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口脂
第2章 口脂
“什麽!?”康小侯爺猛地一激靈回頭,有點不太願意相信,即便心知赫連煜既然這麽說估計是沒跑了,也還是不死心問了一句:“小子,你是男是女?”
從二人這對話中聽明白原委的秦樂窈冷汗快要下來了,她早年因着出衆相貌吃過一些虧,這些年走南闖北做生意便習慣了以男裝示人,本意是為了避免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事。
不料今日卻是弄巧成拙,那位小侯爺竟是個有龍陽之癖的斷袖。
秦樂窈一個深拜結實地扣在了地上,回答道:“草民确是女兒身。”
康小侯爺恍若造了雷劈般就這麽站在那,抿着嘴将不悅寫了滿臉。
上面的損友赫連煜是越看越想笑,還要故意調侃挖苦他道:“閱人無數的康兆和也有這馬失前蹄的時候啊,可惜可惜,我瞧着這姑娘面相生得俊俏,女裝也當是不俗的,只可惜康兄只好男風。”
康兆和瞧着秦樂窈那扣在地上的脖頸,怎麽看怎麽可惜,最後煩躁地一甩袖子,氣噔噔踏回主位上一屁股坐了進去。
康兆和喝了一盞冷茶洩憤,見旁邊的赫連煜唇邊的笑意還未收斂,氣不過埋怨道:“赫連兄,你笑得太開心了啊!”
秦樂窈原本要說的話全被這一個插曲給攪和了,但她的時間有限,即便是不合時宜也必須趕緊開口道:“小侯爺,草民是秦氏沉香酒莊的掌櫃,今日之事中間——”
那小侯爺本來都在氣頭上,蹙着眉頭再次打斷她,“不聽不聽,快滾蛋,小爺不想瞧見你。”
“——此批美酒皆是糧食釀造,香氣甚濃,從前在酒莊裏引貓狗飛鳥偷食也是有的,您讓我看看那些酒,草民現場演示給您看呢?”秦樂窈犟着硬是講一句話給說完了,她雖匍匐在地,言辭卻是不卑不亢的吐詞非常清晰。
“誰愛看那玩意,你快滾蛋,看見你就煩。”康兆和煩躁地擺着手。
眼看着下一句就是要遣人将她拖出去了,豈料旁邊的赫連煜先一步地出了聲調侃道:“看來你那條黑狗也沒你說的那麽神乎,跟酒莊裏的貓狗一個德行。”
“怎會!赫連兄,你聽她胡扯!”
誰人不知那只黑狗是康小侯爺的寶貝愛寵,這話若是換做旁人來說,他必定是要拍着桌子發上一通脾氣的,但赫連煜的身份擺在那,即便二人尋歡作樂時候常有稱兄道弟,康兆和心中也明鏡似的,他只有上趕着巴結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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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驗!讓她試!”康兆和跟個賭氣的孩子似的,指着下頭的秦樂窈道:“若是你敢說謊哄騙我二人,小爺今兒個就把你炖了喂我的黑靈。”
秦樂窈扣在地上尚未起身,聽得上面貴人起身急促的腳步聲,顯然是被赫連小王爺那句話激起了氣性,現在就立刻要試,“走啊赫連兄,咱們一道去瞧瞧。”
秦樂窈轉着眼珠快速思考着說辭,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聽見赫連煜懶散的嗓音數落他道:“你是有什麽毛病,也不看看外面雪多大,叫我陪着你去淋雪吹風?不去。”
康兆和想想也是,剛想改口讓小厮去搬一壇酒進屋來,赫連煜就打了個哈欠,朝秦樂窈的脊背點了點玩味笑道:“就明天吧,正好我也想看看,究竟是他的狗頑皮呢,還是你在找死。”
秦樂窈從釀制局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戌時了,薛霁初沒有走,一直候在馬車裏盯着後門的方向,見她出來趕緊上前将她迎進車上避雪。
“怎麽樣了樂窈,事情有轉機嗎?”男人掌心握住她冰涼的手揉搓着,目光關切看着她道。
秦樂窈疲累極了,攤在車座裏輕聲道:“只能算是暫時拖延下了片刻,先回去再說。”
馬車不疾不緩駛出了永安大街,往城西的府宅而去。
薛霁初給她暖了手後從懷裏摸出了一個油紙包,打開來裏面是尚且溫熱的甜糕,“餓壞了吧,先吃點墊墊。”
秦樂窈是真的餓得前胸貼後背,看見吃的人的精神都好些,連吃了兩塊才緩回些力氣來,薛霁初瞧着她露出的這難得的小失态,笑着輕拍人的後背關切道:“慢點吃,別噎着,這車上茶水都是涼的,回去了才有熱水。”
秦樂窈咽下口中吃食,這才反應過來時辰,關切道:“天色這麽晚了,你快回去吧,不然夫人又該叫你做規矩了。”
薛霁初的父親是位正四品的文官,家風清廉剛正,他是家中獨子,父母的管教越發嚴苛,雖然紙醉金迷的上京城中沒有宵禁一說,但他歸府的時辰卻是被立了規矩的,現在為了等她消息,顯然已經是過了時間了。
