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幻夢引,孽緣始(二十六)
幻夢引,孽緣始(二十六)
南靖援軍已到,北鄢士氣大減,葛天衡見狀直接下令:“鳴金收兵,起錨返航!”
此刻,他們過河來的士兵尚不足萬人,本就被近兩萬的南靖兵用以命換命的打法壓着打。
如今南靖的大批援軍又到了,再繼續留在這裏不過是把剩下幾千名士兵的命搭上。
北鄢開了十數條大船、載了近萬人過來,回去的時候只餘五條船和不足五千的士兵。
南靖這廂見北鄢第一波攻擊被他們打退,士氣持續暴漲。
本想乘勝追擊,但司徒尋卻下令停止追擊。
天色已晚,夜間視物不清,極容易中了敵軍埋伏。
而且,現場有許多傷兵急待救治,縱使死傷無數,但司徒尋一向秉持能救回一人算一人。
若是北鄢死了四千人,那他們南靖就至少死了六千,傷亡遠比北鄢慘重。
司徒尋翻身上馬,高聲道:“衆将士聽令,窮寇莫追,能動的帶上不能動的,即刻回營救治傷員!”
至此,殺聲震天喧鬧了半日的淮水河畔終于安靜了下來。
岸邊靜了,南靖大營此刻卻哀嚎遍營,此戰死了五千餘人,近兩千名人重傷。
傷重士兵的血都快把營帳的白布染紅。
數十名軍醫忙得腳打後腦勺,止血藥用光了就用烙鐵止血,麻沸散告罄了就用毅力硬抗。
主帳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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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我脫便是,你一個女兒家都不羞,我羞什麽。”
司徒尋在莫虞欲殺人般的目光逼視下不情不願地脫下铠甲和裏衣,只見他背後一道長長的刀傷,從左肩一路裂至右側腰下,血肉翻起,深可見骨。
莫虞見到這道可怖的傷口,眼眶立即紅了,但她強忍着淚水,不願讓它們逃出自己的眼眶。
戰場上能流血流汗唯獨不能流淚。
現場的兩名軍醫立刻上前為司徒尋治傷,手法娴熟,急而不亂。
張軍醫回頭對李軍醫道:“麻沸散。”
不待李軍醫從藥箱中拿出僅剩的麻沸散,司徒尋就道:“本将軍不用麻沸散,把麻沸散都留給其他傷兵。”
這兩名軍醫都是跟随莫遜多年的老軍醫了,聞及此言皆想起了已逝的莫将軍,曾經的莫将軍也是從不用麻沸散。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欣慰與敬服,看來,莫家軍後繼有人了。
“既如此,那将軍忍着點,這傷口太深,需要縫針。”
“無礙,開始吧。”
司徒尋趴在榻上,側頭看向一直一聲不吭的莫虞,蒼白的唇淺淺彎出一個弧度:“小虞兒,拿一塊布巾給我咬着。”
莫虞此時渾身散發着血腥氣,臉上都是血跡,銀色輕甲下的衣服早已被鮮血染透,不過這些血都是敵軍的,她自己分毫未傷。
莫虞在帳內找到一方幹淨的布巾,蹲在榻旁仔仔細細地疊好。
司徒尋見她依舊一聲不吭,笑道:“怎麽這般冷酷,第一次上戰場被吓着了嗎?”
聽到他的取笑聲,莫虞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是眼淚再也忍不住,大顆大顆地滾落。
司徒尋見她落淚立馬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剛想開口卻被一坨布巾塞了滿嘴。
莫虞看向他背後的傷痕,軍醫為了搶時間,下手一般都不會太輕,如此重的傷,他卻還有心思和她說笑。
今日,師兄本不會受此重傷,全都是因為她忽然出現在戰場,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才會被敵将砍中。
她這樣擅自闖進戰場,到底是對是錯?
半個時辰後,司徒尋的治傷結束,兩名軍醫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退出了營帳。
司徒尋吐出嘴裏的布巾,輕輕一笑,“小虞兒,是不是覺得這樣的師兄非常帥?”
莫虞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臉都白成紙了,哪還有半分帥可言。”
剛怼完司徒尋,莫虞又洩了氣,“師兄,抱歉,若不是我,你不會受此重傷。”
見剛剛還怼他的莫虞忽然落寞,司徒尋的心立馬比後背的傷口還疼,“小虞兒,這哪能怪你,這是戰場,受傷實乃常事。”
莫虞眉眼低落,明顯沒有被安慰到。
司徒尋見狀,心中浮起一個念頭,看着莫虞似真似假的語氣道:“若你真的過意不去,等戰事結束,你就以身相……”
“将軍!”忽然有一名毛頭小兵闖入帳中,打斷了司徒的未盡的話。
司徒尋的臉色立刻冷了下來,“何事喧嘩,為何不通禀就進來?”
在門口的守衛立刻進來跪下,“将軍贖罪,這小子跑太快,沒攔住……”
司徒尋面色不虞,“下去領十軍棍!”
“是!”守衛一臉郁悶地出去了,明天他定要把這十軍棍還給這小子!
小兵見狀生怕十軍棍也落到自己頭上,趕忙道:“有兩人擅闖軍營,被我們拿下了,本想就地斬殺,可他們說認識您,還……”小兵看了一眼莫虞,“認識嘉寧公主。”
莫虞心裏立刻冒出一張她挂心了一日的臉,“他們有沒有說他們叫什麽名字?”
