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51章
周應奉在府中中毒而亡一事很快傳遍京城,當朝命官被殺,還是鶴頂紅這種劇毒,一時間引起不少議論紛紛。
自然而然,這消息也傳進了有心人耳中。
柳莺打了個寒顫,心底驚懼交加,抖着身子走進清雅苑,顫顫巍巍地把消息禀了上去:
“姑娘,聽說大理寺已經接手此事,萬一查出我們——”
話音未盡,就被人打斷,宋安榮冷下臉,她心也有膽戰,惴惴不安,但沒有表現出來,當時對周渝祈下手,是情緒沖動下做的決定,但人都死了,豈由得了她後悔?
“慌什麽?!”
“去買藥的是周府的人,賣錯藥的是藥鋪,和我們有什麽關系!”
宋安榮話是這樣說,但她眉頭緊皺在一起,她是聽過大理寺的手段的,尤其是在裴閣老任職大理寺後,嚴加拷打下,少有人能撐住不說出真相。
萬一……
宋安榮心底咯噔了一聲,她眼神變了變,忽然說:
“去找娘,說我要見她!”
柳莺被吓破了膽,趕緊聽命跑去了主院。
但邱夫人沒見她,周渝祈才身死,她擔心宋安榮還是不死心,在周渝祈未下葬前再做出什麽有辱門楣的事端,索性準備将宋安榮關到周渝祈頭七後。
待那日,周渝祈早死得不能再死,宋安榮總不能還對周渝祈有心思!
知女莫若母,邱夫人不覺得宋安榮會在周渝祈死後還對他死心塌地。
Advertisement
柳莺臉色白了白,夫人不見姑娘,她也不敢說出姑娘暗中使銀子讓人調換周府藥材一事,而且,她有點害怕。
事情是姑娘吩咐的,但事情卻是她去辦的。
藥鋪的人也只認識她。
她害怕,怕夫人知道姑娘做的事情後,替姑娘斷後,卻是将她當做替死鬼抛出去。
她和姑娘也許有點主仆情誼在,但夫人肯定不會對她心慈手軟。
主子做錯事,那肯定是底下奴才沒勸住,在夫人眼中,恐怕也一定是她的錯。
柳莺心思狠狠跳動了一下,她咬牙,最終還是沒說出換藥一事。
且不說宋安榮得知娘親不見她後有多崩潰,裴初愠也的确順着線索查到了藥鋪。
宋安榮的手段還是太淺顯了一點。
或者說,她見慣了後宅陰私,只當這件事也能當做後宅陰私一樣處理,平日中又被宋府保護太過,手段粗糙得厲害,只當人人都是銀錢能夠收買的。
卻是忘了周渝祈再不好也是朝廷命官,他被毒殺,不亞于打了朝廷的臉面,這件事肯定會嚴查。
藥鋪的小童沒見過這種場面,裴初愠未曾出面,衛柏就将一切處理好了。
衛柏一臉古怪,送來證據:
“是宋氏嫡女的婢女買通了藥鋪小童,給周應奉的藥做了調換。”
衛柏想起自己聽見小童的話時後背生出的寒意,他有點膽寒,宋安榮不是喜歡周渝祈麽?
怎麽會出手毒殺周渝祈?
衛柏怎麽都不能理解,裴初愠只是冷淡命令:
“帶人去宋府拿人。”
毒殺朝廷命官,還被查到了證據,宋尚書也護不住宋安榮,不僅護不住,這種行徑,宋尚書必然會受連累。
宋府。
衛柏帶着大理寺的人直接闖入,邱夫人驚心膽顫,但好歹見慣大場面,面上也穩得住,她驚魂不定地看向衛柏:
“衛大人,你這是作甚?”
她是一品诰命,對着衛柏也不需要用敬稱。
衛柏直接證據擺出來,公事公辦:“邱夫人,令女毒殺朝廷命官一事證據确鑿,我奉命帶人捉拿犯人回大理寺。”
邱夫人看見證詞時,腦海一片空白。
她的安榮殺了人?
還是周渝祈?
她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這不可能!”
安榮多麽喜歡周渝祈,她是看在眼中的,毒殺周渝祈的兇手怎麽可能是安榮?
邱夫人想起這段時間安榮的不對勁,心底隐隐有了猜測,卻是不敢相信,她要說點什麽,衛柏卻不和她廢話:
“邱夫人,莫要阻攔大理寺辦公。”
他不複在姜姒妗面前好聲好氣和恭敬,臉色冷凝,眼底也是冷冽,讓人不敢直視。
說到底,別人懼怕宋氏官威,他卻是不怕。
誰叫他的正經主子不是當今皇帝,就是當今攝政大臣。
衛柏說完,就讓人揮開邱夫人,不顧人阻攔,帶人拿住宋安榮回大理寺審問,宋安榮聽見院外動靜時,身子就癱軟了一半,她不敢置信:
“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會查到她?
又怎麽可能這麽快就查到她?
