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心癢
第14章 心癢
褚少昀臉上難看,怒火中燒恨不能将這王八羔子燒穿兩個洞。
他劇烈胸膛起伏着,那股盛怒帶來的麻木過去之後,呼吸的頻率終于還是慢慢冷靜了下來。
男人嘴角的皮肉抽搐着,死死盯着赫連煜那張讨人厭的面皮,最終還是理智大過了沖動認了慫,将面前骨牌一推攪亂,“賭個屁,爺不玩了。”
褚少昀拂袖揚長而去,雖說氣勢不落下風,但所有人都知道,這作賭桌的規矩來講,便是認輸了。
白鳳年舒嘆出一口氣,目光重新落在了秦樂窈直挺的背影上,今日算是對這個白手起家闖蕩打拼多年的商賈女,有了一些新的看法與認知。
赫連煜氣走了褚少昀之後興致不減,灼灼的目光似有實質性的重量壓在了秦樂窈身上,揚首高聲道:“那孫子認輸了,桌上全籌歸你,拿着。”
這麽一出百轉千回的鬧劇終于是唱完了,不少湊近來看熱鬧的人也是心滿意足地散了場。
人群往外湧動着,二層某處小走廊上,目睹了全過程的薛夫人搭着眼皮淡聲詢問身邊的兒子,“這就是你說的,這位秦姑娘和別的那些重利商人不一樣?”
薛霁初也說不出話來,薛夫人瞧着兒子不谙世事的天真樣子,接着道:“确實是不太一樣,尋常正經營生的店家,誰能有這一手好賭技,好生威風,連世家公子霸道不過她去。”
“她們家裏人少,只有一個父親一個兄長,都是……”
薛霁初嘗試着想解釋兩句,開了口卻是自己也不知能說些什麽,薛夫人淡淡瞧了他一眼,也不想在這腐朽煙花之地久留,拂了拂袖便下樓離開了,“走吧,回去了。”
賭場裏,看熱鬧的人群散開之後,原本擁擠的場子也算是緩和了幾分,秦樂窈站在桌子前,心裏吊着的那口氣,也總算是松下來了。
她視線去找白鳳年的方向,卻是冷不丁瞧見赫連煜正朝着自己走來,男人個頭高,玄色的衣裳更是加重了身上那股沉重的壓迫感。
秦樂窈下意識後退,被賭桌給擋住了去路,待到再回頭,赫連煜便已經是欺身到跟前來了。
“小王爺……”秦樂窈被他逼在了人牆與賭桌之間,她人往後仰,仿佛從男人眼中的興味猜到了幾分意圖,頗有幾分緊張,雙手向後按住了桌上的骨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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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赫連煜笑着應了她一聲,仗着自己手長,繞過秦樂窈的頸側去摸她試圖藏住的幾張底牌,“啧,藏什麽,我好奇,給我看看。”
秦樂窈被他圈在懷裏,不得不揚起脖子,最後還是沒能藏住。
赫連煜的大掌将骨牌從她掌心下抽出來看了眼,微微揚起眉眼,又傾身将最後沒有揭露的那幾張盲牌一一翻開。
男人克制不住哈哈笑着,将手中骨牌丢進了牌堆裏,“真是精彩。”
秦樂窈幾乎是半坐在賭桌上了,有些無奈的視線越過男人的肩膀看向花影屏風玉白的扇葉,這個距離,能聞到赫連煜身上的氣息,還能聽見他笑出聲來時候胸腔裏震鳴的聲音。
赫連煜直起身子向後些,湛藍色的眸子打量着她,眼裏是不加掩飾的,帶着興味的欣賞,“很有意思的姑娘。”
秦樂窈對這種眼神并不陌生,這和前兩次單對皮相上的吸引不同,這是真的興致盎然,男人對女人的那種。
赫連煜的理性在說事不過三,天姿國色的女人多得是,還要給人第三回拒絕的言辭嗎,賤得慌。
但感性上又覺得,這麽一個從皮囊到性格都甚是合他胃口的女人,實在太過難得,他不想就此輕易舍棄。
男人的目光灼灼,但這風月場上的風月事,終究還是感性得天獨厚占了上風。
越是難到手,才越是惹的人心癢難耐。這般有意思的姑娘,再給她一次考慮的機會,又何妨。
秦樂窈低垂着眉眼,視線中出現了一枚精巧玉墜,一端由紅繩系着,吊在赫連煜的指縫間。
“伸手。”他說。
秦樂窈攤開掌心交疊在一起,那玉墜便落入在了她手裏,溫涼适宜。
“秦……樂窈,對嗎。”
“想通了,帶着玉墜,到無乩館來找我。”
“你家裏的事情,屆時我來擺平,保管不會有人為難于你。”
“至于那薛府……樂窈,你跟我是一類人。”
“那薛府,本就不是你的好去處。”
-
水雲樓的正門口,三個身着烏金馬面服頭戴烏紗帽的官差,右手扶着腰間佩刀,目不斜視站在那,引來了裏頭諸多賓客的視線,一聲剛直高亢的問話:“誰是沉香酒莊掌櫃秦樂窈?”