小兵:“說了,他們是主仆二人,主子姓顏,随從名喚潮生。”
莫虞臉上立刻綻開一朵笑顏,激動道:“師兄,是若白他們尋來了,我去看看!”話音剛落,莫虞已經竄出了營帳。
小兵看着臉色比方才更冷了的将軍,嗫嚅一聲,“小、小的先行退下了。”随後也退出了營帳。
司徒尋此刻無比确認,小虞兒和顏若白,有事瞞着他。
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樣。
此時,顏若白和潮生被守衛扣在了軍營門口,聽着軍營裏面的哀嚎聲,再結合剛經過的屍橫遍野的戰場,此刻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那些戰死的将士,有南靖的,也有北鄢的。
戰争,從來都是殘酷的。
要是曾經的顏若白見到那幅人間煉獄般的場景,心中不會有半分波動,但如今他有了阿虞,冷硬的心逐漸柔軟,希望阿虞沒有受傷。
“公子,莫小姐一定會沒事的,您別太擔心。”
潮生知道自家主子在擔心什麽,他們只用了兩個時辰就從淮縣南門繞到了北門外,渾身狼狽不已,比暗影衛翻山的速度還快,已經是用盡全力了。
顏若白沒有說話,他還是太慢了,等他到達北門外後,發現北門城樓上已是枕戈待旦。
若不是他穿了一身南靖服飾,加上城樓上的裴力認出了他,早就被射成刺猬了。
通過裴力,顏若白得知莫虞早就出了北門前往戰場。
戰場在五十裏外的淮水河邊,顏若白和潮生又馬不停蹄地趕往戰場。
等他們到達的時候,戰場都已鳴金收兵,他們到底還是來晚了。
“若白!”
顏若白正陷在自己的沉思中,忽然聽到一聲熟悉的呼喚,立刻望向聲音方向,只見自己心愛的她就站在人群之後,臉上立刻綻開了一抹笑。
“阿虞!”一旁熱烈燃燒的篝火就如他此刻澎湃的心潮。
互相牽挂的兩人隔着人群遙遙相望,看到對方皆平安無事,才略松了一口氣。
莫虞快步跑了過來,守衛們通通散開行禮:“拜見嘉寧公主。”
顏若白才張開手,莫虞就猛地撲進了他懷裏,把他撞了一個踉跄,一道略委屈的聲音從他懷裏悶悶地傳出:“我以為你再也不會回來了。”
“阿虞,抱歉,我來晚了。”顏若白緊緊地抱着莫虞,懊悔心疼的情緒在心間蔓延,但下一刻他就被莫虞身上刺鼻的血腥味吓到。
顏若白連忙松開莫虞擔心地上下查看,“阿虞你可有受傷?”
莫虞笑着搖搖頭,略得意道:“我這麽厲害怎麽會受傷,這血都是北鄢人的!”
顏若白聞言表情略微一滞,随後又再次将莫虞納入懷中,閉目低低道:“你沒受傷就好。”
潮生在一旁心裏非常不是滋味,莫小姐身上沾染的……都是他們同胞的血啊。
主上,您到底想怎麽做?
“走,我帶你進去。”莫虞心情很好地拉着顏若白的手進去了。
之前一直攔着不讓進的守衛士兵見狀哪裏還敢攔,連忙散開,待他們進去以後都一臉八卦地互相對眼神:這人到底是誰呀?看起來和嘉寧公主的關系非同一般呢。
莫虞帶着顏若白直接去了主帳,到了主帳門口她才想起自己居然主動牽着顏若白走了一路,還有剛剛見面的時候也是她主動抱住了他……而且還當着那麽多将士的面……
仔細回想,這一路好像也有很多将士在營帳門口探頭探腦,就連傷兵的痛呼聲都低了不少。
想到這裏莫虞突然回頭,只見身後一排排營帳門口的腦袋猛地縮了回去。
蒼天啊,她不活了!
莫虞的臉頰遲來地爆紅了,想松開顏若白的手,卻反被他緊緊握住!
顏若白在山間一路奔襲,衣服都被枝條劃破了,身上也髒髒的,比一身血腥氣的莫虞好不了多少。
不過,哪怕此刻的顏若白一身狼狽,也難掩其俊美。
在篝火的照映下,顏若白優越的側顏棱角分明,一雙含情星眸微彎,裏面盛滿了愛意,倒映着莫虞羞赧的臉。
“阿虞,你怎麽停下了?不是要帶我去見司徒兄麽?”
莫虞左右張望了一下,邊抽手邊低聲道:“你先松開,被人看到不妥。”
“有何不妥?”顏若白非但沒有放開她,反而将她的手握得更緊了。
顏若白知道莫虞心中所想,不過他不打算再藏了。這段時間太多雜事,将他的提親大事都耽誤了。
不管他是何身份,他此生認定之人都是阿虞,若是不能娶阿虞為妻,那他寧願終身不娶!
守在主帳門口的士兵有些慌,他們這樣近距離地看到了嘉寧公主和一個陌生男子的拉扯,會不會被嘉寧公主滅口啊?
“小虞兒,你們在門口磨蹭什麽?快進來!”司徒尋不耐煩的聲音忽然從帳內傳出。
司徒尋耳力好,雖然隔着一道營帳,但門口二人的聲音他聽得一起二楚。
顏若白和小虞兒到底是什麽關系,他現在要馬上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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