她是尚書府嫡女,身份貴重,衛柏怎麽敢直接将她捉拿?
其實宋安榮之前不怎麽慌,甚至說膽敢做出這種事情,就是覺得憑借她父親的能力完全能夠救下她。
只是一個七品小官罷了!
這京城的王侯将相還少麽?除去個別幾位,誰見了她不得賣三分顏面。
京城的纨绔子弟做的肮髒事還少麽?最終都被掩飾太平,安然無恙。
她怎麽就要鬧得有牢獄之災了?
宋安榮還是沒懂,私下欺壓百姓和證據确鑿地毒殺朝廷命官兩者間的區別。
說到底,在某些人眼中,黔首農民等甚至都不算是人,自然不在意他們的生死,往前深究,百姓也是大家子弟,後來才被沿用在世人身上,死一個白身,和死一個京官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再說,官場打壓或者是身有罪名病死牢獄也就罷了。
但毫無預兆的毒殺,且證據确鑿,這兩點,足夠讓宋安榮不能逃脫。
姜姒妗也得了消息,她愕然得目瞪口呆,也有點不敢置信:
“怎麽會是她?”
萬壽節,她還親眼見宋安榮和周渝祈一前一後離開太和殿,雖說不知做了什麽,但這兩人私下絕對是暧昧不清。
而且,宋安榮為了得到周渝祈而做的事,她隐約也知道一點。
宋安榮出身名門,名聲都不要了做出這麽多事情,怎麽會毒殺周渝祈呢?
周渝祈的死因清楚後,很快被斂屍,人被裝在棺材中,周府也從內到外挂上白幡,人都死了,一切煙消雲散,哪怕不是如此,姜姒妗做戲做全也肯定要盡心盡力地操辦這場喪事。
喪訊傳給了周渝祈生前的同僚,但願意來的人寥寥無幾,門庭冷落。
姜姒妗對此早有預料。
周渝祈在時,周府還有點利用價值,甚至日後未必不可能高升。
但如今府中只剩下一個寡婦,再論這些就沒了意義。
棺材在府中需要停擺三日,再尋下葬之處,但周氏祖墳不在京城,還要見周渝祈的屍體送回衢州下葬,其中要辦的事情很多很多。
姜姒妗不得不又消瘦了許多。
但門庭冷落也有好處,棺材前有紙錢在燒,姜姒妗沒有替周渝祈哭靈,即使她既往不咎願意,也有人不願意。
前廳擺了棺材,難免有點陰森。
姜姒妗卻是被人抱在主院床榻上,有人半蹲下身子,替她揉着紅油,畢竟來的人少,不代表沒有一個人來,有人來送周渝祈一程時,她自然得在,一來一去,她膝蓋也跪得有點青紫。
她肌膚本就細膩滑嫩,青紫越發明顯。
裴初愠看見後,臉就冷了下來,如今拿着紅油替她擦抹,姜姒妗有點難為情,但那日二人坦白心事,關系倒是親昵近了一步,姜姒妗只能咬唇,伸腳踩在裴初愠的腿上,掀起裙裾,露出兩條細白的腿,由着裴初愠擦藥。
她忍着臉紅,尋找話題,聽說宋安榮一事後,下意識地擡起一雙杏眸看向裴初愠。
裴初愠專心致志地替她擦藥,眼皮子都沒掀起一下。
姜姒妗杏眸輕顫了一下,很快,她不着痕跡地掩住眸中情緒。
周渝祈是中毒而亡,人都要下葬了。
兇手是宋安榮。
她做的痕跡全部被丹頂鶴掩下,女子将這些事情當作秘密全部藏在心底,她不想這件事再有人知道,尤其不想眼前人會知道。
而且,姜姒妗的疑惑不是作假,她是當真想不通宋安榮為何要這麽做。
裴初愠也不在意,他壓根沒有過問宋安榮和周渝祈一事,他不在乎宋安榮,也不在乎周渝祈,如果不是姜姒妗,他甚至看都不會看周渝祈一眼。
七品小官的确入不了他的眼。
至于這件事的答案,也許除了宋安榮這個當事人,也只有沈吟秋能猜到些許。
許久,紅油擦好,到底跪得青紫,不可能沒有一點感覺,女子難免覺得疼,只能咬唇忍着,待一切結束,她渾身染了點緋紅,額頭也溢出汵汵香汗,伏在床頭氣喘籲籲。
裴初愠一擡頭,就見到這幅美景——女子伏在床頭,青絲淩亂地披散在她身上,因要擦藥,裙裾被斂到膝蓋上方,露出兩條白皙纖細的腿,難免有點淩亂,女子臉色也有點潮紅,不是春意卻勝過春意,衣裳松松垮垮地搭在她身上。
叫人恨不得親自替她寬衣解帶。
還是喪期,再是門庭冷落,也不是沒有人照看着,前院竹青在替周渝祈燒紙,偶爾有婢女哀聲傳來,做足了喪事時的禮數,偏偏在數牆之隔後,有人壓住女子,一雙手扣在女子腰窩處,她腰肢好細,如今消瘦後,只不過堪堪一握,仿佛稍用點力就能折斷,軟若無骨,拂衣無力。