薛霁初沒說話,秦樂窈接着道:“已經勞煩你一整日忙前忙後的了,若是再連累了你挨罵,我這心裏可太過意不去了。”
“什麽連累不連累的,樂窈,你太見外了,我們是定過終身的,我是你未來的夫婿。”薛霁初捏着她的手心慢慢揉撚着。
“我知道,”秦樂窈笑着握住他的拇指,寬慰道:“放心吧,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解決,我能辦好的。”她朝馬車前面吩咐了一句:“老張,先繞道去清風府送薛公子。”
當天夜裏,秦樂窈讓管事在酒莊養的幾條狗裏選了最聰明的一只,訓練了一個晚上,第二日清早便帶着一道又去了釀制局。
風雪已經停了,屋頂地面上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秦樂窈早早地就在園林廊下等待了,去通傳的小厮只說貴人還沒睡醒,讓她候着便是。
這一等便是一個多時辰,眼看着府中小厮女使都已經忙碌了起來,裏頭仍然沒有要招見她的意思。
秦樂窈逐漸有些待不住了,若是被那康小侯爺離開了釀制局,後面的事情就更加難辦了,于是她取了些銀錢打點通傳小厮,勞煩他再去幫忙跑一趟看看情況。
這一趟回來倒是帶回了些消息,小厮對她說:“小侯爺已經起了,剛用完早膳,小人幫您通報過了,但裏頭服侍的姐姐回話出來說,小侯爺現在要和赫連小王爺一道去後院泡熱泉,沒工夫見您。”
秦樂窈都能想象出來那纨绔子弟說這話時候的模樣。
她又塞了些銀錢進小厮的手裏,但這一次那小厮卻是不肯再收了,能在這官府裏當差的都不是傻子,第一趟能收點錢跑個腿,第二趟就純屬是去觸貴人的黴頭了,擺手道:“秦掌櫃的,您還是老實再等等吧,小侯爺想見你的時候自然會來通傳的。”
不怪秦樂窈心急,今日呂司監外出辦差,只那張司監和另一位掌管庫房的司監在局裏坐鎮,她若是沒能抓住機會自證清白,萬一讓那張司監吹點歪風提前把酒給處理了,那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秦樂窈不死心,又再加了張銀票往那小厮懷裏送,好言求着他幫忙再去赫連煜那幫着通傳一遍試試。
小厮略有猶豫,心裏琢磨半天,到底還是有錢能使鬼推磨,想着好歹也是頭一遭去赫連小王爺那,應當不會有什麽事,便應了她來:“那行吧,我就再幫你跑一趟。”
“多謝小哥了。”
不多時,小厮回來了,秦樂窈一看他的神情就猜到多半是好消息,她期盼地瞧着他,果不其然小厮笑着道:“走吧秦掌櫃,小王爺願意見您。”
釀制局分成前後院兩個部分,前邊是處理政務議事辦公的場所,後面半截則是專門招待一些愛喝酒的達官顯貴,上京城中不少權貴子弟都自己掏錢修了單獨的地方以供享樂,那琉璃熱泉便是康家小侯爺一擲千金留下的手筆。
秦樂窈還是頭一次到這後院裏來,通過了中樓的大拱門之後,後頭連接的便是大片錯落有致的松竹園林,有三兩小厮正在掃雪,中間鋪的石子路已經顯露出來了,秦樂窈從商多年眼力相當不錯,一眼認出那是南海那邊獨産的琉璃石。
雖然只在鵝卵石中間嵌了約莫一掌寬,但用來鋪路,也是足夠奢靡了。
過了園林之後便能瞧見那冰天雪地之中氤氲上湧的熱氣,靠近熱泉附近的溫度回升了幾分,竹林上的積雪都化成了水,到處都顯得有些濕漉漉的。
秦樂窈進到琉璃熱泉的正門之後,前院的引路小厮就将她轉交給了熱泉裏頭的侍從,再由侍從領着往裏,繞了半盞茶的功夫,才來到了一處別致幽香的竹屋前。
“進去吧,小王爺有請。”侍從将人帶到後便退了下去,秦樂窈自己在門口又再大致整理了一下衣衫頭發,方才跟着內屋女使進了門去。
竹屋的另一端直接連接着熱泉的假山石,屋裏不用燒炭盆,那溫熱水汽都足以禦寒,赫連煜身着一襲寬松舒适的绛紅色蠶絲袍,正在侍女呈遞的托盤上擺弄着什麽東西。
秦樂窈進門後先出聲行禮,赫連煜放下手中的小瓷缽,換了另一只打開觀摩,一邊随口讓她起了身。
“小王爺,草民今日帶了酒莊看門的狗兒過來,随時可以向您展示。”秦樂窈低垂着眉眼恭順說着。
“嗯。”赫連煜随意應了一聲,瞧了眼自己手中的東西,又轉眸來回打量了一番覆手站在一旁的秦樂窈。
她因着再次引那康小侯爺不快,今日上門是換回了女兒裝的,烏墨般的頭發垂下,将膚色襯得越發雪白,只是那眉眼間清冷恬淡沒什麽多餘的神情,素淨有餘,風韻不足。
“你過來。”赫連煜招手将她喚至身前,秦樂窈慢慢走近後,也看清楚了那侍女托盤中端着的東西,是幾款顏色不一樣的口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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