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壓寨夫人

第20章 壓寨夫人

春花扛着俞景瀚,一路彎彎繞繞,完全沒有給俞景瀚說話的機會,而俞景瀚被春花扛在肩上,本就受傷未愈,失血過多,如今大腦充血,着實眩暈。

而造成春花一直在深山老林裏轉圈的根源,是俞景瀚的三個貼身暗衛,春花一向敏感,仗着對地形的熟悉,終于甩開了身後的人,回到了寨子裏。

而先一步回去的烏老三和劉虎已經宣傳出去,說春花當家的英雄救美,去搶壓寨夫人了,幾個活潑的孩子已經在寨子口等着了。

唯一知道春花是個姑娘家的劉三兒完全不信,覺得烏老三又在信口雌黃,要不是看他做東西實在好吃,真想給他踹回村裏去。

可是看到春花将暈乎乎的俞景瀚從肩膀上放下來的時候,其他人都不相信烏老三了,反而劉老三不得不信了,難道春花開竅了,知曉自己年歲不小了,自己下山搶夫婿去了。

劉老三趕緊推開圍着俞景瀚的人,上前去仔細掂量,這長相非凡,氣質不俗,雙眉刀削,妖顏如玉,薄唇點珠,體貌閑麗,風神秀逸。不由得誇贊這春花是個好眼光,這要是生下來娃娃,絕對好看。

又看了看俞景瀚的穿着,這絲質稠料很是不錯,春花不會拐回來個大家公子吧!

當俞景瀚睜開眼睛的時候,便看見一圈的眼睛,有小孩的,有大人的。

耳邊還聽見有小孩好奇的問,“爹爹這是搶回來個娘嗎?這娘比爹還要爹呢。”

春二拍着花六的腦袋,狀似夫子一般的教導着,“就說花六你笨吧!這是又一個爹,你看他長得比咱爹好看,應該就是虎叔叔說的壓寨夫人。”

劉三兒看着俞景瀚皺着眉頭,想必這大家公子是煩了,趕緊趕走一圈人,将人扶起來。

倒了一碗水,往前推了推,試着和俞景瀚說話,

“這位公子,請問姓甚名誰?我們是大春的家人,是大春救你回來的,你先歇一下,剛才大春放下你,看你昏着,想必去給你找郎中了。”

俞景瀚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就是一個小寨子,但是一看就是踏實過日子的感覺,場院除了一個小校場,就是晾曬糧食的地方,整整齊齊,清清爽爽。

看着那一群或大或小的孩子,不知那大春小哥兒遇到了什麽,竟然去幹起了劫道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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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三兒想着先替春花把把關,咳了咳,組織組織語言,問着,“那個啊,哈,那個,小哥兒如何稱呼?家中還有幾口人?”

俞景瀚看了看劉三兒,看似農漢子的裝扮,可是這筋骨一看就是個練家子,這般支支吾吾的偷偷瞥着他,不知目的為何?

“在下姓景名瀚,不知那個大春小哥兒何時回來?有些誤會需要解釋一下,家中人還在等着。”

“啊?”聽到家中人,劉三兒想着,壞了,這春花哪是搶回來個小哥兒啊,這是搶回來個漢子啊!

肩膀塌了下來,頓時看着俞景瀚長得也沒那麽好看了,語氣冷淡的說了一句,

“哦,你等着吧,我們當家的心好,一會兒給你請回來郎中看看,然後就給你盤纏,讓你回家。”

拍拍屁股起身就走,還沒走到門口,就看見牛兒村裏一個小子跑過來喊着,

“三兒爺,三兒爺!快,抄家夥,當家的和收糧的官差吵起來了。”

怕春花那脾氣一上來,就控制不住,再惹出禍事,他們怕是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沒了,喊來劉虎,交代着

“快,把孩子們都藏起來,一旦不好,你們先跑!”

說完就和烏老三他們那幾個,一起往外跑去。

很難得被所有人忽略的俞景瀚,靜靜地在場院坐着,一陣兵荒馬亂,場院裏只有他自己了,自己的暗衛還沒找到這兒,看了看桌子上的那碗水,端起來掙紮了一會兒,聞了聞,喝了一口。

剛放下碗,就看見一個氣喘籲籲的瘦小老頭,走過來一屁股坐在俞景瀚對面,拿起他剛放下的碗,猛地就灌了一大口。

俞景瀚皺着眉頭看了看那碗,看着那老頭抹了抹嘴巴,突然感覺略微不适,轉頭看看別處緩解一下。

“你就是春小子讓我過來給看病的?來,手給我,讓我摸摸。”

俞景瀚搖搖頭,問着,“不勞郎中了,許是剛才略為颠簸,有點暈,現在已經好了。敢問大春小哥兒發生了什麽?”

那郎中看着俞景瀚那矜貴樣兒,想必是個大戶人家的,撇了撇嘴,倒也不生氣。

不過聽到他問春花,他就着急回去了,這要打起來,他可是他們牛兒村裏唯一的郎中。

“剛才春小子過來找我,讓我過來給人看病的,扛着我走到一半的時候,碰見那收官糧的官差難為人呢,春小子一向是個熱心腸,見不過,便讓我先過來,他自己護着那家人呢。”

看着那瘦小老頭邊嘟囔邊往外走,俞景瀚也站起來跟着走,還試探着問,

“這個季節收官糧是正常的,如何就為難人了?”

俞景瀚幫他父皇處理政務的時候,倒是聽說過,官糧不好收,經常有刁民鬧事,不想上繳,常常鬧出官民沖突。

那郎中別看瘦小,腳步倒是利落,聽到俞景瀚的問話,就知道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主兒,呸了一句,嘟嘟囔囔的說着,

“怎麽就正常了?這賦稅年年增加,今年又是個小年,還要不要老百姓活了?更何況,春小子看到的那家,那家就一個勞動力,還因為前些年秋冬上山打獵,落了殘疾,家裏就剩他媳婦兒、姑娘和一個剛三歲的小子,今年的地還是春小子他們幫忙收的呢!本也沒多少,那官差就說不夠數,竟然要将那姑娘拉過去抵,你說哪裏來的官差!這就是土匪!”

郎中一連串的話讓他氣喘籲籲,不忿的又呸了幾口,也不說話了,悶頭趕路。

俞景瀚聽到這話,不由得黯然,他之前一直認為自己為國為民,恪盡職守,現如今想想,他只聽得到一面之詞,從沒有看到真實的情況,難免偏聽偏信,如今他倒是要去看看這地方官員如何敢私增賦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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