她被禁锢在某人懷中,他俯身而下,親她的唇,勾着她的軟舌纏綿,天冷了,府中添了炭火,炭火在火盆中噼裏啪啦地燃燒,吸吮水聲被蓋住,只偶爾溢出些許破碎聲,叫室內旖旎暧昧不斷。
氣溫也在升。
有人俯在她身前,姜姒妗被迫仰着頭,她白皙的雙臂橫陳在緊閉的眼眸上,視線被阻擋,一片黑暗中,其餘感觀卻越發清晰。
衣裳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她卻是心口發緊。
他親吻她,叫她有點喘不過氣,腳趾也忍不住地緊繃蜷縮,私有旖旎不斷。
兩人青絲也交織在一起,仿佛密不可分,在他越來越往下時,姜姒妗不得不生出理智阻止:
“不……不行……”
裴初愠沒說行,也沒說不行。
但他沒松開她,低頭一直親她,作亂逞兇的手也沒有作罷,很快攪得女子語不成句,他俯身和她唇齒交纏。
許久,她驀然身子一松,渾身如同爛泥一般癱軟地洩在床上。
她斷斷續續的嗚咽聲也終于溢出來。
他愛撫地親了親她,從內到外,沒有遺漏任何一處,他脖頸和下颌濺到些許水漬,空中溫度莫名有點熱,讓人有點口幹舌燥,姜姒妗不敢看他,只覺得心髒跳得好快,也叫他眼底欲念越來越深,眼底神情也越來越暗。
外間喪事在哭,紙錢在火盆中燒得劈啪作響,姜姒妗讓人給周渝祈打了牌位,但今日很冷,風也很大,呼嘯得灌進來,吹得牌位有點搖晃。
竹青做了虧心事,不由得心驚膽戰地把牌位重新擺好。
他做個瞎子,也做個聾子,只當不知道後院的事情,他也不愧疚,他這種人,哪能當兩個人的奴才呢?
他的主子是姑娘,從一開始就是。
但有人認不清,這滿府邸都是姑娘的人,商人的精明和算計即使不擺在明面上也不會消失。
竹青只是唏噓:
“姑爺若是一直好好地當姑爺,又會是什麽景象。”
姑娘這般性子的人,不逼到最後一步,總是能忍住姑爺的。
但是沒有如果,姑爺做了什麽,竹青不知道,但他看得出那位大人對姑娘的心思不是一朝一夕。
竹青想了很多,想起姑爺的野心,想起姑娘才來京城時的期盼,也想起被姑爺若有似無釣着的宋姑娘。
如今姑爺喪命,宋姑娘入牢獄,姑娘也喪偶成了寡婦,日後前路昏暗看不清。
三人糾纏,卻沒有一個好結果。
而姑爺居然是死在和他有糾纏的兩位女子手中,一飲一啄,誰道得清因果。
竹青嘆了口氣,最後看向伺候過兩年的主子的棺材,他還是将其牌位擺好後,老老實實地跪下來替其燒紙。
前廳和後院,一幕幕割裂得厲害。
許久,冷風也從前廳吹到後院,仿佛要沖破楹窗灌進來,但楹窗關得嚴緊,冷風也無能無力。
床榻,地面,淩亂狼藉一片。
有人摟着女子,親吻她,叫她一點點平複浪潮,在她冷靜下來後,卻是直白問她:
“你要替他守寡多久?”
他問得直白露骨,堅硬也将他的心思暴露得徹底。
姜姒妗不是未經.人.事的女子,她知曉他貪念得有多厲害,身子不禁輕顫,她偏頭咬唇,不敢直視他的眼。
她不欲替周渝祈守寡,但至少……至少……
“等……等他下葬……”
女子聲音輕顫,餘了許多那事後的風情,仿若藏了鈎子一般,叫人呼吸都熱了三分。
偏偏說得話不讨人喜歡。
某人咬了咬她脖頸的肉,不輕不重,甚至添了兩三分酥癢,叫女子忍不住地落淚,她呼吸輕喘,一雙杏眸透徹地落在男人身上,被男人伸手蓋住,省得心軟而不由得生出憐惜。
她當真心狠,明知他想聽什麽答案,卻是從不依他。
她松快得狠,也嘗到滋味。
當真一點不考慮他。
裴初愠望着某人的眼神越來越深,某人被他逼得腦海一片空白,根本不曾注意到他的眼神,否則只怕是會覺得觸目驚心。
裴初愠掐了掐她的腰窩,尤不出氣,勾着人的軟舌勾顫,叫人再沒有一丁點力氣,他俯身,呼吸和她交纏,往日冷淡的聲音平添沙啞,也平添性感,欲念藏在其中,叫人忍不住顫了顫眼:
“淼淼也疼疼我。”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