白鳳年展開扇子搖了搖,認出了那身衣裳是大理寺的官服,上前客氣詢問道:“幾位官爺,草民是這水雲樓掌櫃白鳳年,不知幾位這是在……”
“我等奉大理寺少卿之命,傳沉香酒莊秦樂窈前去問話。”為首的男人朝白鳳年亮了腰牌,嗓音冰冷到有些不近人情,狹長的眸子在場中轉了一圈,“秦樂窈人在何處?”
“官爺,草民在此。”秦樂窈從屏風後的場子裏出來,見那三人身後還跟着一個酒莊裏的夥計,顯然是已經提前去過莊子裏才找到這來的。
這陣仗頗大,秦樂窈一面快速回憶了一遍與官府相幹的生意,沒找出什麽纰漏來,一面上前拱手作禮道:“幾位爺,不知草民這是犯了什麽事?”
她一邊說着一邊掃了眼夥計詢問,那夥計便趕緊上前解釋道:“少東家,官爺說大理寺一樁案子須得傳您去回個話,主要是詢問些事發情況,協助官爺辦案,案子和咱們酒莊是沒幹系的。”
夥計機靈,這聲解釋并未收聲,為的就是講給在場衆的衆人聽的。
聽到并非什麽大事,只是叫去問個話,對于這三個官差小題大做堵在自家大門口嚷嚷的這一行為,白鳳年上下打量了一番這三人,最後還是道:“既如此,秦老板跟着走一趟吧。”
秦樂窈點頭道:“應該的,草民必當全力協助知無不言。”
馬車勻速行駛在通往大理寺的官道上,一路上秦樂窈試圖想向幾人打聽一些消息,但對方态度冷硬,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她也問不出什麽所以然來,便只能作罷了。
秦樂窈坐在馬車上,心裏回想着最後赫連煜的那副滿是興味志在必得的神情,手裏捏着的那枚吊墜,感覺有些燙手。
正值元宵佳節,外面的街道上一派張燈結彩,城東詩會城西燈會好不熱鬧,路過喧嚣之後,周圍逐漸開始變得僻靜,秦樂窈腦子發脹,撩開簾子往外看了眼,已經能瞧見大理寺那莊嚴肅穆的屋頂飛檐了。
青石臺階上的殘雪還未化盡,大理寺外有重兵把守着,天空與樹林之間,安靜得只能聽見簌簌風聲。
秦樂窈是頭一回進這大理寺,但卻不是第一次踏足官宦之地跟官差打交道了,該有的規矩心裏都很有數,只顧低眉順眼跟着人往前走,目不斜視,沉靜溫馴。
進到堂中,座問堂前的大廳中跪着一男一女,兩側都站着持棍的巍峨士兵,秦樂窈進門之後也跪了下去,聽得上方傳來一道略顯清冷的男音:“下跪者可是沉香酒莊老板秦樂窈。”
這大理寺裏的官差,說話似乎都是一副不近人情的板正口吻。
秦樂窈:“正是。”
那位少卿大人當着那雙男女的面問了秦樂窈幾個問題,都是關于酒莊的釀酒原料的,問的很細,她都認真的一一作答。
下跪的那對男女也在仔細聽着,兩人臉上的神情凝重,秦樂窈看在眼中,但光憑這幾個無甚關聯的問題,她猜不出今日這一出究竟是所為何事。
雖然這問話搞得好像有些興師動衆的,但若說是酒有問題喝出了什麽事情,她就不該是局外人一般只被叫來問個話了。
“好了,你退下吧。”那位少卿大人顯然沒準備讓秦樂窈接着聽之後的內容,問完話後便揮手讓她退下了。
秦樂窈被官差帶去了後間,有錄聞官将剛才她說過的供詞呈遞上來簽字畫押,但卻并沒有要放人走的意思,她向官差打聽情況,對方也只說叫她候着便是。
就這麽等了約莫一個多時辰,眼瞧着外面的天色漸漸昏暗下去,就在秦樂窈心裏躊躇着會不會要被扣在這大理寺過夜的時候,外頭終于是來了人,将她領了出去。
“好了,沒什麽事了,你可以走了。”官差将她領到了大門口。
此時已是接近戌時,外頭亮着篝火,在北風中燒得越發猩紅。
大理寺的位置偏僻少人,已經是接近城郊了,原本周圍是還有車馬驿站和小茶館,但今日是十五元宵,這個時辰連個人影都沒有了。
秦樂窈攏了攏衣袖,被凍得瑟瑟發抖。她當時走得匆忙,氅衣留在了水雲樓酒倉裏,現在身上就只有一身內室穿的衣裳,在屋裏時候還好,現在對着入夜的森寒北風,顯然就是不夠看的了。
後頭的馬道處傳來蹄聲,幾個下了值的官差騎着馬從大理寺裏出來,瞧見了路邊上一個蜷縮着徒步往回走的背影,聶峰認出來那就是他從水雲樓帶來的那個酒莊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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