尾巴,別露出什麽端倪讓她發現。”
任默心說我是肯定不會露端倪的,就怕你現在已經心軟了,刀起了,卻遲遲不想落下來。
他還要再說什麽,那邊已經挂斷了電話。
徐清昱收起手機,眼底藏着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寵溺,張開胳膊,将撞進他懷裏的人抱了個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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